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后辈人,虽然咱俩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是我已经这样了,你底子还薄,什么身后事,总的心里都有些打算才对。”
“咱们不能总当影子,我当惯了,这么些年我也算习惯了,你材进来多少年?”
“什么打算不打算的?人都杀了,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管他能不能洗干净都得洗啊,不洗怎么办?一天一天的挨着吗?”
“挨着吧,只能挨着了......”
“小馨,你材多大?这么点年纪摔进这个粪坑里你想过你以后该怎么办吗?”
苏白胡乱的咬了两口油条,闷哼哼的质问道。
常馨没有答话,她把碗里还剩下的一点豆浆都喝净了。
“等会儿你别去了,回旅馆去,我回来之前别出来。”
“姐,你不用这样。”
“得了吧,这不这样的我都无所谓,你底子干净,就别故意往泥巴上摔,沾着血的事情还是让我去做得了,本来我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单干。”
苏白用纸巾擦擦嘴,顺手摸了摸上衣兜里那把蝴蝶刀。
“我不去也可以,高老头那里怎么说?”
“等我回去,咱俩对一下词就行,再怎么说这里不是东山,高老头的手不敢伸到这里来。”
“吃完了。”
筷子叮叮当当的敲着瓷碗,两三个硬币加上十块钱,刚刚不过早上七点罢了。
已经很热闹了,对于醒来的人来说。
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车,苏白突然想到商店还要一个点才开门。
“姐,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张道泉吗?”
“行,没问题。”苏白显得很没心没肺的回答。
“张道泉再怎么说也是龙虎山上下来的人,要不然....要不然我还是跟你去吧,实在不行我弄几张符你带着也行......”
“算了吧,不过是一刀子进去的事.....带上了太多别的东西对我来说算是碍事。”
“要不然...小馨你去给我买点纱布针线什么的,还有消毒了东西之类的也给我带过来点。”
“姐,你就让我跟你去吧,你办事我就在外面放放风,就算完事了在高老头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常馨有些不依不饶的。
“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呢?”
苏白站在一旁,撇过头来盯着常馨的眼睛。
“小丫头不大点岁数,心思倒不小。”
“时候还没到,陪我走走吧。”
苏白没有让常馨回答,她说完两手叉着腰,悠悠荡荡的就走了。
“你跟我说,是不是着急拿悬赏?”
常馨跟在苏白身后,刚才苏白的眼神着实有些吓到她了。
她强压着心头几乎快要崩出来的急迫,只是手指不经意的握紧了拳头,关节青白色的。
“也....也不是着急。”
常馨眯着眼睛,顺着苏白的话说到。
“反正就是缺钱喽?”
“是啊....缺不少呢....”
“缺多少啊?”
“怎么着有个...五十多万吧。”
“那么多?你怎么弄的?”
这回苏白算是有点惊讶了,她奇怪的问道。
“也不是我.......”
常馨显得有些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了半天。
“是我爹,总是抽**,还愿意打麻将.....结果家里欠下了不少的债。”
老爹,就委屈委屈您老了,女儿也不是故意要污蔑您老的....
常馨心底默默的念叨着。
“你爹...能染上**?”苏白觉得更奇怪了。
“其实我爹不是咱们这种人,他就一普通人,一个...啥玩意不会,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打老婆的老流氓罢了。”
“所以你妈也是个普通人了哈?”
“嗯......”
常馨点点头。
“我妈其实早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八岁那年他俩打架,我妈拿刀子把我爹脸给划烂了,然后她就找她的情人跑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到过她。”
“还挺惨呢。”
苏白憋出一句。
“姐,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比我强,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都忘了。”
苏白说着,拍拍常馨的肩膀。
“我去买点喝的去,顺手买包烟。”
正好路过一家商店,苏白看了常馨一眼。
然后她两三步就迈进了商店的大门。
常馨紧追两步,她站在商店大门的外面,并没有进去,而是静静的听着商店里面的动静。
“一共多少钱?”
“十五。”
“给你。”
噗嗤一声,汽水盖子被拧开时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常馨猛地侧身,背对着商店大门。
苏白撩开门帘子,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常馨。
她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自顾自的把烟盒上的包装纸撕开,然后用两个手指夹出一支烟来。
“我五岁那年,爹娘就死在大火里了。”
打火机腾的一下冒出淡蓝色的火,苏白点着了烟。
“要来一根不。”
“哦对,你不抽烟。”
苏白没等常馨说话,她先将烟盒放回衣兜里。
“我让消防员从大火里抱了出来。”
“后来大火扑灭了,政府来人,说要把握送到我亲戚那里。”
“我说我不知道,我那时候谁都不记得,就记得我爹妈还有这栋楼上楼下的小伙伴们。”
“我连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面偶读没见过,更何谈认识了。”
“政府的人只好把我送到孤儿院,然后孤儿院一直养着我到了我十六岁那年。”
“我呆不下去了。”
苏白说着,抽了口烟。
她是狠狠的吸上一口烟,好像要把自己的肺都灌满烟雾一样。
“就是爹妈死在你眼前的时候那种感觉,你还抱着他们刚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一只大大的熊猫玩具。”
“当时和我一边大。”
“然后我妈给我做了一堆好吃的,我爹说要出去抽根烟,他先去了阳台。”
“我妈就说,让我自己吃,她去看看我爹去。”
“我就自己吃,一桌子的肉啊菜啊,我妈做的香喷喷的,连辣椒都炸的酥透了。”
“可是我等了好长时间他们也没回来,一盘子菜里我都吃没一半了,他们还是没回来。”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妈直接把我抱起来,熊猫被丢到了一边,就把我一个塞到了厨房柜子里。”
“我妈让我千万不要说话,千万千万不要说话。”
“你是没见到她那时候的表情,吓死个人了。”
“后来我就自己躲在柜子里,柜子上有一个把手掉了,我就透过柜子上钻出的那个洞往外看。”
“我爹直接让人那把刀抹了脖子,然后我妈一个劲的哭啊哭啊。”
“被那几个人按在地上,扒光了......草......”
苏白把烟头在手心了碾灭了。
“当时我爹还没死透呢。”
“然后我也看着呢。”
苏白又点上一根烟,只是夹在手指间,没叼在嘴上。
“等我十六岁那年,我才知道我爹是干警察的,抓那些毒贩的。”
“正好我生日前半个月,警察端了一窝子毒贩,领头的直接让军队给打死了。”
“我爹是卧底,卖了毒贩子们的路子。”
“所以毒贩子要去报复我爹,别的警察他们不认识,就对我爹熟。”
“十六岁那年我拿我在孤儿院存了十年的钱找**的人办了了个假身份证,多报了两岁当兵去了。”
“挺好的,正好分到了西南边防,专打他妈的毒贩子东南亚人。”
“我还记着呢,一共五个人,三个不说汉语的。”
“然后我就在军队里拼命的练,往死里练,让侦察连看上了,后来再从侦察连进了特种部队。”
“那段时间挺怀念的,虽然跟那些战友们没什么更多的交集,但是起码后背能交给他们。”
“但是我得报仇啊,那五个人一个在之后的火拼里被打死了,剩下三个缅甸人自己组了个山头自己单干。”
“为了弄死这几个人,我直接被开出了军队,只是.....没能宰了这几个畜生的崽子,还是有点遗憾。”
“不过我当兵就为了这个,除了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家伙之外,基本上都把命拿了。”
“唉......”
苏白点上的那根烟只剩下了烟屁股,她直接抽上两口,最后一根烟草也燃烧干净了。
“对了,你是咋让他们拉进夜尽天明的来着?”
苏白突然问道。
“杀人了呗....让我爹逼的....他欠了人十多万,还不上了,他也知道我这几下子,所以就让我找了只鬼把他家都给吸死了。”
“然后缉查局的人盯上你了?”
“嗯....”
常馨说。
“那你挺倒霉的。”
“给我来一口吧。”
常馨说。
“你不是不会抽吗?”
苏白丢掉烟屁股,又点上一根呀。
“试试。”
“好吧。”
她把烟递给常馨。
“咳咳.....咳咳咳......”
常馨只是轻轻的抽了一口,就咳嗽起来。
“你还是不行。”
苏白笑了,她从常馨手里掐过烟。
“要不是高老头说,能帮我找到那个人。我才不会给夜尽天明的人卖命,我就一个普通人,又不会什么符啊咒啊的。”
苏白看见马路对面,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在把一块卷帘门一点一点抬上去,然后推开大玻璃门。
“姐.....你只是个普通人?”
“嗯,我不是道上的。”
“那.....那他们还.....”
“因为我杀人利索喽,要不然他们找我干嘛?”
不就是干这个吃的吗。
苏白从衣兜里拿出蝴蝶刀,然后把刀塞进右手袖口。
“都是一刀的事情罢了。”
“可惜这一刀怎么着也砍不到高山源的身上。”
“你从这里等我,妈的,说好不带你来的,到底是莫名其妙的让你跟过来了。”
苏白说完,她走过马路,朝着那个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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