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阖家团圆。
府里头人不太多,只有几个侍女,几个护卫,一个管家,一个老嬷嬷。
秋雨很喜欢老嬷嬷,她姓廖,名什么她自个儿也不记得了。
挺好笑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后来想想,廖嬷嬷说,其实家里人压根没给她起名字,因为是家里头第一个孩子,娘亲总是“大姐大姐”的喊她。
“那你的家人呢?”秋雨问。
廖嬷嬷花白的头发证明了她的苍老无力,但是她眉眼带笑,嘴角的弧度和笑意的含义都仿佛还是个少女的天真。
“死了,战乱嘛,哪有不死人的?到处都是死人,那些个苍蝇啊可得享福了,还有山里头的野兽,闻着味儿就来了,人还没死的时候乌鸦在天上飞了,那样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人活不了了。”
她说的平淡。
秋雨知道那是不好的往事,哪怕她能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廖嬷嬷不识字,秋雨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找她的姓。
“是个什么意思呢?”廖嬷嬷好奇地问。
“同‘寥’,空旷的意思。”
不是个好寓意。
她当真只剩下自己,“空旷”不已。
秋雨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廖嬷嬷倒是很慈爱地喊她:“囡囡。”
“囡囡是什么?”
“是家中闺女,宝贝的意思。”廖嬷嬷说。
她是江南人士,那儿是个烟雨缥缈的水乡,喜欢喊小姑娘为“囡囡”,江南也盛出温婉的美人儿,瞧廖嬷嬷通身的气质和眉眼,纵使年华不再也能如此柔水。
她是廖嬷嬷的宝贝。秋雨为此开心了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喜欢竹不归这么喊她。
近来她跟竹不归的关系似乎有些紧张,竹不归接管太医院医正,要料理清楚的事情很多,常常忙到三更半夜还不肯停歇。
两个人也没有再像从前那般亲昵,哪怕是躺在一张床上,竹不归也是拿了两床被褥来,各睡各个。
秋雨不习惯,她想撒娇,想窝在他怀里,他都是说别闹了,很晚了。
秋雨心里恐慌,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时景轻薄过她的事情,所以他觉得她不干净呢?
那天秋雨洗了很久的澡,几乎要把自己给搓成一只小龙虾。
“女人贞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吗?”
做桂花糕的时候,秋雨问。
明年她得及笄了,一个女孩子结出娇滴滴花苞的年纪,随时都可以被人采撷。
廖嬷嬷拿了两块抹布,包着滚烫蒸笼的两侧拿开,里头有着将桂花磨成桂花汁水放在面粉内做成的馒头。
雾气在她脸上飘荡。
廖嬷嬷说:“重要,却也不重要。”
“为什么?”
“若是那个男人爱你,你也是真心实意的爱他,那么贞洁这种东西便可有可无,只想着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便好。”
这段说的有点意味深长。
秋雨突然间就有些丧气了。
竹不归不爱她。她是这么想的,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
或许是爱的,只是不想她想要的爱。
竹不归在天透星辰的时候归家,一身风尘,秋雨已经摆好菜肴等他等了半个时辰了。
他身上沾了一些酒气,大概是某些应酬。
竹不归看着家里头的明灯已经那个坐在饭桌前的小姑娘,心头突然弥漫上一层温暖。
人生最好的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你在外头辛苦奔波,无论如何辛苦,回来都有一个人留了一盏灯等着你。
“还没吃?”竹不归看了看菜,很丰盛。
两个人是肯定吃不完了。
秋雨晃悠着腿,见他回来了,扑到他怀里:“五哥,你回来了?”
就只是这么一瞬间,秋雨愣了愣。
她学了竹不归的一些习惯,嗅觉灵敏。
他的身上不只有酒味儿,还有脂粉味儿。
这款脂粉还是前阵子刚出的,风靡京城。
男女有别,不可能有什么女人跟他近身接触交谈,朝堂之中或许还有叶忱......
叶忱,算了吧,不男不女的,脂粉在她眼里没什么用。
况且叶忱也不需要脂粉,她天生明艳非凡,不施粉黛也是貌美如花。
竹不归对于她的拥抱有些抵触,不着痕迹地拉开她,又见她呆愣,以为她不开心了,只好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嗯?”秋雨回神,看着他拉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回身坐好,“没什么,吃饭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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