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白酒动不动就要三四十块钱,而那些散装的劣质酒又太辣,下不了口。
洋酒没味道,混着辛甜和酸味,也不知道是喝糖水还是山楂汁。
所以没钱的穷逼只好用三四块钱好几罐的啤酒来践行。
装一个将就大道理,懂大义的人来给卖了命的亡命徒践行,好让人死的心甘情愿,或者是尽力弄死用命换回来的目标。
于是酒被洒在匕首上,没有阳光的屋里显得上面满是铁锈般的灰色。
可是匕首又那么锋利,将刀锋藏在铁锈里,就好像那些总是把精明和狡诈藏在鲁莽里的商人和流氓们。
还有考试作弊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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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沈丽娟也有个好父亲。
从她初生,到她识字说话,跨出第一步,第一次抱住妈妈的胳膊,第一次任性的哭泣。
昨天还有好多棉花糖般的欲望,夜晚下雨时全被小雨冲散了。
就像台风撕裂的火烧云,剪刀剪断的枯萎兰花,从阳台上那个,坠落的,还没有盛开过的,还没有发芽过的,刚刚被她亲手埋在涂红了的花盆中的狗尾巴草。
她前一秒还在对着她笑,轻声的跟她说老师夸她听话懂事,后一秒就差点端空了碗。
她前一秒还看着她在吵闹的电话铃里傻傻的笑,眼眉上,鬓角前都写满了惊喜和快乐,后一秒就差点哭了出来。
她一直都说他不想将就,可是她从来都没和他将就过,他却凭什么说她纠缠?
所以她就一直在眼眶中噎着眼泪,所以她就一直在喉咙里忍着痛苦。
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家里那张被表装起来的黑白照片,微笑的男人,快乐的女人,还有小脸都皱在一起的她。
她痛苦的给她夹着菜,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最后只好找了个低劣的,自以为她听不懂的借口,躲到卫生间里,插上了门。
筷子在桌子上滚啊滚啊,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下面。
只剩下插在碗里的唯一一根,摇摇晃晃的,靠在碗沿。
“亲爱的小娟,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给你买的那个小花盆。”
“挑挑捡捡的却选中了一个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土的没边的花盆,可能是我真的没有眼光罢了。”
“我也许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就连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花花草草都不知道,整天就忙着在外面瞎跑,忙着那几个并不重要的工作。”
“为了那些面子,甚至都忘了你的生日。”
“........”
信纸被揉的太烂,剩下的字模模糊糊的根本都看不清了。
“我觉得这些....应该交给你,孩子。”
小女孩抱着个大熊布偶,趴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来来晃晃的人们。
那个警察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一个被揉的几乎都快烂掉的信,他小心翼翼的展开那封信,然后将信轻轻放到了小女孩面前。
“我妈妈呢?”
小女孩并没有接过那张信,她抱着熊,说话愣愣的。
“你妈妈被我们送到医院去了,怎么,要去看看吗?”
警察坐到小女孩的身旁,他轻声的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将下巴放到大熊玩偶的头上。
好像她嘟起了嘴,装作不开心的模样。
“对了,孩子,你爸爸呢?”
“不知道。”
小女孩含糊不清的说。
“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妈妈?”
她看到这么多人,居然一点都没慌,反而好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警察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珠悄悄的转了一下。
“你先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来带你去看你妈妈好吗?”
“唔.....”
女孩支吾了一声,然后抱着大熊一翻身,背对着警察。
“帮我关下灯。”
女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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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队,查清粗跳楼者的身份了。”
“沈纯梅,女,25岁,是纺织厂的工人,不过听她邻居们的反应,这是个挺好的人,只不过她家里总是会招来好多看起来不正经的家伙。”
“不正经的家伙?怎么不正经了?”
“她邻居说就好像那些流氓一样的人,姚队,你说这女的不会.....”
“不会怎么的?”
警察环视了一眼屋子。
“这女的不会是私底下做妓女的吧?要不平常百姓家怎么会总也和流氓扯得上关系呢?”
“你听谁说的,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没...没有,我就自己瞎想的。”
“瞎想的你还不如去查查这个男人是谁。”
警察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被精心表装起来的照片。
“以后啊,别乱想,想多了容易让你的脑子出事情。”
“哦....我直到了姚队。”
“行了,你去问问弟兄们都忙完了没,完事就收队吧,我去楼下抽根烟去。”
“哎,等会儿。姚队,我有个事问你。”
“嗯?你说,什么事?”
“那个....”
“你说啊?支吾个什么呢你?”
“那个!姚队你是不是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嗯?什么?你说慢点,清楚点。”
“我说.....你是不是下个月要结婚了!”
“你....你听谁说的?等会....是不是徐大嘴说的?”
“不是我这,我没.....”
“你就说是不是他说的吧。”
“啊....呃....嗯嗯。”
“你别只知道嗯声说是不是。”
“是他说的,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操.....我就知道他嘴碎,当初就不该告诉他.....”
警察借着单元门口昏暗的白炽灯光点着了一根烟,他现在无比的郁闷,后悔将某个重要的隐私告诉了一个嘴大的能吞掉一栋楼的人。
“对了,姚队,那个被花盆砸伤的人咋办,医药费谁给垫着啊。”
“只能咱们先垫着了,怎么,你还想管人家孩子要钱去?”
“没有,我就这么一说....”
“姚队你说这女的,一个人找死也就算了,还带下个花盆砸伤了个人。”
“这花盆上还写着字呢:腐草为萤,她是想拿这个花盆种草?种个狗尾巴草?”
“有可能啊,草呢?你找找草哪里去了。”
警察吸了一口烟,装作很凝重的模样。
终于能堵住这货的嘴了,他心里暗爽,有时候耳根子清静真的是个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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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女人一副担心的模样,她穿着围裙,菜板上还有好几堆没下锅的食材。
“姐你算是回来了,你干什么去了?都快饿死我了。”
沈立忍这小子将遥控器一扔,一脸抱怨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女孩。
“你怎么了?怎么弄的身上全是土啊?”
女人连忙从女孩身上褪下脏兮兮的书包。
“没什么,在教室值日了,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女孩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她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朝着卫生间走去。
“我先去洗把脸,你们先吃饭吧。、”
“哎?姐,你不是明天才值日的吗?怎么今天值日了?”沈立忍冒了出来,大声的朝着女孩喊道。
“哦,我和别人换了一下。”
女孩关上卫生间的门,一会儿里面响起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姐!那你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值日了?”
沈立忍听到女孩的话后,拖着拖鞋,颠颠的就跑到卫生间门口说道。
“嗯....”
“那你明天晚上就能跟我去电玩厅了?”
沈立忍显得有些兴奋,他一边抠着指甲,一边问。
“哎哎哎,我跟你说了你别抠指甲!”
女人一把抓住沈立忍的手,直接数落了一句。
“还有,明天晚上你不许去电玩厅,你爹不同意!”
“啊?你不是跟我爹说好了吗?明天周五让我出去玩的?怎么又反悔了?”
沈立忍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话里还带着点火气。
“你爹也没说同意了啊?”
女人反问道。
“不是......妈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我都和我同学约好了的....”
“我不是怕告诉你之后,你小子又发脾气嘛....”
“唉!”
即使隔着门,女孩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那个任性的弟弟现在一定窝火的想回屋里砸枕头去(我小时候生气就喜欢这么干,拿起枕头就往地上摔,又解气又摔不坏东西~~~笑)
“妈。”
女孩的鬓角还是湿漉漉的,她刚才洗了洗脸。
毛巾挂在脖子上,她推开门,轻声的说道。
“要不还是让他明天晚上出去玩玩吧,本来他是想和我一起去的,去年他就想这么做了。正好我明天下午还不用值日。”
“我倒是挺想让他出去玩玩的,毕竟周末了嘛,可是你爹不同意啊。”
女人抱怨着说道。
“那我回来和他说吧。”
“也行,有时候你说话他听的。”
女孩将毛巾重新放回架子上,她揉了揉眼睛。
“吃饭吧。”
女人说道。
“儿子!下来吃饭!”
“唉?儿子!吃饭了!”
可是沈立忍还是将自己闷在屋子里,一声不吭。
“我去看看她吧。”
女孩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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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忍,出来吃饭了。”
女孩敲了敲门。
门后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忍?出来吃饭了,你不是很饿了吗?”
“姐你先吃去吧。”
声音闷闷的,女孩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他又把自己闷在被窝里了。
“阿忍,一会儿我去和爹说说去,让他同意咱俩去玩好吗?”
女孩试探着说道。
“唔....你说真的?”
“嗯,我说真的。”
“你可从来都被帮我说过话。”
“这次算是例外,你这孩子,快门吃饭了。”
咔嗒一声,门锁被拧开。
沈立忍撇着个嘴挪了出来。
“走吧,去吃饭吧。”
女孩拉着沈立忍说道。
“哎,我怎么回来没看到老爹啊?他出去了吗?”
“嗯....出去一下去了,不过他说晚上会尽快回来的。等他回来你一定要他同意咱们去电玩厅啊。”
“放心吧,我忘不了的,不过你知道老爹出去干什么去了吗?”
“我怎么知道啊,他一向不和我说的.....”
“不和你说的啊....”
女孩轻声说道。
“哎?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准是又出去送货去了。”
女孩笑着说道、
她一边笑着,一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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