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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追寻敌手的剑客

第四十七章 追寻敌手的剑客

艾菲斯因州北方,古顿要塞。

距离铁血与圣护军势的访问又过去了十五天。这期间得到沙克罗的黑甲军团与浮空岛异羽族加盟的金峰正式开始了和铁血军势的合作,艾菲斯因当地的铁血军势与金峰合璧,面对不知为何减少了许多的帝国驻军,势如破竹地收复了大部分艾菲斯因州的帝国要塞,城镇以及传送门,直到大军逼近艾菲斯因州与图梭鲁州紧邻的北部防线时,更多的帝国支援这才出现,但已经抵挡不住两大军势的联合进攻。

古顿要塞的战役从日出时打响,黄昏时分,坚固的堡垒上已不见帝国的旗帜,铁血军势的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

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并肩走在要塞城墙上,二人分别是习戈族少女艾莎菲姆,以及正在和沙克罗“秘密”热恋“之中的埃尔塞梨丝。二人自相识以后就成为了朋友,此时更是刚刚共同参与了战斗,一起殊死拼搏。

艾莎菲姆身着一套黑色材质的皮甲,特化于短兵贴身作战的她此时显得有些狼狈,身上沾染了不少帝国士兵的血液,自己却是没有怎样受伤。反观走在她旁边的埃尔塞梨丝,高度暴露的战斗服饰无法提供任何的保护,但她也带着一些幸运成分地无伤走下了战场,身上除了沾染到飞扬的尘土外,竟没有一丝血迹。

“当初看你穿着这样一身上战场,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艾莎菲姆上下打量着埃尔塞梨丝,心有余悸地说道,“不过看到了你的战斗方式之后,我就知道你果然很强呢。看着你战斗,好像不是在厮杀,而像是舞蹈一样,该说你不愧是一名公主吗?”

埃尔塞梨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不要取笑我啦,我只是想要尽可能轻装上阵而已,这样的装束……实际上也能让我感到 ‘放松’ 一些。”

“这样啊”艾莎菲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是多穿一点护甲的好啊,暗箭难防嘛。”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埃尔塞梨丝十分认真地看着艾莎菲姆,“我感觉你的战斗经验真的要比我丰富许多啊,手持短兵冲入成群的敌人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啊!”

对于擅长在战斗中学习的习戈族,尤其是以傀儡之躯无意识中积累了上百年战斗经验的艾莎菲姆而言,这种攻城作战还真是小场面。

当然艾莎菲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谦虚:“没有啦,我的种族天赋是很有帮助,不过我往往靠的都是直觉,教人战斗是还配不上。”

“诶————”埃尔塞梨丝狠狠地观察了一番艾莎菲姆,并确认没有看出她和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所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时女子,年龄相仿,艾莎菲姆的爆发力、反应速度与直冲敌阵的胆识都要远超自己,而且在面对各种前所未见的异能时也能第一时间想到对策。

“天赋能力吗?那还真是很强的种族哦。”

“谢谢。”

两人正好走到了城墙的边缘,这种似乎没有目的,只是一起走走的散步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埃尔塞梨丝一副思考的样子,像是再斟酌什么,然后她开口问道:“话说啊,艾莎菲姆战斗的理由是什么呢?我知道沙克罗来到九州是为了一件十分重要的是,比反抗军推翻帝国的统治还要重要。异羽族是曾经和沙克罗并肩作战过,而且欠了他一些人情,所以才加入的。艾莎菲姆呢?战场对你来说终究是很危险的地方吧?”

“这嘛……”艾莎菲姆一时没有给出答案,对话中的两人的眼神却默契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城墙的另一侧,带领着部队进行主攻,强行突破城墙后在攻城战中大放异彩的沙克罗·马尔克斯正在和欧姆一起同铁血军的领军讨论着什么。

埃尔塞梨丝又侧头看向艾莎菲姆,发现收回视线的她也看向了自己,二人目光相对,都是一愣。

“诶?”

然后是仿佛了解了什么的笑容。

“沙克罗他果然很吸引旁人的目光啊。”艾莎菲姆手肘架在城墙上,托起了下巴。

“平常很帅气,战斗的时候很威风。”

“嗯,还很贴心,永远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明明自己也背负着很沉重的事情。”

“总之,这样的男人————”

“就是让人不得不去在意啊。”

“哈哈哈哈————”

一块儿欢快地笑着,两女肩并着肩,朝着下城墙的台阶走去。

“对了,沙克罗来到这边以后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不知道呢,他说过自己还没有 ‘觉醒’ 什么的。在你们那边时他不是现在这样?”

“当然不是,以前我可是要比他强呢。”

“真的假的?以前相比起来弱一些的沙克罗也很厉害哦。”

“真的啦,我还差点杀了他呢。”

“诶?!”

“啊!那,那个就是另一个复杂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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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远处,听着欧姆和铁血军势的领军做战役总结的沙克罗突然打了个喷嚏。

欧姆既担心又亲近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感冒吧。你可要注意身体啊,我们的第一战力。”

“啊哈哈,是是是。”沙克罗表面迎合着,心中不禁嘀咕,“有谁在念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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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治瑞亚州,某处旷野上。

星光闪烁,明月当悬的夜空下,一名灰衣灰发的青年独自背手而立,纹丝不动,唯有长发与身上布衣随风飘荡,仿若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般和谐。

忽而,天空中一团火光从远方飘来,缓缓落在了青年的身后十数米处;火光中出现的是一名赤发红须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火红长剑,气势逼人。

感应到了等待之人的到来,灰发青年自然地转过身去,一双无神的灰瞳看向中年男子,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好似一柄明晃晃的剑发出的剑光。

原本威压十足的红发中年人看到了青年的这幅神态,心中不禁一颤,气势也下降了几分,手中的剑也下意识地攥紧了一些,如临大敌。

“开始吧。”语气中仅有生死皆抛的淡漠,青年缓步走向了中年人,食指中指合并的右手轻轻抬起,似有什么攻击已经蓄势待发。

中年人后退了两步,声音在竭力抑制的情况下仍颤抖起来:“等,等一下!我想确认一下。”

青年停住了脚步,原本向着中年人逼近的恐怖气氛顿时消散了。一言不发的青年等待着中年人的下文。

“我想确认的是,此战过后,你就不会再纠缠了,对吧?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再靠近我的家人了,对不对!”中年男子的眼中,青年就好像是一个夺命的死神,而自己正在和死神做最后的谈判。

“不会了,”青年开口道,“只要你全力以赴。”

“那好。”中年人点点头,像是交代完了后事,了却了一切的牵挂,心中也再无恐惧,“就让我,烧云族剑师,马迪特,领教 ‘剑痴’ 的威名吧!”

马迪特将长剑从手中火红色的剑鞘中拔出,一把被火焰缠绕,发出黄昏落日的色彩的剑指向了被称作”剑痴“的青年。

而青年这边仍是同样的动作,双指轻抬,一道剑芒在其指尖闪现。

“剑杀一线。”

下一刻,只见青年身体微微前倾,缓慢的步伐赫然提速,身似飙风,整个人来到了马迪特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银色长剑!

叮!

二人交手的第一击,在马迪特释放出战意的一瞬,青年意向绝杀的一剑便已经到来。马迪特慌忙格挡,如若慢上半分,已然身首异处。

如此恐怖的一剑只是青年的起手式。交锋第一招后,紧接着,便是速攻连连,缭乱的剑影顿时将马迪特笼罩。

叮叮叮————

双剑不断相击,马迪特稳步后退,虽然青年一剑快过一剑,战斗经验丰富的剑师已不再慌乱,维持着此时的守势,不露一丝破绽。

青年的眼神在战斗中也毫无变化,除了令人胆颤的寒意以外,只有平常不过的淡漠,此刻的生死剑决对他来说好像只是日常。眼看不断提速的剑无法破防,青年早有准备,剑路忽转。

“剑分两极!”

随着青年的脚步变换,原本快若流星的剑瞬间变得像是飘落的枯叶一般,慢慢悠悠,却仍暗藏杀机。

马迪特受速度变化的影响,思考一时无法调整,过快的反应反而使得自己在招架时露出了破绽。青年算准了时机,手中之剑又是陡然提速。

呲!

飞速之剑险些划开了马迪特的颈部,危急之间剑师仍挡下了这一剑。青年不焦不燥,剑速仍是忽快忽慢,慢时仿佛破绽百出,但就在对手以为抓取到了破绽的瞬间,反杀的快剑便会到来。马迪特虽然感到棘手,充满战斗智慧的他并没有落入青年剑招中的陷阱,同时也想到了唯一破解的方法。尽管难以相信二人之间的年龄与实力会呈现出如此大的反比,马迪特此刻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确实得出了青年的剑法要远胜自己的结论。如此一来,若想保命取胜,唯有另寻出路。

“他的内息平平,看来是和传闻中一样不善魔法,实力完全在御剑上。就在这方面压制他!”马迪特心念闪动,手中炽热的黄昏之剑上涌起了更为汹涌的火浪。

“云涌炎涛!”

火浪随着马迪特的剑扑向了攻势正猛的青年,四周温度陡然升高。青年面对炎涛并没有惊慌,迅速后撤躲闪。

马迪特把握主动,向着青年连连发出火焰剑气,无形的魔法力量无法格挡,青年唯有不停倒退,左躲右闪,似乎显露出了缺乏应对魔法的手段的短板。

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可行,马迪特选择了更为激进的攻势。只见他纵跃空中,大片的火焰元素在其身周凝聚,形成了一片片火烧云似的烈焰涡旋。

“天火破云!”

作为天火旋涡中心的剑尖指向了地上的青年,马迪特携带磅礴无匹的火势,从天而降!

“火属性,不难应付。”青年丝毫不为头顶即将降下的天火所动,剑身一挑,银色长剑竟脱离青年的手,自己旋转着冲向空中。飞剑旋转的同时,剑身中还不断迸发出锐利的剑气。火焰的涡旋瞬间就将长剑吞没,然而令马迪特意想不到的是,飞来的剑的剑身中散发出的剑气在突入火海中时竟四散而去,搅动之下轻易化消了整片火海。马迪特惊异之余,手中的剑与银色飞剑相击,飞剑被击落的同时,马迪特也感到一阵雄力反冲,在空中翻滚一周之后又落回了远处。

“唔……怎么会!明明只是剑身震荡形成的剑气,怎么会把我的魔力————”混乱的思绪一时中断,只因为仍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的马迪特眼前,手中重新握起了长剑的青年再度缓缓接近。

“这……还不是你的全力。”冷酷地扫视着对手,青年的左手同样握住了剑柄,预示着绝式再出!

“剑入六道!”

刹那间,旷野之上狂风涌动,但这却不是不是真正的风,而是数道磅礴剑气在青年的引动之下,向着马迪特汇聚。

呼————

“风”,愈发猛烈,马迪特只感觉皮肤上又什么无形异物拂过,数道血口顿时在他的四肢、躯干上出现。

“该死!”马迪特爆发出了一团火焰,炎风迅速吹散了他身周的剑气,但在离体不过数米后便被更多聚集过来的无形剑气绞灭,又一波的围杀即将抵达。

情急之下,马迪特催动魔力,更为炙热与凶猛的烈焰形成了护体的气罩。无数剑气轰击在气罩上,次次险些撕裂防御,但终究无法突破。就在马迪特苦苦支撑的时候,青年提剑飞奔,双足离开了地面,破空杀到了火焰气罩之外,凌厉一斩,护罩顿时破碎!

剑锋转眼之间已经来到面前,马迪特已经来不及格挡,而青年的冷漠的神情中丝毫没有对已经呈现败势的对手停手的意思,更加增添了剑师心中的绝望。

就在夺命瞬间,旷野之上忽而掠过两道风霜凝刃,直奔青年而去!

“嗯?”青年猛地收起指向马迪特的杀招,横剑一挥,向身侧发出剑气,截下了突如其来的袭击。风霜魔力破散,瞬间冷凝的空气化作点点飘雪,飞落的雪花中,一道挺拔俊朗的身影朝着死斗被打断的两人走来,醒目的蓝发与额头前的几缕红丝让两人立刻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皇帝陛下!”刚从地狱之门的门口走了一遭的马迪特看到出手救下自己的人竟是萨兰特,立刻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样,毕竟这位皇帝陛下在某种程度上,比要取他性命的青年还要更加恐怖。

“马迪特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 ‘剑痴’ 给缠上了呢?”萨兰特收起了双剑,无视掉青年在一旁发出的森寒剑意,笑着脸寒暄似的和马迪特沟通,“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就完了啊。”

马迪特单膝跪地,渐渐从惊魂不定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多谢陛下出手相救,臣——”

“好了,由衷的赞美之词就暂且寄下,太方卿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呢?”萨兰特摆了摆手,看向了青年。

青年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战斗中的杀气还没有散去,面对皇帝,手中的剑也没有抛开或者收起,仍是那样握在手里。

“这是我的对决,你不该打断。”

“不打断那就出人命了。况且,马迪特卿身为帝国为帝国骁勇作战的烧云族的剑师,是我的重臣,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我当然该阻止你。”萨兰特拍了拍马迪特的肩膀,示意他起身,“马迪特卿,你先离开吧。”

“是!”马迪特片刻也不耽搁,逃命似的消失在了旷野的地平线上。

看着本该死于自己剑下的对手离开,青年持剑的手一晃,银色长剑凭空消失了。

“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没错,”萨兰特承认道,“救下他只是顺手而为,今天我是找你有事。不过话说啊————这些年被你或是重伤,或是击杀的剑者没有上百也有数十,而且都是能为不差的人,现在九州单纯的剑的高手都快凋零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啊?”

萨兰特收起了皇帝的角色,似乎和青年有些熟,讲起话来十分随便。

青年则仍是冷面以对:“等到我悟出太方剑法第十招的时候。”

“那能不能请你收敛一点,至少别出人命呢?”萨兰特嘲讽般的发出了乞求。

“不以性命做注的剑决,对我的突破毫无意义。”青年强硬地回道。

“那你感觉还有多远能突破?”

“……”

萨兰特主动结束了这个让青年语塞的话题:“我也没打算拦着你突破,但拜托你找点有水平的嘛。像这个马迪特,出身的烧云族没什么厉害的,自己剑法还算过得去,可是连你的第六招都接不住,你还是饶了他吧。何况他是友军,你这样我很难办的,不如去找反抗军里的剑者如何?比如…… 圣护军势的‘圣剑’ 泰伦?”

“找过了。”青年说道,“两年前我潜入高法米亚,和他来了一次遭遇战。还没有分出结果,他们的军队就赶了过来。我后来又试着去高法米亚找他,但那边的驻军已经认识我了。”

萨兰特理解地点了点头:“圣护军是不怎么上前线,想要和他单挑很难。不过今天你有福了,因为我要给你介绍一个活跃在前线,实力惊人的剑者!”

“是谁?”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光。

“最近关于艾因菲斯州的新闻你有没有关注?突然出现了一批来自异界的人加入了那里的反抗军势,局面有一点点控制不住。”萨兰特说着,脸上已经毫不掩饰地挂起了引人入局时的笑容。

青年很难不注意到萨兰特的意图,只是他更关心剑者的消息:“略有耳闻,然后呢?”

“然后,在这群异界人之中有一名白衣黑发,偶尔会展开白色羽翼的剑者,名字……好像叫青叶雎鸠吧。多的我就不说了,和他对上你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青叶雎鸠……”青年默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无趣的人生终于被注入了一剂激情药剂一样,他的双眼明亮了些许;同时,他的思绪似乎也更加清晰了,“我感兴趣了,不日便会去查看。这是你所期待的吧?卖我一个人情的同时也为你除去了一个威胁。”

“哈!”萨兰特发出了一声嗤笑,“你欠我的多了。你知道你这些年用各种手段逼迫别人与你决斗,到今天为止受害者家属都没有组团过来找你复仇是因为什么吧?”

“你多管闲事。”青年转过身去,不愿再谈,就要离开。

“诶,慢着。”萨兰特拦下了青年,“开玩笑嘛,我的 ‘寒离殇’ 还是出自你父亲之手,你隐居的地方则是我的父亲应许给你们太方一族的,我们也应该继续保持友好的合作关系才对。青叶雎鸠的信息就当做是我的诚意,我们再谈一个如何?”

“讲。”

萨兰特退后了两步,身躯笔直地挺立起来,发出了正式的邀请:“三个月之内,我若有需要,你保证与我并肩作战一次;有了你的保证,无论到时候需要你出战的时机出现与否,三个月后,我和你在皇宫内决斗一次————生死由天。”

“一言为定!”青年毫不犹豫,答应了萨兰特的条件后纵身跃至空中,只见天边竟飞来了无数支剑组成的剑海,青年踩在其中一柄剑的剑身上,在剑海的环绕下朝着阿治瑞亚州的深处飞去。

“呵,这可是少有的连我也不确定的赌局啊。”萨兰特望向天边,显然对青年下一步的行动颇为感兴趣,“能够以一人之力击退枭暗族派往艾菲斯因支援的三大剑尊的 ‘水莲剑客’,以及九州剑界翘楚,凶名赫赫的隐修·太方,究竟谁胜谁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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