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不归喊着“秋雨”的名字醒来。
然后就是迷茫。
出了一身大汗，竹不归呆坐在床上，看着四周，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捂着脸，深深地呼吸着，梦里那种窒息的心痛感仿佛还能体会到，让他心有余悸。
秋雨跟时景走了，她意识到自己蹉跎了她的岁月，她失望已经积攒够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不在乎他，也不在乎曾经喜欢过他，所有的山盟海誓，柔情蜜意消磨殆尽，只剩下对他的绝望。
恐惧迷茫过后，便是全身的空虚，失了力气，垂直倒在地上。
偏头看向窗户那边，还是个黑的，屋内只有微弱的烛光，竹不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疲惫被全身的空袭感所笼罩。
汗水湿了中衣，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缓了一会儿，竹不归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外面蝉鸣微弱，蛙声渐渐。
他睡得好像不久，那些个婢女都还没睡，见他面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竹不归摇摇头，只问可否还有热水，他想沐浴。
竹不归就躺在木桶里，热水包裹着全身，驱赶着身体内的冷意。
善无城不能再待了，他来这里这么久，没有告诉秋雨，秋雨也没有来信，他有点担心。
端午节她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竹不归不敢想，甚至有点不敢回去，他怕他一回去要面对的就是秋雨的决绝。
思考不过来，竹不归把自己全部遁入深水内，放空心绪。
第二日，如云烟来找他。
“表哥。”如云烟点点头示好。
竹不归一愣，她依旧是温婉柔美的模样，可是浑身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像一团雾一样，那么甜美，却又神秘，吸引人去靠近，你以为抓住了，可是张开掌心，却又还是一片虚无。
竹不归请她进来。
整理过后的竹不归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也好好休息了一番，只是眉眼之中藏着的情绪还是似有似无的，如云烟察觉到了。
两人对坐。
“你近来可好？”不知道如何开口，竹不归只这么说了一句。
在竹不归的潜意识里，他是把如云烟当做情敌来看待的，又嫉妒又羡慕，可是那种想法现在好像也淡去许多。
如云烟轻笑：“嗯，尚可。仍是跟着外祖父走走，不过外祖父如今身子骨不太好了，走不动了，我也得留在关内照看那些患者。”
一听到竹未池，竹不归倒是有些上心：“可需要我回去看看。”
如云烟摇摇头：“不必了，他静修即可，至于表哥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便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他仍是感慨挂念着你，觉着让你去了京都是他的错，但也是你选择的路，你也得好好走完，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保全自身。”
如云烟话里有话，让竹不归脸色一白，有些尴尬。
他不太清楚是不是连如云烟也都意识到了些什么，所以这么来说。
竹不归下意识地别开眼，转移话题：“你呢？似乎经常来善无城，可是跟二公子情投意合了？”
口不择言的，他的心乱如麻，胡言乱语出来的话让如云烟笑容愈发潋滟，眼波流转之间，淡淡笑意仿佛也是嘲讽。
就跟梦里的时景一样。
如云烟摇摇头：“不曾，不过是志趣相投，交个朋友罢了。”
她对感情这方面永远都是随波逐流的，亦或是大智若愚的，不必去点破，也不想让对方难堪。
烟行云尊重她，也不多说，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跟秋雨姑娘呢？我听说了，皇帝已经赐婚了，婚期定了吗？”
“......”竹不归藏在底下的手紧紧抓着衣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如云烟眯起眸子，笑容未变，端起茶浅抿一口，细细地品味着茶的清香和清苦。
“表哥，女人不是猫，也不是狗，猫神秘，她需要你会靠近你，不需要你时你就是没用的东西。而狗会一直一心一意地对你。人都有底线，因人而异，你要想清楚。”
否则，就不能后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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