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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折断第一支箭(1)

02 折断第一支箭(1)

与商量好的时刻分毫不差,覃村长在晌午时分叩响了网格员居所的房门,这个来自神州人故乡的套用称呼,实属似是而非的谬误照搬。不过对辖区居民的「调解」和「管理」究竟哪一边应当予以侧重,并不是村长今天特意上门要探讨的急事。

知悉村长来访,蒲海云迅速的出现在了门前,连必要的招呼都不打一声,蒲海云开门后的第一个举动却是探出身子朝着巷子的两头来回张望,确认附近无人之后,这才把视线拉回到了村长窄长蜡黄的面庞上。

“老覃,那个姓余的真死了?”

能将这种话不作措辞修饰就劈头抛出,显然这两个人的交情匪浅,然而覃村长还是觉得听了浑身不自在,就算没有第三者偷听也应该关上门再细说,于是报以责备的神色瞪了这个年轻男子一眼,自顾自的踱步进门。

不过即使脑海里此刻正被很多想说的东西占据着,却也不妨碍他嗅到某种刺鼻气味的突兀存在,让覃士介忍不住把视线拉到院子里的一角,在这令人不适的气味源头处,正摆着一口盛满紫色黏液的水缸,四周还散落着很多被挖空的海螺,在看到这些本该距离山村非常遥远的东西之后,覃村长不禁皱起眉头:

“你又在琢磨那个什么染发剂啊?我都说了,这个海螺紫只能拿来染布。”

“唔……确实效果不佳,小桃跟我闹分手之前掉了好多头发,害得我赔了她家一笔钱呢。”

“又没谈成啊,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很喜欢她吗,有段时间腻歪的不行,还管她叫甚么「E·M·T」来着……好了咱们说正事儿,你出的那是什么馊主意啊,还说要给余怀瑾「安排一下」让他长长记性,这下好了谁想到那家伙性子这么倔……”

余家对随礼之风表现出的冷漠态度,也着实让覃村长暗自恼火了好几年,更何况数年以来余家作为不听招呼的刺儿头,日子却过得一天比一天好,更是对鼓吹新风俗的村长予以无情打脸,这才让他一时头脑发热,听了蒲海云的支的损招。

没成想这个在蒲海云看来颇为适当的泄愤手段竟然闹出了人命,全村百姓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是谁扎了西瓜,气死了余家的人。作为肇事者的覃村长心中惶恐不已,一旦事情发酵闹大甚至真的追责到自己身上,这个村长恐怕就干不下去了。

与覃村长遮掩不住的焦虑恰恰相反,蒲海云倒是表现得很是轻松,他的表情里别说愧疚的成分了,就连一丝忧虑都寻觅不出,简直就好像身为邻居听到了别人家的难处那样不置可否。

“敢问一句村长啊,你前天去做了什么?”

以覃村长对蒲海云秉性的了解,这冷不丁的发问很快就让他明白了这位网格员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稍加深思就能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恶意完全剥开并呈现在他的眼前_____不知是出于侥幸,还是说他把撇清干系当成一种本该活用的生存手段,要把这份拒责于千里之外的坦然态度迅速接受,这让覃士介难掩惊愕的神情,以至于他在明知隔墙无人的情况下,却还是做贼心虚的越说声音压得越低:

“那天你不是叫我去……戳他家的瓜吗?”

“嗯?我有叫你做过这种事吗,谁看见了啊?还有啊你能不能大声点儿,像蚊子哼哼一样听了膈应人。”

“那……瓜田那档子事儿?”

“你就跟村民拍着胸脯讲清楚,是外乡人跑来干的!别怕,有我给你站场子担保呢,也不打听打听,我大哥是在城里说话都顶用的大人物。就算你认了戳瓜的事儿又怎样,谁晓得那个姓余的会抗不住压,戳他几个瓜就把自己给气死了?退一万步讲,难道他就真的一定是被气死的?难道就不能是恰好中暑了没救过来,或者吃苹果被核卡了嗓子也有可能啊,你能不能别像个铁憨憨一样明明没人推你,却非要主动往泥潭里蹦不可啊。”

“可是……”

“行啦没有什么可是了!”蒲海云似乎对村长犹豫不决的态度感到厌倦,大手一挥横加打断。“我告诉你,你犯的事儿就算拿我穿越前的法律条款去判,也远远谈不上要偿命抵罪那么严重,咱们还是赶紧换掉这个晦气话题吧,我让你召集村民开的座谈会咋样了?”

“你说的是吃绝户对吧,可那不就是明抢吗?余怀瑾的老婆因为难产早早地死了,留下个长成十六岁的闺女,如今她爹也没了。埋了还没两天就号召全村百姓去搬空她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老家以前就兴这个,自家断了男丁的香火延不得姓,那就好办了呀,她的就是我的,而我管这个叫做「我们的」。我听说她平日里看村里的老老少少那眼神就跟特么瞧见脏东西一样,这么傲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要问问她爹是怎么个家教法儿,肯定关起门来背地里没少说街坊邻居的坏话,把他们当穷鬼市侩一般看扁到土里去了。既然本村的男人她看不上眼,那无非就是嫁到村外去,她家盖的宅院挖的鱼塘,栽的果树种的瓜田,难道用的不是本村的地?真把这块肥肉打包改了姓送到外乡人哪儿去,我倒要问问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

“那我先礼后兵,先给她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如何,若是她看得上本村的男子,也就不用撕破脸把事情做绝了。”

听闻覃村长要去做她的工作,蒲海云的表情忽然显得游移不定,似乎是在脑子里急忙翻检着一项尚未被兑现的需求那样,不仅眼神因为急需组织语言的迫切感而显得飘忽不定,而且还伸出了一根食指,就好像它有着可以把覃村长定在原地的魔力一样举着与双目平齐:

“哦……对对,话说余家妹子的颜值怎么样?这得先让咱筛选一哈老铁。”

“你还真别说,余怀瑾的女儿属实标致啊,这才十六岁就能从她脸上看出那俊俏的底子,假以时日必定是个招眼的美人,嘿嘿,咱虞州可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照片」给你参考,所以我现在把她吹的天花乱坠,你肯定要说我是在扯淡,眼见为实嘛。”

谈及那个跟他非亲非故的女人,覃村长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些许笑意,就好像嚼破裹着糖芯的丸子一样,品味了如数家珍般的炫耀满足感之后,把他眼角的褶子都给挤出来了。而作为旁观者的蒲海云,也不禁为这声情并茂的夸耀而侧目,如果是在穿越之前听到别人谈起一个堪称女神的尤物,蒲海云或许会表现出故作冷淡的假正经来掩饰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没有必要_____

“要是这妹子真有那么好看那就应该让她嫁给我,你马上去安排一下,记住了先唱一唱吃绝户的黑脸吓吓她,再唱一唱「我对她有意思」这张红脸……嗯,你有没有在听啊?”

似乎是找到了今天最让他上心的乐子,蒲海云眉飞色舞的即兴传授了一通「恫吓+指路」的话术套路,然而覃村长却表现得有些失落和惊疑,用一种饱含了抗拒意味的困惑眼神来回扫视着这个年轻人:

“我觉得这不怎么……合适……”

“哪一点不合适了,她家底殷实的确不假,但是论条件谁更硬心里没点数吗?论背景,咱是文曲星下凡,推动虞州社会发展大踏步前进,最有排面的人形自走先进生产力;比财产那更是没的说,她家勤扒苦挣才几个钱啊?劳资抽了本村几年的礼金流水,手里有的是钱!”

以尊荣之身活在求贤若渴的异世界,让原本一无是处的自己能够称孤道寡作威作福,这种过去面对职场同事不能率性声张的可笑妄想,如今竟然成为了令人愉悦欢欣的真实体验,蒲海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对旁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摆出轻浮而鄙夷的态度,让自己的固执想法能够横冲直撞直斥所欲,并且十之八九的顺遂心意,这可着实让他出够了穿越前一直郁郁不能得志的恶气,尽管神州人与网文里的描述略有出入,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即使被排挤到在一个村子里说话算数的程度也已经很爽了。

“那倒是给我好好讲讲究竟是哪儿不合适了,我要怎样才能合适的起来?”

“说起来,我们算是她的……杀父仇人吧……”不知是提醒还是慨叹,为了掩盖无所适从的尴尬,村长甚至把目光撇向一边以避免对视。“就算她不知情,这种杀人家的爹,还要睡人家女儿的造孽之举我是真的拉不下脸……”

“跟你交流是真滴累!绕了大半天结果你又给扯回原点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杀、他、爹、的、人、不、是、我!他怎么死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余家现在没了男丁,难道那鱼塘瓜果全靠她一个弱女子来打理吗?给她找个伴儿那是为她好,懂吗!”

(我懂你吗个锤子,崽种!)

覃士介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是狠狠的怼了他一句。

“不管在哪个世界,要跟你们这些农村人交流简直糟心。行吧我饿了,赶紧弄点河鲜来垫一垫肚子。”

“我们村哪儿来的河鲜……去余家的塘里摸螃蟹吗?”

“废话舍她其谁啊,本村的懒狗们谁还有心思搞水产?都特么一二辈子憋在家里想着怎么编造良辰吉日收礼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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