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枯败。
八月末的风本该凉爽宜人，却又因着京都偏北过多，掺杂了几分早到的冷意，似乎是在提醒世人寒冬快要来临。
陈衡山靠在栏杆处，看着假山如棋，竹管中的流水从那些假山上凿出小洞中流出，一路清亮生辉，缓缓流入池塘内。
池塘内的都是白荷，莲叶连连，水幽之声断断续续，长廊长影长半虚。
秋雨见完叶忱和叶骁，手里还提着那盒粉色的小点心，从走廊处赶着回去，便碰见了正在发呆的陈衡山。
“你还不去上课么？”秋雨问了一句。
陈衡山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他今年十九，生如谪仙，皮肤白皙，五官柔和，却总是一脸冷意，与谁都不太亲近。
但是他家里头有权有势，如今皇宫里头的皇后便是他的大姑姑，家父是平阳侯，祖母还在世，乃一品诰命夫人，家母是丞相嫡女，小姑姑已经去世，嫁给了叶遂，便是门外叶忱和叶骁的亲生母亲。
如此雄厚的家底，陈衡山又聪颖，虽然冷淡了些，但一向是国子学里头的第一人。
陈衡山连看都没看秋雨一眼，权当没听见，只是将目光放任在假山那儿。
秋雨也觉着无所谓，提步便要离开。
“你想看一些有趣的事情吗？”陈衡山清冷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有趣儿？
秋雨疑惑地回头看他。
他生的还不算太高，秋雨堪堪到他下巴处，只是他确实出奇的白皙，皮肤细腻光滑犹胜女子，生了一双勾人魅惑的狐狸眼，却是眼白露的居多，再加上居高临下地瞧人，总觉得这人过于冷漠无情。
这双眼睛......也很像时景。
秋雨不由得攥紧了手上那点心的袋子。
真是奇了个怪的，看叶骁觉得像时景，看陈衡山也觉得像时景，就连前几天躺在院子里头觉着有人盯着她也下意识想到时景。
真是愧疚，把他给逼走了。
“什么有趣儿的事情？”秋雨轻声问。
陈衡山的面容被笼罩在一片金光内，秋雨仿佛能微小的绒毛携带着点点辉色。
陈衡山冷哼一声，眼神越过她身后，向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臂：“别出声。”
秋雨脑袋上顶着几个问号，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的手就被他拉到一旁的拐角处。
脚步声传来，离他们不近。
“你猴急什么？”
一道男声传来。
“我怎能不急？难不成你不想我？”
另外一道男声继续传来。
秋雨一愣。
等等，这谈话内容怎么怪怪的？
陈衡山就在她身后，她的背离他的胸膛不过一拳之交，低头便可看见她颈后露出的奶白色肌肤，细软的黑发翘着，有几分调皮。
她的身上也有些香味儿，混着药味，让陈衡山想起她来国子学的第一天，是一个男人来送她。
他不认识却可以知道那是近日风头正盛的新任太医院医正竹不归。
两个穿着国子学学服的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秋雨的视线里，他们匆匆看了看四周，秋雨便往后躲，的确是猴急猴急的就进了假山。
进去干什么？
秋雨隐隐约约察觉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要去近距离看看吗？”陈衡山低哑的声音带来的风吹动着她的耳垂。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拉着秋雨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假山处，整个过程秋雨都是懵的。
两个人靠在了一处假山，里头别有洞天，阳光只能透过那些小洞进来，折射在地上显露出一个圆形光斑。
偶尔有几根小竹管穿过，清凉的水由此而来。
再靠近，便是喘息呻吟声。
那是俩个男人的似痛非痛的呻吟声混合着肉体交缠的碰撞声，在这一片昏暗的角落就如同规避了光明的虫子，害怕被灼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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