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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遗忘是少女的记忆

四月的遗忘是少女的记忆

“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空荡的教室,我停驻在樱楠面前,听着少女的疑惑,本是平静的心绪亦如波涛般汹涌,故显沉着的面容也早已掩盖不住我的惊异。

四月的雨季喧哗且漫嚷,那种无论何时都会感受到的躁动正夹杂在自己的内心,好像饥肠辘辘的家猫打翻了自己心爱的牛奶,只要停留在外心绪就无法沉寂。我如此,名为樱楠的少女亦是如此。莅临井南市中心的一场暴雨未曾停息,位于井南市中心的井南高校中四周早已是离去归家的人群。空荡且寂静,有如被雨水所洗刷的寂静,而此时的我与少女此刻依旧停留于此,未曾离去。并且——对于少女口中所说的话语感到尤为震惊。

“关海同学——是不是知道一些我所不了解的事情?”少女的疑惑还在不断充斥着我的耳畔。

“你说。。什么。。”惊慌与无措已经占据了我的脑海,连正常的语调也已开始吞吐。

而那本不存在于现世理应被消抹的回忆,随着少女的话再一次在我的脑海中迸发而出。每一个记忆乃至细节,有如影剧般一一在眼前浮现——

「‘对不起——’轮回的光影在记忆深处重叠并交织,渐渐浮现出一个满是狼藉的单薄的背影,而在男生怀中的少女也同男生一样早已奄奄一息。不去理会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断缺的左臂,此时的男生注视着少女的眼眸最终还在不断呢喃着。」

“明明没有太过接触,明明不熟悉彼此的动作,可站在关海同学面前并与你聊天这种感觉,却意外地一点也不陌生。。就好像真的曾经经历过一样。”站在我面前的少女还在继续言谈着“我能感受到那份相识与安全感,待在关海同学身边的我就好像躲在自己的港湾,可以使我完全放下自己的警惕,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老实说连我自己也很差异这些——”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因失血过多早已面目苍白的男生还在紧握着少女的手腕,而一边的还在不停有如发了疯一样重复着的这样的话语,好像在恳求着少女的原谅。男生痛恨着,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亲眼看着少女的离去,痛恨着依旧留有侥幸且无能的自己。

如果自己..如果自己再强一些..再警惕一些的话也不会..!」

“关海同学——是不是还隐瞒着我什么。。?关于你我之间的。。我。。在梦境里的我一直都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向我指引着——”

“。。当然不知道的吧你说的这些——这种玄乎其神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会了解——”我这样回应着,继续着我的诡辩。明明记得一清二楚,明明那样的记忆正在我的思绪中翻滚,即便那种思绪已经无法遏制,此时的我——依旧选择逞能的这样去回答她的问题。

「‘呐..你知道吗最近的一段时间——我啊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少女的话字字牵动着我本意不堪负重的心,早已如碎纸般被搅拌的模糊一片。」

“。。。”

“[永恒]——樱家时代相传并守护的信物,由上一代家主的魔力凝结出的产物,并以此传递给自己的后代。这是每一位宗家家主的后继者都会享有的,并且——跟随着父亲的期愿,我一直都有将它作为挂坠佩戴在自己的身边,从未让它里开我半步——”樱楠此刻从胸口中展现出的,是少女一直有在佩戴的项链,淡蓝色的晶石在阴郁的教室中显得甚为明亮确精美。此时的结尖处还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而对于物我竟意外的感觉不到陌生,因为曾经的我就在樱父的身上发现过一模一样的事物——

「‘我啊..竟然在不断地梦见自己即将发生的[不幸]..就是那种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的那一类事情可能会惹得关海你伤心的事情..就好像想现在的我一样..一直..一直一直..循环着那样的梦境..我真的好害怕..就算是梦境也还是那么可怕..既孤单又无人理睬..我明明..明明才刚和关海同学..’

‘....’

‘呐关海同学——如果我就这样离开..关海你..会为我伤心吗..抱歉明明是这种时候..还担心着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蜷曲的男生此刻不忍插话,不忍心打扰到少女的诉说,因为男生心中清楚,现在来自少女的每一句述说都有可能成为,临近终结的最后一句。也是直到这一刻的男生才真能感受到了惜字如金的那份重量,男生恨不得将对方的话都默背下来,以便永远的存留。

‘但是在梦境中啊..还是那个梦..也一直..都会有那么一个男孩..会在我最无助最孤单..最害怕的时候..给予我温暖...’纤细的手臂开始颤抖,名为樱楠的少女在临近终结的那一刻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直至与男生的视线平齐——

并且在下一刻,少女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了对方的眉心,与此同时的男生感受到了一股暖流自己的身体,只是如此细微的举动,悲痛中的男生自然无暇顾及。」

“樱家的先辈为了向自己的伴侣袒露忠诚,表达自己的爱意,会在临订婚相结夫妻之际——相互交换[永恒]的信物,在彼此的血液中烙印[永恒]的印记,[永恒]代表的即为永恒,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被允许使用一次,并且在使用过后无法再自行的更换,而被他人所烙印的信物所标记的即便是死亡化为骨骸印记也会依旧存留。[永恒]的力量,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消逝,而是会一直存留——无论相隔多久,无论相距多远的两个人都可以通过彼此的印记找到对方的行踪。父亲说过最为深爱着的已经缔结伴侣的人才甘愿将自己的印记托付与对方的手中。”此时的少女,好像在说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永恒]即为永恒,如同其名一样,[永恒]的力量永远不会消散,即便是时间的变换也无法改变已经刻印的事实,这个来自樱家宗家中独有的相传的信物,或许就是所谓[圣遗]的残留物,它可以不受时间的侵蚀,甚至是经历[圣遗]的时空倒流也依旧不会消逝。如果少女所说的这一切皆为属实,那么我已经可以猜得到今天的少女为何执意留下自己,并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在我心中自以为终结的我与少女的故事,还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

“而此刻我的印记,我的[永恒]正在关海同学的手中,我——能感受到那份强烈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内心中的躁动——”

此时,少女曾经的话语还在脑中浮现着——

「‘对不起呢..我还是..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少女手臂滑落的瞬间,在即将摔落地面之前,我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纤细的手腕停留在手中,那份无力感让我无法开口。

‘不过啊..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会..’酒红色的眼眸之下,少女似乎还有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而在此之前——触摸着少女的双手早已没有了温度,冰冷的有如深扎在自己的皮肤,最后深入自己的鲜血。明明知道自己也可能就此倒下,但至少在那一刻——烙印在自己脑海的,名位关海的男生早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无神的瞳孔就这样看着面前早已冰冷的尸体,手中依旧攥着少女的手心,那种泪水喷涌的触动再也无法抑制,也是唯一一次的,相隔近四年之久的男生,再一次因软弱,无助的哭泣了出来。」

四月的春季,繁忙的井南市中心刚刚驱撵走了大雪的缠绵,而紧接着又是马不停蹄赶来此处的瓢泼大雨,好像从来不曾停歇。掉落的雨滴依旧可以感受到来自冬天的还未完全消散的寒意,寂静的市区也开始渐渐入夜,而驻立在这喧嚣之中的我扔未曾离去,注视着少女的眼眸,内心早已慌乱如丝,忐忑不定。

四月,来自少女朦胧的记忆。

四月,大雨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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