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望向那不带一丝光亮的夜空,我摇了摇有点晕眩的脑袋。
“达斯桑,你怎么样?”耳旁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妩媚,不过却十分虚弱。
“我……大概没事。”我使劲敲了敲额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很土气,很狗血的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吧——虽然是我早已失去的回忆。
“哈,做梦了,还是带情节的?”我听到了魔女的轻笑声,即使虚弱不堪,却也带着丝豪迈的气息,“原来刚才你是睡着了啊?一点气都没有,把我吓了一跳——不对,你本来就没呼吸嘛。”
“这笑话可不怎么好笑。”无奈地看着一旁自娱自乐的哈哈大笑起来的月之魔女,我揉了揉脑袋,开始整理起刚刚接受到的“知识”。
没错,是知识,不是回忆。
那尊和“达斯马尔”有着九成相似,自称为“守墓人”的石像,在死亡前的一刻,像是托付什么一样——将自己的魔力全都注入了我的体内。
骨龙并不需要别人的魔力,它自身的力量就几乎趋近于无穷——但这魔力中,蕴含着那石像从“诞生”以来,关于“达斯马尔”的全部记忆与知识。记忆不多,但知识可不少。尤其是关于魔法那些方面的内容,让现在还只会吐火球的我眼前一亮……个鬼咧!
骨龙已经抛却了肉体,禁锢了自己的灵魂,不再能吸收外界的魔力,不再能够驱使元素的精灵,不再可以描绘神秘的符文,也不可能倾听到神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些生前看起来又厉害又炫,看起来高大上到不行的魔法,拿到我面前,已经毫无意义了。
顶多也就是改改龙息的形状和范围……大概操控得当的话,还能用龙息点蜡烛——话说这有用吗?
“喂喂!你在听吗?!”
耳边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有点茫然地抬起头——伊迪丝那张绝世的面容就直接硬生生杵在了我的脸前。
她的脸上尽是不耐烦,“我们得赶紧回去!”
“回去,回哪里……?”还有些晕眩的我被魔女拽着衣领一把扯离了座位,那巨大的力道让我的脖子都嘎嘣嘎嘣响了起来,“等等等等,别拽——你在做什么?”
“我们得回恩纳海姆!”一字一顿,伊迪丝激动地喊道。
她可是一点淑女形象都没了——嘛,反正她平常就没有就是了。
“我知道。”我又揉了揉如铁般坚硬的太阳穴,感到一股烦躁与无力感从心中升起,“但是,这里是哪儿?”
“啊……”
伊迪丝呆住了,她讪讪地松开了我的衣服,茫然四顾——
四周是被漆黑之夜笼罩的无边荒野,无尽的漆黑之火在荒原上肆意漫延。在这地狱似的景象之中,唯有这教堂的断壁残垣没有被火焰波及,还在荒野中突兀的挺立着。
这龙之教堂中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石巨龙“复活”时被击碎的样子——就连一丝一毫的火焰都没有沾染。
“我们在哪里呢……”自言自语着,我搜寻着被灌入脑中的回忆,希望能找到答案,却只能被那些模糊的场景弄得更加糊涂,“话说回来,你们魔法师就没有什么寻路的手段吗?”
“那种魔法都要靠星月——最不济也得有太阳才行。”白了我一眼,伊迪丝有点懊恼地坐在了王座宽大的扶手上,“真没想到老娘还有迷路的一天!”
“要是能有人问路就好了。”我叹了口气,“这鬼地方……对了,那个熊孩子跑哪去了?”
“孩子?我没见到过什么孩子啊。”伊迪丝莫名其妙地看向了我,“我醒来以后,只看到你坐在这座位上睡觉——表情可真是吓死个人。我叫了好久你都不答应一句——”
“那家伙的事儿待会再说。”我打断了魔女的话,有点焦虑地说道,“现在要考虑怎么回去。”
“被传送过来,现在连魔法痕迹都被烧没了——我可不是落竹,没什么追踪术。”伊迪丝恼火地摇了摇头,“天上漆黑一片,占卜魔法没法用,方向都辨别不出来,在这破地方不要说人了,老鼠都没一个——”
“除非你能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东西来,”伊迪丝不知从哪里捡了半个红澄澄的沾血骷髅脑袋,让我吓了一跳,“否则我们就只有靠命咯!”
“靠命?靠命……”我望着那凄惨的骷髅头,脑中突然想过了一句话。
一句有点长的咒文。
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与我一问一答起来。
[是什么呢?]我对着心底的那个“我”问道
好像是能帮我做些事的魔法。
[帮我做些事?什么事?]
给我指路这活应该没问题。
[那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好像是因为【达斯马尔】不喜欢这样的魔法。
[不喜欢?为什么?]
因为她不喜欢。
[她?]
她。
[她?无所谓。现在我只想见薇希!]
那就——用吧。
“你怎么又呆了?”许久不见我回话的伊迪丝有点奇怪的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喂,喂?”
“我想到了。”我抬起了头,眼中魂火烧的很旺盛。
伊迪丝猛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我的身上,骤然腾起了一股漆黑而诡异的魔力。不同于那侵蚀万物却堂堂正正的漆黑龙息,这股魔力附带的气息如此阴暗而带有侵略性,带着一股腐蚀感——让人想到了无人墓地的石碑上爬满的苔藓。
“以我达斯马尔之名——”
从口中吐出的是巨龙之吼,嘹亮的吼声带起了一阵魔力的风,将教堂周边的一圈火焰硬生生压灭。
“我回来了。”
冲出嘴巴的依旧是龙吼之音。没有命令,没有质问,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宣告,和刚才不同,这句出口的话甚至没有带上一丝一毫的魔力。
[这是什么魔法?]我有点疑惑。
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我,它似乎又消失了。
但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解答了我的疑问——
仿若是回应我的吼声一般,教堂的地下也传来了同样的吼声。这之后,地面不停颤抖起来。
那是极其剧烈的抖动。岩层便如洪水之波一般翻腾而起,之后狠狠地拍下——之后碎成细小的粉末。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沉闷响声,在不深不浅的地下缓缓传来。那声音像是脚步声,又像是兵器的交击声,又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大地的崩坏中显得非常刺耳。
“怎么回事?”
我有些呆愣的坐在那华丽的王座之上问道。
“这不是你搞出来的吗?”伊迪丝也有点愣住了,“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咒语呼唤出来的魔法。”
“我?”我凝视着如蛛网一眼碎裂开的土地。这座富丽堂皇的龙之教廷在渐渐毁坏,但唯有这个王座,没有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波及——即使是落石和沙尘都会“避开”这片区域,不符合任何物理规律地掉在以王座为中心的一个区域之外。
以至于我视线所及之内,还完好无损的事物,就只有我、伊迪丝,这个座位,还有它下面的一片土地了。
“凡人的世界的太阳已经落下……”看着眼前如同末世一般的场景,我心头一动,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来到了我的嘴边。
“但是王还在。”
随着一句冷冰冰的话,大地像是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轰然裂成两半。
从地下的裂隙中走出的,是七位身着白袍的老人……不,是老人的骷髅。他们的皮肉尽皆消失——但毛发与胡须不知为何还未腐烂,身上的袍子也没有沾染一丝灰尘。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漆黑的魂火,即使只剩下了骸骨,依旧反复吟诵着“王”这样的字眼,虔诚的举起双手呐喊着。他们似乎是一群狂信徒,正在讴歌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
“王是谁?”带着一种奇妙的预感,我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回答我!”
“其名为黄昏”“为时之尘”“为我主”“为圣人”“与圣月同生”“以圣女为钥”“圣子为匙”
这七个家伙说话的方式很诡异。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说一句话,而是一群人说一句——一个接一个地说,虽然语调不同,但话语之间的衔接流畅的吓人,就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
我不由得感到很新奇。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地询问着这几个奇怪的家伙。他们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我转过头想问问旁边“魔法专家”的意见,却发现伊迪丝正捂着嘴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甚至眼角好像还有……泪水一样的东西?
看来是指望不上她了。
我回过头来看向这七个白袍的骷髅。它们一个接一个,从不断摇晃的地穴中闲庭信步似的走了出来,匍匐在了我的脚边。
但是……还没结束。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最后一个家伙。
第八个家伙,最后才从地下走出来的一位少年模样的亡者。
他显然是个死人——脸色苍白,身体僵硬,根本没有一丝呼吸,眼睛已经被魂火代替了。虽然肉体没有腐烂,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僵尸。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我印象中的亡灵完全不一样。
他在笑,笑得很和蔼。
“你们是谁?”我不由问道。
只有少年回答了我:“响应您的呼唤。我是您的仆从……”
他好像瞥了伊迪丝一眼,才带着微笑继续说道,“贝尔。贝尔·塔姆。”
“扑通!”伊迪丝脚一软,蹲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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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最近三门课结课,死线将至的感觉……omg
挤出时间写了一章,咸鱼如我最近更新大概会很不稳。
再ps:欠更已经突破天际了!我还能补完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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