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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ge·4

Stage·4

走在林间小道上,雨水从树叶上滑落,断断续续地打在爱丽丝头顶的雨伞上。

她不清楚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在雨中漫步,雨脚打落的声音似曾相识,却无端平添了一份寂寞,她看了看怀中的人偶,继续向前走着。

“上海,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认识一个人类?”爱丽丝突然发问。

人偶摇摇头,爱丽丝却仍然自说自话地絮叨着:

“我记得哦....有这样一个家伙,既冒失又无礼,小毛病多得不像话...总爱一声不吭地拿走别人重要的东西.....”

她如同梦呓般喃喃着,想着潇潇落下的雨,倾诉她的执念,不知不觉中,她仿佛找到了自己丢失的东西,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段黑白与七彩交织的光影

她发现自己坐在家中,面前的少女穿着近乎土气的黑白女巫服,帽檐压得很低,爱丽丝看不见少女的脸,只听见她爽朗的声音:“当然会还啦!......万一还不了,等我死了你再拿回去不就行了?”爱丽丝正欲追问,少女却径自夺门而出,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动,起风了。

爱丽丝呆立在原地,她仍然行走在那条林间小道上,雨水被风包裹着向她打去,冰凉的触感,使她似乎清醒了一些,她抹去脸上的雨水,疑惑地低声自问:“刚刚....是幻觉?”

“才不是幻觉DA☆ZE!”

爽朗的声音再度响起,爱丽丝转身,少女就站在她身后,帽子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手里提着一把破旧的扫把,雨下的很急,爱丽丝还是没能看清楚她的面孔,但她能感觉到少女在笑

“可不要忘了我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DA☆ZE!”

她跃上扫把,腾空而去,又掀起一阵风。

爱丽丝又一次清醒。

她望向天际,只有茫茫烟雨。

“刚刚的....果然是幻觉吗?”爱丽丝这样想着,胸中莫名地压抑。

“不....那不是幻觉,它曾经真实存在于我的生活里....那个女孩...那个人类.....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我们一定...一定...”爱丽丝不断否定着自己的那个答案,喉头已经有了一丝哽咽。

雨脚如麻,苍白的太阳努力从云层中挣扎出来,把同样苍白的光投映在地上。

这光线让爱丽丝感到不适,她拥紧了人偶,低下头,加快了脚步,上海举着伞上上下下地在空中浮动,爱丽丝擦擦脸上的水珠,继续沿着渐渐熟悉的风景向前,直到眼前没有了树木的遮拦,她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空旷而荒芜的草坪前,是一座小屋,小屋的轮廓,熟悉到触目惊心。

爱丽丝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慢慢走近,小屋已经饱经风霜,墙上的裂纹向四周蔓延,屋顶的红砖已经失去了颜色,各色的蘑菇一簇接一簇地占据了墙沿,爬山虎吞噬了近乎半个房屋。爱丽丝站在布满灰尘的门前,用苍白的指尖拂去门牌上的尘埃,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雾雨....魔理沙...”

触电一般,记忆在脑海中苏醒,关于这间小屋,关于魔理沙,关于她们之间的所有,回忆的书页被一页页翻开,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牵挂并非错觉,她现在就实实在在地站在这里,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地方。她甚至已经嗅到了屋内的霉湿味儿,看到了乱成一团的书和道具,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杂乱深处,带着笑,用最爽朗的声音向她打招呼:“哟,爱丽丝!好久不见DA☆ZE!”

爱丽丝敲门,门毫无征兆地扑地而倒,面前一片扬尘。

在无数灰尘精灵的漫舞中,爱丽丝看见屋子里一片空荡,没有潮湿的书籍,没有散落一地的蘑菇,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这样啊....”爱丽丝用生硬的语调自言自语着,“已经过气几百年了啊......人类的寿命....不可能这么久的啊....所以....”

泪水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打在她怀中人偶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泪痕,于是那人偶也变得似乎在哭泣般的悲恸了。

“所以....”爱丽丝的双肩剧烈抖动,她跪坐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泪眼模糊之间,一张旧照片飞落在她眼前。

这或许是这间房屋里剩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因为太过不起眼而躲过了时间的冲刷,照片上的魔理沙英气十足,笑容灿烂依旧,爱丽丝站在她的右侧,同样笑着,脸上更多的,却是满足与安详。

泪水再度充盈眼眶,嘴角却微微上扬,爱丽丝擦干眼角,将人偶与照片上的魔理沙仔细比较:面庞一般的精致,唯一的差别就是两道泪痕。

爱丽丝又笑了,她替人偶擦去泪痕,将照片揣在身上,回到上海的伞下。

“所以.....我们才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啊。”

魔理沙的家门前还有另外一条小路,爱丽丝顺着它向前走,她不知道这条路将把她引向何方,但她知道,这条路是魔理沙留下的,最后的思幕与牵挂。

眼前的景色复见开阔,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出现在爱丽丝眼前,“香霖堂”三个字在渐渐稀疏的雨中清晰可辨,爱丽丝从怀中掏出照片看了看,又回望刚刚走过的小路,叹了口气:

“果然......你还是放心不下他吗?”

回答她的,是雨打树叶的声音。

“那么,走吧!”爱丽丝上前推开门,走进了店面。

四点钟的太阳白的刺眼,爱丽丝站在门口微笑着,面对那个泪眼迷离的银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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