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八节
今天是九月一日，新羽学院将会举行盛大的新生开学典礼，同时因为新羽教的成立时间是九月三日，所以还会在两天后开始翼神祭典。九月的艾伦斯，毫无疑问是它最热闹的时候，各地的商人，游客，还有各国的贵族都喜欢在这个月来艾伦斯游览一番，而奥斯国为了彰显国力，也会在这个月对于艾伦斯的各种活动进行不留余力的支持。
也正因为是艾伦斯最繁华的九月，所以第九部最近在巡逻方面也加强了人手，所有人都配备了连射火枪，分为多支队伍在街道的各处巡逻，力将治安做到最完善。
不过，实际又是如何呢？
这些巡逻的第九部成员，大多数其实只在训练中使用过枪支，从未实战过，这也是理所当然，并不怪他们，因为已经有三百年不曾有过战争了吧。其次，他们中有不少人为了偷懒，会减少佩戴的防护装备和子弹数额，有的人甚至只拿着一把空枪就走了出来。若要问为什么的话，他们大概也会和用当初雷诺斯回答永夜问题同样的话：
“第九部门可是三大国共同扶持的部门，没有人敢对这里动手的。巡逻不过是走形式而已。”
这种对于第九部的自信，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因为自从第九部建立以来，艾伦斯就不曾发生过超过第四级以上的事态，顶多也就是一些人类和厄齐纳斯娅的纠纷问题而已，他们早已习惯这种和平的生活了。
然而，当这种和平被忽然打破时，他们平时的懒散就会因此付出代价。
从监狱中逃出的大量厄齐纳斯娅囚犯，让街道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在牢房里的枯燥无味终于得到了释放了机会，他们肆无忌惮地开始了破坏。
第九部的成员虽然很快的赶到现场进行压制，可是面对大量的囚犯，他们一时半会甚至连射击哪一个都没办法进行判断，而且只要厄齐纳斯娅升入空中，子弹就会很难命中，在加上第九部此时也正受到攻击，无法派出增员，所以这些囚犯们更加无法无天了。
将人捉到空中，再将其丢落，又或是俯冲而下，贯穿那些持枪的家伙，囚犯们开始不满于烧杀抢掠，追求起更多的乐趣。
其中几队成员赶回去拿来了武器，正要准备进行反击，却马上被八名厄齐纳斯娅困住了。
“杀掉。”
领队的厄齐纳斯娅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即震动略带黑色的翅膀，和同伴一起朝着人类俯冲。他们是艾德拉的手下，被命令来压制这里的。
可是某一瞬间，有异常的光闯进了视线。
“后退！”领队连忙叫了起来，可是在俯冲的途中进行制止是极难得事情。
下一秒，仿佛是流星坠落一般，那对银翼划开了黑暗，带出一道耀眼的银光，以不可阻挡的气势从天而降。
结晶化的银翼宛如巨大的铁扇，横扫而下，周围的厄齐纳斯娅被一并打飞。
“刚才只是警告。”祈羽落在第九部成员身边，扫视四周的厄齐纳斯娅，随即让银翼进一步结晶化，末端分化出尖锐的棱角，成为了千根银刃，然后冰冷地说道，“不想死，就退下。”
“为了赫诺大人，绝不能后退！”领队为了鼓舞同伴们的士气，高声呐喊道。
“她只有一人！打倒她！”
众人听从领队的话，同时冲向祈羽，这一次她就无法再利用下坠来同时攻击所有人了，哪怕她挡下了一面，另一面必定还会受到攻击。
而祈羽面色不变，只是向前拍动翅膀，带起强大的风压震飞前方的敌人，后方却置之不理。领队抓住机会，迅速地挥出铁爪，可是却有一个人以更加迅猛地速度出现在他面前，挡下了自己的攻击。
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奇怪白衣的金发男子，领队一惊，但是马上又挥出了另一只手的铁爪，可是又再次被挡住。
“抱歉，你们不退下可就麻烦了。”
艾欧说着，倾注力量向前推开领队的铁爪，随即将两个千变机关连接，变成长棍形态。他将一端夹在腰间，手握在后半段，借助身体的力量猛地一记横扫，将剩余的四名厄齐纳斯娅击倒。
“好像有点棘手啊。”
艾欧后退，和祈羽背对背。
“要是你打不过就直说，都让我来就是了。”
“不要这么小看我啊喂……”
艾欧苦笑，解除长棍形态，按下了两个手套上的开关，将两把千变固定在手背上。
“那就快点，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耗。”
说完，祈羽便震动翅膀产生推进力，让自己冲向那四名厄齐纳斯娅，而艾欧因为站在她身后也得到了好处，利用了祈羽翅膀产生的风，也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速度！？
领队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艾欧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就算是借助了祈羽的风，这样的速度也根本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才对。
他慌张的抬手防御，却被艾欧的另外一只手击中……
“哈……哈……”
击倒八名厄齐纳斯娅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艾欧停下手开始大口喘气休息，可是脚步却有些飘忽，这时候，祈羽将翅膀靠了过来。
“……谢了。”
“哼，明明都没力气了还逞强，白痴。”祈羽用责备的目光瞪着艾欧。
她总觉得艾欧自己都已经忘记，为了调查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而且又是个经常可以看书看到废寝忘食的人，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是非常差了，还硬要和自己一起战斗，除了骂他白痴之外，祈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是……”抱着想要让他吃点苦头知道现状的心情，祈羽抽回了翅膀。
“不，我必须得帮忙。”
可是艾欧在倒下之前却抓住了祈羽的肩膀，撑起了身体。他沉重地喘息着，语气里却异常的坚定，“不然艾伦斯……还有学院的大家……”
“……我知道了，毕竟你是个脑袋简单的白痴呢。”
祈羽无奈地叹气，扶住了艾欧。这时候，一个人从街道的另一头朝着这里跑了过来。
“那是……新羽学院的学生吧？”祈羽回忆着在第二学院看到的学生，对着艾欧说道。
“是没错。”艾欧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很快看到了追在那人身后的三名厄齐纳斯娅。
“祈羽，把这个丢到他们身后去。”艾欧从腰上取出一个黑匣子递给祈羽。
“……炸弹吗？”
“不，不是啊！是闪光弹，可以妨碍视线的东西！”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我只是确认下……”祈羽耸耸肩连忙安抚他，然后按照他的指示丢出了闪光弹。
刺眼的光芒在不远处的上方炸开，因为祈羽丢的很准，所以只影响到了追在那人身后的厄齐纳斯娅。
“你们没事吧？”
艾欧连忙上前询问道。
“学，学院……”
这个学生一看到有人，连忙加快脚步冲了过来，却一不小心摔倒，艾欧连忙蹲下身子接住了他。
“快去帮帮学院……”
这是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女生，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柔嫩的脸蛋满是泥土，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为了躲避攻击而在地上翻滚了多少次。
“不然，不然大家就都要死掉了！”
“冷静点。”艾欧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后者终于抑制住情绪，然后 小声地啜泣起来。
“你的名字是？”
“狄，狄娅……”
“狄娅是吗？真是可爱的学妹呢。”艾欧温柔地笑道，“我的名字是艾欧，今年刚从学院毕业，是你的学长哦。”
“艾，艾欧？”狄娅睁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艾欧学长吗！？”
“没看出来你还挺出名的？”
解决完刚才追来的厄齐纳斯娅，祈羽飞到两人身边插话道。狄娅转头看了看祈羽，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小声地回答道，“我听老师提过艾欧学长的名字，他还夸奖了艾欧学长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啊哈哈……这样多不好意思啊！”
“然后还说，大家一定不能成为像艾欧学长这样死脑经只会读书的家伙……”
“……”
“啊哈哈！”
闻言，艾欧一下子就傻了，祈羽则忍不住了笑起来。
“诶对不起！艾欧学长，我不该说你坏话！”
“不不不……没，没关系啦……”艾欧苦笑道，“比起这个，现在快说说学院的情况吧。”
一听到学院这个词，狄娅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对，学院！艾欧学长你快去帮忙！有黑翼的厄齐纳斯娅闯进来了！”
等到祈羽和艾欧赶到新羽学院时，学院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大型的建筑物从中部开始断裂，随意地坍塌，操场上的大片树木此时反而为扩散火势帮了一份忙，呛鼻的浓烟冉冉升起，火光在黑夜中照亮了人们恐惧的脸，他们四处逃散着，身后是翅膀带着黑色的厄齐纳斯娅。
看着自己曾经留下四年回忆的学院如今变成这幅模样，艾欧的心有种被楸紧的感觉，他紧皱眉头，催促祈羽赶快飞近。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同样受到爆炸的第九部，永夜和格斯应该也在那里，但现在他已经无暇同时顾及两边了，只能希望永夜和格斯可以平安。
这时候……艾欧看到了艾德拉。
虽然只能通过火光隐约地看到，但是看到那对通体漆黑的羽翼，他断定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此时他正走向一个学生，那个学生跪在地上，不知是因为腿受了伤还是过度恐惧，他连连后退，却怎么无法站起来逃跑，只能看着带着狰狞笑容的艾德拉一步又一步地朝他靠近。
欣赏着人类脸上不断露出的绝望表情，艾德拉满意地咧开嘴，然后伸出打算将她的脑袋掰断，不过这时候——
“住手！！！”
艾欧愤怒地吼了起来，同时离开祈羽，直接从空中坠落下去，双手手背上的千变变为长剑模式，交叉在胸前朝着艾德拉猛地砍了过去。
“你们……”艾德拉不得不退后一步躲开攻击，在看清艾欧和他身后空中的祈羽后，脸上变为了不悦地表情，“切，原来真的没死的，真是命大的家伙。”
“你这家伙对学院做了些什么！？”艾欧再次站起来，对艾德拉怒目而视。
“做什么？哈，不过就是占领学院，抓些人质，然后多余的人类就拿来虐杀找乐子罢了。”艾德拉随意地回答道，然后故意抬起头，让艾欧看到他手上的血迹。
那如果不是艾德拉的血，那就只可能是学生们的血了……
艾欧感觉血液正在往脑袋上涌，那股无法控制的愤怒让他不自觉地紧握住拳头。对于艾欧来说，这里充满了他最美好的回忆，将这里随意践踏之人，必将承受足以足以使他自身后悔的报应才行。
“祈羽，学院有警卫队，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人活着，你进去帮忙，注意要找到校长将他保护起来，如果校长被抓学院就完了。”
“什么？”祈羽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跳，“那艾德拉怎么办解决？”
“我来对付。”艾欧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如果要赶时间救人，你飞的一定比我快，所以快去。我来拖延时间。”
“可是……”祈羽犹豫不决，她明白艾欧的愤怒，自己也同样对于艾德拉的行为感到怒不可遏，可是让艾欧和艾德拉战斗，实在不是……
“快去！！！”
艾欧忽然就吼了起来，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对祈羽这么粗鲁的大叫。
“……我知道了。但是……答应我，不能死。”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会死的。”艾欧深呼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对着祈羽微笑。
……又变回刚才那样了，装出来的笑容。
祈羽不安地想到，但是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
振动翅膀，祈羽朝着学院的深处飞去。
艾德拉马上做出反应想要去阻拦他，可是马上有好几发子弹从他的头上擦过。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艾欧面色严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艾德拉，手背上的两把千变都加装了黑匣子，一共四把火枪。这一次，他没有在使用喷火器这种像是杂耍一样的装备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也好，先杀了你，再去找那个银翼的女人。”
“前提是你做得到。”
艾欧说完，开始迅速地跑了起来，方向是艾德拉的右边，同时四把火枪连射。
艾德拉随意地打算躲避，却在身体动起来的一瞬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本来以为自己只需要躲开四发子弹，然而从弹孔里射出的却是数十枚的弹药。
是散弹！四把既可以装填普通弹又可以装填散弹的火枪！
艾德拉咂舌，不得不做出更大的动作来进行闪避，可是艾欧不断毕竟，越近的距离躲开散弹的难度越高，他不得不振动翅膀打算升空，可是此时翅膀却传来了疼痛感。
“给我下来吧。”
艾欧将两把千变的剑尖射击进艾德拉的翅膀里，双手用力地后拉，在起飞的阶段艾德拉还无法完全出力，所以艾欧成功的牵制住了他。
四把枪再次齐射，这次艾德拉无法闪避了。
“不要得寸进尺！”
艾德拉也吼了起来，他这下也被艾欧激怒了。
暗紫色的光芒闪过，子弹失去力量掉落在地上。
“我只要想，你的子弹对我其实根本……”
彭！彭！
可是艾欧根本不理会艾德拉的话，再次开枪，艾德拉的话被迫中止，再次使用能力挡下子弹。
“怎么，说话的时候就挡不了子弹了？”
艾欧嘲笑道，变成左右手的火枪间断开枪，艾德拉不得不再次使用能力防御。
“也就是说你在防御子弹时不能分心啊？那只要在你没发现的时候开枪不就行了。”
“啧！耍什么小聪明！”
艾德拉大叫起来，翅膀开始发出光芒，以他为中心扩散出一个强大的重力场。艾欧下意识地感受到危险，连忙收回剑尖，向后大跳，可是落地的一瞬间他马上感受到了更大的危险，于是连忙又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不得不说，艾欧的预感救了他一命。上一秒他还站着的地面，在瞬间炸裂开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洞，而他两把千变的剑刃因为太过长被卷入其中，因此只剩下了半截。
“本来不想用的，不过为了父亲大人的计划，我必须得迅速解决掉你了！”抬起头，艾欧看到了他手中的两个暗紫色光球，毫无疑问，能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的元凶就是那个东西。
“低贱的人类，给我死！”艾德拉再次露出狰狞的笑容，将光球砸向艾欧。
艾欧被迫再次翻滚，然后起身一个大跳约上了旁边一座建筑的墙壁，利用手套的特殊吸附能力，贴在了墙壁上。
“我看你能躲到那里去！”艾德拉升入空中，手中再次凝聚光球。
艾欧不在回话，其实他现在已经处于极大的劣势了，子弹已经差不多打完，千变也损坏，体力也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只能通过利用建筑来躲避攻击了。
艾欧所爬的是学院的其中一座教学楼，分为两栋，中间有连接在一起的通道，因为处于学院外围，所以被破坏的程度并不大，他在墙壁上迅速的爬行，不断躲避着攻击。
建筑的表面被艾德拉的光球炸开一个又一个横切面清晰可见的口子，艾欧就像是只被人到处追赶的害虫一样，在墙壁上到处乱爬。
艾德拉咧开嘴开始止不住的大笑，看到刚才还在嚣张的家伙现在四处逃窜，是件让他心情愉悦的事情。
艾欧爬到了两座教学楼连接的位置，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艾德拉可以轻易把这个横廊炸掉，他猛地逼近，打算再次挥出重力球，却在墙壁的表面发现了什么黑色的东西——那是艾欧的黑匣子机关。
发现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黑匣子打开一个口子，刺眼的光芒从里面射出，在瞬间让艾德拉处于瞎子状态，他发出了悲鸣，因而看不到而开始自乱阵脚，居然就这么开始坠落了下去。
另一边，艾欧已经来到建筑物下部，看着上面开始的艾德拉，确认了他的运动轨迹后，朝着对面的建筑射出剑刃。
他使用了随身带的备用剑刃，虽然外表没有任何差别，但是连接的却不是普通的粗绳子，而是极其坚韧的钢丝。
看到钢丝的时候艾欧愣住了，以这个轨迹坠落下来，艾德拉将会撞在他特制的钢丝上……从那种高度坠落下来的话，艾德拉的身体很有可能被钢丝切成两半。
偏偏在这种时候，艾欧犹豫了，他的确对于毁了学院的艾德拉非常痛恨，但是他毕竟也是一名厄齐纳斯娅，自己真的可以这样随便的杀害掉一个生命吗？
最后的关头，他还是选择了收回剑刃。
“啊啊啊……父亲大人！”
可是此时，明明还处于失明状态，艾德拉居然发动了能力，他在周围制造出来一个强力的重力场，已经摇摇欲坠的建筑承受不了这种重力，开始倒塌，巨大的石块掠过艾欧的头顶，他被迫躲避，却因此失去了立足点，直接掉落了下去。
艾欧的背重重地砸在地上，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可以减轻伤害，他大概已经直接死了，脑袋一片混乱，身体也被石块压住，他已经动弹不得了。
“你这……可恶的人类！”另一边，艾德拉也被石块重伤，头上流出了鲜血，可是却比艾欧好一点，他站在石堆里，凶神恶煞的吼叫起来，“我要杀了你这家伙！！！”
完蛋了！艾欧感觉后背一阵冰冷，他拼命的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再去推开身上的石头了。
而此时艾德拉却恢复了视线，看到艾欧的惨状马上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凝聚出一个新的光球，挥向艾欧，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
“艾欧！？”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身影会马上出现在自己面前。
“快躲开！你挡不住他的攻击的！”
艾欧几乎可以百分百的确认，那次被击落峡谷所中的攻击就是这个，当初的祈羽即使用结晶化也没能挡住，他不能让祈羽再次处于危险之中。
“谁管你这个白痴啊！”但是祈羽毫不在意，她跪下身子，将艾欧护在身前。
挡下来，必须挡下来……
身后的羽翼开始迅速的结晶化，银色的羽翼镀上一层晶莹剔透的膜。
暗紫色的光球和银色的羽翼撞击在一起，表面的结晶开始不断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祈羽被击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都给我去死吧！”艾德拉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他再次凝聚出更大的光球，向着仍然被困住的艾欧砸去。
但是祈羽马上又站起来了，她再次发动能力，羽翼再次结晶化，又一次挡在了艾欧面前。
“不要逞强，快走啊祈羽！”艾欧拼尽全力地大叫起来，但是祈羽全然不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让看着艾欧去死。
在这两个月的相处，祈羽虽然不曾在嘴上说过，但是她早就把艾欧看成了重要的同伴，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那是她决不允许的。
羽翼再一次发出悲鸣，祈羽拼尽全力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不断地再次结晶化。羽翼被撕裂开的痛苦令她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那一刻，明明是这么危急的时候，可她却忽然觉得时间变得很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眼前是艾欧焦急的表情，身后，则是艾德拉狰狞的面孔。
四周无数的碎石在空中飞舞，远处则是熊熊地大火，以及人们的尸体，还有在定格在空中的厄齐纳斯娅，他们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一切似乎都乱套了，人们恶意撞击在一起，不断重复着悲剧。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呢？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人类和厄齐纳斯娅就不能共存了呢？
祈羽忽然感觉自己非常的无力，为了保护同伴就得费尽了全力。
至少，得保护好艾欧……
心中有个声音在这么告诉自己，似乎艾欧对于自己来说不只仅是同伴而已，也许还要这个更重要。
祈羽开始搜寻着破碎着记忆，想要让翅膀进一步强化。本来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去想办法让自己变强，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此地，她必须获得力量！
光球和羽翼撞击在一起，两者的力量相互摩擦，祈羽的翅膀发出嘶嘶的悲鸣声，表面的晶体开始渐渐碎裂开来。
可这一瞬间，她的记忆好像忽然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然后，那些破碎的片段忽然清晰起来了，关于父母的事情……她居然渐渐的回想起来了！
对了……结晶化并不是母亲给予自己的能力，而是父亲的能力。
是父亲身为厄齐纳斯娅所获得的能力！
银翼表面碎裂的结晶瞬间凝聚在一起，并且发出奇异的光芒，就像是最完美的钻石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啊啊啊啊啊！！”
祈羽用力地挥动翅膀，这一下，居然改变了光球的轨迹，让它砸落在一旁，废墟被二次破坏，大量的烟尘扩散开来。
艾德拉下意识地用手挥开尘埃，却发现烟幕中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
祈羽从烟幕中冲出，拳头朝着艾德拉的脸上袭去，后者一惊，连忙抬手阻挡。但祈羽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止，她甩动尾巴，猛地拍打在艾德拉的脸上，在他想要伸出另外一只手防守的时候——
“唔啊！！你……你这家伙！！”
祈羽左边的银翼带起利刃，刺中了艾德拉的左手，他痛苦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她用另一边翅膀将他拍飞出去，然后进一步追击。
“你这个贱人！”
艾德拉口中吐露恶毒的话语，在祈羽跃起的那一刻不带保留的使出能力，艾德拉的能力在发挥到最大极限时，也可以做到像赫诺那样直接将人压成碎片。但是眼前的祈羽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反而是直直地冲向了艾德拉！
“什么！？怎，怎么可能！”
祈羽不为所动，银翼在空中画出半圆弧，带着好像能切断一切的气势落下！
“唔啊啊啊！”
紧接着响起的，是艾德拉的悲鸣，他的尾巴被祈羽切断了一部分。
“居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
“闭嘴！”祈羽一拳砸在开始咆哮的艾德拉的脖子上，此时他就记着咒骂了，完全没有防备，于是祈羽直接将他击飞出去，“不就个尾巴又不会死，你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说完这些，祈羽却忽然像身体失去了重量一般，若不是以翅膀撑地，她大概就倒在地上了。
刚才她进入学院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在和艾德拉战斗其实已经是在强撑了，所以她才会发动快速的攻击力求迅速解决，好在成功了。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祈羽这才发现，驱使获得了新力量的羽翼，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累。
但是想到这是父亲赋予自己的能力，她就莫名感到安心。
朦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了父母的模样，虽然依旧是那样的模糊，但是她并不在意了。
曾经破碎的记忆开始拼接在一起，更多的信息开始涌入她的大脑。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痛苦地抱起了脑袋。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开始渐渐接受这些信息的同时，祈羽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祈羽！”
最后隐约听到了艾欧急切的呼喊声，不过她已经没力气回应了，在知道真相的同时，祈羽就这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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