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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无巧不成书

4. 无巧不成书

尽管暑假还未过半,我仍然连周末都睡不了懒觉。我迅速吃完早饭,把鼓棒和乐谱往包里一塞,就出门去找慧姐一起去学校。

“今天排练我带个朋友过来成不?”我在乐队群里问。

“谁啊,千万别是咱们学校的,不然曲目就泄露了。”吉他手说。

“放心吧不是。记得咱情人节的演出吗?观众里的一位粉丝而已。”我回复。

“诶可以耶!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吉他手终究无法掩盖自己那点小心思。

“别动。”我对刚出门的慧姐喊了一声,然后快速地用手机照了一张她惊愕的脸孔。

“喂!你干什么!”慧姐朝我抡起了她的手提包,“一大早就想吓人家啊!你是不是想我想疯啦!”

“行啦行啦,今天带你去我们排练,不给那几个满脑子都是妹子的同学点儿福利还真不行呢。”我猥琐地笑道。

“哼!”慧姐狠狠地把她的手提包甩到我头上,我假装什么也没感觉到。不一会儿慧姐的焰气就消散了。

“你知道吗,哈哈,你老是故意找我想发生口角,然后闹小脾气,跟我们家养的小狗一个德行。”下了楼之后我挑衅道。

“啊……是嘛……”我突然听到一个非常阴森的声音,止住笑慢慢把头转过去看。只见……慧姐的头上冒出的黑色怨气……聚集成了一只大boss。

“呀呀呀我错啦!走吧走吧!”我连连道歉。

“嘿嘿嘿。”估计是我夸张的闪避动作的缘故,慧姐淡淡地笑了笑,那种阴森也瞬间被笑颜化解。

我带着慧姐坐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因为是周末没有多少人,我们坐在了后排的靠窗座位。

“好像适应了跟你一起坐车了呢。”我说。

“呃……”慧姐戒备地望着我。

“唉。”我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窗外。

刚进校门就听到了响彻校园的吉他声。

“估计今天没老师,我们乐队那几个又疯起来了。”我解释道,“我们内个吉他手可是干出来把电吉他接到全校广播上的人。”

“呃……没事,已经见识过你这样的怪人了,估计跟你也就半斤八两。”慧姐大力吐槽。

我带着慧姐走进教学楼,乐队排练室在一层。这里声音不容易散出去,而且搬乐器非常方便,是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明智决定之一。

“儿子你来啦!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啦?”我堵住耳朵推门走了进去,吉他手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开始盯着慧姐看。

“你小子安静点!”我以父亲责备儿子的目光看了吉他手一眼,“这是慧姐,算是我们的一位粉丝吧,同时是我的课外英语老师。”

“哦哦哦!欢迎欢迎!”吉他手、贝斯手和主唱难得遇到妹子专程来看自己排练,大声欢呼了起来,搞得我们这里唯一的妹子——键盘手,一脸无语地转向一旁。

“慧姐您把包给我吧!”

“慧姐您用茶!”

吉他手和贝斯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椅子和茶杯,闪到慧姐左右献殷勤。慧姐微笑着回应,不过貌似没什么兴趣,也没坐到主唱搬过来的椅子上。

键盘手的目光仿佛在说“一堆臭男人”。我向她使了使眼色叫她捂住耳朵,然后猛地把音频线从音箱上一拔——

刺啦——

“喂!干什么啊!”几位痴汉终于惊醒了过来,脸上中毒般的殷勤笑容消失了,在吃了醋(大误)的键盘手的安排下拿起乐器开始排练。

“慧姐你在一边看着就可以啦,声音可能会有点大。想听什么只要是我们练过的就尽管说啊。”慧姐答应后便乖乖地坐到了我搬过来的椅子上,这令第一次给慧姐搬椅子却失败的主唱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好了,准备好了!给节奏吧!”吉他手试完音后便开始就绪。

“好!One two one two three go!”我开始打《She will be loved》的节奏。这首曲子不是很难,再加上半年中已经演奏了好几遍,我们乐队可谓对这首歌烂熟于心。我对于敲击力度的协调,吉他手和贝斯手对于音色与延音的控制,主唱对于声音与气息的调整都很到位,非常好地表现出了我们作为一个学生乐队的认真与创新风范。

最后一段主歌演奏完毕后,鼓、贝斯和键盘就可以歇了。我做出一个帅气的收鼓棒动作,静静看着吉他手和主唱完成尾声。

“I

tried so hard to say goodbye”主唱深情地唱完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我们全体排成一行鞠躬谢幕。

“好听好听!这是我最喜欢的你们乐队的一首歌!”慧姐鼓起了掌,主唱、吉他手和贝斯手的脸上瞬间闪耀出幸福的光芒。

“谢谢你~这首曲子大家都非常熟悉,那我们继续保持,下次有校外的演出把这首看家曲目一演就很完美。”键盘手开心地说。

“好的——”大家有活力地应到。

接着我们又练了一些新曲目,有些需要主唱是女的,就轮到我们多才多艺的键盘手换到主唱的位置来排练了(男主唱琴弹得也很厉害)。上午的时间很快接近尾声,慧姐在每个排练曲的结尾都会鼓掌,大家愈演愈烈,最后非常高效地完成了所有预定曲目。余下的时间,吉他手那个老色坯盛情邀请慧姐也到主唱的位置献唱一首。

“您来试试she will be loved吧,作为我们的镇队之曲还没听过女声版呢,您的声音肯定好听!”

“喂!我难道不是乐队的兼职女主唱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键盘手大力吐槽,却被吉他手完全忽略= =

慧姐朝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笑笑,我便模仿起键盘手那“臭男人”的目光盯着吉他手看了一眼,并对慧姐说:“没事,你不愿意唱不用强迫自己。”

慧姐又看了看热情高涨的同学们,拿起了麦克风:“算了,看大家这么热情高涨,我也不能光来听你们演啊!你们伴奏去吧!”

“好耶!”乐队里的男生们(我除外)纷纷开心地抄起乐器,我拿起鼓棒开始演奏。

“I

don’t mind spending everyday out on your corner in the pouring rain……”乐手们还算态度认真,至少在演奏过程中不会盯着慧姐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曲子上。然而到第二次主歌的地方,所有乐手们都统一地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不断地加花,甚至是强行插入solo,我也不例外。不过尽管如此,整首曲子以慧姐为中心的演绎下十分到位。

太好听了……真的太好听了……

演奏了这么多遍,头一次能感受到这样的新鲜感。

“I tried so

hard to say goodbye.”慧姐唱完最后一句放下了麦克风。她微笑着转过头,刚想开口问“怎么样”就被我们乐队全员一动不动地凝视给吓到了。

“怎……怎么了吗?”

“您唱的……真的……太好了。”吉他手一改之前的贱样儿,明显是被惊艳到了。

“呃……谢谢啦~”慧姐羞涩地笑了笑,搞得我们乐队里四个男的全都红了脸。(包括我)然而键盘手却一脸忍住不要砸键盘的表情念叨着“下次让老娘唱,看你们还献不献媚!”

“慢走啊!”“下次还要来玩儿!我会练好更多曲子的,只要您愿意唱!”

时针已经接近了十二点的位置,排练完成了。慧姐连连以微笑回应着同学们的热情送行(键盘手充满醋意地躲了起来),和我一起走出了排练室。

“你的同学真的很不错!”慧姐对我说,“不仅仅乐器玩的好,人也很不错呢!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懂事的高中生!”

“呃……讲真?”我一脸黑人问号,“他们要真懂事的话我们键盘手可得比现在幸♂福多了,也就是看在您的份儿上吧。”

“即便这样也不错啊。”慧姐歪过头来笑了笑。

“嗯,是啊。”我也笑了回去。

仅仅这样就能让慧姐开心起来,排除第一次看乐队排练的激动因素的话,她得有多久没受到关♂怀了啊。

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帮助到她。

正好,开学之后会有一场Live,就利用这个机会吧。

我低下头想了很多事情,猛一抬头就撞见了我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

“啊,王老师好,大放假的您怎么在这里啊!”

“你才是呢,哦……对,你有乐队排练啊。”王老师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后来还是没忘我作为乐手的光辉地位。(大误)

紧接着王老师看到了和我一起的慧姐,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介于诧异与疏远之间,显得很奇怪。

可能是我没注意到,慧姐在我跟王老师打招呼的时候便低下头,而现在更是拉住了我的衣服,叫我“快走”。

“呃……内个……难不成老师们认识?”我一脸蒙蔽,试图圆场。

“总之快走啦!我之后跟你解释!”慧姐拉着我的袖子往外跑。

“回头联系啊!”王老师貌似是在对慧姐说话,慧姐跑得太快,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

一口气跑出学校后,慧姐解释道:“教你英语的王老师,就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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