是夜。
君夜寒瞅着端上桌来的龟汤神色幽深。
王府食材向来严格要求,这龟汤中食材虽早已大卸八块,但君夜寒仍只一眼便认出这是他池中养活许久的那只龟,前两日云渊将其抓来养在木桶中他不甚在意,不曾想再见它竟已沦为龟汤……
君夜寒食指微动,接过盛好的龟汤,舀一勺子送去口中,而后……
“今日何人熬的汤?”君夜寒问道。
“这……”
陈妈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她自然知晓那是王爷池塘里的龟,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但王爷若因此责怪王妃可如何是好?她还盼王爷王妃琴瑟和鸣,添一小主呢……
陈妈百般犹豫,君夜寒并未在意,只吐出一个字道:“赏!”
“啊?”陈妈一愣,待反应过来时却不知如何解释:“王爷……此……此乃王妃亲手所做的龟汤。”
君夜寒神色幽深。落在凌若的身上的眼神带着复杂,而后,在王府一众下人面前,君夜寒对凌若道:“池中游鱼乌龟甚多。”你随便抓。
下人们不知其意,凌若却听得明白,君夜寒这是告诉她池里还有鱼和龟,若是想吃了便叫下人抓了煮便是。
她凝眸与君夜寒对视一眼,不置一言半语。
但后来下人们发现府中池塘里王爷当宝贝养的鱼日渐减少,下人们以为是不知何物偷了吃时,只有后厨的粗使丫头知道,王妃隔三差五便到厨房来,不是煮个鱼便是炖个龟,众人惊诧不已,却又对此只字不提。当然,这都是后话。
云渊抬头瞥了眼自家皇叔,而后轻声说道:“皇叔,食不言寝不语。”
君夜寒挑眉,随后当真食不言。
翌日。
今日的京城开市甚早,倒不是百姓图那几两碎银,而是……今日祭祀大典将重启。
街头巷尾不少驻足的百姓,他们无一例外抬头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一遭轮回,时隔几载祭祀大典终于重新开始,此次也不知祭祀大典会如何,但愿一切顺利进行,可莫要像那日一样才是。
王府今日早宴用得早,竟然与云渊起身时君夜寒早已进宫去了。
用完早膳,君四走来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王妃,王爷已先行入宫,特命属下送您和小皇子一同入宫。”
“嗯。”凌若应声,是否与君夜寒一同进宫于她而言并无太大关系,将云渊的小手一牵,干净利落地坐上府门前停着的马车。
马车宽敞,内有夜明珠装饰,奢华至极。
路上君四将祭祀大典一事事无巨细皆简洁明了说与凌若,凌若应下,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君四一愣,不知王妃为何有此一问老实地说道:“回王妃属下无名无姓,排行第四,便随王爷之姓,您唤我君四便好。”
凌若表示知道了,心中不由嗤笑,君夜寒取名还真是……随意。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凌若叫它颠得不适时,终于到皇宫了。
皇宫今日戒备比往日还要森严森严,对来往者严格搜查,仔细盘问。
凌若本以为他们也得花费一些功夫,哪知马车见到那朱红大门并不停顿,只往皇宫之内而去,守宫门的侍卫见了马车非但不加阻拦还站在一旁恭敬地目送马车离去。
凌若见此不得不心生感慨,权势地位无论在哪都是如此,叫人追求不断,甚至手足相残,但也带来诸多便利。
凌若记得初来乍到时便见君夜寒的马车疾驰而出。如今想来,如此顺利地进宫似乎确是正常不过了。
“王妃放心,王爷的马车可自由出入皇宫。”君四以为凌若是为所见到的所不解,好心解释一句。
凌若点头没说什么。
皇宫之内今日亦是忙碌异常,做法的法师昨日便在京城住下,今日暮色苍茫之时宫中便派人将各法师带入宫中。
卯时,法师们在祭坛准备好诸多事宜。
南陵自古有祭祀的传统,虽祭祀大典实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传统,因此皇宫之内自有祭坛,此乃皇家祭祀所用、专供祭祀朝拜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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