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些陡……
登云梯般的泥道边丛生着杂草,构骨木浓绿的叶片下挂着鲜红的果实。
停下来稍稍擦了擦汗,凝望着子夜的背影。
或许是有些难言之隐吧……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把我晾在傍水的客栈中,独自去拜访司长……按照道理……
“我们这里休息一下吧。”子夜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没关系,我还好~”
“没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递过一个小裹。
“啊?……蒽,谢谢。”小心接过,“诶,葱包桧么!这里也有啊~……我小时候经常吃它呢~”
少年温柔默默笑着,像是摇曳的青葱绿藤,目光似水。
同样浅浅一笑,聊作回应。
“你家住在钱塘么?”仔细小口小口咬着。
“嗯……算是吧,只是我比较喜欢这里,所以就在这里落了脚。”
“我家乡也是这样的江南水乡呢~”
“江南?”
“就是鱼米之乡的意思啦~呐呐,和我很像那个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啊……嗯……很活泼,很可爱吧……”男生沉思着望向远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蒽哼~”侧枕在环抱的膝上,习惯性花式卖萌。
“怎么了?”
“没什么~”
转过头,我眺望向山巅黑枯的林段,就好像被刚刚被大火烧过那样的一片漆黑。但又与山火有所不同,是一种被剥夺了所有生气一般的漆黑,丝毫没有新芽冒出的那种生命力。
“没事的,别担心。”子夜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安慰道。
“蒽……”
一步一步沿着泥土道往上走去,这时才逐渐理解那种了无生气感觉的根源——那是一种逐渐的衰败与死亡。每登高一步,就会多看见一具枯萎的树木那样的死气,就好像自己是在从青青的夏季走向肃杀阴寒的冬天。我的手指抚摸过枯树的树干,那一圈圈诡异绕上的黑带就像勒死它的黑蛇,漫延着毒性。
“凛冬年……”子夜黑色的瞳孔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凛冬年?”
“嗯,霜州的一种特殊气候规律。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段长时间的反常气候,有时候也会波及到我们这边。就像今年一样,有些地方明明还在初春却已经热如盛夏,六月却无怨飞雪。”
“这样……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毕竟又到了烛阴躁动的季节啊……或许还会有一次大灾变……”像是感慨一般。
奇怪地默默盯着他,有些接不上他的逻辑。什么“大灾变”?
“啊,传说啦,只是。”子夜很快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笑了笑。
“呵呵~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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