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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如同无边黑暗中那束微弱渺小的光芒一样，很温暖。
哪怕再次撕开那心头古老的伤痕，也在所不惜。
呐，对我笑一笑吧……
少年在心里不自量力地呐喊着。
010
感觉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可能会使脆弱的心开始崩溃的东西。
“你在……说什……”
“为了不让你抱有虚无的幻想，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看不见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个随时都可能让我崩溃消失的话语。
难道……真的是我的一厢情愿嘛？
“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看得见……”
“准确来讲是看不清你。”
是看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的动作，但只是一些轮廓。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我面前，但是只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得到你的轮廓，但是看不见你的脸，也看不见你穿的衣服，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看不到。这样讲……你可以理解吧？”
也就是说，她只是知道我在她身旁，并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
“也就是说，你看不到我……是这个样子的没错吧？”
本来也就不在乎，我也靠着栏杆在她身边坐下。看不见的人此时就在自己身边坐着，会不会很恐怖呢？
坐下来之后，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哭了？心中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哪怕只有一点点细节，也必须抓住不放。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哭了……明明看不见……”
我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回答道：
“因为你哭得真的很大声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比现在的你清晰了不少，我多少也看得见……还有，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算了吧……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至少，还有人陪着我。这样不就好了吗？
“比如说……我现在在做什么？”
心里明明想要放弃，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继续下去。
因为太闪耀了啊……一旦听到有人说看得到自己，就不想放弃啊！
“不就坐在我身边什么都没做嘛。我说啊，我是不在意衣服会脏掉啦，但是你不怕吗？现在的你洗衣服应该时间困难的事吧？”
看来她是真的看不见我，但却知道我在做什么了。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这样就好了。
“和看不见的人说话，你不会害怕……或许应该说不会感到恶心吗？……”
这次我看向了她，紧紧盯着，若是她点头的话，我马上就会离开。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这样的吧……就像是没朋友的人在和空气说话，看上去真的有点难受吧。”
是啊，真的呢……
“但是零，你就在这里啊！”
她总是这样，随口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之后，我也总是这样，被她随口说出的话拯救。
前秒炽热难耐的地狱，随时可能因为她的话而变成温暖的天堂。
是啊！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在这里啊，就坐在目的身旁啊。
我是存在的，既不是虚构的，也不是缥缈的。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将我紧紧束缚了。
“你的泪腺真的好脆弱啊……明明是个男的。”
我无法想象此刻的我，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大致猜得出来了。
“抱歉啊，又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她摇了摇头，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一开始，我以为她想要和我牵手。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想起我的手里还拿着她刚刚买回来的面包与果汁。
“快点给我吧，再不吃的话，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要是肚子又响一个下午的话，我可没办法啊。”
仔细一想我还没去买东西吃啊……我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她会不会分点面包给我啊……
她拉开塑料袋，然后紧紧盯着里面的面包看着。半分钟后，她像是拿定主意一般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豆沙包和菠萝包，然后又把塑料袋递给我。
里面还剩下两个三明治。
“这两个给你吧。还是你要吃别的？除了菠萝包，其他的可以跟你换。”
虽然刚刚抱过一丝幻想，但没想到她真的也买了我的份。
“不……不用了，谢谢。”
“以后就我来买这些东西吧，也比你自己去买要方便一些。呐，给你。”
说着，她又递过来一盒果汁。
“这么麻烦你可以吗？”
我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如果有人要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帮我，我肯定立刻就会答应。
“只是多买些东西而已，再说了我也没说是免费的。”
说实话，我也没期望是免费的。帮我买了反而不收钱，我会更加过意不去。只要我去从母亲的钱包里拿出来就行了，只要我一个人承受这种罪恶感就好了。
“以后就一个星期结一次账，虽然知道你没办法弄到钱，但是我的钱也不是用不完的，所以就没办法啦。”
她撕开了菠萝包的包装袋，吃了一口之后露出了一副幸福的感觉。
突然，脑中闪过了一副画面。
在同样的天台上，在同样的栏杆前，一个一脸幸福地吃着菠萝包的少女。
好熟悉……
在哪里见过……
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
“ei……喂！”
目的声音将我唤了回来。
“你怎么突然就开始发呆了？在不快点吃的话就要上课了。不过也对，你上不上课都无所谓……”
短短几秒内，她手里的菠萝包就已经消失了一半。
“真羡慕你啊！”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咬下菠萝包。
菠萝包有那么好吃吗？还是这里的菠萝包有什么不一样的特点？
“你很喜欢吃菠萝包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不会让给你的！”
话音落后，她还真的把菠萝包十分宝贝地用双手拿着从我的视野里移开了。
“我也不会要的。”
突然想起她昨天给我吃的那个面包好像就是菠萝包啊，那应该是她留下来想要慢慢享用的吧。
“说不定啊，昨天某人就吃了我一个菠萝包。”
呃……她果然还记得。
“那个不是你让我吃的嘛……”
我也将一个三明治的包装袋拆开，慢慢吃了起来。她帮我买了两个，一个是鸡蛋三明治，一个是炸鸡三明治。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大概可以预想到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里了。
因为这里很安静，没有他人善意与恶意半掺的言语，也没有他人投来的目光。
天台时不时吹来的阵阵春风，让吃饱之后的我顿生倦意，很想就地躺下。
将垃圾收拾干净之后，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将头躺靠在绣栏上，也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没有。
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我以前难道在哪里见过你吗？”
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总有这么一种感觉，我们俩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或许吧……”
她没有否认。睁开眼睛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下去了。垃圾我就带下去了。”
我连忙将自己的垃圾一同放进塑料袋里面，然后递给她。
“我也觉得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和你聊天的感觉不知为何真的特别熟悉。但是啊，这或许只是不可思议的错觉吧……”
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拿着塑料袋走到了铁门前，停了下来。
“呐，你能不能答应我？”
她突然这么说道。
“我真的希望以后这种事尽量不要再发生了，你突然不见，我真的会很担心的。”
她站立在那，没有继续往前走，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说实话，我根本不能保证。
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时候可以出现，什么时候又不能出现，所有的所有我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也可能一直存在，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想答应你。”
就算可能随时消失，我果然还是不想放弃，这份久违的感觉。
得到我的回应之后，她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无奈，却又掺杂喜悦的微笑。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加速的心跳声通过骨头传递，充斥着身体的各个地方，发热发烫，一点一点地刺激着神经。
直到她又一次转身离开之后，我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我不能很客观的解释什么是心跳加速和一见钟情，但是我却在主观上感受到了。
渐渐有种强烈的错觉，我似乎从很早以前开始，当她开心地笑时，我就会感到快乐；当她悲伤地哭时，我也会伤心得闷闷不乐；当她叫唤我的时候，我便毫不犹豫地到她身边；当她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在一旁静悄悄地等待。
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在注视着她了。
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喜欢上她了。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令人怀念。
但可能正如她所言吧……这些，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错觉罢了……
她离开了许久，脸颊的温热却还是无法消退。
或许那些都是错觉。但是我知道，这份心情是真实的。
仅仅两天时间，我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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