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南陵京城今日仍旧一片平静之态，但京城之中来往的异乡人似比平日里还要多上好些，这些人面貌生疏，或凶残蛮横之相，或俊男才女与官家公子小姐无异，但无论是哪种，百姓们都不敢去招惹。
海面风平浪静，却不知远处骤雨将至，海风过境，不知是水面起涟漪，还是卷起千层浪。
京城，早已暗潮涌动。
“可查出来了？”君夜寒站于亭中，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湖中投喂饵料。
“主子，查出些眉目了。”君四向他禀告，“京城近日涌入的人确是为明日的祭祀大典而来。”
君夜寒长手微顿，旋即轻笑一声：“区区祭祀大典能引得众多势力趋之若鹜？”
君四一愣：“主子，您的意思是？”
“祭祀大典三日前尚且定下，便是千里马也不曾见得可三日自各处抵达京城。”君夜寒轻笑道，“他们可与池中游鱼不同，并非丁点饵料便可引得他们哄抢一团的。”
“主子的意思是……”君四略一思忖，意识到什么，“属下这就去查。”
“无碍。事已至此，随他去吧。派些人盯着暗中的那些人，多加人手注意官员及宫里的动向。”
“主子您是担心……”
“嗯。”君夜寒淡淡应声。
“可需属下查探一番，将人揪出来？”君四略有担忧。
“端看明日。”君夜寒将饵料尽数撒入湖中，随即便问起另一件事：“君七那边可有消息？”
君四会意，如实答道：“不曾。”
君七与君四不同，君四做事向来直来直去，素来一板一眼，君七却要灵活得多。几日前，君七被派遣执行任务，而君四也正好回来了，这才重新留在府内伺候在君夜寒左右。
“爷，还有一事，”君四犹豫片刻说道：“各地流言四起，西境国师出关，事关南陵。”
“哦？”君夜寒似有几分兴致。
“西境前国师预言长生有术，百年为契，正是当下。而今西境国师出关意指南陵，南陵孟月有大事，此事便是前国师所言中的契机。”知晓主子素来不关心西境虚妄之言的君四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朗，“此事自西境流传开，虽并未放于明面上，但关注之人不在少数，此事……查探无误。”
君夜寒对此难得点头，“嗯。长生有术，这便是叫人趋之若鹜的‘饵料’吗？想必这便是京城那些人奔京城而来的缘由了。”
君四见君夜寒反应平淡，不由得将心中的几分好奇问出口：“爷，您说世间当真有长生之术？”
君夜寒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池塘不知在看什么，良久，君四才听他似叹息般说道：“世间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君四一愣，沉默不语。
——
“皇婶，如何？”云渊盯着木桶里那只从湖里抓来的大乌龟，伸手戳了戳它的壳。
凌若对云渊时不时唤她皇婶，时不时又叫她若若习为常，她瞅了眼乌龟，“还不错。你如何将它抓来的，你皇叔准许了？”
约摸一柱香之前，云渊蹑手蹑脚地找到正在房中忙活的她，暗戳戳地说道：“皇婶，你快随渊儿来。”
凌若未动。
云渊见此，眼睛滴溜一转，转身往外跑去。
不多时，小身影再次出现，招呼着身后的丫鬟将一木桶提到凌若门前便叫人离开了。
“皇婶你快看！”云渊将木桶提到凌若面前，献宝似的叫凌若看。“这乌龟渊儿废了可大劲才从湖中抓来的。”
随即，只见云渊蹲在木桶旁，伸出小短手戳了戳它的壳，问道：“皇婶，如何？”
“还不错。你如何将它抓来的，你皇叔准许了？”
云渊听闻凌若的话笑得欢畅，擦了把额头沁出的薄汗，道：“皇叔并未怪罪。渊儿那日与皇婶垂钓许久它不曾上钩，渊儿如今将它抓来了，当如何处置？”
凌若微微一愣，他竟记得此事，不上钩也是罪过？但论如何处置……
“送后厨，今日便顿龟汤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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