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那五年,除了一双会施针的手,师父还教给他一个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师父当时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指了指那棵又长出树苗的小坑。
小坑里是他刚上山第一年一不小心砍死的那棵树。
也是师父唯一一次气的用布鞋抽他。
那棵被他砍死的树,已经开了一年的灵智。
“你的孽!我替你背!”
“你的债!我替你尝!”
那时张水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那么生气,苍老的双眼里迸出太过于瘆人的精光。
于是张水只能跪在一旁,也不敢抬头再去看一眼正在挖坑的师父,直到师父将坑挖好,将树根全都丢到坑里去。
“唉..........”
师父疲倦的丢掉了铲子,一屁股坐在了张水身旁。
“可别再看错了.....遇事儿不要慌。”
“再也没有下回了。”
师父说罢,喝光了一整瓶康师傅矿泉水。
可有些时候,不由得他不慌,再强壮的公鸡也会被黄鼠狼要死,然后吃掉,可黄鼠狼进门前居然还会拿着年货,还恭敬的先敲了敲门。
打开门,方知他们是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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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这两个年轻人的很可能是村头那串鞭炮。
人一问这又不是什么时令,更不是过年,也没看到贴着大红喜字的人家结婚,怎么就放着上千响的鞭炮?
村里人谁都知道,这是老张家走丢了整整五年的孩子,今儿个找回来了。
刚才村长还问道两声,是哪个公安局给找回来了,这事儿不能含糊,必须送个锦旗过去,上面一定要写上八个大字:火眼金睛,救我儿命!
镶金....不!黄金色的八个大字!
张水爹倒是不好意思了,他只能傻兮兮的笑着,耳朵里钻进来的乡亲们各种各样的调侃或者祝贺,闹得张水爹连给地里粮食除草的时候都是满脸通红。
可是天气一点儿都不热,也不知道他为啥会闷得满脸通红。
就这么满脸通红的庄稼汉子在家门口遇见了两个不似城里人的年轻人。
“你俩.....找谁啊?”
张水爹还一手扛着锄头,另一手拎着用油漆桶做出来的框。
框里还有个沾着半截蚯蚓的小铲子。
“我找一个叫张水的人,大爷您认识吗?”
看起来个头高一点的年轻人尊敬的跟张水爹说道。
“你俩.....是...”
这时,张水爹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突然多了个心眼。
“你俩是张水的朋友?”
“对,我俩是他的朋友。”
“那....那你俩找他干嘛?”
“家里前辈有些事儿,想跟张水兄弟交代一下,我俩只是来传个话的。”
“家里前辈?没听说过张水他家长辈外面有什么亲戚的......再说我也不认识你俩....”
“不是亲戚,只是家里长辈跟张水兄弟有了些渊源。”
“嗯.....你这话怎么说的那么奇怪.....张水这小子现在还不到二十岁.....”
“他是不是失踪了五年?”
“........”张水爹的眼角跳了一下。
“你俩.....又不是本地人,你俩怎么知道的?”
“正是那时,我家前辈认识的张水兄弟。”
“大爷,这回你相信了吧?”
“嗯......成吧,我带你去见他。”
张水爹说罢,一转身,正好看见一个村子里的年轻人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水!”
张水爹大喊了一嗓子,然后朝着那个年轻人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年轻人楞了一下,他先左瞅瞅右瞧瞧,确定周身没有其他人之后,用疑问的眼光看向张水爹。
“瞅什么呢?招呼你呢!”
“过来过来!”
年轻人见状,磨磨蹭蹭的走到张水爹面前:“张叔,你....你叫我呢?”
“废话!”
张水爹白了年轻人一眼,然后他转过头去,看向两个年轻人。
“两位,这就是张水,有事儿你俩说。”
“张叔,我.......”
“........大爷,我们找的不是他。”
“是不是你们村子里......有重名的?”
那个年龄较小的年轻人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我本来就不叫张水啊。”
嘿!这人!干活干傻了吗?不懂我眼神啥意思?
张水爹心里一阵抱怨。
儿子刚回来就有陌生人来找上门?我还不能惊醒着点?
“哎呦,那可能真是重名了。”
张水爹说道,刚说完,他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肖喜子的小脑袋从门后面探了出来。
“张大叔,刚才你叫水哥了吗?”
肖喜子刚说完,张水就从她身后一手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爹?你刚才喊我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两个令他感觉到奇怪的年轻人。
“这两位.......”
张水奇怪的问道。
“啊!啊!儿啊!”
张水爹这时候拍着脑袋,咧着嘴说道:
“这两位是来找你的!”
“你俩也是!一口一个叫我大爷!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数了!”
“早说你俩找我儿子啊!这以后,叫我叔就行了!可别叫大爷,显得我太老!”
张水此时却并没有专心去听张水爹不好意思的圆场,他发现这两个年轻人的双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道绿色的光。
没有那么浓郁,或者说清澈,就好像师父在叫他某种奇怪的呼吸吐纳的时候,他苍老的双眼仿佛不停的溢出生机一般。
“请进。”
张水的右手神经质的攥成了拳头,然后他闪开身子,对着两个年轻人说道。
那个个子高的年轻人刚想朝里面走去,突然,他身旁的另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师兄,你看那个女孩。”
他在高个子耳边小声说道。
“她身上的灵....是纯白色的。”
说罢,他抚平刚刚拽过的袖子,抬脚朝着院子里走去。
肖喜子一直躲在一旁偷偷的打量着这两个人,肩头上还带着她的那只麻雀。
只是在哪个高个子迈进院子的时候,肖喜子发现他看了她一眼。
并且嘴角好像带着一丝丝奇怪的笑容。
肖喜子仿佛自己看错了一样。
她连忙揉揉眼睛,可那个高个子已经转过了头,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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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进门的那一刻,张水爹才想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觉着这两个人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穿着长袍,城里人可没几个年轻人这么穿,张水爹觉着城里的年轻人都是穿着那种像乞丐一样的“破洞”装,而像这两位的,明明就是山上的道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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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局上车的那一刻,苗局还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下属们。
“常馨还没到?”
苗局小声的问自己身旁的秘书。
“没有。”
秘书摇摇头。
“哦,知道了。”
到底是人家身后有背景,他这个市局级领导都不用给面子。
那还能怎样?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前辈去找后辈的面子?他还要不要面子?
只是这侯局毕竟是从公安部里挂的着名字的人,他还想趁着常馨的背景跟他多拉拉关系......
不过现在看来,也用不着常馨的背景了,晚上一顿烧烤,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想到这儿,苗局原本有些堵着的心顿时舒畅了不少。
“走!侯主任!我先带你去市局!”
“老苗,我这儿可是有秘密任务的,用不着去市局,送我去招待所里就行了!”
“得了吧,我知道你有秘密任务,厅里都来命令了,让我们市局的权力配合你,包括特警什么的。”
“可你总得先去局里跟他们打个面熟吧?”
“呦!有道理啊!”
“还是老苗你想的周到!”
“可别夸我了你!”
苗局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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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啊,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牛逼。”
“放我小时候,可没有个跟爹妈吵架来派出所避难的,都是跑去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家。”
“还说自己杀人了,真牛逼。”
“嘿呦,你这可就孤陋寡闻了,现在的小孩比咱们那时候胆子起码大了七八倍,就我老家那孩子,敢拿木头棍子去捅银行押运那帮人的屁股去。那一把把霰弹枪他也不怕给他打烂了。”
“你老家俄罗斯的?看起来不像啊?”
“滚,你他妈才是毛子,我老家黑龙江的。”
“离俄罗斯不远啊?”
“你故意怼我是吧,还笑?嘿!你信不信我一脚踹的你额头秃噜皮了?”
“哥,我错了,我错了。”
“不过你这故事编的确实不错。”
“你他妈才编故事的。”
“你就承认吧,耳朵都红了。”
“你特么.....”
东北老铁刚想再骂,这时候常馨突然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头,我看那孩子就是跟家长闹矛盾了,从那里吓唬人呢。”
东北老铁赶忙抢先说道。
“所以呢?人呢?”
“哦,审讯室里坐在呢。”
“你们把人铐起来了?”
“哪敢啊?一半大孩子跑到咱们这儿说来自首,自己杀人了,然后屁都不放一个,我哪里敢铐啊?”
“这要是让这孩子家长瞅见了,我不就得被扒皮了吗?”
“对!就这事儿,我都把农药挂机了,一想起来现在肯定就封号了。”
“活该你封号,成天有点劣势就挂机,还打排位,昨天刚看见你狄仁杰打不过孙尚香,让人抱怨一句转头就挂机了,可惜了你队里仨妹子。”
“我...”
“行了,别说了,人在屋里坐着呢是吧?”
常馨说完,朝着审讯室走去。
“一号屋!”
东北老铁在常馨身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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