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大陆的人们眼中,做为造出第一奇迹“世界”的“神圣的灵魂”之中最高位的“圣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那些“神圣的灵魂”就是所谓的“神”。
而人类,就是神按照自己的模样造出的孩子。
也就是说,人与神之间具有极大的相似性。
换句话说,有可能成为神一样的存在,最不济也可以成为接近神的“似神者”。
这,就是曾经最大的异端教派,“真理”的教义之一。
“真理”起源于极东的杰本尼亚王国,在二百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在这个极东的岛国发扬光大。自负的人们相信自己有无限的可能性。
于是,人们用自己的知识踢开了通往成神之路的大门。
为了得到更多的材料,为了得到更多的实验品,他们掏出了所有的底蕴,开始了扩张。
不管男女老少,亲朋好友,他们一个一个地抓上了精密的实验台,开始了癫狂的探索之路。
这些人,是名为“科学”的怪物的狂信徒。
他们将自己做为祭品献给了“科学”,而“科学”给予了他们的国家挑战世界的力量。
这是他们之间最初的楔约。
但是,他们绝不是恶魔的信徒。给予他们“力量”的不是恶魔,而是名为“科学”的真理!
而证明这一切的方法,就是亲手令真正的“神”降临!
于是,仰慕父亲的小孩子为了自己的“真理”,向名为“圣主教会”的兄长发起了挑战。
用“科学”武装的信徒与用“精神”武装的信徒在他们的家园展开的撕杀。
战争以“科学”的失败告终。虽然战胜了两倍于他的敌人,但是在五倍于他十倍于他的敌人面前,他们节节败退。
最后,那个命运的夜晚,在数百万敌人的包围之中,国王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我来吧,他这么说。
于是,“科学”的使徒降临了。
辉煌的光柱之中,巨大的光辉之翼在盟军的头顶展开,这是代表人类极致的“使徒十字”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人类第一次触摸到世界的法则。
而迎接他的,是同样做为人类所拥有的最强毁灭力量的战略魔法。
二者的交锋以使徒的死亡以及战略级魔法的无效化而告终。
使徒以凡人之躯挡下了代表整个世界全力一击的奇迹——这绝对不是人类所应该拥有的力量。
因此,在圣主教会的施压下,各国与新延生的教国一同将与“使徒”有关的一切封存。
直到三年前。
当历史的车轮驶入第二次黑暗时期之时。
做为人类对抗“天启”的王牌,“使徒计划”启动了。
分隔线——
新历243年4月24日,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南城区码头
沉重的箱子被人为地放在了道路中央,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严肃地环绕在木箱周围。而更多的人则蹦走在周围,附近房屋的住户们从屋中请出,在将之驱逐过后占据了房屋最好的了望点。
居民们非常配合地在遍地的火光中从自己的房间中离开。虽然有所不满,但并没人反抗这些看似毫不合理的要求。每个东城区的人都知道,在东城区胆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清场的只有两伙人,一伙是教国的那群海军,而另一伙就是眼前这些人——夜影四家所领导的**。除此之外,那怕是治安队和贵族,在东城区也得看**的眼色行事!
而此时的情况,明显和一周前那次一模一样,是这些**头目之间会面引起的清场。
“有点不安啊……”
一位留着八字胡,给人感觉像是一只海象的胖老头叹息了一声,脸颊的肥肉几乎将眼睛给遮挡了起来。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名年轻人正将一段五米长,用于阻挡骑兵冲锋用的拒马拦在道路中央。这样的拒马分列在了新建的码头区的每一个路口,年轻人们将长刀藏在黑色的大衣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狐狸,我希望你可以说清楚点!”
胖老头的话音刚落,旁边一名面孔被礼帽上黑沙遮掩的黑裙女人就仿佛刻意找砸一般质问起来。
在这里的每一秒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们身边不仅仅有自己的同伴,还有曾经在同一条小巷同一个酒吧同一个赌场中厮杀过的死敌。他们互相之间都是敌人,但是此刻有一个更大的敌人使得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
“因为调查组来得太慢了。”另一名面孔如岩石般僵硬的老人为黑裙的女人做出回答。“仅仅数天前才发生黑王带领部下进攻伊利丹麾下的白派的问题,即使他们在那个时候就派出了调查组,可是现在只过了仅仅不到一周时间,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仅仅足够挑选调查组的人手才对。这次他们反应这么快我估计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
“啧,安德鲁,黑派可是由你们埃尔维亚家所管理的吧?我们现在与其无所事事地瞎操心调查组的事情,不如先将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确认了如何?白派可是有巨大的牺牲,这次的始作俑者埃尔维亚家无论如何都应该付出代价。”
黑裙的女人在听到老人的话语后毫不客气地又将矛头指向了安德鲁,这使得老人不快地皱了皱眉头,对于女人这种完全不在乎得罪他人的家伙,他实在是缺少合适的办法来解决。毕竟她虽然讨厌,但是却并不代表着她蠢,正好相反,她正是料定了他们不可能因此发难而特地采用这种疯狗一般的方式到处得罪他们。
“够了!闭上你的嘴,杜尔纱!我不会对我的错误狡辩的!一切能者对错交由调查组决定!夜影四家应该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在这儿互相指责!”
面对黑裙女人的讽刺,安德鲁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毫不客气地喝斥,危险的气息再加上他那毫无表情的面孔,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什么叫‘团结在一起’?直是可笑!我们现在聚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你那可爱的孙女!”黑裙的女人丝毫未爱影响,反而变本加厉地挖苦道,“相信你的所谓的‘团结’的家伙和怀特那个蠢货一样,滚进城市的下水道去……”
“咳咳!……杜尔纱小姐,注意一下言辞。”此时几人中唯一一个未曾说话的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黑裙女人的话。“另外也请各位保持一下克制,毕竟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迎接调查团的,各位都是各自家族的家主,也不能在各自的部下面前失了体面。”
说到这儿,此时站在周围分别属于四个家族的干部们都不由自主地昂首挺胸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外人也许不了解,但是他们这些干部却是知道,眼前的四人都是各自家族中真正的掌权者,同样也是掌握了整个海威尔港黑暗面的巨头——而同样的,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好啦,安德鲁,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脾气不要太大了,还有杜尔纱,对我们这些老头子稍微保持一点儿尊敬。”海象一般的老人非常机敏地抓住机会将话题转移。“不过话说回来,调查组来了些什么人?小雷知道吗?”
老人的话一出口,那名年轻人就露出了一副纠结的表情。“我说塞特帕克伯伯,我现在可是伊利丹家族的家主……你能不再叫我的小名吗……”
“没关系,小雷,我可是看着你和塔丽莎那丫头长大的,这可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对于年轻人的不满,老海象乱七八糟地扯出这么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理由。
“对啊,小雷。”
“小雷。”
……
黑裙女人杜尔纱与安德鲁似乎也认同了这么一个称呼。对此,被称做小雷的年轻人也只得认了,因为在场的另外三人无一例外都是属于那种“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虽然在年轻人之中颇有威严,但是在这些无论资历还是智慧都丝毫不逊色与于自己的老人时也不好说什么。
“这种小事都不要在乎了,你们伊利丹家族在上层社会中关系很好,想必是知道调查组的成员吧?”
老海象毫不犹豫地将试图做最后挣扎的年轻人打断,将这个问题下了盖棺定论。
“只有一个人。”
小雷虽然还想挣扎一下,可见到其它三人都是一副“就这么定了”的样子,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说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有所怀疑的答案。
另外三人都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这个理由倒是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次调查组会到来得如此之快。但是这样一来这恐怕是最不像话的一个调查团了,即便是专门过来查账的也需要至少一个助手来负责帮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任务。
“是谁?”
最后,还是杜尔莎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图兰西朵·海威尔·格陵兰·泰米尔。”
一名不知何时出现在道路中央的老人替雷冯回答了她的问题。
243年4月24日,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
平淡无奇的酒馆里,掌握着整个海威尔洪黑暗面的家主们围坐在长桌两旁,看向首座上那名老人,那名来自圣主教会唯一的调查员。
同样的,也是曾经主宰这个城市的海威尔家家主的父亲(图兰西朵被教国封男爵爵位,赐姓泰米尔,母亲姓格陵兰,所以不算海威尔成员)。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名老人,是做为整个圣主教会最强武力而存在的五十六名贤者中的“永恒贤者”而存在的怪物。
气氛非常沉重,四位家主不安地看着首座的老人,心底不安地盘算着教会将这个危险性丝毫不亚于战略级魔法的怪物送来的意思。
“嘿,我说各位,你们难道不应该先给我这个老头子做个自我介绍吗?两个老家伙不用了,你们都认识。倒是你们两个年轻人,我上次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你们啊。”
图兰西朵将自己的脚搭在了橡木长桌上,外套的组扣全部解开,再加上脸上的疤和轻挑的语言,活脱脱一个老流氓。
而这副样子也令在场的四位家主心里齐齐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老流氓哪怕是成为了贤者也依然是老流氓,从这个样子看来教会那边似乎并不打算对他们这次的问题太过专注,否则断然不会让这么一个家伙来全权负责这一次的调查——倒不如说,看这个调查团的架势,估摸着神圣天堂的那些家伙巴不得他们在这里把这个老流氓弄死算了……
“雷冯·伊利丹。”
“杜尔莎·狄更斯。”
虽然有些不满,但两人还是先后做出了非常简单的自我介绍。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谈正事了,首先——”大灌一口从吧台上拿的松子酒后,图兰西朵继续说道:“要知道,在西弗勒斯那个家伙找到我叫我回来处理一下快要被你们这些家伙给闹翻天的海威尔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想理睬那个该死的花花公子的。但是见鬼的是我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我的孙女和我的学生的报告……因为这些问题我不得不亲自回来一趟,看看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把海威尔给搞成什么样了。”
“现在,我需要知道一个问题——”酒瓶被重重地放在眼前的桌子上,老人缓缓放下了脚前倾身子向眼前控制了整个海威尔黑暗面的四人质问道:“上一任‘白王’是否活着。”
单刀直入的问题令场子上的气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一阵短暂的冷场后,还是雷冯站了出来。
“已经确认,上一任‘白王’赛罗尔·伊利丹于新历243年4月16日凌晨死亡。尸体被扔入了下水道,但因为环境原因(主要是老鼠),我们已经无法确认其死亡原因。”
“尸体到底被啃成什么样子才会让我们连死亡原因都无法确认?又或者说,你们确定你们找到的那一堆尸骨是你们的‘白王’?还有,作为下一任家主的‘王’是怎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下水道里的?”
不等雷冯将话说完,图兰西朵就不耐地向他问道。虽然说得难听,但在场的人们不得不承认,每一句话都说在关键点上。
“非常抱歉,先生,一切都是猜测,我们也无法肯定。”
雷冯轻轻低头。
“注意点年轻人,猜测是一把双刃剑,它有可能助你走出死胡同,也有可能将你引向错误的方向——好吧,我承认我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你们夜影四家就是死光了也和我没关系,我过来的主要问题是另一个问题——”说着,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那就是,我们亲爱的‘黑之王’,菲丽埃尔维亚小姐是要干什么?”
比之前更胜一筹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房间,在此之前他们无数次共同商议,早已决定了对策。然而,当他们真正将要回答这个问题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很难就这个问题做出回答。他们在那个位于大陆西北部的庞然大物所不能触及的角落之中作威作福,但是这仅仅只是老鼠在无人的地下室的自娱自乐罢了。当地下室的大门被敲开过后,他们依旧只能四散而逃。
从历史上来说,所谓夜影四家早在数百年前就是圣主教会麾下的一个家族势力。它们远离教国在海威尔安家落户的唯一理由就是做为这个港口城市之中那座神秘监狱的守卫!这就是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的天职!也是他们的责任。而现在,这些人之中有人试图抛弃这个责任!这一行为对于教会,尤其是其中的“必要之恶”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凡是和必要之恶打交道的都知道,他们非常习惯于干掉对方,这种简单又省事的方法向来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对不起,一切是我的失误,我愿意为之承担责任,埃尔维亚家会找到她的。”
正在其它人犹豫不决时,安德鲁却先一步开口了,如狮子一般的身影非常认真地向在坐的其它人鞠躬。岩石一般坚韧的面容配合他魁梧的身体哪怕是鞠躬都会给人带来压力。
“但是,她不会交给埃尔维亚家之外的任何人。从今天起,埃尔维亚家将不再是‘夜影四家’。”
在远方冲天的火光中,这个狮子般的老人说道。
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南城区
**们组成的防线在瞬间陷入了混乱,黑派的成员在爆炸声中将手中的武器转向了他们的“宿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黑白红蓝四派的精英,自从诞生那日起就是作为一支军队而打造的!为了掩人耳目并保证战斗力,他们控制了整个城市的**。从他们之中挑选最忠诚、最善战的做为真正的部下。为他们装备上凯甲利剑火器,教导他们剑术战术魔法,正是凭借这些,海威尔的**才得以成为整个城市的半个统治者,黑暗界的王!
而现在,他们用自己所学的战争艺术在这个港口城市展开了实践。
在成列交错前进的线列兵与骑兵的冲击之下,短短半小时,**的外围防线就已经全部落入黑派之手,从外围退下的红派与驻守中部防线的蓝派在付出三十余人的伤亡后险之又险地挡住了黑派的突袭,将战斗拖入了较为有利的僵持阶段。
然而这种僵持阶段在白派发动了对中部防线的进攻后被无情地打破。中部防线在黑白两派的夹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当最后一个矩形步枪阵被步兵炮的散弹炸开后这一场用时仅仅半小时,死亡近百人的**血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分隔线——
“虽然早料到夜影四家中可能会有那么几家不再听话,可是完全没想到身为直系的白派也会叛变。这可是**裸地扇‘必要之恶’的脸啊。也许过不了两天,‘必要之恶’的那群家伙就会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令夜影四家化作历史吧?”
图兰西朵旁若无人地从酒架上取下了最贵的一瓶,为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馆外的枪声还在继续,在这个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环境下,他却轻松得在那儿哼着歌儿。
“哇,哦~捷尔坦丁王国的深蓝火焰白兰地,我最喜欢的类型。不得不说,安德鲁,你虽然既天真自负又笨,但品味还不算差。”
一脸陶醉地将酒精味吸入鼻中,图兰西朵像是在教育无知的孩子一般评论着。
安德鲁严肃地看着眼前像是在自家庭院中一般无所顾忌的老人,没有说话。
胜者永远不必在意败者的批评。
而现在,他是胜者。
“看守‘监狱’的任务,无论是埃尔维亚还是伊利丹都不会放下。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告诉教国,我们两家从今日起,不再爱教廷调遣。”
“所以你们联手废掉了顽固派的狄更斯与法尔玛?这样才能从海威尔港的‘四王’升职成‘双皇’?真是米拉尔人的典型‘积极进取’呢,你们这群盗版米拉尔人,让我这个真正的米拉尔人都在心里感叹了呢。”
不得不说图兰西朵这话说得实在有些过了,以至于一直都在一旁默默无闻地发扬后辈不卑不亢精神的雷冯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过后脸色都不由自主地有点儿僵硬,但是由于太隐晦的原因只有少数人听懂,算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对图兰西朵来说)……
“骂人的主要目的在于让对方不爽,所以我他妈最讨厌那种根本没听懂别人意思的蠢货了……”在看见安德鲁连续五秒钟没有任何表情过后,图兰西朵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按着眉头,“我的意思是说——”
“**的如果不是贪心不是你会搞这么多问题?你丫就是一条米拉尔新养的狗罢了!扯这么多借口干什么?”(LVMax群嘲)
如果说这句话原本只是“难听”的话,那么,在这让再加上一个“骂人都听不懂的蠢货”后就变成“非常难听”了……
而同样的,这一句话也断掉了谈判的可能。
几乎在一瞬间,三十支火铳指向了那个正露出一副“嗯,这样直接骂出来心里舒服多了”的样子的老流氓。
“一个家族族长的名誉不可玷污,因为那关系到家族的耀誉,一个没有耀誉的家族只会消失在历史之中,而你身后的教国不会为你复仇,因为没有人会为了死人而得罪活人。”
看着正悠然自得地闻着深蓝色白兰地的图兰西朵,狮子一般的男人宣告了最终的判决。
“开枪。”
即便再自信的魔法师都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成群的火枪手威胁之下。因为使用特殊炼金弹头的火枪手拥有着足够的能力击穿魔力的屏障直接杀死他们,而魔法师对此的反应只有短短不到半秒钟时间的反应时间。没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人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大脑甚至来不及及时作出反应。
但现在的情况比所有魔法师们视之为噩梦的,场景更为可怕。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内,弹丸不用0.1秒就可以命中目标,没有任何人在失去先知后还能从中活下来!
但也仅仅是对“人”来说。
“贤者”这一级别就是“人”与“非人”的分界线。
没有人看清楚在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火枪发射时的硝烟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无论是雷冯还是安德鲁他们所看见的仅仅只有硝烟中闪烁的火花。没人能够看清,也没人能够想象一个人如何用一柄短刀就将即将命中自己的的数十颗弹丸一个不落地全部弹开,期间甚至还颇有余暇地特意用手中的白兰地接住了几颗飞溅的火花……
“我之所以说你蠢是因为你自己太高看自身的分量和力量了。你根本不知道那些‘神秘’有多么强大,也不知道整片大陆也只有不过二百来人的‘贤者’有多强大,你们只是一个哨站,两者中任何一个都可以毁掉你的埃尔维亚家族。神秘没有毁灭你们是因为它们根本不想管你们。再教庭让你们活下来的理由则是——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看了眼手中的酒杯,此时深蓝色的白兰地正因为之前的火星点燃了酒精,蓝色的火焰与白兰地混在一起,仿佛杯中的是一整杯火焰,而这也是“深蓝火焰”这个名字的起源。
将杯中燃烧的白兰地一口气喝下,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才说出了那一个充斥着魔力单词,如同念出一句远古的咒语——
“使徒。”
243年4月24日,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东城区
火药燃尽的硝烟声中,老人无情地说出了那个令在场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发寒的名词。
安德烈心中有了几分退意,此时的图兰西朵令他感受到了与曾经完全不同的杀气。在几十年前两人都处与中年时分这个人生的巅峰之时,这个男人就以接近贤者的能力压过自己一头。而不管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当自己还固执地坚守在家族中时,他已经离开家族去那个神圣的国度奋斗了;当自己再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以男爵的身份衣锦还乡。而现在,当自己因为衰老而越来越弱时,这个男人却比曾经更上一层……
“我从以前起就不如你,当我们在你父亲的宴会上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在羡慕你,羡慕那个从骨子里透露着狂妄的男孩。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感觉到自己这一生也许无法超越你了……”
安德烈也为自己搬了一张椅子与图兰西朵面对面坐着。
“在东龙帝国覆灭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代表米拉尔劝降的你直接将当时正打算同归于尽的海威尔港战区总指挥打晕之后挂在市政厅的高塔上,问整个城市十多万的军民是打算和他一起去死还是今后好好地过日子。”
“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感觉我帅呆了。”
图兰西朵不知羞耻地插了一句。
“真是羡慕你啊,图兰西朵,我们都一天天老了,而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精力充沛,又自恋。”
“嘿!你难道不知道爱情会让人变得更年轻吗?爱情的欲望可是会让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即使你再年轻十岁也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连大叔大伯都不算。”
“那也最少算个帅老头——那怕是现在,我对那些年轻姑娘们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我承认五十年前你是让整个神圣天堂都为之头痛的少女杀手。但这并不代表你现在可以泡到和你孙女一样年轻的小女生。她们之所以将视线投向你,完全只是因为你脸上的疤足够吓人——他们觉得进来的是某个穷凶恶极的老混账。”
“米拉尔的女生原来已经这么开放了吗?对了,听说你那个孙女是一位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来着?”
“你这个老东西给我住口!别指望我会让你认识她——早在几年前我就告诉她你的样子,并叫她离你远点了!”
“什么嘛,我本来还担心自己的魅力不比当年了呢,听你这话就让我放心了。如果我没有一丁点机会的话,你是绝对不会挡着我的。”
“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痴!我是担心你直接用强!”
“两、两位……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
一身冷汗的雷冯试图赶在话题彻底偏向奇怪的地方之前将它拉回来。好好的抒情竟然能莫名其妙地变成流氓吵架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转变竟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是这样的,图兰西朵先生。”为了避免话题再次偏各不可控的奇怪地方,雷冯决定剩下的话题还是由自己来进行下去,“虽然您是我的长辈。但是为了避免因为不理智行为而对你我双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我们希望您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可以休息一会儿……”
“嘭——”
就在这时,像是存心打断一般,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了。一名黑派的年轻人匆匆地跑到安德烈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就看到在场的几名高层干部表情一下子僵了。安德烈更是痛疼无比地将脸给埋入了手中。
“给我找!你们这群饭桶!给我找到他!你们都是活人吗?!为什么在她消失了超过十二个小时才告诉我?!”
三秒钟后,安德烈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243年4月24日,东南海域兰顿湾(苏菲尔半岛东边的海域)“蓝蔷薇”号
“蓝蔷薇”号客船是一艘快速帆船。在米拉尔共和国的常规船只中,它的航速可以排上前十,最高速度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一。当然,乘坐的价格也绝不是普通帆船可比的。是经常来往于海威尔港与苏菲尔的首都吉尔阿米什之间的船只中最有名,也是最豪华的一艘。
而现在,这艘最著名也是最豪华的快船航行在吉尔阿米什外幽黑的海面上,可它并没有驶向港口,而是偏离了以往的航线向更远的方向驶去,对于这种情况停泊在码头的船只上那些守夜的老水手们早已见怪不怪,偶尔有几个羡慕地嘀咕了一声“真是有钱人”。
——每当发生这种情况,这就意味着有某个有钱的大款将这艘船给包了下来了。
“那个,小姐,你真的决定不去吉尔阿米什补给一下吗?……”
此时,格林兰斯卡一头冷汗地试图劝说菲丽让船只靠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菲丽的位置给传递出去。如果真的让这个疯丫头一路飙到目的地的话就算埃尔维亚家看在菲丽的份上饶他一命,圣主教会也会直接叫人把他给干掉的……
但是无奈菲丽似乎一直都提防着他的这一手,在她的命令下“蓝蔷薇”号一直都在远海位置航行,而船长大副也不打算听从他的调遣。如果是在路上的话他也许还可以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来让这些家伙听一听话,但是这些终日在海上混饭吃的家伙九成以上都没有家人存在,而偏偏缺少了他们仅仅靠格林兰一个人也不可能开得动这艘船。因为这些原因,威逼根本无从谈起——至于利诱,有哪个蠢货会放着明显是头儿的家伙的话不停而去听一个明显是部下的家伙的话?
“不用,格林兰斯卡你也许不知道,船只航行的一路上一般都会带上一周的补给,我们才刚刚出海,连储存的水果都还是新鲜的,所以完全不用关心补给的问题的。”
尤其是那个家伙还摆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更是让格陵兰斯卡欲哭无泪。
“那么至少不要离海岸这么远吧……很容易遇上风暴的啊……”——这个距离上我就是想弄几只海鸥帮忙传信都做不到啊——这是格陵兰斯卡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没关系,‘蓝蔷薇’号的水手们都是资深的老水手了,如果有变天迹象他们会立刻离开的。”直接无视掉格陵兰斯卡最后的挣扎,留下了一个漂亮的背影:“我要回房间休息了,你就在这里慢慢放哨好了。”
“噢,我亲爱的菲丽小姐,不管如何,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不过请相信我,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一本黑皮封面的书本自动打开,漆黑的灵魂迫不及待地从书本之中钻了出来,仅仅具备上半身的雾状躯体灵活地环绕着少女飞行着。它既是亡灵,也是知识的看守着,在神秘学中像它这样寄居在魔道书为魔道书挑选主人的活化生灵被称作“书中灵”。由于它们可以动用魔道书的力量且充满了智慧,从某些方面来说它们是最为危险的亡灵了。
“已经到达船上了,你该告诉我答案了。”
丝毫没有理会书中灵的解释,菲丽严厉地问道。
“噢——这个我恐怕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这关系到我的主人的存在,在这方面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多言的。”
“那样你就可以直接把别人带到你的主人身边去?”
“噢——不不不,这不同,你是作为将我‘带去’的对象而过去的,因为我们没有脚,所以这样一来是符合道理的。”
书中灵一边绕着菲丽飘荡,一边喋喋不休地解释。
“这种话的可信度可不高。”
“噢——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对于我们‘神秘’来说,物理的障碍毫无意义,只有这种仅仅存在与灵魂内部的障碍能够对我们造成影响——菲丽小姐,请记住我这句话,你以后与我们打交道之时请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对于书中灵每说一句话就要在前面加上一句‘噢’的习惯菲丽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习惯下来,虽然对方看似是出于好意,但是菲丽还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免了,我认为我以后是绝对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东西打交道的。”
“噢——不,亲爱的菲丽小姐,请相信我,你的命运已经与‘神秘’相连,你为对抗神秘而生,也终将在对抗神秘的战争中走到自己的末路。命运早已注定了这一切,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不等菲丽再多说一句,书中灵就消失在空气之中重新钻入了书本之中。几乎在同时,身后的房门被人粗暴地敲响。
“小姐,我们可能要遇上风暴了,请尽可能的不要到处走动,之后会有些颠簸……”
根本等不及菲丽将门完全打开,“蓝蔷薇”号的二副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啊……知道了……暴风的确要来临了。”
新历243年4月24日,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
“这么说,我们的菲丽小姐失踪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像刀锋一样斩断了安德烈愤怒的吼声。原本有些纷乱的房间在刺骨的寒意中瞬间安静下来。
这股锐利的寒意来源于此时坐在人群之中的调查员。
“永恒”贤者,图兰西朵·海威尔·格陵兰·泰米尔。
巨大的压力一瞬间将所有人压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缓缓地站起,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令人化出一股来自骨髓的颤抖。所有人都从那个苍老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那股锐利无比的气势——
宛如利刃出鞘!
一瞬间,将所有人压制住的强大气场断开,没有任何人看见过程,但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从皮肤一点一点钻入骨髓的杀气。无可抵挡的凌厉杀意。在所有人都被这股杀气所震吓之时,狮子一般的男人拔剑而出。这一剑即便最为优秀的剑术大师都无力从中吹毛求疵,剑的杀戮之美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他们连感叹的时间都没有,或者说,早在杀意升起的瞬间,这一击就结束了,以远超旁人感知的速度。
直到此时,他们的眼中才闪过那如闪电般的橘红色弧光、刺耳的声响中惊人的气流姗姗来迟。
但这一刀注定是不完美的。
因为敌人还站着。
再快的刀,也无法逆转时间,这也是这一刀的无奈之处,唯一值得自豪之处在于——
“如果你是先手的话,我也许还没回过神就死了吧?”
看着身上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刀痕,图兰西朵向这位十年来唯一伤到自己的老友说道。
“幸运似乎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无法再发出一次那样的斩击了,不,应该说你已经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才对。”
看了眼安德烈鲜血淋漓的双手,图兰西朵无情地说道。
的确,刚才那极速的斩击安德烈不可能再次用出,那是肉体与精神共同的超常发挥,才使出的突破音速的极限斩击,而代价,则是破碎的音障所形成的风刃将他的双手近四成的肌肉削断!整个人即使是说废掉也毫不为过!
“保护家主!”
直到现在,两派的精英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五名干部几乎在瞬间贴入到图兰西朵身边一米的距离。他们都是贴身战的好手,他们的近身战斗水平是整个家族之中的佼佼者,甚至有人与家主不相上下,他们有信心合五人之力战胜任何单个的敌人。
但是,生活在没有贤者级人物存在的海威尔的他们在今天之前从来没认识到“贤者”做为与战略魔法同级,甚至隐隐更胜一筹的国家威慑力量,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所以,他们的合力在被称作“单兵无敌”的永恒贤者面前毫无意义。
在人的眼睛都无法反应过来的瞬间,第一名黑派的精英被一记打断了他三根肋骨的膝撞将肺中的空气全部打出,只用了十分之一秒就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第二名精英被扭断了右手后用每秒数十米的速度扔向了第三名精英,用时五分之一秒;第四名精英被直接一脚踢入了刚刚完成装填工作的火枪队的阵列之中,而第五人则被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劈断了锁骨——共计耗时半秒。
再之后,仅剩的两名没有被撞倒的火枪手终于瞄准了敌人,抠下板机,但他们还是没有命中目标。第一名火枪手的燧发枪爆炸了——枪管不知什么时候被掐扁了,而第二名火枪手,他的枪口在燧石的火花点燃火药的瞬间被扒开了,将两名刚刚冲入房间的同伴打伤。而他自己则撞在身后的另一人身上,不醒人事……
枪声,呻=吟声,骨骼碎裂声……所有的声音仿佛连绵不绝一般响起,战斗依旧在继续,但是却早已结束。
仅仅八十秒,整个房间两个家族共计四十八名精英外加闻讯赶来的二十名精英就全部推动战斗力。整个红蓝两派在半个小时时间里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此刻一名老人仅仅使用了短短不到一分半种就宣告结束……
“好了,我先走了。我得把目前的情况上报教国,具体惩罚相信‘必要之恶’会来处理的。剩下的可不关我的事……”
图兰西朵的声音一下子被掐断了,他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挡在酒馆门口的男人。
“晚上好啊!泰米尔男爵。”
男人缓缓地开口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和我走一趟的。”
酒馆门口的年轻贤者这么说道。
243年4月24日,教国神圣天堂第七圣堂天空花园
“天空花园”位于第七圣堂一学区的制高点,它的主要部分是一座被魔法加固的花岗岩石塔,石塔最顶部的平台如一个面积达数公顷的巨大石盘一般被天空塔顶着,在这个被魔法加固的花岗岩平台上,被人用来自“鲜花之都”卡兰迪卡的土壤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植物建成了这个无比奢侈的空中花园(不过第七圣堂的学员们更喜欢叫它“召雷塔”——因为太高的原因雷雨天它都是被霹)。
而现在,这个花园的主人——第七圣堂的“校长”,“黄昏魔女”(也是黄昏贤者)莉莉丝·施耐特,正躺在这个花园最东边的小平台上晒太阳,这也是她每天最喜欢的“活动”。
“莉莉丝小姐,能赏个脸让我与您今晚一同赏月吗?”
在莉莉丝的身后,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从花园中的小道走了出来。
“哎呀呀,这不是西弗勒斯先生吗?真不好意思啊,今晚我有约了呢——当初我在建我心爱的小花园时面对抗议的学生时,我说出了‘如果能够爬上我的床,这个花园就是他的’这样的话,结果这些学生一个个热情得令我招架不住呢。”
“没关系呢,我不介意与那么几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共事的。”
“可是我担心被不知怜香惜玉的人们摧残呢~,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样子即便是我都有点招架不住哦~”
“咳咳——,您好,西弗勒斯大人,校长大人,该谈正事了。”
直到莉莉丝开始慢慢露出雪白的大腿后,自从与西弗勒斯一同进入花园后一直被遗忘的布鲁兹赶紧咳了几声,插入了话题——眼前两人一人是教国最著名的以“走到哪插到哪,插完就拔绝不手软”为坐右铭的“一夜男”西弗勒斯·格雷,而加一位又是以倾城美貌和恶劣的爱好(调戏男性)而闻名的“黄昏魔女”。让他们继续下去,就算是傻子都会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哎呀呀,这不是小布鲁兹吗?这可不行呢,大人干事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扰的喔~”
玩弄着自己银白色长发的莉莉丝舒展着自己诱人的长腿,向布鲁丝抛了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媚眼。
但是在对方手下干了二十余年的布鲁兹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完全无视了自己上司的不雅,只是自顾自地报告事况。
“收到副校长图兰西朵的来信,夜影四家中,白与黑叛变突袭了红、蓝两家,并成功控制两家家主。另外,‘潘多拉’已经离开了海威尔港。目的地未知。而且,来自米拉尔的安全对策营也有所插手,所以图兰西朵选择了暂时撤退。”
“嗯?——那些家伙竟然准备了这么多?如果换做别的贤者还真有可能出事,图兰西朵那老家伙没准备后手?”
面对莉莉丝疑问,布鲁兹苦笑了一声说道:
“有,原本为了以防万一,副校长将我的小队用各种任务调了过去……”
“那还有什么问题?布鲁兹小队加永恒贤者这种战力哪怕是击沉海威尔港也勉强够用了吧?”
“可是……出意外了……”布鲁兹哭笑不得地说道。“因为保密需要,没有告知他们真实情况,结果洛奇让他的未婚妻带走了,格林兰斯卡跟随‘潘多拉’离开,真正还在海威尔城待机的只有一位主攻情报分析的成员。另外……”
眼神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西弗勒斯,但是随之认识到这全然是一种白费功夫,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如果要给全世界的花花公子的权势来排个名的话,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其中当之无愧的首席!如果他真的需要知道的话即便是自己有意隐瞒也无济于事。
“据图兰西朵所说,前米拉尔安全对策营首席执行官‘倒吊人’也出现在了海威尔。但是因为他没有与之交过手的原因并不确定。”一边说着,布鲁兹将视线投向了西弗勒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不用看我,我可不是管着一块的,那是第五圣堂的事。就算那个家伙勉强也算我们的工作范畴,但是情报的问题你还是得问黑那个家伙去。”西弗勒斯全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责任给推卸得干干净净。
“所以说主要问题还是洛奇那个没种的蠢货吧……真是将我们第七圣堂的脸给丢光了呢……”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头儿用什么方式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但是面对她那浑身上下所散发而出的连西弗勒斯都为之小心地后退了一小步的危险气息,布鲁兹果断选择了无视。
“既然被调走了那也没办法呢,再给他随便安排一个什么任务,不过请记住一点啊……一定要给我把他往火坑里扔喔。”
黄昏的魔女灿烂地笑着。
243年4月24日,米拉尔共和国海威尔港海威尔堡
“哇呕~~天堂一般的日子!好酒!来!校长!干一杯!祝我们马到功成!”
第七圣堂的“狗仔之王”布鲁兹小队唯一尚在城中的“捕蝇草”芬里奇光着身子高举着图兰西朵的珍贵存货,以一个只有最为经验丰富的浪子才能够做到的无比标准的岔腿姿势向这里的主人敬酒,周围杀人一般的恕念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一丁点影响,还不忘大吼一声:
“能为校长服务是我的光荣!校长万岁!”
“可是目前在你面前的是副校长!”图兰西朵用看大便一般不爽的表情看着芬里奇。“为什么整个布鲁兹小队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这里?!”
“那是小事,校长冷静下来听我说。”芬里奇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小队虽然战力不差,但真正的战斗力只有人妖一个而已——嗝。小受奇(指洛奇)是一个不把他往火坑里扔不肯动,干活不出力,拼死拼活完全看心情的小受。我更是一个完全的文职。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谍报系的,完全不专业!所以——那个老骗子就偷偷把小受奇的那个未婚妻给安排了过来,让小两**流交流。如果可以把她拉入我们队就是好了(“布鲁兹小队”只是说小队的主要管理者是布鲁兹,而不是只能由布鲁兹的学生组成,因此是可以将其它系的同学拉入小队中)。还特地要我给他们提供一点氛围,为了想办法让仆人们听从艾尔酱的命令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也不知道艾尔酱有没有成功吧那家伙给推到在床上。嘿,等等……噢,对了!还有一个蓝头发的小姑娘似乎也被盯上了,布鲁兹也试图把那个小姑娘也给拐进来……”
喝得醉醺醺的芬里奇将布鲁兹的小算盘一五一十全都给抖了出来。全然不知道此刻身边的老人已经在打算回头该怎么收拾布鲁兹那个家伙了——而被图兰西朵收拾过后的布鲁兹在得知是他泄漏了消息过后也必然会让他脱一层皮……
“那、那个……大人……他这样好吗?”
面对眼前这个邋遢得不像话的家伙,管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向图兰西朵请示(海威尔堡的仆人都是图兰西朵安排去的,只不过也听爱丽的话而已)。
图兰西朵知道管家担心的是芬里奇目前这一丝不挂的状态——他在几个小时前才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因为赌博而输光了钱而露宿街头近一周之久的芬里奇(洛奇等人一走仆人们就回到了城堡,芬里奇由于太过可疑的原因,所以没能被允许进入城堡)。然后,洗过澡后的他只裹一条浴巾就开始大肆摧残图兰西朵所收藏的美酒,最后喝上兴头过后干脆将浴巾扔掉了,浑身光溜溜的大吃大喝,全然不知羞耻为何物……
“没关系,无论他多么不堪,但是他依旧是我的学生。”图兰西朵摆了摆手严肃地对管家说道:
“等他睡着后给我把他的腿打断了再扔回大街上去……”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空间,漆黑的房间之中,三道明亮的光束从不到30厘米的狭隘夹缝中挤过,然后在房间最中央交汇。
光芒最中央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三道光束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被投射在房间的四壁上,在被无数次反射过后而透出一丝白色的四壁上留下三个漆黑的身影。
“你违约了。”有一个声音开口,在安静的房间中声音显得格外尖利,但是无法分辨出声音发出的位置,那个感觉就好像是墙上的黑影所发出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房间中央的年轻男人缓缓开口。
“那场战斗本来与你无关的。”一个声音开口道。这个声音与前一个声音截然不同,显得极为厚重响亮。
“嗯,这个我就不得不否认了……毕竟那个任务可是你们安排的诶,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哪些是你们所特地安排的……”年轻的男人无奈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辩解道。
“在我们达成那个交易的时候你曾向我们许诺过尽可能的回避战斗。”第三个声音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这次是三个声音中显得最为正常的一个声音了,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男性声调,似乎是介于中年人与青年人之间。
“这个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得家伙啊,结果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是那种级别的家伙啊。”年轻人依旧是那么一副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意有所指的语调。仿佛这并不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审判而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斗嘴一般无比轻松。
“但是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否是有意如此的。你的力量的衰弱会极大的助长他的力量。你的生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一人,你需要为曾经为了你所牺牲的人们负责,需要为全人类负责。”
“所以我们需要你稍微休息一下。”
“喂喂喂,明明是是你们担心我状态下滑得太厉害才把我给弄出来挪一挪的吧,怎么现在变成我的错了啊?”年轻男人似乎对此颇感意外一般地傻眼道。
“没关系,黑已经证明了那种方式的可信性,测试并不一定需要你亲自上去,用眼睛看,用身体感受就可以了。”
“而你在未来所面对的敌人也正好会使你处于那样的劣势之中,所以因此而带来的副作用也正好可以无视。”
“而你也可以告诉我们你所需要安排的事情,我们也方便尽快对那些事务进行安排。”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渣不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结果了吗?明明是只需要发个消息就可以的事情还特地让‘教廷’显现把我给弄过来到底是为了啥啊……”对于这些当婊=子还要立牌匾的家伙年轻人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为了让你尽快休息。‘倒吊人’已经冲着你的身影过去了,如果继续让你留在那里很有可能导致你与他交战,进一步恶化情况……”
“好好好……我答应和你们走了,所以求你们别说了,再让你们说下去我担心我会吐出来——什么时候走?”年轻人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解释。
“现在。”
似乎只早就等着年轻人说这么一句话似的,在年轻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对方就做出了回答。一扇门在漆黑的房间中打开,一支守望者的五人小队进入房间为年轻人套上了枷锁,然后簇拥着年轻人从来时的那扇不大的门扉中离开。
在离开房间的最后,年轻人回头看了眼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被光照所映在墙面的的身影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回归一般安静地等待在原处……
243年4月24日,苏菲乐王国安吉诺尔城道尔林堡
十一从某些方面来看实在是倒霉到家了……
在那天晚上的战斗过后,她顺利地避开了白皇后的追击——或者说白皇后根本没有去追击她——总而言之,她是无比顺利地离开了城堡。
单单看这一部分,她的运气不但不坏,反而由于从强敌手中逃脱的缘故,应该很好才对——如果她没有因为形迹可疑而被赶往道尔林城堡的第七圣堂增援部队给撞个正着的话……
然后身上还穿着阿萨辛刺客的服饰的她就被对方给毫不犹豫地用一堆魔法给砸得不省人事了……
老实说,对于自己的身体能够在接二连三的致命伤下无比坚挺地撑过来这一点即便是十一自己都不由得感到万分钦佩的,在曾经给汉克当下手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特长——当然了,很难说发现了自己这么一个特长究竟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老实说,当我看到那个拿着刀子要挟我之后被救下来的家伙被法尔他们给打得只剩一口气之后又给抬回来的时候我真心是吓了一跳。”
开口的是一名年轻贵族,十一之所以这么肯定眼前这个埋着头削自己的苹果的少年是一名贵族其原因在于这个男人就是之前被自己所要挟的那个家伙……眼前这个家伙似乎早就在自己身边守着了就等着自己苏醒过来的时候好好讽刺自己一把……
“这里是安琪诺尔城的教会医院,法尔他们把你抓过来的时候手段可能有点粗暴,反正最后发现你多处骨骼断裂外加上多处内脏破裂所导致的大面积内出血,用医生的话来说,能活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对于十一的沉默,对方似乎完全会错了意,误以为她是对自己所处的位置不清楚,因此主动为她说明了起来。
“我应该为这个奇迹的诞生而感谢你们吗?”
对于对方那过于轻佻的态度,身为受害者的十一实在难以一笑而过。从某些方面来是说,身为孤儿的她天生就对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们抱有敌意。尤其是在对方表现出足够的不尊重的时候。
“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我的回答是‘是的’。”将被削掉皮的苹果缓缓放在床边的托盘上,年轻男子缓缓地开口道。“你要挟我们的那一刻之前,在你成为一名暗杀者时起就必须做好**掉的准备。你活下来本身就是我们的一种怜悯,你之后救了艾尔那个丫头一命那是你和她之间的问题,与其他人无关。在看到一群人之后就直接做贼心虚的掉头就跑在给你带来避免麻烦的好处的同时你也必须承受与之相对的后果,每一个成年人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还真是充满了贵族气质的傲慢回答呢。”再一次确认到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天生相向性不和这一点过后,十一没有退缩地回答道。
“不,这个不是贵族的回答方式,这最多也就算是贵族的仆人说话的方式。贵族可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准确的说,没人会和一个可能再也不会见面的家伙说这么多。更别提那个家伙是一个阿萨辛的暗杀者了,按照惯例这样的家伙是少数可以不经过审判而直接随手干掉的,因为你们太过危险了。”男人的语气显得格外的咄咄逼人,他用手帕将水果刀上的果渍擦去过后将水果刀缓缓放到了托盘上被削好的苹果边。“这是我们这些人对于你们的‘偏见’,就如同你们对于我们的偏见一样。”
这是第二次选择,十一这一刻算是知道了之前在房间里头自己所面对的那个选择是出自谁手中了。这事实上就是一个和之前的那个选择题一样的选项,选择苹果就代表接过了对方伸出的橄榄枝,成为他们的仆从;选择小刀就代表与他们决裂,他们不再为她提供帮助,而她也不再欠对方什么。
但是这一次十一不打算再按照对方的节奏来走——她将整个托盘都交给了眼前的年轻男人:
“然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就如你所说的一样,这是我和其他人之间的事情,所以你还是收起你的选择题吧。”
有那么一瞬间,十一以为对方面对她这种直白无比的羞辱会暴怒而起。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似乎对此显得极为冷静,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打算将她给永远引入记忆之中一般,然后欣然转身离去。干脆得让十一都极为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教会医院会让一个无亲无故的外来男性去照顾一名女性?
——
(幸好我急中生智演了场戏……)
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洛奇几乎恨不得用逃的方式离开房间,以避免被对方回过神来给直接抓住。因为这个原因他没能来得及注意身周的变化。此时的医院已经变了一个样子,走廊的窗帘已经被完全拉上,天花板上似乎挂着一个又一个非常可疑的圆形物体。而原本应该来往在走廊上的医生与病人此时却一个都不见了。
“先生,非常对不起,希望您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如果对您有所不便,希望可以谅解。”
在阴暗走廊尽头,一位高大的黑衣年轻人拦住了洛奇。
“那个……我离开一下是没什么啦。不过乌瑞尔,你是因为被学生会开除了才对,来安琪诺尔城混**了吗?”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洛奇感觉自己的脑细胞不太够用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身高超过超过自己一个胸膛达到两米多的肌肉男,在第七圣堂时,这位风纪委员会的干部是身为半个茧居族的洛奇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在第七圣堂风纪委员会为工作,学生会为社团)。是整个第七圣堂之中极具代表性的武斗派,这样的一个家伙是绝对不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彬彬有礼地要求对方暂时离开一下的!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你放心,我还没有……”
“那一定就是我出现幻觉了……我感觉我现在看到一个大猩猩在学着人的样子穿西装……”
“咔——”
似乎是让洛奇刺激到的肌肉男好像咬啐了某颗牙齿。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忍了下来。换作平时的话,可能早就把洛奇揍下一顿了吧。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不是一场梦——然而从心底来说,洛奇宁可自己是在一场噩梦,也不希望看到这种说不清是滑稽还是恶搞的场景……
“乌瑞尔现在依旧是风纪委员会的干部,我等来到此地只是受同学所托,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洛奇同学可以暂时离开。”
而此时,一个虽然带着点阴郁气息,但仍然令人联想到古代骑士的悦耳女声响了起来。说话的是乌瑞尔身边一位有着一头绑成长长的马尾即使在阴暗的走廊中也异常显眼的灿烂金发的女性。
怎么说呢……这位女性似乎有点眼熟……
花了整整一分钟,洛奇才从记忆中找出了与眼前这位一模一样的女性来。但是……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莉、莉安娜?!为什么她也会在这儿混**?!)
乌瑞尔不愧是洛奇的好友兼风纪委员会的干部,仅靠洛奇脸色变化就猜到了以下的发展。并赶在洛奇没出息的惊呼声出口之前将它堵住。在这位两米多高的巨汉面前,洛奇就像布娃娃一亲被夹在腋下,带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而其他人也颇有默契地用身体组成人墙挡在前面——这一个举动终于让洛奇相信这些人真的是来自学生会的成员了,曾经在第七圣堂的时候,这些家伙就是用这种方法在不违反校规的情况下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同学的……
“小声点,今天老大要干大事,如要让你坏了老大的好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有,我们不是**。”
同时还一边死死控制住不要让挣扎的洛奇踢到旁人,一边还若无其事地向洛奇解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听你这么一说更像**?!)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学生会的成员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学校的学生会跟**没有任何区别的啊!倒不如说比**更为恶劣吧?!)
“你说还真是让风纪委员会面上无光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到底要捂到什么时候?!我的鼻子也被堵住了?!打算杀我吗?!)
“鼻子也会发出声音嘛,而且现在你情绪太激动了,一定会又吵又闹的,你就暂时用别的器官呼吸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以为是谁害我这么激动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可以不用呼吸的青蛙吗?!)
……
“请问……你们在说什么?”
看着以迷样方式交谈的两人,莉安娜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他只是不明白学生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这儿。”
乌瑞尔代替只能呜呜叫的洛奇提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学生会会长,也就是法尔同学,他面向全学生会发布了一个高额任务,在场的都是接受了这个任务的人,至于任务内容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真不愧是莉安娜,即使只差几分钟也严格遵守纪律呢,话说法尔那个富X代贵公子,按照芬里奇的情报他不是在为他的神秘女友庆祝生日吗?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话说这不算违反校规吗?!(在第七圣堂学生们也经常用互相发布任务的方式来逃课刷学分,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向指定对象发布任务)
“这个与会长的性格有关,他坚持认为没有上进心和能力的人不配成为他的同伴。而能否加入学生会正好成为了他的判断标准(加入其它社团的是对手)。”
“他问莉安娜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学生会的。”
似乎是担心真的弄出人命来,乌瑞尔稍微松了一下手让洛奇换口气,但是洛奇抓紧这个机会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由于同样也也对此极为好奇的原因,所以也未做阻止。
“唉?!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莉安娜对与这个意外的问题有些始料不及,有些慌慌张张地试图回避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这怎么行,莉安娜小姐刚才可是说了‘不管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噢。”
八卦之魂开始燃烧的乌瑞尔开始编瞎话了。不光是他,连洛奇和周围的几位男生也好奇了起来。毕竟莉安娜虽然因为为人死板而多少有些令人讨厌。但是不可或缺否认的是她在神圣天堂里也是少有的美女,与之相关的消息同样引人注目。
“我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吗?”
莉安娜虽然有所怀疑,但遗憾的是四周的男生们都满怀八卦之情地蒙蔽了可怜的见习骑士——他们都点了点头……突然有点担心这个家伙的未来了呢,感觉这个家伙总有一天会搞得被某个花花公子给骗得精光然后残忍抛弃的下场……
“好吧,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依旧疑惑,但莉安娜还是遵守了那个并不存在的承诺。“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我加入学生会事实上最初是因为学长向我提出的福利与津贴。”
“莉安娜同学很缺钱吗?”
终于摆脱乌瑞尔魔掌的洛奇好奇地问道,据他从芬里奇那得到的消息。莉安娜不但有着颇为丰厚的家族背景,而且似乎是学校最著名的“赏金猎人”之一(指那种不断接取高风险高报酬大量积累金钱的学员)。收入甚至超过一般的小贵族。如此巨大的金钱需求太过不正常了。
“这个已经涉及到我个人的隐私了所以,请容许我拒绝回答。”
莉安娜这一回开始学乖了,果断地拒绝了回答之后立刻后退与他们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几乎在她一离开,周围的学生会男生们立刻开始了窃窃私语。似乎对于那个铁壁女有所兴趣的人还不少?!应该说不愧是满是贵族云集的怪胎的第七圣堂的学生会吗?只要女性长得漂亮,就算刀山火海这些家伙都不带眨眼的啊!
“洛奇啊,你知道吗?据说莉安娜可是有男朋友的喔,听说曾经是一位龙骑士呢。”
再三确认莉安娜已经走开到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的距离过后,乌瑞尔又小声地说道。
男朋友吗?……
洛奇低语着,他想到了诺尔那个烂好人。总感觉他与莉安娜似乎挺相配的……不过话说诺尔那个家伙到哪儿去了?自从那场战斗过后没有看到他人了……(被遗忘的倒霉蛋)
“各就各位,‘公主’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压低了声音喊道。
顺着声音的方向,洛奇看见了正指挥着人群排成两列的学生会副会长——一个看起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喊出声音,洛奇几乎忘记了学生会还有副会长这号人,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不引人注目的人。
而在他旁边散发出强烈存在感,有着一头非常富有光泽的淡金色短发的年轻人,他就是现任学生会会长,格雷家的继承人,法尔·温德尔,同样,他也继承了他的父亲,西弗勒斯·格雷的风流——同时与六名女学生和两名女教师交往。不过看这样子,他这是打算再找第九位女友?
……
不会是冲着爱丽来的吧?!这个活该被柴刀的家伙难道想给我戴绿帽子不成?!
“砰砰砰砰砰砰砰——”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被拉紧的窗帘在一瞬间被全部拉开,那些挂在天花板上的圆形物也同时裂开,漫天花瓣从中撒落而下,列成两队的学生会成员前十二名成员动作一致地举枪,如同欢迎贵宾一般地由远到近两两鸣枪。
“我,法尔·向你求婚。”
在他的面前,是一脸惊愕的爱丽。
“法尔这家伙……应该说是简单直接呢,还是笨拙?台词太没新意了。”
在尴尬的冷场中,洛奇小声地向乌瑞尔说道。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
“爱丽·海威尔小姐,请问您挡在我前面是为什么……”
因为法尔原本应该是向坐在椅子上的露娜求婚的……
“那……那个,一不小心以为……”
爱丽似乎只是面对突发状况反射性地保护自己的后辈,真是一位体贴的前辈……虽说把海威尔家和格陵兰家连带格雷家的颜面都丢光了……
“我有胃痛……我去休息一下……”
洛奇在与乌瑞尔说了一声后赶紧溜了出去。
但是,洛奇仅仅是得及旋身就被吓得差点往后一跳撞在了乌瑞尔如同墙壁一般的后背上撞得头晕眼花。
在他身后是幽灵一般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武装系优等生蕾米。
武装系中以精湛的剑术和威力超群的简系魔法而闻名的“鬼武士”蕾米,绝对是整个学校最诡异的人,先不提她那无论何时都穿着的第七圣堂制服(主要是因为洛奇也有差不多的习惯)。光是她那毫无焦距的眼神和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就可以在半夜把人吓跑半个魂。而最令她声名远扬(或者说凶名赫赫)的一点则在于她的狠辣——在她完成的任务中有超过一半的敌人是重伤频死而倒下的(用医疗队的话说是“没死人简直是奇迹”)。这在以“不可杀人”做为信条的第七圣堂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过这里不得不再说一次第七圣堂的学员都是一些色胆包天的亡命徒——哪怕是像蕾米这样危险的家伙,也拥有一群狂热的粉丝,他们甚至组成了一个叫“蕾米后援团”的社团。主要职责是守护“蕾米大人”(主要是治疗伤者),次要职责是收集一切与蕾米有关的事物,包括并不限于潜入女生宿舍,冒着被蕾米的好友莉安娜干掉的风险偷内衣裤,是非常有名的白痴变态集中营。
“蕾、蕾米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在洛奇身边,几乎喜极而泣的乌瑞尔就是其中一员,似乎是在与蕾米的一次任务中被对方搭救一次后就疯狂地迷上了她……不过从她可以搭救乌瑞尔这点来看,她似乎有着非常惊人的实力,不过……
“蕾米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沉默——
在等待整整一分多钟,洛奇都快怀疑她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之后,她像是才听到一般,用毫无抑扬的声音问道:
“请问,谁是奇洛·罗杰同学。”
…
……
………
似乎……蕾米同学有点儿健忘?……
“洛奇同学,你的老师布鲁教授要我给你带来消息。”
蕾米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蕾米同学你刚才明显是忘记我是谁了吧……”
“…………没有。”
“怎么看都是在说谎吧?!还有乌瑞尔!你从刚才起就一副萌翻了的样子,是在干什么啊?!她明显是反射弧太长了而已!”
“他命令布鲁小队全队到海威尔港集合(是布鲁兹,这儿和上面是因为蕾米记错了)。”
蕾米当做没听见一般,开始传达命令。
“是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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