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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无言的守候

52.无言的守候

一番交谈之后,米娅娜跟艾芭丝托怀着各自不同的小心思,相继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光明驱散了阴霾,六月末的暖风迎面吹来,在清晨的当下并不显得闷,暖洋洋地罩住了这块地方,这片山坡由此陷入到一片沉静之中。

不过这种安静并未能保持多久,不多时,遥遥的,有些气喘吁吁的呼喊传了过来。

“娜娜、小千,你们在哪儿?”

一开始这声音还很小,让经历了一夜的动乱,精神略显萎靡的米娅娜觉得是自己的幻听。但渐渐地,随着说话者的逐渐靠近,这一阵阵的呼喊声也愈发清晰起来,米娅娜耳朵一动,然后朝身侧望去。

视线里,一抹暗黄在跳动着,微微一愣后,米娅娜将一只手凑在嘴边,拢着回应道:

“**,这边——”

她还刻意将魔素实体化一瞬,弄成喇叭状来护在嘴边,将自己的声音定向地传播过去,避免将小千吵醒。

而听到米娅娜的呼唤,阿莱蕾在那头跳起来,向着这边张望了一眼,认清是她后,连忙跑了过来。

“呼、呼……”来到她面前,阿莱蕾先是喘了两口气,“吓死我了,叫你们半天你们都没有答应我,原来你们在这儿……呃,等下,小千千她这是怎么了?还、还没穿衣服!”

扶着膝盖半躬着身子将话说完,抬起头来,她这才发现了躺在米娅娜腿上的小千,随后面色不自然地张大了嘴。

“你们、你们竟然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小千千还让你弄得晕过去了!?”她气急,“这样也就算了,你们居然敢不叫我!”

“呣,这个,不是那样的啦……”

同艾芭丝托无奈地对视了一下后,米娅娜叹了口气,随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阿莱蕾一一叙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阿莱蕾摸着下巴,“怪不得刚才你们这边动静搞得那么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小千她,到底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啊?”

“还得再等一会儿吧,毕竟她这次,可是把体力彻底用光了。”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怜惜,米娅娜的手轻轻从小千额上抚过,“等到小千体力恢复过来,应该就没事啦……”然而没等米娅娜将自己的猜测说完,艾芭丝托忽然飞起来,在她面前两臂交叉一下,比了个‘X’字。

“不是哦小笨,这一次,可不是等到一会儿之后,就可以当做没事,然后糊弄过去的情况了。”艾芭丝托摇了摇头,“小蠢她这次昏迷,除开体力被抽干的原因,她自己觉醒了能力也是诱因之一,因为一旦觉醒的话……呐,我说,规则的强大,你们两个应该也清楚吧?它虽然可以带给我们极强的力量,但其实,它并非你们人类,也不是我们魔人可以轻易承受的东西。但如若是触碰到规则的一角,进入到那个领域中去了,那即便是本人不愿意,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说到这里,艾芭丝托将视线投向了小千。

“例如说……规则本身保护性的,为了提高企图参悟者本身的身体承受能力,而将规则的力量浸润下来进行的改造。如果没有这一步的话,那若是强行对规则进行运用,是会导致身体积累下许多暗伤,最后可能危及到性命的。从这方面来说,小蠢她晕过去,不仅正常,而且也是一件好事。”她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在空中晃了晃,“然后,至于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当初我还在跟着我的老师学习的那会儿,我突破到中位魔人时,也是昏迷了挺久的,可能有个把月吧……”

“那么长?!”米娅娜跟阿莱蕾异口同声地说。

“不算长啦,就我所知,耗费半年,甚至超过一年的时间来进行改造的也不是没有。”艾芭丝托解释道,“而且呢,我们那边有些前辈提出过的理论里说,在这个阶段所用去的时间越长,也即说明了改造进行得更彻底,以后可能对相关规则的掌握力越强来着。”

“诶?”米娅娜歪了歪脑袋,“难道……不能理解为其实是本身资质太弱了,所以才需要改造那么久吗?”

“呃……”艾芭丝托一愣,随后强忍住没有笑出来,勉强维持下了自己本就不剩多少的威严,“其实我也是那么想的,不过……你好歹给我老师留个面子嘛,那家伙当初就晕了十个月来着……”

“那照那种理论,看来你的老师能有十个你那么能打啊。”阿莱蕾撇撇嘴,信口扯了一句淡,随后又问道,“那你觉得,小千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我想想啊……有确凿实例记录的,快的话,改造个几天时间就可以成功完成这种变化醒过来了。只是毕竟小蠢的情况,你俩也知道的,她有些特殊,我觉得她大概一时半会儿就得这么躺着了。”艾芭丝托耸了耸肩,“还有,不是我说……只是既然她反正会醒的,干嘛要担心她这个呢?反正我看你们也不会让这家伙去战场上发挥,时间这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缺,不是吗?”

“呃……”

略一愣神后,阿莱蕾同米娅娜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情绪:

时间确实不是问题……可是,要是很长时间都吃不到小千做的东西的话,那就是相当严重的问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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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阴转晴,十字路口镇北,联合军军营。

距离之前的那次夜战,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联合军并没有进行太过于急切的军事行动,只是派出了十余只百人规模的小股部队,将从艾兰大桥过来,直到十字路口镇这段距离上,所有因为没能及时撤退,而被堵在了联合军主力后方的改革派据点一一拔除。

美尼德王国,本就算是一个地势平坦的国度,除开一些像是十字路口镇这种地势险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对于大部分无险可守的国土的控制,几乎都是采取的同一种法子:以一处据点为核心,将其作为进攻的枢纽与兵员集结的基地,从而向周边区域辐射领导力,等到这种控制一地的要塞有了充足的数量,形成了规模,那么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立体军事堡垒网络便形成了。

在这片广布着平原的土地上,美尼德与其前身的众多小国,便是以这种方式,来维持了自身政治上的稳定。

至于地球上,曾为了反抗维京人的入侵,欧洲大地上的诸国也采取过这种防御方式,将成千上万的堡垒树立在自己的国土上。

当然,这些是动乱时人们迫不得已的做法。然而现在,美尼德和平已久,与其余两国的领土交界区域都有着足够险要的地势与永固要塞来进行警戒跟防御,所以国内剩下来的那些堡垒,其实早已废弃许久——即便是没有废弃的,也几乎都用来给一地的贵族作为自己的宅邸,在进行了诸多改动后,失去了自己在军事上的许多功能了。

直到此次联合军举事,改革派方才将这些因为被荒废,又或者是由于被改造成了舒适的住宅,从而有了许许多多漏洞的堡垒重新启用,并派遣了小股部队入驻,只是……那些未曾接受足够训练的农民军,在这种条件下,并不能很好地将先辈们使用过的战术的威力给发挥出来。

如此局势下,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这片土地,便已经尽数成为了联合军的所有物,并且将其所可以提供的资源、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向了此时已经集结在十字路口镇北部的联合军主力大营内。

从一处营房中出来,米娅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待到眼睛终于适应下天空中明媚的光线后,她将身后这处以木石搭建的半永久性屋子锁上,随后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赶去——她刚刚出来的屋子是她最近用的实验室,里头每天都会不止一次地发生爆炸,所以,她可不打算睡在里面。

更是不敢让某个至今还在赖床,已经许多天没给她做饭的死懒虫睡在里面。

顺着记忆里的路一直走过,周围是已经对自己熟悉起来的原本魂锁军的士卒们。这段时间里,其中不少人也已经受过她的治疗药剂的恩惠,此时见到米娅娜,也开始有人同她问好起来了。

而不再迷茫之后,米娅娜亦是选择了微笑以对,时不时的,也会向最近见过的,又或者是向她索过药物的熟悉面孔问候几句,条件允许的话,她还会再提供一些药物给对方——反正这段时间,在那所实验室里,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研制这些治疗药剂了,有了来自于阿莱蕾的材料支持后,她是不缺少这些的。

从实验室出来,到米娅娜目的地的自己住处并不远,没几分钟,她便来到了这处地方。伸手将营房的门推开,入目的房顶上吊下来的油灯,桌上一些记录着她所书写的关于魔法的文件,还有其他一些普通的房间内有的东西:被一帘挂幕掩了大半的衣柜、零星装了几本书,包括格拉瑟斯送给她的笔记本的书架、只有一只椅子拉了出来,显得有些冷清的桌椅板凳。当然,作为一名魔女,她的屋子中自然也有一些正常的屋子里可能不会存在的玩意儿,例如说……放在墙边上,给豆油住的小狗窝。

这是喜鹊带着他的那帮兄弟,等到前几天,他的身体大概恢复,不再那么虚弱之后做好,然后给米娅娜送过来的。而米娅娜还记得当时豆油摇着尾巴跟喜鹊那帮人嬉戏的样子,看起来,他们相处的并不错。

或许比自己同那些人都要相处的好吧……不过,这些不重要。

比起这能让她感到些许的温馨的事情来说,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更加牵扯着她心神的全部。

戳了戳翻了过来,将肚子朝着上方,以一种很有趣的姿势睡着的豆油的鼻子,米娅娜找来些食物,加进放在狗窝边上的狗食盆中,留作豆油的晚餐后,她站起身来,犹豫了一刻,又朝着屋子内里走了过去。

揭开遮住了部分衣柜,因此突起来了一些的隔帘,视线望进去,透过房顶上临时用做遮挡的幕布,太阳的光线照了下来,昏昏暗暗地映出了里面的床上,米娅娜一直注视着的人影轮廓。

呐,小千。

米娅娜慢慢地靠近过去,侧过身子在床上坐下,轻轻抚摸过在床上安静地躺着的小千的侧脸。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静谧之中,米娅娜叹了口气。

咱,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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