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外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还在啜泣着的女服务员,陈思遥满脸怒意地大步绕过门口的青年,径直走去扶起女子:“你没事吧?”“多谢陈小姐,”女服务员知道陈思遥的身份,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顾不得受宠若惊,只是万分委屈,“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宫少爷......”
“你是谁,敢打我黄家的人!”迅速抬头,陈思遥等着青年,语气中充满了杀气,“擅自闯进师父宴请宾客的包间,你想干什么?”“哪条狗在这里乱叫啊?”青年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无奈和不屑地开口,挑衅的感觉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狗主人是谁?也不管管?”
“你!”水色的鸿气开始出现在陈思遥的周身,陈思遥的目光中都好像在燃烧怒火,手臂和腿上的肌肉绷紧,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去。
“你就是宫远扬吧?”一个眼神制止了陈思遥,黄青震声开口。今天是招待兄弟的日子,而且楚莺歌也在场,他不想把事闹大,所以强压着怒意挤出一丝笑容,“宫大少,你能来我家的酒店实在是我的荣幸。下人也没有提醒我,不然我还应该去敬您一杯呢。”
“黄家主亲自敬酒,我怎么受得起。”大笑着抱拳行礼,宫远扬当然听出了黄青话中的讽刺意味,不免有些愠怒,“我这不就来敬家主了嘛!”
当时听闻身边的人说起黄青要在贵宾区招待自己的好兄弟,宫远扬立刻反应过来,被招待的应当就是曾经被逐出家门,最近刚回到陈家的陈南焱。
陈家的那场大战还没有传到在外求学的宫远扬耳中,在他的心中陈南焱依旧是那个狼狈不堪地离开家族的废物,虽然不知道在武学上的造诣如何,但光是陈家在宫家面前的式微还有陈南焱被逐出家门这两点,就足够让宫远扬端起酒杯,强行闯进第一贵宾间,借着敬酒的名义羞辱一番陈南焱了。他举起酒杯一致意,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瞥了一眼站在黄青身边的陈南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位先生很面熟啊,我们是不是见过?”
“宫远扬,你不用装作不认识我吧?”没有被这明显的挑衅激怒,陈南焱也伸手拦下了冲向宫远扬的须弥芥,反而带着挑衅笑道,“初中的时候就被我打的叫妈妈,你不可能忘了我吧?”
“原来是陈南焱陈三少爷啊,真是久违了。”
虽说认定了现在的陈南焱只不过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家族弃子,身份比之高上无数倍的宫远扬不仅看不起对方,心底更是满满的蔑视。但一旦对方提起这件往事,还是让宫远扬心底一沉脸色一黑,一下子说不出话。
太丢人了,那时候真是太丢人了,陈南焱不提,自己真的是打算一辈子不去回忆,恨不得自己能够在当时被对方打的失忆,至少这样自己就不用沉浸在那种羞耻感中,以至于一直到不久前离开江南去往燕都的上尊家修行,自己的功法一直没有大的提高,不仅在武道中毫无立足之地,来自朋友和家族的鄙夷更是让他抬不起头。
而这一切都是拜陈南焱所赐。
但自己现在已经夺回了自己的一切,重新在家族中掌握了主导地位,家主之位的争夺对于在燕都历练过的自己来说是稳操胜券,在朋友面前丢掉的脸也靠努力和实力挣了回来。
反观陈南焱,不仅是陈家式微,他本人更是因为某些原因被逐出了家门。父亲告诉自己,会稽柳家和瓯越孙家似乎对陈家发起了一场围攻,不仅是高手尽出,甚至连在燕都甚至整个武道都声名鹊起的两家的天才武者都出马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宫远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坐专机飞回了钱塘,希望赶在陈家被覆灭之前回到家族中掌控家族的势力,一旦陈家不再能构成威胁,自己立刻带领家族成为钱塘之首,到时候不仅是钱塘,恐怕在整个神州,自己和宫家都能够一举崛起,跻身武道大家族的行列。
而眼见自己就要成功了,面对眼前这个曾让自己颜面尽是差一点一蹶不振的人,宫远扬心中除了咬牙切齿的恨意,还有酣畅淋漓的鄙夷。
只见他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你瞧我这脑子。现在不应该叫你三少爷了吧?”他充满了恶意的眼神仿佛把陈南焱看得格外低微,话语间透露出对下等人的蔑视:“不过我真是好奇,就凭你陈南焱现在一介平民的低贱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和黄家主同桌共饮?”他似乎有意把矛头引向黄青,话语中的敌意甚至都不加掩饰,“莫非黄家主,想要违逆武道的规矩,收下这个废物?”
“宫大少,留点口德,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不会不明白吧?”
黄青脖颈上的血管已经暴起,陈南焱也脸色冷冽。但两人没有开口,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楚莺歌忽然走到两人之前,声音虽然依旧轻柔,但也带着寒意:“还是说,宫家作为张家的一条狗,已经习惯了狗仗人势般的不可一世?”
“楚莺歌?!”身为宫家的老对头,陈家的每一位可能是自己对手的武者宫远扬都或多或少地了解过,而除了陈南焱这个梗在心头的死敌,他最了解的就是楚莺歌。
身为陈家心门掌门的大弟子,陈家年轻一辈中最接近武英这一地位的九霄鸿流高手,楚莺歌着实让宫远扬头疼。作为家族中在武道上走的最远最快的后辈,宫远扬理所当然地把楚莺歌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之一。他本想在回到家族后努力一把踏入武英之境,然后尝试着去挑战楚莺歌,但谁曾想这世界那么小,自己想来嘲讽陈南焱,居然也能碰上这个假想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完全没有自己理解中的那种温柔优雅,反而一出口就戳中了自己内心最大的痛处。
“你说谁是狗?”宫远扬忽然有些情绪失控,只见他太阳穴上出现了井字形的青筋,双手攥紧。
宫家是依附于张家存在的,那个在燕都京城势力大到近乎呼风唤雨的大家族在全国各地都有愿意追随,甘愿做张家脚下一条狗的家族,毕竟登上这么一条大船,意味着就是张家的一部分,在小家族所处的当地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般的好事。虽然丢掉了尊严和家族的传承,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这种选择或许无可厚非,无论是出于敬畏,出于私欲,还是出于无奈。
但即便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些家族内心还是非常抗拒甘为人下的自己被贬低。
这很好理解,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强大到不惧世间流言,又怎会选择放弃传承而依傍他人呢?宫远扬就是如此。他看不上家族自古传承的古武,更倾慕张家势如破竹般不可抵挡的功法。但他始终认为,自己可以接受成为张家的附庸,甚至带上整个家族,这都是有益处的,但是旁人不能因此贬低他,这让他无法忍受。
似乎看出自己说中了对方的痛处,楚莺歌一改平日的温柔,一身冷冽而颇具攻击性的气场让黄青和陈南焱都有些畏惧。她再次踱步上前,眼神轻蔑:“怎么,我有说错吗?无论是你宫家还是其他家族,任何依傍在燕都京城大家族的人,谁又不是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你还真敢说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楚莺歌,宫远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是我告诉你,你也就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就算真如你所说,我是张家的狗,那又如何呢?”他气极反笑,语调间居然有了一丝兴奋,“陈南焱是个被逐出家族的废物,你居然还站出来维护他,看来陈家真的是要不行了呢。”
“陈家的兴衰与你无关,”作为陈家资质最老的门生,甚至是家主有力的竞争者,楚莺歌在对陈家声名的维护上从来不遗余力。她没有使用鸿气,但那种常年累月的修行带来的气质让宫远扬甚至感觉到了压力,“但如果你觉得你习得了张家的风雷诀就能够小视我陈家的太极诀,那我绝不畏惧向你讨教。”
“哦?”此话一出,宫远扬瞬间来了精神。他邪笑着慢慢踱步向前,凑近楚莺歌,“我确实是不介意和你打一场。但现在或许还太早了?”他闭眼摇了摇头,“不如等陈家被我的宫家彻底击垮的前一刻,为了你的家族,用你自己做赌注来挑战我,如何?”
看着楚莺歌明显一变的脸色,宫远扬更加得意洋洋。他毒蛇般的眼神从对方脸上向下移动,停留在楚莺歌被这一身衣着衬托得格外丰满的身上:“我对你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到时候你愿意让陈家成为我的附属家族,我不是不可以考虑收下你。”
很显然,宫远扬已经把面前这个名声在外的女子当成了陈家的下一任家主,当成自己最大的敌人。当然,他所言也都是内心所想,想要占有这个气质非凡的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楚莺歌终究不是最好的选择,柳家的少主和孙家的二小姐,都是他的目标。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得罪了多少人。
“莺歌,你稍稍回避一下。”
有力的握住了楚莺歌的手,黄青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挡在了她和宫远扬中间。
楚莺歌微微仰头看着黄青充满杀气的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陈南焱也上前,轻轻拍了拍楚莺歌的肩膀:“师姐,麻烦你和遥遥照顾着一些芥芥。”“放心吧。”微微点了点头,楚莺歌回头看了一眼宫远扬,压低了声音,“你们小心一些,这家伙的天罡地煞有些奇怪,可能是入了魔了。”她的掌心里钻出一缕淡紫色的鸿气,钻入了陈南焱体内,“我的心法没法进去,但光是在外围就能感觉到其中鸿气的紊乱和粗暴。”
“放心吧,”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陈南焱走到了黄青身边和他并肩而战,“交给我们。”
“怎么,黄家主要和一个废物联手,对付我一个宫家的无名小卒?”
看着对方的一番交流,宫远扬明白,楚莺歌已经对自己有了探知和分析。他大概了解过对方的战斗方式,又对黄家的佛法心诀有很深的认知。他自觉如果黄青不用出全力,自己完全可以在他手下走过不少于十招而不自损。
但对于陈南焱,即便是对方已经那么多年没有消息,在心底自己仍然对他抱有警惕和畏惧。只是转念一想,既然如此护着陈家名声的楚莺歌在自己的百般挑衅下仍不愿意出手,那她一定是自知不是自己的对手,反而要一个其他家族的家主和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出手,这正好说明了陈家确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强势。
如果可以打败这两个人,且不论自己回到家族会受到什么样的拥护,光是抓着黄家为了陈家出手还有陈家弃子为陈家出头这两点不放,就能够在拔除陈家的同时给黄家以不小的打击,说不定还能一举撼动佛门在京城的地位,为张家的发展创造一些条件。
到时候张家必然会重用自己,宫家的地位一定会扶摇直上。
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宫远扬这么想着,体内的鸿气开始咆哮着在天罡地煞中流动起来,这让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疼痛起来。张家的心法确实让自己在短时间内获得过去十年都不曾有过的质与量的鸿气,但这种难以忍受的副作用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那又怎样?只要能够获胜,这种痛苦又算什么?
看着面前两人,宫远扬强忍剧痛挤出一丝微笑:“怎么样,要一起上吗?”
“青黄,别被他的激将法骗了。”陈南焱低声开口。对方体内鸿气的运转已经在他的体表以黑色的微光表现了出来,这种明显入了魔的鸿气虽然远远比不上玄莲师父,但也让人一看就知道充满了危险性,“他的鸿气确实不对劲,我们一起上快点摆平他。”“不,阿火,”黄青果断地开口拒绝了陈南焱的提议,微微摇了摇头。他的体表也开始冒出淡黄色的光,鸿气在体内流淌,填充了他的每一根肌肉纤维,“胜负或许很重要,但这不是我作为家主,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尊严的捍卫。”
他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楚莺歌,双目中都有淡黄色的光溢出:“我要让这个侮辱我的女人的家伙,吃点苦头。”
“白痴啊你,胜负什么的对我们当然没什么意义,”黄青的认真让陈南焱有些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笑了出来,“我是担心你受伤啊。到时候师姐也会心疼的啊。”“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啊,”黄青也意味深长的笑了,“不过没关系,你忘了我还有底牌吗?”
“啊?你居然......”
一下子明白了对方所指为何物,陈南焱的脸上一阵晴一阵阴。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行吧。那我就看你怎么打倒他了。”瞥了一眼已经摆开架势的宫远扬,陈南焱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阴冷,“尤其是那张贱嘴,请务必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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