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昕口中所说的宴会并不是普通的宴会,而是一年一次才会举办的的所谓的[彬宴]。
也正因为曾经的我驻留过那样的家族中,所以即便少女不去解释我也知道,少女要表达的真正的含义。
宴会并非‘宴会’,而是由贵族举办的[彬宴]。
举行召开的[彬宴]日期是在每年的四月中旬,具体的时间则是在清明之后,谷雨前夕不等,而究竟挑选在哪一天主要是看参与的各个家族是否都有空闲下来的时间来决定的。
参与的人主要是来自整个东部地区的贵族家庭。
举办的意义,至少在明面上看,一直是打着沟通增进族外的友谊或者是缓解冲突的旗帜,而在内部究竟又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就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轻易得知的了。也正如[彬宴]这个名字,如果不去细心琢磨那么它的含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场更为高档的聚会,或许有些家族是带着某种目的才来参加的,或是彰显自己家族近些年来显赫的成果,或是用自己子嗣过人的实力去与其他家族攀比,总之,一年一度的[彬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俗,一个家族与家族社交的一种手段。
记忆中,曾经的我有参加过那样的宴会。
那是早在四年前,我还没有离开戚海的那段时间,我曾跟随先前的家主与家族的成员参加过这起宴会。到访的家族数目多达五十,有类似樱家这样实力雄厚的家族,也包括一些不是特别出众的小户,目的自然也是借此拉拢同等级的家族亦或是寻找有力的靠山,而若说整起[彬宴]的焦点,必然是那些本就坐拥雄厚资历的大户,而来自井南的樱家与白家自然被划入这样的行列,只是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人所关注。
而对于‘宴会’,还存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
归属于同一家族若是拥有分家,宗家只允许最为亲信的一个分家作为陪同参加宴会,而在宗家中若是存在多名子嗣那么只允许一名子嗣作为[主场]参加,而其他子嗣若想参加只能以[陪同]的身份。两者虽都可以参加但权力不同,被作为[主场]的子嗣自然有更多让他族人了解并展现自己的机会,总体上来说就是择优的关系,理论上来说也不是特别的难以理解,毕竟无论是哪个家族,都想趁此机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人。曾经的几次都是由我带头参加,而像吴昊樱楠这样的家伙我也早就相识,不过当然这种相识的‘程度’只局限于我了解他们,反过来他们对我却没有太多的印象,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就曾被一再的要求不要过分的张扬,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是靠在宴会中的一角,默默地看着其他家族在互相吹嘘自己的子嗣,或者是他族的子嗣互相的介绍自己。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一直陪我躲在角落里的还有墨。
名为司空墨的男生那时也曾代表自己的家族参加过这种宴会,来自戚海的司空家在当时也没有太过的名气,在所有人都几乎将目光放在大家族子嗣的身边时,那个时候的我与墨只要参加这种宴会基本上就是躲在角落边的座位,然后各处寻找喜欢的美食。
所以说虽然其他的事物没太多记忆,但宴会中提供并准备的晚餐还是一流的,这也是[彬宴]给我留下的唯一的印象。
总体上来说,所谓[彬宴]对大多数而言不过是一种应酬。
只是可能对于小部分而言是出于某种目的。
而对于我,出席宴会唯一能让我受益的也就只有让当天的晚餐变得更丰盛些。
总而言之就是连应酬都算不上。
选择并离开戚海是在四年前,而毫无疑问自我离开家族之后,这种参与活动的工作就自然而然的递交到了少女的手里。来自宗家的子嗣不能缺席似乎也成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在这四年内每到这个时候少女都会应命令参加宴会,之所以说是‘命令’也是出与我的理解,因为在我眼中,以雅昕的性格,应付那样的场合还是会很勉强的吧。
一些明知道是做作的事情却还是要去做,不会依照本心。一些明知道是虚伪的话却还是要去回应,即便去勉强自己。总是想要迁就他人的性格使得少女无法做到像我一般谁也不去理会,虽然说那时的关家确实也很少有人会过问,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存在少许的想要拉拢的家族过来阿谀奉承,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去吹捧自己时我的做法都是任由对方吹嘘,自己继续品尝这自己的美食连视线都不会偏移半点。经过四年的洗礼关家此时拥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之下类似巴结靠拢关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甚至会出现‘拥堵’的状况,能在这种情况下应付的妥当也证明了少女的能力,即便在我看来她还是有在勉强自己。
“今年的宴会,我是想请哥哥一同参加的。”
原来如此,除了博士每个月都会给予的药物之外,还有这样事,难怪之前少女会有提醒是有关于‘家族’方面的。
但老实说,即便是少女面对着这样的请求,我也不太想做出答复。
主要的原因就是,即便我否答应对方并应邀出席,这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少女来说也没有多大意义。
“母亲让你来跟我说的?”
只是一瞬间我会想到这可能是女人的要求,虽然具体的目的我还不知晓,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的作为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女人知道即便是她本人出面与我对峙得到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否定,不可能会有其他的选项,于是就用这样的方法让少女出面与我交谈,好让我无法拒绝,还是真一如既往狡猾的家伙。
而对于那个称呼,之所以用母亲这个称呼,完全是因为有少女在场,毕竟现在的少女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并且以后也必然需要那个环境的支撑,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些负面的情绪给少女带来某种影响,仅此而已。
“不,母亲大人并没有插手这件事,只是单纯的是我个人的请求——”
对于我的猜测,少女也是给予了否定。
“果然我这样做会让哥哥觉得很困扰?”
有些试探性的询问,在语气中又包含着疑问与认真。
雅昕似乎很在乎我的想法,少女所追求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我是否答应’,而是在主观意识上的我‘我是否真的同意对方的要求’而并非勉强。少女似乎已经猜到了即便是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只要是少女的请求我就有可能同意,少女有如试探性的询问,无疑是在确认内在的我真实的想法。
并且在追求的同时,又期望着我可以同意这样的要求。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对此我有好好的向少女作答。
“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就已经不归属与家族的管制了。没有个人的情绪在里面很客观的分析,我只是觉得以这样的身份出席会引起争议。看你这个样子除了我之外,这件事还没有找任何其他的人商量吧,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让我陪同,不妨先征求一下家族中议会成员的建议。”
让一个等同于外族人的身份参加这种附有家族象征力的宴会,只是出于脸面上的问题,议会中就得有很多人反对,这无疑是在给家族丢失脸面。这其中也不免有一些少女狂热的拥护者,他们会以为我的出现可能会给雅昕的地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一样报以反对,只是在这一点上,少女的想法还过于浮浅,没有深入的追究可能会发生的问题。此时的少女之所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向我提出请求也就证实着,少女其实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族内。如果她真的有说过,那么还不等我拒绝就会有大把的高层出面制止并反对。
“家族那边我会去商量的——”
少女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却还是一边逞能的说要回去与家族的人商量。
看来雅昕也终于发觉自己所做出的有些任性的判断,其内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而对此,此时的我其实更在乎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突然想着要让我去参加宴会?”
这也是我从一开始就想要问的问题。
对于少女为何一直执意想要让我参加,我不是很理解少女这样做究竟是因何缘由。
只是一个猜测——我认为少女是想把所谓的家族[主场]的地位让给我,目的就是想让更多其他家族的人了解我。
“其实——关于[主场]的名额我是想——”
果然是这样。
还没有等待少女把话说完我就已经知道,少女的做法正如我所猜想的。
回忆起近期我与少女的接触,雅昕似乎一直有对我的遭遇表示不满,起初在医院内照顾我的伤势时还好,所以也没过引起我的注意。可就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类似于‘哥哥会被分配到一班!?’或者‘我不能忍受母亲大人对哥哥的态度!’这样埋怨的话语也变得越来越多。‘某某家族的某某君竟然都不知道哥哥的存在简直不敢相信——!’也是最近在雅昕的口中经常能提到的,也因为太过繁多的名字再加上每次主语的人物都不一样,以至于我完全记不住雅昕所说的某某君到底是谁,名字什么的自然也没太多印象。
牛顿第三定律曾经说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当自己厌恶一个人的同时,那个人或许也在相同的时间与地点而厌恶着自己,当被他人说毫无存在感的同时,也就证明着彼此之间都毫无存在感可言这句话说的,或许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让出[主场]的位置也就说明,那样雅昕即便选择参加也只能当做[陪同]的角色,放弃并将其托付在我的手中同等于放弃了一次机会,贵族的交往中讲究门面,喜欢将一切事物划分层次与高低后再论其价值,而这个理念自然也可以放在衡量‘人’的范畴。[主场]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却可以体现此人在其整个家族中所拥有的地位,能被选为[主场]的子嗣无疑是在之后家主之位的争夺中最有竞争力的人选,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人时,拥有[主场]头衔的人无论是自家分家还是其他家族都会的成员都会想方设法将对方记住,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人所代表的,正是其整个家族今后的未来。
所以对于这样的位置,先不说我同意与否,只是家族那边就已经完全的被否决了。
“这种事,你认为家族的人会同意吗?”
“所以——!不试一下的话——!”
少女还在固执着。
“试不试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说刚刚的要求只是以[陪同]的身份的我还会考虑,那么这种事议会的人都不用去询问了,连我都不会赞同的。”
其他的事再怎么迁就都可以,但少女这种思想注定着要改变我的底线,所以对此事的态度也可以更明确些,就是即便强硬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将对方拒绝。
“怎么会!明明哥哥有这样的实力。。!他们只是还不知道哥哥的优秀。。”
少女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因身高的差距,少女的视线恰好被雨伞的前角所掩盖,但我却知道少女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手持着雨伞的两人就这样面朝着彼此,聆听四周雨水滴落在头顶的声响,与草坪吸收水分的哗哗声混淆在一起,对于我而言,大雨所掩盖的觉不仅仅只有稀疏的人群,或许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并肩行走的两人才不会因默不作声而显得突兀,这场大雨正是给予了我这样的契机,或许正因为此我才有勇气站在这里。
“[主场]的位置还需要你继续担负,你拥有着这样的实力,毫无疑问你才是家族中最佳的人选。宴会的会场我想也会更加欢迎雅昕而并不是我,毕竟把一个死板的家伙摆在那里却无人问津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很无趣的对吧。”
换句话说,就是不擅长应对那种场合。
既不擅长,也从未想过磨炼这方面的能力。
“抱歉我。。总是在哥哥面前露出这样任性的一面——”
任性。。吗。。这么想的确是有那么一点。
“我不会再要求哥哥做那样的事情了,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哥哥可以陪同。”
答应自己还是[主场]的身份参与宴会,不会再有任何排斥的心里,但与之对等的条件就是要求我以[陪同]子嗣的身份一同参加,在我的理解中少女是这个意思。
“有什么理由吗?”我尝试的询问着。
“[彬宴]如果哥哥在场,这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对此,少女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想要我陪同的理由。
整场的宴会,作为家族的族长关恒野需要出面面对各种各样的场合,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不会在自己的座位入座,而作为一同出席宴会的一行人中能够陪伴少女的也只有管家与极个别分家或是其子嗣,而对于这些人来说雅昕其实并不相识,近乎三四个时辰的应酬无疑需要少女独自应对,这其中还要包括络绎不绝前来找少女搭话的其他家族的人络,这都需要花费精力应付,哪怕是寻找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人都是极为困难,我的到场或许可以给少女分担一些的压力。
“我会考虑的。”
在近期,或者说再近半年之内如果不出预料我都会处于极度清闲的状态,这种预感也使我一度认为我可以找到之前我在高一年级所拥有的生活。只要没有太过突然的事件发生,像是陪同少女出席宴会这种事自然也是完全没有问题。而之所以没有确切的回答‘是’或者‘不是’也只是出于习惯,在不能确定可以做到的前提下,我不愿向少女承诺太多。
目视着少女进入公寓后的我也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第一天的返校,这个对于我而言长达半个月在病房调养后的第一天返校,那种莫名的烦躁感也在我踏入校门的一瞬间开始接踵而至,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杂七杂八的事情总会无形般钻入自己的脑袋,也让自己不得不开始怀念之前躺在病床上疗养的日子。这也让我察觉到那种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人都不需要接触,什么也问题都不会出现却又可以填饱肚子的生活或许才是我真正向往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必担心晚归却还要想着给奇怪的少女喂食,也不用去思考要到底要不要参加莫名其妙的宴会,更不会有学校领导级层的少女跑到自己面前追根问底。。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天色早已入夜,却还在想着今晚清洗的衣物明天一早是否能完全烘干,可供我穿着。晚上与明早的食材还没有准备,更重要的像是仅凭女人交给我的这几片药物是否真的可以撑得过一个月的时间,越去思考需要考虑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多,就好似有一头野兽在后面追赶。
到头来,我还是没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此时的我已经开始思考以后日子我究竟应该如何度过。
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太多的问题,无论是逃避也好还是想方法去应对至少可以解决,而要是说目前来讲最担心的,果然还是有关于樱楠的事情。
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是我无法了解的,一些超出自己思维范畴之外的与[圣遗]有所牵扯的事物,樱楠在那天向我描述的话使我将信将疑,一切的对所谓樱家[信物]功能的理解也完全属于我个人片面的猜测,一个不受时间所影响的[信物],一个可以通过某种仪式标记印记的方法,虽然我由尝试着接受并分析其中的包含的逻辑,而事实上就是达到那种层次的事物,已经证明了它不再归属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应该知晓的东西还有很多,正所谓知其本源,只有在当搞清楚起因与缘由后,才有找到方法并解决问题的余地。也是为了早日摆脱少女无休止的纠缠,就在樱楠与我单独谈话的一周后,我决定将我在那段时间所经历的大概的起因与经过告知玖,虽然只是猜测,不过我想如果是她的话,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为名玖的少女,拥有着同样特殊且不可告人的身份。
“嘛,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刚刚对玖叙述的正是发生在半年前的一起事件,有关于我与樱楠的一些遭遇,从头至尾的起因与经过——这其中包括我的做法与面临困境的一些选择,想要拯救少女的目的等等,就在此刻,就是在我的家中,我有好好的向少女袒露一切。
起初,当我准备摆出严肃的态度并直言有事需要商讨时还遭到了少女鄙夷,但伴随着话题继续向下进行,少女也早已从坐立不安到肯用心听我的叙述,直到无关己己的少女的脸颊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这么看来即便是被赋予[圣遗]之名的少女本人,当面对这种状况时也无法做到完全的镇定。
人类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恐惧与求知欲会首先占据思维的主导,到底是恐惧感更强烈一些还是求知欲更强烈一些则是根据不同人的心理素质的差异,适应且习惯在处理问题上冷静分析的头脑无疑会在这方面占据绝对的优势,理论虽然如此可是我却知道,即便拥有这些条件的我也依旧阻止不了位于未知而不断畏惧的心理,具体的行为就体现在了汗毛不自主的颤栗。
而此时,叙述完整个事件的我正注视着少女的举动,并等待着对方呼应。
“。。你的遭遇。。还真是让人不容忽视呢。。”
半晌的沉默过后,少女这样回应着。
一个不可抗力的事件,而我也只是恰巧在偶然的前提下被卷入其中,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已经得到解决,不过也正如我所说的——本应该遗忘的事故,此时的樱楠却通过某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印记]而被唤醒,那么在我看来,所谓的[信物]或许正是一个纰漏,一个来自神明者造物的瑕疵,以至于少女发觉了这一切的不自然,并在毫无可能的情况下将眉头与线索锁定到了我的身上。
“我只是在必要时,去做我自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这次,你也应该和之前出现这样类似的事态一样自己想办法解决,却为什么想着告诉我?”
少女反问到。
“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即便再过伪装,再过故作娴熟——而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只要是人类就拥有着自己能力的极限,而这无疑已经脱离了我可以掌控局势的范畴。
“所以,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在你心里,你认为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只是为了解决现状与问题,所以哪怕只是大概的了解一下,也要比我盲目的猜测要强的许多。不过当然,如果你认为这种事真的不方便透露大可以回拒我,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在我看来,无论是身处那种层次的事物都拥有着某种‘秩序’,如同社会中维持秩序的法律,而像类似植物乃至自然都有着可以理解的规律可言,所以说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即便是少女这样的身份,或许也在被远超乎我想像的‘秩序’所制约着,少女不去言述必然是有她的理由,拥有着类似‘人类少女’的躯体与语言的玖或许其存在本就是属于类似擦边球的性质,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少女理解我并非是在强迫对方。
“并没有‘强人所难’喔?不如说我理应对你报以忠诚,有关于‘那个’的事,我可以把我所知晓都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话——”
“那么,‘秩序’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秩序’。”
“创造你们的‘神明’呢。”
“神明什么的也本就不存在。”
“。。。”
少女此刻的言语让我有些费解。
“神明或者说造物主,还有那些有关联的造物主撰写的‘秩序’,这些东西归根结底也只是你的猜测。如果真的存在那种东西不仅仅是你好奇,就算是我也会想着亲眼见一见。”
“你是说。。没有人创造?”
“不如说是自己‘创造’了自己吧,如果非要比喻或许这样能更为贴切些。”
总感觉,自己正在得知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并且对于这种事即便知晓也不会觉得是否可以丰富自己的阅历,反倒是有一种因知晓之后所产生的危机与焦虑。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是混沌的,至少在你将我从铁箱中拽出之前我的记忆一直都是混沌的。朦胧且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却不同于死物或者器具,因为我确确实实拥有着自己的思想,我也知晓不同时间段的我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我经历并看着周围的改变一直存活至今,却只是单纯的不去思考也不去‘作为’,因为曾经的我本就不存在有如人类般的情绪,无论是孤独、快乐还是悲伤。或许当你拥有如同我一样近乎无限的时间后,你的举动也会和我一样,一切的行为也会如同早已习惯一般,而这也是自我拥有记忆后就已经开始维持的现状,所以只有这一点可以肯定,‘我’的存在并非是‘某种事物’创造,也同样没有匪夷所思的使命。并且——如果你所说的那个可以逆回时间的‘机器’真的存在,那么它所代表的意义应该是与我共通的。”
名为玖的少女,并没有所谓的[圣遗]的概念。
少女拥有着漫长且冗余的时间与记忆,也正因如此,每一个飘忽的过往少女都可以理解为混沌,既千篇一律又未经世事的经历也使得玖并没有本身年龄般那么老练与成熟,反倒是如同一位真正的少女一般需要他人的照顾。
而关于玖所说的‘共通’,真正意义上的[圣遗物]并非他人所制造,反而是一类具有抽象化事物的衍生的代表,其中[时光轨迹]所代表的正是时间。正因为有时间这样抽象的概念,一个本就虚幻且无法触及却真真正正存在的事物,当其展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才会以试图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
隐匿在樱家府邸之下的[圣遗]并非器具,而是所谓‘时间’这一概念具体化的实现。玖为何是以少女的姿态显现在他人视野中,或许正是在体现所谓‘生命’的特性中,少女想要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呢。”
“其他的,就如同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些。”
听着少女的讲述,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喂喂难道说你。。”
“没错哦,有关于那个机器的事情,也包括它的存在,我所知道的就是你刚刚告知我的那些,曾经的我亦如死物般陈列在角落之中,这样的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可能知道些什么吧——?”
“果然是这样吗——被称作[圣遗]的家伙即便拥有思维,其实际情况也完全不了解另外的[圣遗]的实质,甚至是连对方的存在都感受不到。”
虽然有被统称为[圣遗],但本质上确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只是以人类先辈的角度,片面的去理解并概括的名字。
“‘圣遗’吗,还真是有够奇怪的称呼,这让我想起了铁箱外的那些人,在他们窃窃私语谈论我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称谓。可能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我听不到他们说话,嘛虽然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他们这件事。”
“‘时间的回溯’那段时间的记忆,你也被消除了是吗——”
“虽然很遗憾但我想是这样的,对于你刚刚虽叙述的那段经历,我也是完全的没有印象。”
[圣遗]所代表的是抽象且无法具体显现的事物的写照。
而同样身为[圣遗]的彼此,其实际并不知道有其他[圣遗]的存在。
并且在某个[圣遗]发动本性的特征时,即便拥有类似身份的其他[圣遗]也同样会受到这股力量的波及。
名为玖的少女并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也就证明,少女已经陷入了由[时光轨迹]所引发的特征里。本在一开始想要找玖交谈的目的,就是对方特殊的身份,想着能不能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可供参考的信息。而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想要凭借少女而找出解决的想法已经落空了。
“这还真是。。”
“你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吗?比如——”
我知道玖想说的人是谁。
“樱楠吗?不——虽然有好几次都差点说出来,不过好在都被我推脱掉了,无论是主观意识还是客观的分析我觉得还是隐瞒下去为好。最近的话我也是一直有在躲避她的视线,只是那个眼神总有一种越来越犀利的感觉。。一直敷衍已经不是办法了,所以才会有‘如果是你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这种想法,来征求你的意见——”
“其他人呢?”
“其他人的就只有一个,但与之相关的一些字眼却止口为题,只是一段比较隐性的对话。飒你也认识的,就在临出行前一晚上遇见的那名男生。”
“。。。”
玖似乎并不太喜欢那个人,每当我提及男生的名字后,少女的眉头都会不由得向下轻皱。虽然没有对少女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但即便是我面对飒那种轻浮的个性也会感到难以应付,即便不想承认也罢,但那种看上去就宛如情场公子的脸就是会惹女孩子厌恶的,这也即便是一个根本称不上少女的‘少女’而言。
“再其他人的话就没有了,只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对其他人只字未提,倒是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种问题?”
“这么说来,就是在你陷入‘回溯’的那些天里,你也没有将你知晓的告诉别人呢。。是有预感吗,或是知道如果说出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或许吧,对于这件事我也确实有好好的分析过,事实上就连今天我是否真的可以将这些告诉你,我也有考虑很久,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决定的。嘛——虽然说只是猜测,但不得不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故的我,至少以结果来看,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述说中的我不免流露出一丝苦笑。
事实上,此时我正和少女表述的正是我心中真是的想法。
不去告知樱楠真相的理由有两个,一个即为客观,一个即为主观,两个理由无法分清孰轻孰重,只是以目前的角度来讲,客观的理由要更为严重些。
一个通过我精密的诊断而推算出的一个结果,也正依此,我有着绝对的理由不像少女袒露事情的真相,并且——也是在我听完玖所有的叙述后,我更加确信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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