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秋雨缩在地上一角，吐的额头上的血管又开始微微凸起，甚至在搏动，眼眶发红，红霞如同藤蔓在白皙的肌肤上弥漫。
小小身子就在地上那一角，背后是竹不归晦暗不明的目光。
尴尬，总的来说，就是十分尴尬。
能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竹不归表明平静，内心却是有些慌乱。
是他身上有什么怪味儿把她给恶心到了还是单纯的自己把她亲吐了？
她回来时都没有用晚膳，寻常人家也不见得一日三顿都要吃，一般来说不过是早上一顿，未时六刻一顿。
她不吃，竹不归也没有吩咐要布晚膳。
总不该是在国子学吃了什么东西吧？
无论是哪一种，竹不归都不太能接受。
秋雨拿着帕子擦了擦，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亲的好好的，脑子里突然之间满满的都是在山洞的场景，然后胃里一阵翻腾。
“对不起啊五哥。”秋雨道歉，小脸蛋苍白一片，湿漉漉的双眼如同林间小鹿，“今天发生了点事情......”
陈衡山陈衡山！她真是恨死她了！干嘛要带她去看那种东西！
心理阴影！
竹不归坐好，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朝她招手：“过来。”
秋雨喝了一口茶漱口，又吐掉，这才往他身边走去。
一如既往地坐到他腿上，竹不归环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发生什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
这个，秋雨还真不好意思说。
怎么说？说在国子学看了一场活春宫？还是两个男的？
竹不归没准第二日就得把这件事捅到皇帝跟前去，要他好好下令整改国子学。
秋雨咬着唇，挠挠头，又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做贼心虚。
这些个小动作都被竹不归尽收眼底，眸色更加暗沉，不由得将她搂的更紧，沉声问：“到底怎么了？”
危险的气息。
秋雨对上竹不归那双不再清亮的眼睛，被里头的晦暗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那你......那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
“皇上也不行！”
竹不归满头黑线。
这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好。”竹不归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秋雨还是觉得难堪，忸怩老半天才颤颤巍巍说道：“今天......今天在国子学的时候路过假山，看见两个男人在假山后面......就......就......”
秋雨没把陈衡山扯进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单纯的觉得少个人参与就好一些。
后面的话秋雨实在是说不出口，虽然跟竹不归也有一些亲密接触，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再说了撞见一场男男的活春宫她还能兴高采烈地到处说不成。
竹不归一听，大概也就明白了秋雨那未完的话。
冰冷。
像是被蛇盯上了，刺骨的寒冷从尾椎一路往上攀岩。
“你——”竹不归声线微微有些颤抖，“觉得这个很恶心吗？”
“不然呢？”秋雨毫不犹豫地说，趴在他的胸口，隐隐约约觉得他的心跳好像有些快。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个男人啊！”
“两个男人就不行吗？”竹不归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若是两情相悦......”
“啊？”秋雨奇怪地皱眉，脑海里又闪现到今日看到的场景，喉头又漫上恶心感，“他们两个若是真心相爱，为何不找个好地儿？在国子学？那儿是个什么地方五哥你不知道吗？”
竹不归沉默不语，面色微微发白。
他觉得自己黑暗的一角落被秋雨撕开了，漏进来的光芒将躲在里面的他照的原形毕露，浑身赤裸的，无处可藏。
“再说了。”秋雨压下那恶心感，眉头皱的死紧，“他们都各自成亲了，若是对家中妻子无意何必耽误人家一生，都瞒着那两个女人在家里管理内宅，自己却在外头寻欢作乐，真是自私自利！恶心至极！”
自私自利！
恶心至极！
竹不归脑海里突然浮现时景那张志在必得的面庞，弥漫着冰霜和不屑。
他说：“竹不归，你真恶心，也是真自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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