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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婴(六)

弃婴(六)

……

“父母混的比我更惨,不能让他们更加受累,只能……”吴锌抱着婴儿,在一个路角窥视着对面的建筑物——福利院。

“对不起了,孩子。”吴锌拉了拉帽沿,把自己隐藏在浓厚的阴影下。走向福利院。

吴锌是看到没什么人才过去的,但还是十分小心,左右张望了几下,才轻手轻脚地放下女婴。

就放在福利院的阶堂。的

“好好过活。”吴锌像是客套的招呼又像是命令的口气,十分复杂。

最后紧闭双眼,狠心转身!

“喂喂喂!小子,你这是要丢掉她吗?!”Eros出声了。

“别乱来!你听我说,这孩子非常有用,不要就这样把她丢了……”

蓦然吴锌眼睛一睁。

“别拉着我!让我走!”

竟然,这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双手紧紧抓住了吴锌的衣服,脸上还是一贯的笑容,似乎吴锌还像往常一样,嬉戏打闹哩!

吴锌抓住婴儿的手,竟发现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其他原因的无力!就连对这一对婴儿的手都无心无力!

“放手!放开啊!你还不明白吗?我管不了……我管不了……!”

吴锌咬着牙闭眼转过头,十分痛苦。

只觉一松。

吴锌又震撼地看着女婴。女婴放了手,清澈透明的双眸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似乎理解了吴锌所为!表情也平静,没有体会到自己处境应有的害怕,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吴锌站起来,用手背擦擦眼睛,快步离开了福利院。

“小子,别不听讲,我告诉你现在带她回来还来得及。”

“走!你还走!你果真要狠心丢掉她吗?”

就在吴锌快要彻底离开的时候,站住了一会儿。

“我告诉你,她会受到虐待!她绝对会哭出来,像哇哇哇地你没见过的哭出来!你知道福利院都是什么人照顾吗?你知道它的伙食吗?你知道一群孤儿呆着会对心理发育造成什么影响吗?这些都可以预见。但是要是她在你的身边,这些都不会发生了。”Eros跑火车的跑了一堆。

吴锌走回福利院大门,两目冷静地看着福利院内。

“对对对!这就对了,快去把她抱回来!”

吴锌依旧站着。

“……嗯?”

“Eros。”

“啊?现在不是和我说话的时候,原来你想和我说话早说啊,要不然只我一个人讲,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你能控制我对吗。”

手镯的屏幕,Eros的眼神霎间锐利。

“我……”

“我一定会把你摘掉。”撂了这话,吴锌回头继续盯着大院。

「至少……要看着她平安给送进去。」

「切……」

「果然要放弃吗……不过,其实神器和神子分开也是一件好事,知道神子的位置以后掌握住她的动向就行了。」Eros屏幕上的眼睛深眯了起来。

「这小子不好控制啊……」

躲在门后看了许久,吴锌都没等到有人把女婴带进去,不禁锁起了双眉。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到Eros都抱怨走人了,吴锌抓住铁门猛一激灵。

一个大伯推开阶堂的大门,拿着一把扫把,看起来是清洁大院的。

吴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大伯只是扫了地上的女婴一眼,扫自己的地去了。扫的还仔仔细细!

「怎么会这样?!」吴锌心中的问号就想破胸而出。

大院不小,大伯用了十分钟才扫了个遍。但是他就像平时一样无异,仔仔细细又马马虎虎地打扫着地上的落叶和碎屑,用垃圾斗装好倒掉。他太过平时了!

最后,大伯收好打扫工具,像平时一样迈过阶堂的台级,只是这次迈大步了一点,迈过了女婴,一只手拿着扫把,一只手推开大门进去了。

「不可能!绝不是没注意的问题!」吴锌有点着急地再在原地看了一会,那人没有出来,完全没有。

吴锌先是小走了两步,然后大步上去,连忙把婴儿抱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弄清楚……才行。”

女婴看到是吴锌,欢快地举起了手。

吴锌却一转脸,“别高兴得太早,我才不是来接你回去的。你还是要……要留在这里。”

“啊~”女婴摆着手,似乎在说没关系。

吴锌脸一红。脚却动了起来。

事情变得麻烦了。

吴锌推开福利院的门,直接进去。

就是怕登记信息的麻烦事,吴锌才想要不露脸把孩子放在门口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卷入点麻烦是不行了。

吴锌抱着女婴,在内部行走着。有很多人看着他,包括带孩子的,被工人带着的。

不用一会,吴锌找到了办公室。

该怎么办呢?要怎么解释孩子的来处,是我捡来的可不可以进院呢?我会不会被强制询问很多身份信息?要是,他们怀疑我是拐带,报警怎么办?

一大堆的麻烦。

吴锌看看女婴。但是为了你没办法了。起码……我要看着你有一个安生的环境。

吞了吞口水,吴锌敲门。

“啊啊啊——”哈欠声,“可恶,这时候是谁啊。”

“抱……抱歉。我是来送一个孩子进院的。”

“啊。又是你这种浪费慈善资金的寄生虫,走走走,你走吧。”

“说寄生虫也太过分了……我不能走,我说我是来送孩子进来的,没进来的话,我怎么……”

“都-说-了,你可以滚了。把孩子放在门前,等一下我会处理!滚吧。”

“……嗯?这样也太过分了……你们真的有好好对待院里的孩子们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一个人走近,呼啦把门拉开。

一条门缝,吴锌只看到一张充满怨念的中年鱼脸,头发还是锃亮对我太平洋。他探出一般脑袋,鱼眼盯了吴锌一把,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双方面都看见了,把孩子给我,我就可以处理了,你可以离开了。”中年鱼眼只伸出一只手,想要接过吴锌手里的女婴。

吴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婴,抬头,“那个,对不起,我可以进去吗?”

中年鱼脸挠挠头,“真麻烦。”吴锌看着几根头发肉眼可见地掉落。

“进来吧。”中年鱼脸让开身子,吴锌才得以进来。

“打搅了。”

中年鱼脸一脸不耐烦,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到了裆部。拉拉链。

「好懒散……」

“坐吧坐吧。要不要水?”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吴锌连忙摆手。

“不麻烦。”他自顾自说着,拿着一个水杯不知道钻到了哪里。

吴锌趁机会打量了一番办公室。倒是和别的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办公桌异常地乱,就好像桌子不是原来的主人一样……

(水龙头的声音)

正扫视着,吴锌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吴锌定睛一看,是一个小男孩,他衣衫不整,毫无征兆地从桌子后出现。

小男孩的眼神很奇怪,既不是纯粹又不是大人般污秽,而且看着吴锌都是惧怕的,一种把恐惧诉说出来的眼神。

“你怎么会……”

“久等了,来了。”这时鱼脸走出来,打了一杯无比纯净的自来水递给吴锌。

吴锌接过去捧着,“谢谢。”

“哈哈,好久没有人来了,这么乱。”

“没关系。”

“那么……您是来……”

“我姓吴。”

“啊,吴先生,你是为什么要抱孩子来我们福利院呢。”

“啊,是这样的,孩子并不是我的。我也是捡的,但是我实在……没那个能力,所以送到这里。”

顿了顿,“……啊,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就是送这个孩子吧。”

“是是。”

“那么,这件事我会安排的,先生那么请回吧。”中年鱼脸说的一本正经,然后起来要推吴锌出去。

“……嗯?”吴锌还反应不过来,“可以了?”

鱼脸抢过吴锌的孩子,“行了行了,就交给我吧。”推着吴锌。

吴锌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搞清楚一点,硬着头皮道:“请再等一下!先生!”

“怎么了,你还做什么?”鱼脸不耐烦地看着吴锌,吴锌这才知道,原来摆死鱼眼是这么嫌恶的表情。

“难……难道!就不用填一下表吗?留下我的身份信息,以及孩子的入院登记……”吴锌竭力喊了出来。

中年鱼脸若有所思地看了吴锌一下,转身在办公桌的抽屉翻着什么。“是是,你说得对。”

“这下放心了吧。”中年拿给一张表格在吴锌面前。

“嘿!你不是嫌麻烦的吗?怎么自己撞上去……”

是吴锌登记信息的表格,写着基本信息,送养原因等栏目。此刻的吴锌却认真投入地挥动笔尖。

填完后,吴锌犹豫了一下把它交给鱼脸。咬着笔尖看着鱼脸。

但是鱼脸看都不看,直接放在身后的桌子。“这下放心了吧,你可以走了。”

“……”

“你还有……”

“她的入院手续呢?”

“这个不是你做的,我们办的,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走吧走吧。”鱼脸又开始推着吴锌往门外。

吴锌看着他这么办事也开始恼怒起来,“不行!我至少要看着你们有人可以处理她入院的事!你们拿工资的怎么这么敷衍人?”

鱼脸一听到工资,慢散的腰杆都不觉直了直才松下,看着吴锌忿忿的表情,也不觉有点心虚。

“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真是的,别的人送养不都是怕死和福利院产生联系吗?我这也是让你方便是不是……”鱼脸一边说着,一边拨着桌面的电话。

“我不是那些人!”

“是是,你不是。喂喂……罗老湿吗,有事让你过来一下……对,老头的办公室。”

一会儿,吴锌本来想一直盯着中年鱼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的,可是被女婴无邪的眼神死死吸引住了。

他们一直对视着。

“对了……你为什么会带个小男孩在办公室里。”吴锌扭过头,避开视线,问道。

那个呆呆的衣衫不整的小男孩,在角落里呆呆地把眼神挪过来。

“什么?你是说他吗?”中年鱼脸指了指。他本来想点烟的,但是看着吴锌的目光只好半路收起打火机,只是把香烟叼在嘴边,“他啊,我在跟他做心理辅导呢……你说我们工作多辛苦,既要照顾一大帮孩子的生活起居,还要关注他们的心理健康,给的工资只有那么一点点……”

“真好。”吴锌像示好地笑了笑。

“那请问,你在辅导哪一方面的问题?或者说,这孩子有了什么心理困扰?”

“哈……?”中年鱼脸被突如其来的询问问倒了,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渗人看着吴锌。

“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其实也就是……”

“老郑!我知道老头不在的,没事叫我干嘛?”一个粗鲁的声音同身影同时闯进办公室,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一个人未经同意,就破门而入,推开门见到他的身影,以及他还在动的嘴巴。

不知为何,他和中年鱼脸有着同样的中年怨念,这个让作者有点困扰称呼的问题了在小说里。

“……”中年鱼脸看看被破坏的门不说话。

“哇哇哇!趁董事不在,你又把这里当自己的办公室了?握草,这么乱……”鱼脸二号不等两人招呼,自己冲上办公桌去,用手掀了掀层层叠在一起的文件。

“你是白痴吗!让那娘们来收拾的话,不知道又要骂出怎样的话了。真是不吸取教训,到时可别连累我了,我可是没碰过办公室。”

“……行,行。叫你来当然是有正事。”中年鱼脸对二号扇扇手,“过来,把这个新来的登记好了入院。是这小子送来的,我快被他烦死了,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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