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之前看到的火堆是你点的？”
这时候韩月生才看清祂的身形，个子比自己矮一截，大概十六七岁。
“嗯。”
“跨海大桥被炸断的时候我大概和你差不多大……你不害怕吗？”
对方又把掀开的披风拉上来，没应声。
山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大概再往前走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驻扎。
只能等天亮了，暴雨刚过，山中可能会有塌方和泥石流。
韩月生在松林的边缘地带走了一圈，找了地势相对高一点的地方拉起天幕，对方默不作声地打着手电筒，然后像是脱力一样坐到了防潮地布上。
“谢谢。”祂接过递过来的水壶。“你……您叫什么名字？”
“韩月生，”韩月生拿固体酒精点燃了找来的干松叶，“能说下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吗，我收到过一个奇怪的电台……叫什么来着？战时信仰互助什么的，听着感觉……回到历史书上的年代了。”
“我们现在还不如那些时代的人。”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
“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本来是战时疏散点，后来的军事承包商不守公约，和恶官僚串通一气。然后责令居民相互举报自查。妄图脱离聚落的人会被审判。”
“完全沦为成为信息孤岛后，首领开始自诩神明，清洗高知分子。以前只是审判，后来就是囚禁和注射药物……有的人已经变成施暴者了，不是我的家人。”
“简单说他们从军阀变成了恐怖分子是吗……我怎么称呼你呢？”
“……何赭，不是何者。算了。”祂摇了摇头，“叫我信者吧。”对方的脸陷在深色蟒纹披风下的阴影中，看不清五官。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借助您的力量逃离此地。”祂的声音很低，也很公式化。
的确，像是世纪初盛行的某种骗局。
但是骗局出现在战乱时代就不只是骗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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