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伸手指着远方那入口处的几个人,左侧与右侧平台上也有十几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高处已经废弃的通道上全部都是这些士兵,大厅市场的人则像被他们包围了一样。这一幕同样吸引到了格温德琳在内的很多人,街上的商贩们也走了出来,看着这一景象,眼神不好的几个人特意站到了高处。
“军队吗?”街边的小贩自言自语的讲。
“城里的军队可不穿这种衣服,或者是前一段时间从北面坐船来的外国军队也说不定。”另一名从地上做起来的人回答道。
“据我所知,穿着这种盔甲的军队恐怕只有一种。”格温德琳开始向后倒退,另一只手则拽住了特兰。
“小姑娘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城外驻扎的黑甲军对吧?我们国家的精英部队,全靠他们才有今天的安宁,我的儿子还整天吵着长大后要加入黑甲军呢。”那个站起来的男人听到格温德琳的话后回应她。
“原来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小贩扭过头去看了那名男人,看到对方面部扭曲的看着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样。
小贩想要发话询问对方,但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无法呼吸之余还感觉到颈部被温润的液体所充斥。
当他低下脑袋时,发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插中了自己的喉咙,还没失去意识倒下之前,另一只箭头射穿了他的手臂直插入了他的右肋,把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用弓箭钉在了他的身上。
那惊恐的男人似乎想要跑过去帮他,刚开始迈步就被弓箭射中了心口,随后而来的第二支箭刺穿了他的面颊,第三支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太阳穴扎进了他的脑袋。
他随着箭头的惯性倒在了右侧的地面,尘土扬起的同时也溅出了一片血花。
时间变慢了,在小贩眼中的世界突然间变得清晰明朗,四周围不断有人跟他们一样中箭,然后倒下死亡。当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扭动脖子时,这世上他最后见到的画面永远的印在了他的瞳孔中。
那是从黑甲军士兵射中他脑袋的一支箭。
站在高处的黑甲军们成次序的分成了三排,轮流对脚下的目标射击,原本用于通风的管道与平台里站满了军队,不分目标的攻击低处手无寸铁的商人与奴隶们,几个贵族模样的男子似乎在喊着什么,却成了一个引人注意的目标,没几秒就死在了凌乱的箭雨下。
“他们真傻,军队来这里杀人难道还会顾得上什么贵族嘛。”任职于黑甲军的副官抬手示意周围的士兵停止攻击,旗兵立刻挥舞旗帜向远在百余米远的士兵们传达命令。
弓箭差不多是在同一瞬间停止的,仅仅十几秒的射击就让大厅中的人死伤过半,原本有近千人的市场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活着,能喘气与站立的更是少之又少,被铁链锁在地面的奴隶反而因为位置较低多数存活了下来。
认出了黑甲军的格温德琳在对方发起攻击前的几秒先与特兰跑往通向隧道的路,但依然被射中了右脚小腿。特兰也被弓箭射中了腰部,幸运的是牛皮腰带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道,箭头只在他的腰上划出一道小小的血痕,而不是把他整个人贯穿。
两人回避的速度稍快,才得以勉强在一块木桌下抵挡不算太密集的箭雨,不时可以从桌子的侧面看到被弓箭射死的人倒在他们附近,流出的浓稠血液也顺着凹凸不平的石板流到了他们脚下。
惊讶塞住了特兰的嘴巴,他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这种场面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来讲已经超出了接受程度,更别说满地的尸体与破烂的眼珠。
格温德琳显得比特兰还要紧张,但更多是因为现在这种处境所带来的压力与疑问,对于在这里出身并且投身于反抗军中的她来说,身边发生的死亡并不恐怖甚至是一种日常。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特兰用很长时间才敢张嘴问身边的格温德琳。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不要动,让我想想办法。”格温德琳的脑内一团浆糊,恐惧袭来时那种无力感也遍布全身。
“咳咳!”黑甲军的副官似乎有话要说,特意清了清喉咙。
“按照国王陛下的命令,黑甲军现在开始会在奴隶之家针对昨日夜晚发生的奴隶暴动与奴隶引起的火灾进行镇压,请无关人士离开。以上就是我要说的,简单综合来讲就是国王已经放弃了你们所有人,那么接下来请继续吧。”他不耐烦的挥动手腕,随后弓箭又一次落下。
市场内的人开始嘶叫起来,虽然有不少人在袭击刚开始时已经夺路而逃,但随后更密集的攻击令大量堆叠的尸体倒在路上绊倒了许多想要趁乱逃走的人。
铁质箭头撞到地面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大厅中不断循环,特兰与格温德琳躲藏的桌子也被射穿了五六个洞,甚至有两只弓箭擦伤了特兰的手臂。好在桌子的位置离的十字路口较近,在高处椭圆形平台上可以射击到这里的箭矢并不多,通风管道与废弃通道中站着的弓箭手们更多的是集中于自己正面那一片区域。
而他两人所在的那一面因椭圆形使得弓箭射击的距离不足而得以幸免,从倒在附近的尸体与一大排桌子间,特兰同样看到了一些与自己一样侥幸活下来在此躲避的人,大概有五十几名,分别在前后位置不同的桌子中躲避,唯一速度够快能贴近墙壁和出口的就只有格温德琳与特兰两人。
射击持续了几十秒,能看到的地方里,一排排尸体当中只剩下未死者与将死者的呻吟,弓箭射击的密度也大幅降低,变成了毫无目的的盲射,最终缓缓停下了无情的箭雨。
传令官首先走了下来,检查了四周围的情况,副官没等其他人也走了过去,后方的部队跟着他开始成队的涌入下面已经空旷的广场。
“回收弓箭,把生还者带过来集中到这里,最后记得把尸体堆在大厅中间一起,让三号队运出去烧掉。”
“遗留在这里的财物呢?”传令官问他。
“自行分配。”副官对他笑着说。
“但这次被临时委任做指挥官,叫做夏洛特的人恐怕会阻止我们吧?”
“没错,但这也是计划里很重要的一个步骤。”
黑甲军人数大概有三千人左右,负责地面留守的则有三百余人,剩余大部分都还在地下管道中往大厅前进,最先到达的则是由黑甲军副官斯科尔兹尼所带领的先锋军,人数超过了四百人并且装备精良,属于本部当中最精锐的部队。
这里虽然经常被称作大厅,但实际上却是由多个管道汇聚而成的有盖广场,无论从上到下都有着可以四通到城内各处的路线,也正是因此此地才会有如此多的黑市商人与贫民聚居。
黑甲军们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倒在地上的尸体全部集中到了一处,大概五十余人正在负责把仍然能用的箭头**,又有一小撮的人正在搜刮尸体上的财物。
箭雨带来的死伤似乎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大,仍然有很多人没有死去,几十名幸存者多数都受了轻伤,也有一小部分的人在被抓出来以后就因伤口破裂而死去。他们被集中在了一起,有几个男人想要反抗保护女人与孩子,结果却被剑锋刺穿喉咙。
这血腥一幕就发生在他们的面前,黑甲军们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纯粹按照命令来行事,但看来鲜血从喉咙喷洒而出的女人却尖叫起来。
斯科尔兹尼似乎觉得有些吵,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他身侧的弓箭手们立刻抬手举弓射死了其中的一个,但却换来更刺耳的尖叫。
弓箭手没有停,又开始了屠杀,直到第三个人死去的时候这些情绪已经无法自控的女人与孩子们才被他们一旁的男人们捂住了嘴巴。
“这就对哩。”斯科尔兹尼把脑袋从幸存者的方向转过来,直视特兰与格温德琳等人躲避的地方。
“我是你们的话,绝对不会躲在那种地方的。”他从弓箭手的手中拿过了长弓,对准了一大排桌子之间。
箭矢搭在了弦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飞射而出,弹射到了三十几米远的某个桌子之间。箭头穿过了被放倒桌子的木板,某个物体随着弓箭刺穿木板而倒了下来。
一个躲在木板后的胖子被射穿了心脏,噗通一声压倒了桌子,死在了黑甲军的面前。
胖子的死引起了连锁反应,尸体倒下时推动的木桌一排排的叠在了一起,也随着他的撞击而散落,将在那后方躲藏的十几个人全部曝光出来。
斯科尔兹尼扭动了脖子,伸手去拿第二值箭,没等他准备好对面的人就开始四散而逃,士兵们也没有停手,跟着一起对这群幸存者们进行无情的射击。
混乱中,特兰与格温德琳的桌子也被尸体撞开,逼不得已的他们不得不将尸体当做挡箭牌,俯身从尸体堆当中爬行,浑身站着粘稠的血液与碎掉肉末的混合物,带着浓厚的气息艰难地往身后不远处的地下大门爬行。
幸存者们被再一次袭击,却因为两道通往地下的大门而多数得以幸存,但依然有将近十几人被当场射死,剩余活下来还能逃走的人里没一个是完好无损不曾受伤的。甚至有些人受了致命伤后在逃亡的路途上失血过多而死。
特兰在快接近地下楼梯的地方跳了起来,试图吸引弓箭手们的注意力,格温德琳趁着这个机会躲到了已经敞开大门的旁边,当她安全的时候,特兰也蹲了下来,从高处向下滑了过去。
那满是鲜血的台阶又短又滑,灯石的光芒却很难照到这里,就如同地狱一般令人恶心,既看不到却又被血液所包围,大厅广场上的血液顺着地势往这大门方向流淌,就好像是收集着鲜血到一个盆里般。
特兰与格温德琳身上沾满了死者的血液,脸上头发上还有衣服几乎都被染为暗红色,但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逃离这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两个人在地下大门会和后没有耽误片刻,径直往通道前方走去,速度不快也跑不起来哪怕那做起来十分辛苦,在这条路上行走几分钟后似乎发现并没有追兵赶过来才减慢速度,最终缓缓停在分叉口上。
“你中箭了,要想办法拔下来。”特兰蹲了下来,甩了甩自己染了血的卷发。
格温德琳往后一缩:“不能**。多数中箭的人本不致死,但他们把箭**以后血液会流个不停害死了他们,大厅内满地的鲜血就是因为这个。”
“那总要想办法帮你包扎伤口才行。”特兰更着急。
“虽然看起来很痛,但我还能撑得住。骚乱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活了下来逃到了地下更深层的居民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胡斯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撤离了。”格温德琳显得并不太紧张,比之前要好得多,她强忍痛楚弯下身子伸手把箭矢掰断,只留下较短**小腿的那一部分,被掰下来的则揣进了怀里。
“留着有什么用?”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速度快了不少。
“活下来走这条路的人并不多,如果黑甲军追了过来起码不会先看到断掉的箭杆并且联想到前面还有没死的人,尤其是那么多的岔路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特兰扶住了格温德琳,一手搀扶起她往前迈步。
“我听说过他们,是在城外的军队吗?”他问。
“没错,质素很高装备齐全的军队,本身就是从先代国王旗下的佣军团转变而来,所以做事风格很残忍。战斗力比起北方大国的军人一点也不差,在南方这种小地方覆甲率达到了七成可是很罕有的。”格温德琳喘了几口气回答他说。
“开支一定会很大吧?国王因为军队的事情加了很多次税,所以我才不得已参加了攀塔比赛。”特兰侧过脑袋,有些不愿意承认似的讲。
“那种比赛只是幌子,为了套取贵族们的赞助金才会如期举办,贵族们再找借口像普通民众加地税收取租金敛财,一层剥削一层永远没有尽头。比赛获胜者本该拿到的奖金实际上也形同虚设。而为了维持这种政权与生活,这个国家的高层还想动用军队来保证自己的绝对权力,正是因此我们才会起身反抗他们。”格温德琳带着感情试图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特兰。
特兰并非不相信这些,只是从前他就对这个国家的国王有些好感,每当重大事情发生时,国王总会出现在别人面前,带领国民们一起难关,虽然最近一两年税务每个月都在变化,但却也没让西蒙国王的形象在特兰心中改变。
看出了特兰迷茫的格温德琳收起话锋,减慢了语速温和地对他说:“有时候看东西要从多个角度去观察,接触的越多也就越清楚该怎么去理解。不过,现在让你去思考这个负担有些过于沉重了,还是放轻松专注于眼前吧。”
他没有回答,一声不吭的点了点头,垂下眼皮像是受打击了一样无力的往前继续走着。
向下的两条主要路口分别为东西两条,西隧道因为较近且更光亮所以很多人都喜欢走这一面,反倒是又长又暗还潮湿阴冷的东隧道就没人理睬,前方十几条天然分岔路直接通往了远在地底的矿坑。
正是这种地形下一道道墙壁被建立了起来,虽然不远但只要认真往下一瞧就能看到深处错综复杂的矿洞,经过这些岔路时从中吹来的微风也带着一股矿场的味道,让人一下就可以认得出那是什么以及来自哪里。
格温德琳与特兰两人刚刚经过这些分岔路就遇到了难题,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地下居民区的范围,但这里似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得见或者闻得出,一股子血腥味和哀嚎声占据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拐入回廊后走近后望着那一大片梯田式的居民区,不少伤者都在逐渐死去,仅有少数人得到了医疗。
挨家挨户的门前都挤满了伤者,有的已经死了还有的则奄奄一息,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箭雨落下时得以走难的幸运儿,还有一小部分是被人救下来的伤员。
形形色色的人堆在一起好比一堆蚂蚁,密密麻麻的全部堆在了一起。没受伤的交头接耳谈论这件事,受伤的似乎像等死一样神情痴呆。不大的走廊空间上坐满了人,也有各式各样的人。无论是鱼贩、黑市商人、佣兵、流氓、贵族和奴隶都如常人一般平等的挤在了一起,彼此间也没有吵闹的意思与精力。
“黑帮已经组织雇佣兵对黑甲军设埋伏了,我们的人多数也从矿坑隧道里撤到城墙外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格温德琳听到了莱恩的声音,就在他们原先所在的那个屋子内。
特兰继续搀扶格温德琳往那屋子走去,翻过了十几个受箭伤的受伤者,站到了那门口。
门被不小心的特兰撞到,咯吱的声响立刻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莱恩回过头看到了他们两个。
“天啊,谢天谢地你们回来了。”塔鲁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他们两个,那硕大的身形甚至可以把两人一起抱起来。
“特兰!”瑟雅斯只是大叫了一声,然后提起裙子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胡斯也在一旁,但他显得更冷静或者说是没反应,话并不多的他每次发言都会提到重点:“先换一件衣服,然后离开这里,进入矿坑隧道前想办法把你小腿上的箭头拔下来。莱恩,你先想办法送瑟雅斯与特兰离开。”
瑟雅斯扭过头去,看起来很是吃惊:“我们之前谈过的东西难道就不能仔细考虑一下吗?”
“我说过了,当这城市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到你身边。”胡斯的眼球转动了一下,从格温德琳的箭伤将目光移到了特兰身上,然后再微微转动看向瑟雅斯。
瑟雅斯闭上眼睛,皱起眉头的晃了晃脑袋,一个人走了出去。特兰想要叫住他,但没出声就被看似面无表情的胡斯打断。
胡斯没刻意挽留瑟雅斯,但却试图手伸出去拽住对方,只是这时候她却已经走出大门远离了胡斯。他望着塔鲁失望地讲:“麻烦你把她叫回来,外面太乱了,另外让还没离开的反抗军成员们集合,分成两批人去第三层。”
塔鲁点点头,越过大门走了出去。
莱恩从自己的挂在屋子门后的袋子里翻出了两件亚麻布,长度足够像披风一样把整个人都盖住。
“给,把有鲜血的衣服脱下来,把这个披上。”格温德琳与特兰伸手接过了莱恩递来的围巾。
“格温德琳小姐的伤真的不要紧吗?”特兰脑子里还在想着瑟雅斯的事情,但当他看到了格温德琳轻松的样子不禁开始好奇。
“没关系的,我可以撑得住。”格温德琳脸上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强忍疼痛安抚特兰。
“我只能做紧急处理,帮她做简单的止痛与伤口处理。箭头如果**的话会很危险,要找专业的医生才行。”莱恩一边摆弄自己的猎人小刀,一边蹲下来查看格温德琳腿上的伤势。“你还真幸运,这种劣质的箭头没有穿透你整条小腿,如果是那样的话光是留血就可以杀死你,现在看起来血液凝固了不少,出血量并不算很大。”
“趁现在还有时间,格温德琳,把你见到的告诉我。”胡斯走到她身边。
白发的格温德琳摘下黑色的兜帽,叹气对着胡斯讲:“黑甲军在大厅制造了一场屠杀,只有部分人活着来到这里,国王看起来因为火灾的事情被彻底激怒了,连贵族也不放过。”
“人数呢?”莱恩抬头问,
“两三百人,但一定远比那更多,他们肯定分散在通往地下的管道中,为了把我们一网打尽,不留任何活口。”格温德琳回答他。
“这不意外,从过去开始贵族们就总是得寸进尺的威胁国王统治,对贵族们的清洗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偶尔会在这里停留的事情国王想必也早就知道,如果说非选今天来这里围剿我们的话,那目的恐怕只是地下的奴隶们而已。”胡斯拿起了自己的剑,站在门口说。
“西隧道直接通往上一层居民区,东隧道直接通往我们这里,无论怎么看两个地方都不安全,我们的成员还有一百八十多人没有离开,留下来也不可能战胜他们。”莱恩摁住自己的额头,用力的揉了揉,眼前这个问题似乎令他非常头疼。
“这里并不安全吗?”特兰问莱恩。
“当然,这里是大厅北方的北区,但却在地下深处,从北面通往地下的路只有东西两条隧道。在地下的居民区则有四层,西隧道较短且宽敞所以通往人流多的第一层,东隧道狭窄又很长直接连到了第二层,给那些奴隶们使用,也许可以拖一阵时间,但敌人人数远多过我们,相比起来第一层与第二层根本无险可守。”莱恩又把手放到了嘴边,咬起拇指来。
“所以,必须想办法先撤退到第三层,然后利用某些东西来吸引敌人让我们撤退。”格温德琳说完才想起了某些东西,她咬紧了嘴唇闭起了眼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种办法是行不通的。黑帮的雇佣军只是群乌合之众,根本靠不住,这样一来就真的只有想逃到第三层再说了”莱恩讲。
“不,格温德琳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我们需要的并不是雇佣军来替我们阻挡国王的军队,而是让他们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胡斯盯着在椅子上低垂脑袋的格温德琳,而对方似乎并不想与胡斯对视。
“做自己的事情?他们难道不是来杀死我们的吗?”特兰好奇的问。
“我们?没错,但这也包括了奴隶之家的所有居民,如果对贵族与奴隶的屠杀是无差别的话,那么军队真正的目的必然是想对贵族势力进行清扫,没了奴隶的贵族们也就没有了造反的可能,杀光所有人把证据掩盖,贵族们恐怕只能坐着等死了。”胡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但并没有全部都讲出来。
“那就是说......”莱恩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跟格温德琳一样难看。
“是什么?”特兰左顾右盼,在格温德琳与莱恩之间不断拧头询问。
“格温德琳,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说出来。”胡斯很平静的对格温德琳说。
“胡斯!到底怎么了?格温德琳小姐?”特兰好像被笼子突然关起来的老鼠一样,反应敏感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耐许久的格温德琳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放弃这里包括奴隶、贵族、居民在内的所有人,把道路堵死,让军队毁灭这里,那就是唯一可行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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