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七节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的第一名卡奥斯出现了。
人们不知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是不同于人类的存在,光是他一人所拥有的智慧,便足以带动整个人类文明向前发展。
被人类所敬仰的卡奥斯在特羽拉大陆上进行旅行,想要将自己的知识传递给人们。
他身边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有一名同伴——厄齐纳斯娅。
卡奥斯以厄齐纳斯娅的血为食物,以她的翅膀做为床铺,一旦离开厄齐纳斯娅,卡奥斯就无法生存。而那时的厄齐纳斯娅是无法飞行的,并且使用尾巴行走时就像是踩在刀尖上,因此需要卡奥斯的保护。
于是两人就保持这样奇妙的关系,四处游历着。每到一处,都会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
但是,有一个自私的国王却畏惧卡奥斯的能力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于是,在卡奥斯前往的下一个地方,设下了埋伏。
两个人虽然最后逃出,可是卡奥斯却被特制的毒药所杀。
那名厄齐纳斯娅绝望了,她对着天空发出了悠长而凄厉的叫声。这声音穿过了苍穹,在整个特羽拉不断传响。
然后,天空上开始下起了羽毛雨,无数金色的翅膀有如晨曦洒耀人间。接触到那些羽毛的厄齐纳斯娅,全部都获得了飞行的能力。他们顺着声音飞来,仿佛是回应女王的呼唤一般。
而最初的厄齐纳斯娅,则抱着死去的卡奥斯,朝着厄齐纳山脉飞去。
这时候,天空忽然闪耀出金色的光芒,而最初的卡奥斯和厄齐纳斯娅,也就这样消失在了厄齐纳山脉的顶峰。
当人们再次找到那里时,只剩下了一枚金色的羽毛卵。
可是,这枚金色的羽毛卵历经了无数的岁月却依然没有孵化。
那之中孕育着什么,并没有知道。
是新的晨曦,亦或是由对人类的怨恨所诞生恶意呢?
答案,也就只有等它诞生后才能知道。
“后来,新羽教在这枚羽毛卵的位置建立了光之神殿……祈羽,你在听吗?”
“……当然有。”
祈羽轻轻摇了摇头,反射性地回答道。
在刚才讲述的时候,艾欧那和平时完全不同,格外深沉的声音让祈羽一瞬间意识都有些恍惚,像是被带去了那个曾经古老的世界一般,直到最后艾欧喊她时,她才回到了这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灯开始发挥作用,用光芒驱逐着黑暗。
震惊的事实令祈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连张开地嘴巴都忘记合上。如果她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失态,一定会觉得非常丢脸。不过艾欧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以上,是双神教中关于金色翼神的描述。和托雷斯讨论了一下之后,我们都觉得比起新羽教的传说,这个是真相的可能性其实更大。它能解释你在光之神殿地下室的原因,甚至连新羽教里某些暧昧的说法也能进行详细的说明。”
“你和托雷斯真的认为……双神教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也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但是如果使用双神教的说法,你的存在就可以合理的说明了。”艾欧回答道,“毕竟在新羽教的说法里,从来没有提过翼神留下的卵,只说翼神是在厄齐纳山脉上消失的,所以在那里建立了神殿。他们为什么要隐瞒你的存在,并且还把卵放在地下室,我只能理解为是在故意掩饰什么事情。”
“……掩饰我的存在吗?”
“先不论到底是不是翼神留下的卵,既然放在地下室,就不可能是什么没用的东西,然而大家从来都没听新羽教说过这件事情。我们之前再次前往神殿时,甚至那里换班的神官都不知道。”艾欧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该不该说下面的话。
“也许……你的存在对于新羽教来说是不想公开的东西,双神教的其他资料中有提到关于羽毛卵的事情,说它无法用任何已知武器进行破坏,也无法进行移动。如果就那样放在那里肯定会被人发现……说不定,他们建立神殿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卵的存在。”
“新羽教到底想要做什么……”祈羽皱起眉头,却对上了同样表情凝重的艾欧,然后才想起他曾经是新羽教的信徒。
“艾欧,你这样怀疑新羽教没问题吗?”
“一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的。”艾欧只能无奈地苦笑起来,目光转向一边,“我很喜欢翼神,曾经认为新羽教是最尊敬翼神的教派,认为是他们是将翼神的光辉传播给了人们,但是在读托雷斯给我的资料时,我不得不开始怀疑新羽教。”
被自己所信任的东西背叛,大概是一种很痛苦的经历吧?
祈羽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看艾欧忽然变得痛苦的脸庞,就能多少体会一些。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她今天才会觉得艾欧有些不同吧。
想想这几天,他一直不断研究各种书籍,却只是为了自己,如今还因为自己而去怀疑自己都相信的东西。祈羽的内心涌出一股感动之情。
“谢谢你,艾欧……”夜似乎更深了。祈羽闭上眼睛,静静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没关系,因为我和你约定过的,一定会帮助你的。”艾欧抬起头,收敛起刚才的表情,笑了起来。祈羽第一次发现他可以这样勉强自己装出笑容,这难道也是在被背叛后得到的成长呢?
这种有些陌生的沧桑感,也许也是因为这几天肉体的疲劳和精神的疲劳共同作用的结果吧。
不过,现在这样可以忍耐内心感情的艾欧,和过去那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单纯的白痴,到底哪个祈羽会比较想看到呢……?
“祈羽,你怎么了?”
“诶?不,没有什么。”祈羽中止了思考,回复道,“就是……我在想,你一直陪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还帮我调查身世,实在是非常感谢你,谢谢你能一直这么帮我。”
“哇,今天的祈羽还真是坦率呢。”闻言,艾欧第一次开心地笑了起来,祈羽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愣住了。
是原来艾欧的笑容。
祈羽这么想着,下意识地脱口说道:“你还是这样笑比较顺眼。”
“什,什么……”
“……不!那个,我是说……”祈羽很少见的紧张起来,那与平时的高傲完全不同的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多欣赏一会祈羽这副难得的模样,艾欧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开的嘴却又合上,就只是笑着看着祈羽,也不打算说话。
然而这个时候,两声巨大爆炸的剧烈轰鸣声席卷过他们身旁,震得他们的耳朵疼痛起来。
向着爆炸的方向看去,难以置信地画面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艾伦斯最重要的建筑有两座,新羽学院和第九部门,一个代表着知识,一个代表着国家的法规。艾伦斯的繁华与它们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此时,这两栋建筑居然凭空无故的发生了爆炸,紧接着熊熊大火开始侵蚀那精致的外墙。艾欧和祈羽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同时看到位于两侧的建筑,那可怕的情景,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两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愤怒的撕咬着一切,要将它们送入地狱!
将时间后退十分钟,第九部门内。
正打算下班离开的永夜和格斯,在接待大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托雷斯老师?”
“啊,永夜?我就想着也许会在这里看到你。还有格斯也是。”托雷斯站了起来,和蔼地微笑道。不过四周的人则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这个大块头居然居然是老师”。
“您来这里做些什么呢?”
永夜装作没看到四周人的反应,走了过去,但是看到托雷斯显得不自在的样子又忽然低着头偷笑起来。格斯则是尊敬地打招呼,然后跟在永夜身后。
的确,托雷斯这样健壮的体型似乎不去当军人都不合理。当初第一次上课时,永夜看到这么个大个子走进来还以为他是走错了教室。不过当他开始上课时,永夜就确认了,比起身体能力的强悍,他的头脑拥有者更加厉害的才能。其实单看被他教育起来的艾欧就能明白不少。
比起其他老师循规蹈矩的教学方式,他拥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教学体系,讲课的效果比其他老师都好,上的课经常都是座无虚席,去晚了就得站在后面听课。那时候,永夜最喜欢听的也正是他的课,自然也是受过托雷斯不少的帮助。
“我被告知抓住了杀害艾德特的嫌疑人,说要我来看看。因为也许能洗清艾欧的嫌疑,所以我就很快赶来了。”托雷斯也毫不在意旁边的目光,只是回答道。
“这样吗?”永夜确认自己笑够了就抬起头,然后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上级打算再开一次会议讨论嫌疑人的事情,所以先禁止他与外人见面了吧。”
“那我就明天来吧,希望能快点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吧。”
“不管怎么样,艾欧的嫌疑已经小了很多,所以请不要担心了,老师。”永夜莞尔一笑,“话说这么久没见面,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呢?我和格斯都正好下班要回家呢。”
“对于美女的邀请,我还真是难以拒绝呢。”托雷斯耸耸肩,紧接着目光一变,“不过说是这么说,你啊也只是想问问艾欧的情况吧。”
“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和老师叙叙旧啦。”永夜敷衍的说道,表情依然是微笑,在外人看来依旧是相当优雅的举止,不过托雷斯倒是从里头感受到了“你给我闭嘴!话不要这么多!”的含义。
只有少数人和她关系亲近的人在知道她的表里不一,不过托雷斯身为她的导师,虽然没有那么明白,但也会感到永夜身上缠绕着一种不服从她就会倒霉的气场。
“那,那我们就出去找家咖啡馆吧。”托雷斯连忙笑着应和道。
“第九部里也有咖啡馆哦,不去看一看吗?”
“不,有机会的话再看。我晚点还得回去找人,可以的话是去我家附近的咖啡馆。”找人这个词托雷斯特意变了下语调,永夜觉得那人指的大概是艾欧,微微一愣,最后接受了托雷斯的提议。
“很好,那我们就……”
可是突然间,就像是潜藏在地下的什么怪物苏醒了一般,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永夜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好在最后被托雷斯扶住了。
“没事吧永夜?”
“没事……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永夜再次站起身,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满是不详的预感。
她下意识猜测是地震,但是第九部的建筑自然进行很完善的防震处理,那么为什么还会这样剧烈的震动呢?
“大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旁的格斯也面色严肃起来,他凑近永夜,紧张地说道。
“那是什么声音……”
永夜快速的思考着,可是却思考,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接待中心为了不让外面的噪杂声音打扰到来访者,隔音效果很好,可就算这样,他们依然听到了巨大的声响,似乎是爆炸声……而且从声音来判断,爆炸是来自第九部的内部!
与此同时,第九部的地下监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面貌。
琥珀所在的牢房被剖去了一半,那干净的横截面,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牢房的内部构造。
尖锐的蜂鸣声在整个监狱里传响,值班的警卫瞬间挤满了监狱的通道。
“终于可以开始了。”
而琥珀一点也不急,她直视着那些持枪的警卫,慢条斯理地从牢房里走出来。
厄齐纳斯娅的行走方式类似于蛇,通过弯曲身体前进,但因为上半身是人类,所以厄齐纳斯娅天生行走的姿势就非常妖娆多姿。警卫们看着这样一个美人扭着柔若无骨的细腰缓缓向自己走来,一瞬间失神,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是看到她身后面无全非的牢房,他们意识到这可不是应该去碰的女人。
“不要动!不然要开枪了!”
警卫的领头发出警告,严肃地命令道,不过琥珀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连短暂的犹豫都没有,只是继续靠近。
“射击!”领头自然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虽然上级还需要这个嫌疑人,但是为了保护第九部的安全,他只能当机立断。
密集的弹幕倾泻而出,在这样近的距离,每一发都足以粉碎成年人的身体,早上这个厄齐纳斯娅也是在这把第九部的最新火枪前选择投降,所以只要抢下先手,毫无疑问是能制服她才对的……本该如此。
啪——
是子弹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紧随着还有很多声,他们在接触到琥珀之前却已经先失去了力气,掉在了地上。而琥珀,仅仅只是伸了伸右手而已。
所有人都呆住了,像是石化的雕像一般。
他们依赖的现如今最有力的武器,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的化解。无法理解,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超越人类常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神力……吗?
意识的最后,头领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是的,超越人类常识的事情,大概正是神的力量吧?
是翼神……来惩罚我们了吗?
他这么思索着,却已经无法找不到答案了。
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动了起来。
第九部有两个监狱,一个用于关押厄齐纳斯娅,一个用于关押人类。
所以琥珀所在的地下监狱关押的,全都是危害人类的厄齐纳斯娅,小到利用飞行能力的偷窃犯,大到抢劫防火,无恶不作的恶人,这里都有。
不过琥珀并不在意他们是什么身份,她一边从地下监狱的最深处走出来,一边将所有的牢房的门掰开。
“我需要你们做的只有一件事。”
琥珀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囚犯们,目光依旧是相当轻蔑,不过却没人敢出声。
因为在琥珀还没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听到了无数警卫的惨叫声,在看到她那种能轻易掰开铁锁的能力,现场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都不敢和她对峙。
“杀人也好,破坏也好,你们做什么都行。反正,把这座城市弄得乱七八糟吧。”
琥珀的声音在整个监狱里传响,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令他们不由得一怔。
“一切的后果,都不用担心。”忽然间,琥珀张开了漆黑的羽翼,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因为,这是翼神大人的命令,你们只要听从,必将得到拯救。”
闻言,众人的神色变了,那其中有对人类的怨恨,有对金钱的贪婪,那些因铁笼而被束缚淡忘的恶意,如今发芽,开放出漆黑的花朵。
“那么,就开始吧。”
琥珀拍了拍手,就像是翼神要回应她一般,地下监狱的一角居然轰然炸裂开来,那个位置正好是地下监狱和地面外连接的部位,犯人们只要通过那里就能直接逃出第九部!
“那里就是出口!出去吧,该是我们向人类复仇的时候了!”
琥珀陡然间变得高昂的声音,像是一剂强效的兴奋剂,犯人们已经见识琥珀力量之强,自然也就愿意听信她的话。重获自由和再次燃烧的欲望刺激着他们的头脑,他们大吼起来,一齐向着出口狂奔而去。
琥珀退到一旁,满意地看着这群亡命之徒像走狗一样争先恐后地挤向那个出口。她很喜欢看着这些低贱的生物挣扎拼命的模样。
在琥珀看来,人类毫无疑问是低贱的存在,自私愚昧,并且贪婪。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虐杀人类。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喜欢厄齐纳斯娅,在她眼里,只有弱小和强大的区别。
虐杀和人类一样弱小的厄齐纳斯娅,也是她的另一大乐事。
至于为什么在赫诺面前表现得极尽遵从,那只是因为赫诺是自己创造者,并且也拥有着比自己更强的力量而已,和忠心什么的也基本是毫无关系的。
其实袒护艾德拉也是为了在赫诺面前得到好的评价,她也根本对艾德拉毫不在意。
对于琥珀来说,她其实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虐杀那些低贱之人。
忽然间,她目光一变,从其中抓出了一个。
“你给我停下。”
“什,什么?”男性厄齐纳斯娅紧张起来,连忙回答道,那染成黑色的羽翼在人群中相当明显,他赫然就是那天晚上袭击永夜的人。
“真是难看的黑色。”琥珀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你是谁?艾德拉那家伙的人?”
“诶……啊是!是的!”
布鲁克不知道艾德拉是谁,但通过对话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琥珀的杀意,自己将翅膀染成黑色的行为很明显引起了她的不满。
其实他染黑翅膀只是想要加入一个名为黑神的组织。他听说这是一个反人类的厄齐纳斯娅组织,最近虽然行动相当隐秘,但是关于他们的传闻依旧很多。拥有黑色翅膀的厄齐纳斯娅,拥有无穷的力量,将会带领大家反抗人类的独裁。他几次想要加入,却一直找不到门路,于是便把翅膀染成了黑色,想要通过这个来展示对黑神组织的向往,希望他们有一天找上自己。
现在看到琥珀,他对于黑神组织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因为据说黑神组织的头领就是翼神,服从与他便能得到无上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选择黑神组织一定是正确的觉决定,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加入却将翅膀染成黑色,大概是违反了组织的规定吧,既然如此,就只能先说自己是组织里的人来逃过惩罚了!
琥珀一听,闭上了眼睛,布鲁克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
“哦,是吗。”
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却悬在了空中。
“不过我也不在意就是了。”
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掉你而已。
布鲁克从她那冰冷的视线中读出了这样的话语。
恐惧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布鲁克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挣扎,好让脖子上逐渐传来的痛苦能够减轻一些,可是没一会,他就像散架的木偶一样垂下了双手。
“真是无趣的反应。”
玩腻了的琥珀将他随意的砸在一边的墙上,转身离开地下监狱,向着上层走去——去寻找更大的乐趣。
耳旁,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就像是庆典盛放的烟花一般,久久回响。这是计划全面开始的暗示,琥珀是时候毁灭掉第九部了。
今天,她的心情意外的好,之前一直被赫诺要求不要做引人注目的事情,所以不被允许随意的杀人,忍耐了太过长久的时间,然而从今天开始,终于不需要继续这样了。
漆黑的双翼张开,震动着空气,她巧妙地控制着翅膀,竟然是能在狭小的长廊里进行飞行。
中途不断地有警卫出现试图阻拦她,不过凭借着可怕的怪力,和那能够那子弹失去力量的奇异能力,他们根本没办法对琥珀造成什么伤害。
之前琥珀说不要开枪,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子弹对自己无效,否则这些家伙就不会对自己放松警惕。
那些举枪的警卫被琥珀随意地挥动手臂,变成一滩又一滩的肉泥,长廊里开始弥散出刺鼻的血腥味,血肉和白色的骨头掺杂在一起扭曲成各种形状。
“哈哈,真是愉快啊!”
琥珀咧开嘴大笑起来,轻易虐杀人类的**令她感到满足。而剩余的警卫也在看到她轻易杀死数人的场面后而开始崩溃,四散逃离,不过这反而让琥珀有了兴致,她追在那些逃跑的人类身后,直到他们筋疲力尽后,才降落下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手脚被扯掉。因为正在兴致,她甚至开始研究要怎么才能让人最痛苦的死去,可是这时候,大厅两旁的玻璃被撞碎了。
三十名厄齐纳斯娅破窗而入,将逃跑的几名警卫迅速杀死。
琥珀皱起眉头,停把手中的人类砸在地上,这时候,一个似乎是领队的人来到琥珀面前,跪下了身体。她的翅膀边缘黑色的部分比其他厄齐纳斯娅都大,这是她实力的证明。
他们身上这些黑色的羽毛自然不是用什么劣质的染料染黑的,那是获得了赫诺力量多少的证明。
“琥珀大人,请不要在玩了,现在还请以赫诺大人交代的任务优先。”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琥珀不悦地说道,话语中隐隐露出杀意。领队不由得浑身一颤,她是琥珀的手下,自然知道她的性格,但就算这样,她还是敢向琥珀提出意见,其他的厄齐纳斯娅都不由得佩服起来。
“其他人呢?”不过出乎意料,琥珀收敛了怒气,并没有斥责她。
“他们在中央塔,我们是来协助琥珀大人的。”队长松一口气,马上回答道。
“那这里交给你们了。”
琥珀振动翅膀,再次升入空中,领队则是再次深深地低下头,目送琥珀离开。
“队长,你还真是敢上去跟她说话啊……”
“为了厄齐纳斯娅的未来,赫诺大人的计划必须成功。”听到身后的声音,领队站起身,面色严肃地回答道,“为此就算牺牲我的性命也没有关系……而且,我相信琥珀大人最忠心于赫诺大人,自然也会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这个队长不会知道,琥珀虽然的确是考虑到任务优先才忍耐自己的怒气,不过这自然跟忠心是没有关系。她为的,只是现在能够讨好赫诺罢了。
根据赫诺的说法,他是自己和艾德拉的父亲。
但是这种话,她却并不怎么相信。
翼神的孩子从诞生那一刻就能通过卵得到这个世界所有的基本知识,可是她的知识却拥有大量的空缺。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偶,被人为的填入了制作者认为需要的东西,任由他人所摆布,只是拿来完成某些事情道具。
琥珀讨厌这种感觉,但是她无法违逆赫诺,他比自己更强,如果违背了他将会发生什么,答案太过明了。所以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讨好赫诺,让他认为自己是有用的棋子。
但同时,她总有种预感,当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结束后,自己将会失去用途,被随意的抛弃,或者回收再利用。
琥珀不愿意接受那样的命运,但她现在只能服从于赫诺。
穿过长廊,琥珀继续向前飞行,视野再次开阔起来。她早已获得了第九部的详细地图,明白这是位于出口位置的大厅,本来是应该拥有大量警卫的地方,可是现在却一人也没有。
琥珀皱了皱眉头,推测警卫大概全部都被抽去防守其他地方了。这一次的黑神组织的袭击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准备,会让第九部措手不及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不过第九部的内部居然这么脆弱,倒真是意料之外了。
不过这样一来琥珀就少不少乐趣。
她不高兴地转身,打算离开,可是这时却感受到周围的风正在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切割开来。
抬起头,琥珀看到了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乌黑长发的少女,她架起闪着银光的长剑,身体藏在银色的盾牌之后,从天而降,宛如银色的流星一样坠落下来。
琥珀马上做出反应,震动翅膀产生动力侧向一旁。
两个人擦肩而过,刹那间眼神交汇,琥珀看到了她那像永恒的夜一般的深邃的眼睛。琥珀莫名地感到不悦起来,一是为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二是为了她那令自己感到恶心的眼神。
那自己所有没有漆黑瞳孔里,却有着坚定而清澈的光泽,似乎是要劈开黑夜的刀刃一般。
真想看看啊,这孩子如果被绝望吞噬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琥珀咧开嘴笑了,随即挥出拳头砸向永夜,她从来不使用武器,因为脆弱武器反而会妨碍她的战斗,拥有漆黑羽翼的她,身体能力比卡奥斯还要强,她的拳头带着足以轻易击碎铁剑的威力,速度却也毫不逊色,选择从空中突袭的永夜在落地的那一刻根本没时间闪避。
首先从她的双手开始吧。
琥珀兴奋了起来,可是拳尖却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骨头折断的声音,而是一阵冰冷。永夜在落地的瞬间架起了盾牌。
琥珀自然是看到永夜的盾牌了,可是普通的盾牌在她面前本应该是和纸一样脆落的东西,所以根本没放在眼里。
……挡下了?
琥珀不敢相信,甚至在瞬间怀疑起自己的能力。她气息败坏地再次挥出拳头,这一次永夜在拳头即将打到自己脸上的瞬间转头,拳尖带起的风吹拂过她的面颊,然后落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蛛网状的裂痕迅速扩散开来。
这几乎是在生死间走了一回,可是永夜的表情却没有意思害怕。她再次挥出剑,目光是琥珀的脖子。
“没用的。”琥珀皱起眉头,用挡下了连续刺来的银剑,可是这时候猛地听到了枪声。
明明只有两声,但是视线的余光里却看到了数十发子弹组成的密集弹幕。
“烦人!”她翅膀一震,子弹瞬间失去了力量,空间里只剩下掉落的清脆声。
但是开枪的人类并没有因此停止,他毫不犹豫地连续开枪,子弹不断地掉落下来,琥珀正想反击,前方的永夜却举着盾撞向了她。
琥珀的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自己居然会在人类面前退步!?她愤怒起来了,猛地扇动翅膀,那一瞬间,翅膀上居然闪烁出暗紫色的光芒,格斯和永夜一惊,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感受到杀意后迅速向后跳开。下一秒,以琥珀为中心,半径一米的周围地板全部都凹陷进去,石块互相撞击摩擦的声音仿佛是在哀鸣一般。
“你,是谁?”
琥珀色带着冰彻入骨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永夜·贝特里尔。”
做为回敬,她挥了一下银剑,两脚一前一后,以其中一只脚为重心,做了一个骑士礼,直视着琥珀的眼神里带着比起平日来更加坚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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