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震颤响彻在这片被破败建筑包围的郊区,窗户上的雕花玻璃被震碎,几处建筑的墙壁和立柱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和冲撞产生的凹痕。
拉法尔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断躲闪男人的进攻,身上那件黑袍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几处明显的贯穿伤还在不停地淌血,那是被男人持着的拐杖刺穿的结果。
以目前拉法尔的防御力,哪怕是精钢制成的武器都没法突破他的防御,可在那根拐杖面前,他的身体却如纸糊般脆弱。
拉法尔也不是一味地选择躲避,几次搏命般的反击也的确产生了效果,男人的身上出现了几处明显的伤痕,衣服被拉法尔的爪子撕开了几处口子,连带着撕开的还有衣服底下的血肉。
不过相比起拉法尔身上的伤势来说,男人的伤势委实算不上致命,在A级湮魔种的愈合力下,这些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撕裂神经的疼痛不断传达进大脑,愈合力已经明显赶不上新增伤口的速度,黑袍已经完全被那些流出来的血浸透。
不过也多亏了那惊人的愈合力,不然这样的出血量要是换成另外一个正常人,想必早就已经休克甚至死掉了,想来那魔鬼的血脉不仅仅体现在愈合速度上,甚至连身体的造血速度也是怪物级别。
可拉法尔却来不及休息,男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势,可更加让他感到棘手的是那股挤压自己身体的沉重压力,每一次反击或者主动进攻,拉法尔都要抵住巨大的压力,就像整个身体都捆绑着万斤巨石。
那是男人的能力,在他的领域里,莫名的力量让靠近他的每一个物体都变得异常沉重,男人身下的地面都被这股力量挤得塌陷下去。
又是一次凌厉的横扫,在男人手里,那根细长的拐杖锋利得如同骑士手中紧握的长剑。
拉法尔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他身后的那根圆形大理石立柱却被整齐的切开,柱子应声而断,整个建筑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一击未中,男人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拉法尔
大口地喘气,身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略微痉挛,压力忽然从身后铺天盖地地袭来,拉法尔转过身,两只手架在头顶,抵住了那根带着风声疾速斩切下来的拐杖。
双臂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拉法尔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艰难地抵挡了下来,但两只手的臂骨在这一击下已经骨折,拉法尔咬着牙冲进了男人怀里,用肩膀狠狠地撞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似乎惊讶于拉法尔果敢和拼命,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击撞击在了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撞得倒飞出去,“砰”地一声巨响,男人沉重地砸进了那处破败的教堂里面,被掉落下来的碎石和灰尘淹没。
这时候脑袋忽然疼了起来,拉法尔眼中血红色越来越浓郁,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血来,某种杀戮的冲动正在逐渐侵蚀他的大脑。
拉法尔咬了下舌头,疼痛让他的意识很快恢复了过来,眼中血红色如潮般褪去,右脸上的鳞片开始隐去。
过度使用右手的后遗症么?拉法尔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瞥了一眼教堂里面似乎还没站起身的男人,趁着男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转身奔逃,身影逐渐消失在建筑的废墟中,恰如一只败逃的猎犬。
十几秒后,苍白的手从废墟里探了出来,男人慢慢坐直身体,将掉在一旁的魔术帽拾起,轻轻地拍了拍掉在上面的灰尘,然后重新戴好。
“该死的,竟然大意了。”男人捂着还有些发疼的胸口,语气懊恼,刚刚的那一撞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让他的眼前发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哎呀呀,弥漫,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栽在一个小鬼手上,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作为组织的堕天使之一,你就这么点实力么?你说要是被另外几个家伙知道了,会怎样取笑你呢?”咯咯咯地笑声忽然从男人的身后传来,透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魅惑感,仅仅只是听声音,都能让人想到“骚狐狸”这个词。
“魅惑,你早就来了吧?为什么要眼睁睁地放走他!”男人回过头来,冷冷地质问。
穿着火红色纱裙的女人正翘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教堂顶部掉落下来的一块巨石上,摆弄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女人的脸比她的声音还要更加成熟妩媚,身材**饱满,凹凸有致,恰如春天里起伏的群山,配着现在的姿势,似乎透过轻薄的纱裙底部,沿着修长的双腿,能看到里面某处亟待探索的神秘之地。这种女人就是一瓶毒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美感,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她的这种美,就像神话中伊甸园里那个熟透的红苹果,只要是男人,都想着扑上去咬上那么一口。
可男人对这些熟视无睹,声音暴躁,带着明显听得出来的愤怒。
“怎么?将自己的无能归咎到我身上么?这还真是你们这群臭男人的本性。那可是你的猎物,我可从来都没有那种插手别人东西的坏习惯,让自己的猎物从手中逃脱,就应该就去怪自己,可别把锅甩给我,”女人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冷笑,“如果你想打架我也奉陪,老娘可不怕你这个入戏过深的小丑!”
“可不要以为有昔拉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男人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你现在放走了那个小子,万一他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怎么办?”
“暴露就暴露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你怕了?”魅惑不屑地冷笑,“再说了,你以为我们的行动就这么隐秘么?加莱这边可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了。”
“谁暴露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压低了声音。
“一个B级的内鬼而已,已经事先处理掉了。”魅惑无所谓地耸肩,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嗤,我早就说过了,这次行动就应该我们几个人来,艾瑟那个家伙竟然还要我们带着一帮低级血统的废物,到现在连计划都被暴露了!”男人冷冷一哼。
“有事你就去跟那个毁容怪说,别在我这里发牢骚。”魅惑冷冷地瞥了一眼男人。
“他们几个还要多久才能来?”
“不知道,谁又知道呢?迟到这种事不是很常见了么?”
男人不再说话,狠狠地锤了下旁边的柱子,将柱子锤得塌陷下去,借此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然后靠在柱子上,双手插在胸前,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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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尔躺在地上看着天空,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满是已经干涸的血,鼻腔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是距离那处教堂所在大约两公里的一处草地,草地旁边是穿城而过的台伯勒河,河水清澈,正午的阳光倾洒在河面上,微风拂面的天气里,河水微微泛着波澜,河岸上芦苇摇曳,宽阔的河道上不时有鸣着汽笛的船只经过。
如今亚特兰蒂斯的科技已经侵入了大陆的每个角落,随处可见的科技产物正在快速改善着人们的生活,也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所有人的生活方式。
相比起几百年前,如今的苍穹之歌已经逐渐被“科技”的力量所改变,亚特兰蒂斯的科技革命将整个大陆都带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预知的方向,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改变的的确确带来了诸多的好处。
现在的拉法尔只感觉全身上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起初一路奔逃来这里的时候还没觉得有这么痛,直到放松下来后,整个人差点没痛得昏厥过去。
肋骨大概断了几根,手臂骨也断了,身上的黑袍也变得破破烂烂,手掌部分的绷带也被撕裂了,多数伤口已经结疤,身上黏糊糊的,多半是流出的汗和已经干掉的血。
这样的伤如果不早点去医院,换个正常人可能会有落下残疾的风险,可拉法尔只是觉得痛,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怪物总是有怪物的活法,这在很早以前拉法尔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以他目前的状态要是去医院,第一时间等来的可能不是治疗,而是驱魔使军团明晃晃的镣铐,所以他只能相信这副身体的愈合力,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这些平常人看来极其严重的伤,在他这里也不过是愈合时间的长短而已。
想到这里拉法尔忽然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不停地笑,笑着笑着忽地流下泪来。
他很少哭,自从七年前那场噩梦之后,他的记忆里就再也没有哭过了,可今天却莫名的觉得哀伤。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些魔鬼的痛苦和悲哀,无论受多重的伤,到头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不能去医院,甚至无法向其他人求助,如果有一天受的伤连那恐怖的愈合力都没法治愈,那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平静地等待死亡。
原来这就是那些魔鬼的世界么?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孤独,举目四望的时候,能够握住自己手的也只有自己的另一只手。
所以这些魔鬼每一个都是离群的独狼,在他们的眼里,世界如同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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