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落荒而逃地回来了。
如云烟的话给她敲了一记警钟，那钟声悠悠回荡，震得她头痛欲裂，里头的脑子似乎都在发颤，久久不能回神。
她失败了。
没能劝降对方，自己反倒还不能全身而退，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去的路上，雪下的大了些，汤婆子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热了。
到烟行云的院落时，漫长而昏暗的走廊内，她看见明光所处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风雪有些迷人眼，迷迷糊糊的，只看得他身形高大，玉冠而出的长尾飘散如烟。
秋雨知道是谁，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他站在门口，像是一位忠于君主的武士，守护着里面的安宁。
听见了脚步声，以及那娇小的身影逐渐靠近，冷漠地瞥了一眼，半句话也不说，任由秋雨低着头像个鸵鸟一样同他擦肩而过。
就像是从不相识的陌路人。
秋雨进入了烟行云的房内，时景也没搭理她，倒是心中五味杂陈起来。
里面的人群已经散了，毕竟再多人也救不了烟行云，徒留空气中久久不肯离场的药味儿，闻着就让人觉得苦得发麻。
竹不归还在忙碌，秋雨站在屏风旁，看着他那身体在房间内来回穿梭，急匆匆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头发杂乱，身上的衣服似乎也脏了，留了很多药渍在上面。
秋雨突然之间心痛的无法呼吸，她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那张脸如今是如何惨淡，大抵也不会比烟行云好过到哪里去。
永远一心一意为别人好，永远选择忽略自己。
热水开了，盖子受不住那蒸腾的热气不断起伏着，壶嘴的白气放肆往外冒，呜呼呜呼地叫着。
竹不归又去提热水，却不慎被火星溅到了手背，烫得他反射性地松了手，打翻了一整壶滚烫的开水，洒了不少在自己的腿上。
痛苦的喊叫声被他压抑在了喉咙间，只是迅速往后退着，脸因为烫伤而扭到了一块。
“五哥！”秋雨连忙跑了上去。
竹不归略显惊讶地看着她跑进来。
她的眼睛里装满了一阵秋水，垂眼欲滴，心疼得让人觉得难受。
婢女们听到声响过来帮忙，见地上的壶已经滚在地上，水也洒了一地，还源源不断往上升着热气，又见竹不归腿那儿湿了一大片，吓得上来查看情况。
秋雨扶着竹不归去踏上坐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竹不归苦笑着摸了摸秋雨的脑袋：“傻丫头你哭啥？”
婢女在那儿拿了一把剪刀来，小心翼翼地剪开黏在竹不归腿上的衣物。
看不清里头皮肉的情况，她不敢直接撕开。
衣服挑动着那被烫伤的肌肤，竹不归痛苦地捂着眉头。
秋雨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在哭什么？
她在心疼他，哭他太辛苦，哭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哭他都不来看自己，把自己一个人丢在房子里，更哭自己失败了，没办法说动如云烟来看烟行云。
没了药，烟行云怎么好的起来？那样竹不归只会更忙。
她也哭如云烟的问题。
如云烟不该问的……她不应该问那样的问题……
婢女好不容易剪开衣服后，见腿那儿已经红了一大片，但皮肤倒是没有直接被烫得烂掉，倒是放了心。
“竹大夫，幸亏衣服厚了些，若是放了夏天，您这可得烂了不可。”婢女叹气道。
竹不归也笑：“不幸中的万幸。”
秋雨一看那腿上的一大片红得像是熟透了的印记，哭的更凶了。
竹不归只能哄着，将她搂到自己怀里，那发间的清香缓解他紧张的情绪，皮肉的伤痛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婢女脸红着说是要去拿烫伤膏便退了出去。
竹不归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望着那盈盈玉眼，柔声道：“不哭了我的阿雨，五哥没事的……”
秋雨抓着他眼前的衣襟，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着让她只能点点头。
那两瓣红唇被贝齿咬着，上头的鲜嫩多汁仿佛上好的葡萄酒润了色，看的竹不归喉结滚动。
倏地搂紧了她，轻轻吻了下去，唇舌舔过那甜腻的每一寸土地，缓解他饥渴的内心。
秋雨闭上眼迎合着这个吻。
只可惜，泪水的咸涩也融入了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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