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锦裘儿可怜兮兮的娇憨模样,隐者不由感到十分心疼,便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香肩,以示安慰。
这一路上,不时有些登徒子粉墨登场,他们皆是被锦裘儿的美貌所吸引,不胜其烦的锦裘儿,便拿出了一块丝巾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虽然看不到她的样貌,可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与分外诱人的圣洁气质,仍然使得来者络绎不绝,但也是大大地减少了本不该有的骚乱。
“咕噜噜——”
锦裘儿的肚子再三响起,羞愧地无地自容,默默地拍了拍小肚皮,看了看身边的隐者。
“别着急,别着急,我自有办法,接下来看我的吧。”
隐者鼓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稍微沉思了一会儿。
想要快速来钱的方法,隐者是有不少,像是乞讨之类的来钱最快,但他们都在直瞪瞪地看着自己呢,楚南那两个家伙自己不在乎,可万万不能破坏了自己在锦裘儿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随着时间流逝,大街上车水马龙,越来越热闹,大概是到了下午晚饭的时候了吧,许多外出工作的人都回来了,看起来十分昂贵的座驾络绎不绝,其中有一辆是少女粉的座驾,仿佛是一座小型的宫殿,四周有蕾丝作为边角,十分具有少女喜欢的娇小可爱感。
途中路过的女子,皆是羡慕地看着这辆粉红色的座驾,可当她们了解了这个价格之后,便是摇头不已,心中戚戚然地放弃了,粉红座驾太过于昂贵了,她们根本承担不起,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多买些吃的喝的实惠。
看到这一幕的隐者,突然计从心来,无声无息地来到了粉红座驾前。
座驾里面的主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隐者的存在,任由粉红座驾自行行使着,这是允许座驾通行的路段,人们都会自觉地让路,她为此还是十分放心的,待来到隐者身旁,看到他的存在的时候,再也来不及刹车了。
“啊——”
一声悲烈的惨叫声传来,愕然的少女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黑漆漆地物体从窗外划过,顿时愣住了。
“撞人了,撞人了。”
“好惨啊。”
“哥们,别怕,有我在,一定可以救你,马上送你到医馆去。”
那些衣冠亮丽的路人,发现了这起事故之后,全部凑了上来,想要尽自己的一些锦薄之力,更有一些有医疗基础知识的人们,撕破了自己一身贵重的衣服,想要替伤患简单地包扎一下,更有甚者让出了自己的座驾,想要把伤患运到远方的医馆去。
他们毫不在乎自己的衣物被污浊的血液沾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会比人命更加重要呢?
没有,根本没有,人命至上。
路人们想要给予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于帮助,却都是被他给婉拒了,一个个愁眉苦脸起来,感同身受,所谓出门都是兄弟亲人,别人出了事情,怎么能够坐视不管不顾呢?
可是男子的挣扎太过剧烈,他们害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急得汗都出来了。
粉红座驾的大门迅速打开,一名靓丽秀气的少女,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
待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之后,眼前瞬时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惨烈,太惨烈,太惨烈了。
那名男子的两条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多出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小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秀美少女趴在了隐者的身上,心怀愧疚地抽泣了起来,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导致撞倒了人,还把他害得如此之惨。
现在这个人被自己给撞成了残废,自己必须负起责任,照顾他一生一世,来作为对他的一丝补偿。
秀美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看得隐者都略微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锦裘儿在一旁等着呢,便是心中一横。
“小妹妹啊,你不会驾驶,就不要学被人驾驶座驾嘛,你看你把我给撞的。
唉,我可是很忙的,还要急着赶去工作呢,现在,唉——”
隐者语气中略带一些抱怨,却是不含有任何的责备,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秀丽少女的乌黑秀发,脸上略带一些焦急之色,仿佛真的是要赶去工作一般。
看到隐者如此高风亮节,事已至此还这么地负责任,使得秀美少女愈加自责,愧疚之心更甚。
“放心好了,你以后都不用去工作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如果后半生没有人愿意嫁给你,那,那,那我,那我就嫁给你!”
说到这里,只见秀美少女一脸羞涩,看来她也是一个十分纯情的少女,故此才会说出这般话,在她的认知之中,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要承担起来。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隐者闻言,精神一振,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秀美少女。
如果将世间美女划为满分一百分的话,她至少可以评到九十五分的范围,这还是因为少女尚且稚嫩,方才十五六岁,身体还没有彻底长开,绝世美女应有的韵味,远远没有形成的缘故。
虽然暂时还比不过锦裘儿,更是比不过三三那女神一般的绝美绝伦,却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潜力无穷,而且她的家境殷实,如果可以和她结为连理,那后半生将会衣食无忧,过得也是十分地舒服惬意,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喜色。
“咳咳——”
正当隐者满心心思的时候,锦裘儿突然出现了,直勾勾地看着隐者,剧烈地咳嗽着,打断了他的美妙幻想。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锦裘儿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精美细嫩的惊世美颜,众人的目光一时愣住了,紧紧地盯着锦裘儿,这种美貌实在是少见,还有些座驾上的男子一时愣了神,再也控住不了座驾,直接撞到商家的店铺上,对着店主止不住地道歉。
哇,女神降临了!
这便是这些路人的所思所想,那么秀美少女就已经够惊艳了,却是没有想到,还有比她更家绝美的,一时间恍恍惚惚,不似在人间,仿佛来到了天界。
“这位姐姐,你长得好美啊。”
秀美少女一时也是看痴了,从小到大她便是周围伙伴中最美的那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比自己优秀的人,却是没有想到世间还真有这种存在,实在是令人叹服。
“喂喂,能不能别再感叹了,先把我的下半身拿过来好不好?”
隐者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胡思乱想,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接着便是反应了过来,一脸娇羞地将隐者的双腿从路边给拾了过来。
“你放心吧,我爹爹可是很厉害的,他一定可以帮助你,重新还给你双腿的。”
秀美少女嘟起小嘴,握紧一双小拳头,模样甚是可爱,给隐者打着气地说道。
隐者默默无言地接过了自己的下半身,对准了腰间的裂痕处,狠狠一按便是接了上去,站起身来,却是发现一不小心装反了,脚尖朝了后面,便是将下半身再次拿了下来,摆正位置后,再次接上,这一次却是接的完美无瑕,甚是满意。
“你你你你你你!”
不单单是少女,就是路上的行人也惊呆了,他们疑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奇异,断肢也还能给接回来,这也太厉害了吧。
“先别说什么你不你的了,你看你都把我给害的这么惨了,也不有一点儿小小的补偿?嗯,那个,我的要求也不过分,让我们到你家中吃一顿饭就好了。”
隐者伸了伸腰,发现身体已经无碍后,便是挥了挥手,让秀美少女不要太过于介意。
“吃,吃饭?”
少女这才回过神来,接着让隐者他们一行四人,上了她的座驾,邀请他们与她一同回家。
周围围观的那些路人,等到隐者他们走后,这才反应了过来,啧啧称奇,将今天所见的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一散去。
粉红色的座驾路经了一处广袤无垠的农场,这里被划分成为了数百个区域,各个区域之中各种植物都有涉及,有普通的粮食,也有珍贵的灵物,甚至还有一些通天巨树,遮天蔽日,许许多多的人员正在施肥、拔草,精心地照料着。
再度向前行进,前方出现了一座占地数十里方圆的府邸,这里是一处大农民的住处,闲适静谧。
在浩瀚世界可以说每个人都能种地,可是会不会种地,种不种得好地,就要看个人了,这不单单需要种植方面的技术,还需要丰富的才识,深不可测的实力,这些都缺一不可,而能够种好地的那些平民,便是最强大的那一批人,其中不乏玄人、圣人,甚至还有更加强大的强者。
那些种地的平民,大致可以划分为农民与大农民,他们与圣贤占据了浩瀚世界大约九成九的资源,能够种出粮食的便是农民,能够种出灵物的也是农民,那些灵物拥有扭转命运的神奇力量,灵物中较为强大的还可以使得凡人通玄,成为玄人。
也是如此,那些并没有种出灵物的平民也没有颜面自称为农民,农民也多是那些灵物种植者的统称,而那些没有种植经验的平民也大多依附着大农民生活,由他们派发工资,这些人代表着平民阶级,代表着人权,代表着五大天朝,与王权对立。
在农民之中,能够种植出奇迹之树的,更是了不得,被世人尊称为大农民,奇迹之树可以结出奇迹,这便是意味着成圣之机,奇迹之树每隔数年便可以孕育出一批成圣之机,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那是一次大丰收,可以说一个大农民的家族,便是一个圣人家系,家族之中上到家主,下到仆役家丁迟早都可以成为圣人,说似简单,实则极其恐怖。
而且奇迹之树还不单单只是成圣那么简单,他们可以结出像通讯水晶那样的浩瀚世界畅通货,甚至还可以结出厉害的机甲、枪炮、粒子武器、光子武器等,足有轰平一方国度的恐怖力量,以致于一个大农民家族在浩瀚世界,远比一个强大的帝国还要恐怖个十倍百倍,向来受到人们的敬仰,也是平民们众终生所向往的目标,他们渴望自己有朝一日,同样可以成为大农民。
正事如此,选择居住在王权区域的大农民,皆是免税之人,因为他们手上的资产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资产,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一旦投放到一方皇朝,甚至是一方帝朝,足有使得他们瞬间崛起,俯瞰一切敌人,侵吞更为广袤的疆域,完全可以更改浩瀚世界原有的局势,使得多年稳定下来的格局被打乱,所以五大天朝严格下令,各个大农民之家都是免征之地。
楚南两人顺着窗户,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心中惶惶,他们居然惹到了大农民的头上来了,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两双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隐者,希望他能有办法吧。
府邸上面刻有初府二字,粉红色的座驾缓缓地在初府大门口停下,那些正在干活的帮工们一个个都停下了甚至的活事,满心欢喜地凑了上来,这些七大姑八大婶的,一时间问上问下,问东问西。
他们家的初愔大小姐,是一个十分有傲骨的小姑娘,不愿服用家中的灵物进阶玄人,想要自行突破,这次她为了了解玄人之道,外出拜访圣贤,询问玄玄之道,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成就没有?
“就是这里吗?嗯,不错,不错。”
隐者从座驾里面探出头来,看向了初府大门口此时的场景,那些帮佣仆人们,皆是穿着华美的衣物,一个个精气神十足,十分地有尊严气度,不似奴仆,府中的道路也皆是由贵重的精金铺成,坚不可摧。
“小姐,他是谁呀?”
掌管伙食的厨娘,看到了隐者只觉得猛地一惊,与其他的几个老姐们儿窃窃私语起来,心中感到十分高兴,看来这位不懂人事的大小姐也终于长大了。
“李妈,你们,你们别乱说啊,他是我请来的客人。”
初愔矢口否认,连忙摆手阻止,示意她们不要到处乱传,到时候自己还怎么见人,羞都羞死了。
“懂得,我们懂得。”
这些大妈们揶揄地笑了,偷偷地看着腰背挺直,好似一脸正气的隐者,暗叹满意,是一个好男人。
“爹爹他在哪呢?李妈,告诉我好不好?”
初愔扭头问向了那位厨娘,自己的客人来了,怎么也要向自己的父亲打个招呼,要他好好地准备一番,不能冷落了他们。
“老爷他正在和我家那老头子下棋呢,现在正在庭院里面。”
李妈掩嘴一笑,指了指院子里面,如实回答。
“嗯,我知道了。”
紧接着座驾里面又有三个人下来,使得这些大妈都惊呆了,自己家的这位大小姐,她们岂能不了解?平常很少与外人交流,在外人的面前,总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对其他人根本打不起兴趣,现在居然请来了如此多的客人,她们尤其是在锦裘儿的身上多看了几眼,虽然这位姑娘掩住了面目,可是凭借她们多年识人的经验,焉能不知道这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心中更是好奇。
初愔在前方带着路,他们路经一处设计别有心裁的庭院,这里的地形十分开阔,分别种着梅兰竹,分庭抗拒,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想来这处人家的主人也是一个淡雅之人,路上有许多修建花草的工人,看到了初愔之后,便是和她打起了招呼,他们都是初家雇用的长工,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要在初家工作,由初家养着,待他们看到了初愔身后的隐者他们后,感到十分好奇,这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吗?一直孑然一身的大小姐居然也有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亭子,有两个气度超乎常人的中年男子正在下棋,他们落下的棋子就好像两条大龙,互相缠绕着,相互吞噬,不落下风,初家家主正陷入了难局,冥思苦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到来。
“这个,这个,没办法了。”
初白月感到十分苦恼,这一步棋可以说是将自己的退路全都给打断了,眼看就要投降认输了,额头都急出了汗。
“打蛇打七寸,打龙断其尾。”
初白月听到了这番话之后,茅塞顿开,白子落到黑子龙位上,一下截断了它的腾飞之时,从云端跌落凡尘,局势顿时扭转。
“小兄弟,厉害,厉害啊。”
初白月对面的中年男子感叹不已,这已经是他的巅峰棋局,可以说是一步绝棋,数百年来无人能解,却是被这位年轻人一语道中,顿时感到有些钦佩,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初白月背后的那位青年。
初白月也转过头来,看向了隐者,眼中的赞美不绝于耳。
“既然家主有客人到了,那属下就先先行告退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阁青松连忙抱拳请示,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初白月叫也叫不住。
“老阁你——”
初白月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阁青松逃走,看来今天又要自己一个人度过这无聊的一整天了。
阁青松是初家的专属技术顾问,主管奇迹之树的培育与改进,平常都没有什么空闲,都在忙着改进树种,可总是被闲来无事的初白月从研究室里面给硬拉出来,现在终于有了替代,他可是高兴坏了,又可以投入研究了,临行前还特意地看了一眼使得自己脱困的隐者,心中充满了感激。
初白月转过身来,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宝贝女儿带过来的这些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是蒙着面的妙龄少女,只见她的身材婀娜,气质空灵,绝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子。
之后便是两个满身於痕的男子,因为身上是深色的紫黑色,面目也十分肿胀,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真实面容,担心会触及到他们心中的痛楚,也就没有太过深究。
最后是一个面容奇古的青年,他身上的气息显得十分朝气蓬勃,看起来似乎还很年轻,但是他的眼神之中,隐隐地透露出一种饱经岁月的沧桑感,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只有那种见识卓越的人才会拥有,他们经历的人和事非常繁多,也就在无意之间形成了这般气度,初白月是绝对不会猜错的,因为他也是活了数千载的岁月,十分清楚。
“愔儿,他们是?”
“爹爹,他们是我在途中遇到的,只不过——”
初愔声音显得有些糯糯,毕竟是因为她撞到了隐者,作为补偿这才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家里的。
“伯父,您可以叫我小隐。”
隐者率先介绍起来,谈吐儒雅,彬彬有礼,颇有一番贤士的风范,却也不失男人的威武雄壮,让人感觉起来,显得别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魅力,哪怕隐者的容貌在世人的观点之中,并不符合英俊貌美的标准,却也丝毫不影响初白月对他的优秀评价。
这一幕使得楚南两个人看直了眼,这还是那一个懒散的前辈吗?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锦裘儿倒是毫不感到意外,这才是自己的小隐,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的侧颜。
“小隐?嗯,不错,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是一个好名字啊,年轻人你在这种年纪,这般不急不糙,实在是我们浩瀚世界的福分啊,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唉——”
初白月想起了那些被世人称为米虫的年青一代,他们只会借助父母辈的优势,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搞得他们好不容易平衡的物价,再次波荡起伏,现在直接翻了两倍还多。
“伯父可是有一些独特的见解?可否告知晚辈?”
隐者目光里透露出十分强烈的求知欲,求知若渴,真挚的眼神直盯着初白月。
“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初白月先是收好了棋子,示意隐者一同坐下,再次摆出了下棋的架势。
“你可知现如今浩瀚世界的局势是怎样的?”
初白月先是落下了一枚白子,说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使得楚南两人迷惑不解,现在的局势,这位前辈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恕晚辈愚钝,还请伯父讲解一二。”
隐者表现得不卑不亢,也是落下了一枚黑子,示意初白月为他解惑。
“在极北海滨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痕,通到了一处极为神秘之地,里面很有可能是另一方未探知的世界,我们这一辈的大农民,有许多都选择去裂缝深处探索去了。”
初白月再次落下一子,缓缓说道。
“嗯。”
隐者耐心地听着,使得初白月越看越满意,这种良材美玉真的是越来越少见了,现如今让自己碰到,也算是一种莫大的造化了。
“现如今老一辈大部分外出,而那些他们的营生,全都交给了他们的子辈看管,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初白月眼神透过隐者,看向了他处,缓缓道来,却是有着一丝抹之不去的忧虑。
“莫非年青一代还会闹出什么乱子不成?”
隐者闻言一愣,顿时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
“不有可能闹出乱子,而是他们已经闹出了乱子,他们为了一时的利益,刻意抬高物价,使得现在浩瀚世界的物价直接涨了两倍,各大王朝都看准了这个机会,蠢蠢欲动,这是他们难得的扩张势力好机会,你可知到了最后谁会得利?谁会损失?”
初白月再次落下一子,摆出一个布袋阵,正等着收网,一举绞杀黑子。
“莫非损失的会是我们平民?”
隐者沉思了一会儿,颇为不确定地说道。
“不,不单单只是平民的利益损失,而是两败俱伤,他们只看准了眼前的利益,赚取了看似庞大的虚拟钱财,却是不知那些钱财到底是从何而来,其实这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数字的额度变大了而已,他们实在是糊涂,糊涂啊。”
初白月十分无奈,为了浩瀚世界的将来感到担忧,这些年轻一辈目光短浅,如果他们可以有眼前这个青年的一半见识,那将会给浩瀚世界带来一场更为繁华的大世。
“难道是损失了自己,也没有成全别人?”
隐者再三思索,想了许多许多,再三询问道。
“是啊,你要知道钱财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它们的根基便是那些实物,实物是有限的,货币却是无限的,从种种方面抬高货物的价钱是商人的最终目的,而从种种方面提高货物的本身价值则是我们农民的目标,而他们被别人给套现了,还不自知,虽然我不知道这是谁布下的局,但是这一手实在是太狠了,最终可是需要拿人命来填的。”
他们边说边下,眼看初白月只差一子便要赢了,隐者却是棋锋一转,手中的黑子落到了最中间,好一个画龙点睛之笔,这场局硬生生地被他给下活了,阴阳相融,黑白分明,谁也没有输,谁也也没有赢,是一步甚妙的和棋。
“年轻一辈自然年轻一辈的脚步,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步伐,伯父请不要担心,如果没有错误,何来进步,你们迟早要退下舞台,将世界的大舞台让给我们,这是一次百家争鸣的好机会,还是好好地看着我们如何逆转苍穹吧。”
隐者从容一笑,将棋子一一收入盒子,神态淡然。
“好好好,贤侄你真的是一个绝世妙人,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初白月如此,更是高看了隐者几眼,此子果真不凡,体内简直蕴含着真龙真凤,有朝一日一定可以释放出独属于他自己的光辉,改变这个世界,自己碰到他,也正是自己的福气,见到了他,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安心地做一个富家翁,先看看年轻一辈是如何玩转这个世界的,毕竟迟早要交付给他们。
“小五,你去通知李妈,让她做一桌好吃的,今天我要好好会会这一个少年英豪。哈哈哈——”
初白月招呼着一旁仆人,看着隐者越来越满意,恨不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让他作为自己的女婿,可是看到一直带着警惕目光,安静地靠在隐者身边的锦裘儿,心中一时有些举棋不下,但最后决定全然交给宝贝女儿自己处理,哪怕最后她们愿意一同嫁给了眼前的这个青年,他也认了,反正以青年的这种傲人风骨,怎么也是难为不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还是安心地退居二线吧。
“爹爹——”
初愔却是不依了,知父莫若女,她岂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小心思?他早就想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同时,初愔悄悄地瞄了隐者一眼,被他发现,看过来了之后,连忙缩回了自己小脑袋,心中感到羞涩不已。
察觉到到这般的锦裘儿,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危机感,更是紧紧地靠近小隐,心中有种要失去他的感觉。
初白月与隐者一边下棋,一边闲聊着。
他愈发觉得,眼前的青年极为了不得,无论什么样的话题,军事、政治、农业,甚至是比较冷僻的杂事秘辛,他都可以回答的十分恰当,根本不愁双方没有话题,似乎就没有什么他所不懂的。
“老爷,李妈已经准备好了。”
没过多久,小五就回来报信了,示意已经准备妥当。
“贤侄,你们且跟我来。”
初白月在前方领路,很快他们一众便来到了一处别院,庭院之内种满了花草,花香之味扑鼻而来,走进内堂,圆形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许多珍馐,色香味俱全。
这时,阁青松也被李妈给拉了过来,作为陪酒之人,满脸的不情愿。
“老婆子,你这都是在些干什么?我还要研究呢。”
阁青松心中感到十分不忿,他还正在研究许久之前的一个难题,刚刚有了一些头绪,却是被自家的婆娘给硬生生地拉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客人都来了,你还在研究什么?”
李妈感到十分生气,自己的这个相公,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眼力价,这也就罢了,还时常忘记了自己的生日,逢年过节还不知道送给自己一些礼物,真的是不解风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陪,我陪就是了。”
反正也被自家婆娘给硬拉过来了,自己的思路也都没有了,也就陪着隐者他们吃酒吧。
“老阁啊,你也别总是这样,每天都研究来研究去的,这还怎么正常生活啊,哪里是个头儿?”
初白月苦口婆心,阁青松也真是的,每天的心思都放在了奇迹之树的研究上,以至于他们两夫妻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没有一个子嗣。
“好吧,老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阁青松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每天都听他们的絮絮叨叨,不就是自己沉迷自己的爱好吗,又没有碍着谁,至于这样吗?
阁青松本来也是在初家打长工的人,看他对于种植与培养这一方面,颇有些灵性,初白月也就收他做了学徒,他跟着身为大农民的初白月学了千年,按照学识来说,早就成为了大农民,可是他仍不愿意离开初家,毕竟在这里过的很是舒服,饮食起居有人照顾,还能兼顾自己的喜好,也就没有出去自立门户,待在初家,做一个技术顾问。
“来,贤侄尝一尝这个。”
说着,初白月便给隐者夹了一块肉,隐者刚刚吃下,便觉得肉香扑鼻,一股美味久久不散。
“你们也吃,这可是好东西啊。”
初白月颇感欣慰地看了看隐者,便是对着锦裘儿他们说道,示意他们也动筷子。
“裘儿姐姐,你也尝尝看。”
初愔还没等初白月发话,便早已给初音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让她也尝尝鲜。
“这是?”
锦裘儿刚刚吃下那块肉,便是觉得体内一股热气奔腾而来,灵气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一些水蓝精灵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感到十分惊讶,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突破了,成为了二系灵人。
楚南两个人看到了这一幕,各子连忙夹了一块,吃了起来,一股强烈的气息涌现,掀起了一场气浪,却是被初白月给拦了下来,楚南他们喜从心来,居然真的突破了,谭伟更是成为了七系灵人,距离玄人更加进了一步。
“伯父,莫非这是玄兽肉?”
隐者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初白月,问道。
“哈哈哈,贤侄果然厉害,这都能猜到,没错,这就是玄兽肉,不知贤侄觉得味道可好?”
初白月闻言畅怀大笑,看了看隐者。
“嗯,入口即化,味道鲜美,而且对自身的修为十分有裨益,是一种上好的食材。”
隐者的回答十分中肯,既不过度夸耀,又不过度贬低,初白月感到甚是满意。
“嗯,你喜欢就好,可惜这些只是我府中驯养的灵兽、凶兽、玄兽的肉,虽然口感不错,却也不是最顶尖肉类,最顶尖的当属那些圣兽,甚至神兽的肉,可惜没那个口福,我们是吃不到了。”
初白月念及这里,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了可惜之色。
“敢问伯父,这是为何?”
隐者疑惑地问道,像他们这些大农民手段非凡,请动圣人还不容易?到时候数十个圣人围殴一只圣兽,还不是手到擒来。
“贤侄有所不知,自从史前的那次大战,兽类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那些强大的兽族占据兽族森林,隐世不出,而剩下的弱小兽类更是那些被强者瓜分,驯养起来作为食粮,我府中的这几万头玄兽、灵兽,也是我高价购买,加以培育繁殖,才得来的。而那些真正好吃的全在兽族森林,曾经有一位圣人美食家,深入兽族森林,行进了数十亿里,最终被未知的力量给排斥了出来。据他所言,在兽族森林之中无法使用空空之门,更别说空间之门了,他一直都在步行前进,一路上连一只兽类都没有碰到,当然了,其实他当初探入的地方只是兽族森林的皮毛之地,兽类应该栖息在更深处,可惜我终生都是得不到了。”
初白月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如此人间美味,自己穷其一生却也得不到,真的是可悲可叹。
“贤侄,稍等一下,我给你看一个好宝贝。”
说完,初白月便是从房间里面离开了,阁老看到这一幕之后,无奈一叹,知道家主又要来那一套了。
果不其然,初白月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上还抱着一个黑布蒙着的长条物体,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楚南两人感到呼吸不畅,仿佛见了鬼。
“贤侄,你可知到这是什么?”
初白月来到隐者的面前,拨开了布匹,露出了其中的一角,一股更为强烈的压制之感随之而来,使得众人感到窒息,这是一种狂暴的圣威,十分恐怖。
“莫非,这是圣兽的角?”
隐者有些不太敢肯定地问道,初白月一直默不作声,示意隐者再说下去。
“看到这只断角,晚辈可以勉强推测出来,这原本大约有一丈长短,加上这股圣威,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古籍上所传的狂暴古牛。”
隐者的表情十分震惊,要知道狂暴古牛可是史前的圣兽,远比绝灭巨熊要强大得多,它可是能够与人族的大能抗衡,甚至战胜之的猛兽,居然会是它的残角!
“贤侄真的是才识渊博,伯父我自叹不如啊,佩服佩服。”
初白月感叹不已,原本他只是想要难为一番隐者,想要看到他迷惑不解的表情,却是被他一语道中了真相,实在是了得。
“伯父言重了,晚辈只是对那些稀奇怪事感兴趣罢了,正好略有涉及。”
隐者轻轻摆手,态度十分从容,仿佛真的只是涉及了一点儿,不足为道。
“好一个略有涉及。”
初白月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人物,真的是太了不得了,胜不骄败不馁,还有如此渊博的见闻,实乃世间罕见。
“这是我祖上意外得来,那时还是史前时期,人类与兽类各占据浩瀚世界的半边江山,强者之间混战不断,一只圣兽级的狂暴古牛,在战斗中被切断了一角,被先祖捡到,一直被保存到了现在,哪怕是穷的揭不开锅,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没有卖掉,也正是它,见证了我初家的衰败与崛起,这是祖器。”
初白月轻轻地抚摸着残缺的牛角,露出缅怀之色,同样也是它开启了自己与结发妻子的姻缘,虽然现如今自己的妻子远在他方,在第三圣人学院进修,但两人之间的爱情,却不会因为相隔遥远的距离而产生丝毫消减。
那注定是一方散漫的桃色世界,两个人那时都是朦胧的少年少女,从相知到相爱,再到最后相守一生,时隔数千年才诞生这一对璧人的爱情结晶。
初白月顾不得他人在场,自顾自地幸福笑了起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初白月这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他深知因为刚才忆起了当年的青葱岁月,而冷落了隐者他们,导致了一时的冷场,。
“实在是抱歉了,我是一时想起了身在远方的妻子,这才,你们也别太介意了。”
初白月连干了三杯酒,做为赔罪,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伯父如此想念伯母,想必伯母她得知了,一定会感到十分幸福的。”
隐者并没有介意,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安慰道。
这般说着,隐者的目光却是飘向了远方,一股淡淡的愁思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度,使得两个少女皆是紧张地盯着他的侧颜,想必隐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心中或许藏着某个人,初愔只感到心中有些不舒服,如鲠在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别人抢走了似的,而锦裘儿心中却是莫名地有些刺痛。
“嗯嗯,是啊,小彩是个爱笑之人,说不定还会笑话我这是小女人心思。”
初白月乐呵呵地笑了笑,能够娶到小彩也是他的幸运,小彩与初愔都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只要她们能够开心就好,为了她们的幸福,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初愔看到初白月这般说,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的音容笑貌,只不过因为第三圣人学院距离家路途遥远,她一年也才回来一次,聚少离多。
“不过所幸的是,再过百年左右,小彩也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她便再也不离开了,永远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现如今,她已经修炼到了修行的极致,很难再有进步了,正需要借用氤氲之气开辟圣道,正好前些年刚刚收成了一批,这次等到她年底回来,正好可以供应她修炼,一旦成圣也就意味着毕业了。”
初白月越说越高兴,就差手舞足蹈了,妻子离开了这么久,他也是很思念了。
其实这也是五大圣人学院立下的规矩,圣人学院随时都可以招收学生,但是他们有一个明确的规定,那便是千年之期,一旦在学院进修的时间到了千年,那便会强制毕业,无论到达了圣人是否,或者是在千年之内成为圣人,也可以准许毕业。当然了,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在千年之期内成为圣人,吊车尾毕竟只是少数,因为圣人学院有十分充足的修炼资源,教导他们的更是无上强者,还有灌顶之术,哪怕是一头猪,千年时间也可以成圣了,如果没有成为圣人,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因为到了那种地步,已经没有了天资的限制,只是学生自己的心思不正罢了,学院也不会容忍他们再占着有限的资源,强制让他们毕业。
“哪像我,这都是几千岁的人了,也才刚刚成为玄人巅峰罢了,还没有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甚至连一点点的思路都没有,连完人的边角都没有触摸到,更别说是是遥不可及的圣人了,这次可是被小彩甩了一条街还不止啊。”
初白月苦笑不已,夫妻二人之间,一直都是他在修炼境界上遥遥领先,这回可真的是没了颜面。
其实这也是初白月妄自菲薄了,他已经开启了体内的九道门户,这是玄人的最巅峰,而且他还用有大量的氤氲之气,寻常人的突破只需要拥有一团氤氲之气,便可以顺利成就圣人位,而他完全可以拿数量来硬生生地把自己给堆上圣位去,不过很少有人会这般选择,因为如此成就的圣人是不开窍的圣人,甚至还不如完人,他们没有自己的道,再想要突破就只能靠自己了,难如上青天。
“术业有专攻,伯父苦修种植培育之道,修炼上有些懈怠也是无奈之举,可是与同辈的人相比,伯父其实已经十分优秀了。”
隐者十分中肯地劝说着,他的所言极是,像初白月这般年岁的人,一般都已经成为了玄人,甚至还有些已经成为了圣人,但是成为大农民的却是寥寥无几,因为这需要极为丰富的学识,还要有极高的种植造诣,甚至还要了解奇迹之树的脉络与呼吸,这些缺一不可,没有数万年的积累是达不到的,像初白月与阁青松这一种的,已经很少见了,甚至可以说是世所罕有。
“别说这些了,来,喝。”
初白月心中十分高兴,给隐者倒了一杯烈酒,自己也是抿了一口,一口醇香从舌尖传来。
隐者也没有闲着,拿起酒杯一口气全干了,好生爽快。
“好小子!贤侄真有你的。”
初白月暗暗地给隐者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天冲酒,取了数万种珍贵的材料,小心炼制而成,市面上可是没有流通的,这些都只是大农民他们自己炼制的,算是一种疗养用的药酒,可是酒劲很大,寻常人喝了一滴,都要睡上十年不止,而隐者竟然敢一口闷了,真的是厉害啊。
“来来来,喝。”
阁青松也加入了进来,他平时也好这么一口,三人顿时喝的热火朝天。
锦裘儿两女也就罢了,她们滴酒不沾,只是喝着饮料低声交谈着,不时掩嘴轻笑。
而楚南两人就十分难堪了,天冲酒喝不得,饮料又舍不下自己的面子吃食,只能不时地夹上一口菜,暗自消化,化作自己体内的能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隐者三个人谁也不服谁,互相猛灌着酒,不一会儿便是迷迷糊糊的,只有隐者双目明亮,看起来还十分清醒的样子,惹得别人多看了他两眼。
阁青松与初白月勾肩搭背着,两人神志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老初啊,不是我说你,自从你成了大农民,就天天悠闲度日,根本没有把心思用在种植奇迹之树上,这样你还对得起你的一身行头吗?不觉得耻辱吗?”
阁青松诉说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苦水,在他的世界之中,种植、培育、改进,种植之道使他着迷,也是最总要的东西,而初白月明明通晓一切,却是全然不当做一回事,使得他愤愤不已。
“老阁,应该我说你才对,你每天都只顾着研究来研究去的,不是埋头在你的研究室里,就是在种植奇迹之树的农田里,要不是晓柔,换成了其她人,早就休了你咯。”
初白月也是说出了自己的不忿,李妈对阁青松如此赤诚,这个老阁却是不知好,将自己的生命全部献给了种植,到了这把年岁两人还没有子嗣,难道真的要孤老一生?
两个人不断地说着胡话,尽情地用言语互相伤害着,最后头一栽,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紧接着便被仆人给送走了,只剩下了隐者等人。
“我去给你们安排房间。”
天色已晚,初愔颇为不满地看着醉倒的父亲离去的背影,在自己家被灌醉,这也真的是够了,而隐者他们还要休息,便出去先去安排房间了。
一夜无话,远处的天色渐渐发白,一夜的时间就这样极为平淡地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隐者刚刚一觉醒来,便被初白月派人给叫了过去。
隐者跟着前方的仆童,越过厅堂,走过廊道,便是出现了一处空旷的山野,在山野中央有一处简陋的茶室,里面的光线充足,四周种了些雪白的梅花,哪怕是在夏季也照样盛开,经过初白月的特殊培养,它们已经超越了时令。
山间的清澈泉水,顺着一节节被连接在一起的竹筒,给引了下来,低落到下方的蓄水池子里面,周围了无人影,十分寂静,一时显得安静而又祥和。
“坐。”
隐者刚刚来到茶室里面,便看到了已经换了一身乳白色长袍的初白月,他的面目十分柔和,看到隐者过来,挽起了袖子,示意隐者坐在自己的对面位置。
在一旁的小火炉架上,正在煮着竹筒引下的泉水,水开了之后,便是呜呜作响,这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原始,那么空灵,仿佛整个人正在拥抱自然,内心十分静谧。
隐者心态祥和,轻轻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放空整个身心,用心来感受周围的一切,‘看’着泉水粘连落下,滴落石间,滴答成响,蝉鸣之声不绝,微风轻轻拂过,一切都显得美妙、灵动。
“请。”
初白月微微起身,将一旁烧开的水壶提下,从身旁一侧又取出了两个茶杯,圆盖圆底,还从自己的茶袋里面分出了一些茶叶,放入两个茶杯之中,便是率先冲泡了起来。
“一敬天!”
待到茶叶泡开,便见白月初的模样变得十分慎重,挽起两侧的袖子,将泡好的茶水尽数给倒了出来,只剩下一些被泡软的茶叶,紧接着再次向里面续入热水,重新泡开的茶水颜色淡了许多。
“二敬地!”
初白月出人意料地,再次将刚刚泡好的茶水给悉数倒出,然后再度续入热水,颜色与之前相比更是淡了不少。
“三敬人!”
初白月再三将茶水倒出,依然只留下茶叶,续入热水之后,茶水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再也没有了茶水该有的颜色,这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静静地闭上了眼,感受着味蕾的舒适。
“请。”
从舒适之中再度睁开双眼的初白月,脸带满意之色,看来茶水对他来说正合其意,目光瞥向了看向隐者,请道。
隐者并没有接过一旁的开水壶,而是径直走到了茶室之外,迈过梅花林,来到了潺潺流着山泉水的竹筒之下,接了满满一杯,一口干下,而剩下的茶叶则是倒在了脚下的土地上,一时梅花显得愈加娇艳雪白。
“哦?有趣。”
初白月看到这一幕,微微地眯上了双眼,隐者的这般行为其实有违于茶道,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责怪,只是静静地看着隐者,看他还有什么解释。
“传闻天地之间有一味茶,可断生死,可隔阴阳,被世人唤作生死茶,一念生,一念死,生死全然不在你我,而在于天意,而我却是从中得到了生。”
隐者面含微笑,心中无喜无悲,缓缓说道。
浓郁的茶香味直到现在还环绕在他的舌尖之上,久久不曾散去,这是生死的味道,几番越过生死轮回,别有一番风味,这便是生死之道,任他生老病死,皆坦然处之。
“妙妙妙。”
初白月拢起了袖子,轻拍案板,连说好几个妙字。
没错,初白月拿出的这种茶,确实被世人唤作生死茶,是由数百种见血封喉的剧毒毒物炼制制成,不以特定方法泡制,只需要一滴便可以灭绝一个国度,他之前之所以连敬三次,也是为了稀释毒性罢了,这样使得他可以安心下肚。而当初白月看到隐者直接用泉水去泡茶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可是剧毒之物,虽然初茶的味道更是香醇,对身体益处也更大,但同时也是极其危险的,伴随着死亡,如果没命享受,便会七孔流血、内脏腐烂、化为脓水而死,死相相当惨烈,而隐者这番行为可谓是冒了最大的冒险。
虽然隐者尝到了最美味的茶水,但是如果泉水根本不管用的话,虽然初白月十分自信,能够及时出手救得隐者的性命,却无法确保万无一失,不发生意外,一旦发生那种情况,就为时晚矣。
“并非是晚辈命硬,而是这天地不肯收我,说明我命不该绝,尝试生死之道,实在美哉。”
隐者感到意犹未尽,再度讨要了一些茶叶,用泉水再度泡制了一杯生死茶,尝着这生与死掺杂的奇异美味,对于生死看得更加透彻了,隐隐一股圣意透露出来,这使得看到这一幕的初白月欲言又止,领悟生死可以说是成道之基,彻底明悟了这般生便是死,死既是生,才有机会触摸自己真正的道,而初白月便是因为心中的羁绊太多,虽然有此灵丹妙药,但是他始终放心不下,心境无法豁达,也就沉沦人世之间,无法成为完美之人,更是无法接触圣道。
“贤侄真是好生的境界,我自叹不如啊。”
初白月只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青年,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越是探索,越是觉得他处处透露出深邃,仿佛是一个隐世已久的绝世高人,既青春,又迟暮,面由心生,心由魂生,境界太高太高了。
“晚辈只是恰好经历过生死罢了,根本不足以道也。”
隐者看出了初白月眼中对自己的赞叹,不愿承受,便这般说道。
初白月当然知道这只是隐者的谦虚之言,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身经百战,经历的险事更是不少,甚至数十次险些丧命,就此也没有彻悟生死,从气息来看的话,眼前的青年只是一个小年轻,可是却对于生死之道领悟至深,这绝对不是经历生死就能够彻透的,是一种莫名的天机,只有大智大勇之辈才可得,而隐者恰恰有这种领悟,所以说他的前途无量。
这只是一个插曲,这一整天的时间,初白月与隐者两个人都在喝茶论道,他们谈论经天纬地,民事政治,科研玄术,隐者面面俱到,使得初白月了解的越深,就越是不了解,隐者太过于神秘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一天就这样飞速地过去,初白月还感到有些意犹未尽,想要与隐者再多聊一会儿,可是看到隐者脸上的疲惫之色,也知道他该去休息了,也就没有久留,一场茶会就这样散去。
“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去踵途皇都?”
正当隐者回到住处的时候,等候多时的楚南便是找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踵途皇朝的地界,距离皇都也是十分之近,为什么隐者还是没有出发,莫非是忘了不成?
“别着急,再等几天。”
隐者倒是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进了屋子里面休息去了,今天他可是劳累了一天。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这一大清早的,隐者便是被仆人唤起,招呼他去客厅吃早餐,在客厅里,隐者碰到了一天都未成见面的锦裘儿她们,两女正在融洽地吃饭,有说有笑,活似一对好姐妹,可锦裘儿眉宇间的阴霾,却是始终驱之不散。
“小隐,昨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看到隐者的身影,锦裘儿神色焦急地问道。
昨日她前去寻找隐者,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隐者不知道去了哪里,总是害怕他出事了,一晚上担惊受怕。
初愔则在一侧不动声色地偷瞄着隐者,昨天锦裘儿与她说了许多隐者的事迹,她也是知道,是隐者拯救了锦裘儿的国家。
她可以想象出一个伟岸的男人,不屈不挠,独自一人面对百万大军,谈笑风生,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一种孤胆英雄的印象,已经深深地印入了初愔的脑海之中,当发现隐者无意间看过来的时候,脸红地撇过了脸。
“没事的,别担心,只是初伯父找我喝茶去了。”
隐者轻轻地拍了拍锦裘儿的秀发,如此安慰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锦裘儿舒缓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小隐没事就好。
“先不说这个了,今天你有空没,有空的话可要陪我们一起去逛街哟。”
初愔看着交谈的两人,对着锦裘儿眨了眨眼睛,欢快地说道。
吃过饭后,隐者他们三人便再次乘坐着粉红色的座驾出去了,路上锦裘儿迷惑不解地看着隐者,感到十分好奇。
“小隐,你不是晕车吗?”
锦裘儿再也忍不住,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是啊,我晕车,直到现在我的心中还感到十分紧张呢。”
隐者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对于此事,隐者倒是没有隐瞒,直抒胸臆,表达出了自己的不适之感。
“那你怎么?”
那你为什么不再吐了,也不再晕倒了?莫非——
想到这般锦裘儿嗔怪地看了隐者一眼,那时的小隐,绝对是故意的,趁机吃了自己许多豆腐。
隐者并没有丝毫的掩饰,甚至他还在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谁,会因为晕车而上吐下泻的吗?
看到隐者一副正经的模样后,使得锦裘儿也无心再责怪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是错怪了他。
很快便是来到了闹市,这里的人流量非常大,多是衣着鲜丽的年轻男女来来往往,隐者三人接连逛了许多店铺,都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些卖首饰、衣服的小店,玲琅满目,最后锦裘儿看中了一套浅色的保守裙装,目光久久不肯离开。
毕竟隐者送给她的那些衣物之中,只有身上这一套面料极少的衣裙,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可以勉强外出见人,其他衣服的布料就太少太少了,也太过那个,总是会露出她大片的肌肤。
锦裘儿的脸皮极薄,深感羞涩,有些受不了了。
“我去付款。”
还没等初愔自告奋勇地开口结账,隐者便是先行出去了。
“小隐,你不是已经没有钱了吗?”
锦裘儿看着隐者的背影,十分担心地问着,她可不想成为小隐的负担。
“放心。”
隐者眨了眨眼,示意锦裘儿不要担心,初音则是羡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暗暗劝说起自己来,自己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再这般浪费了。
很快,隐者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带,是他送给初愔的礼物,用来绑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长秀发,正好与她十分搭配,颜色也正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
“谢,谢谢。”
初愔的小脑袋都快低到地面上去了,心跳飞快,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地甜蜜,不敢再看隐者的脸。
等他们买完了东西,便已经是中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刚刚回到初府,仆童便是再次找了上来,请示了几句之后,便带着隐者离开。
隐者歉意的目光看着两女,道了声抱歉,便跟着仆童离开。
初愔也微微对自己的父亲感到了些许不满,小隐这才刚刚从外面回来,也是有些劳累了,也不让他先休息一会而再过去。
隐者跟着仆童,路过一片广阔的农田,这里种植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植物,还有些散发着独特的灵气,连绵不绝,这些都是珍贵的灵物,仿佛不要钱一般地长满了地面,如果被外面的人们知道了,该是多么地震惊,这些灵物完全可以人为地制造出来数以亿计的灵人大军,横扫各大王朝。
很快,隐者便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域,长达数百里,通体由精金打造的城墙,足有万丈高,把里面给围得严严实实。
只见仆童敲了敲前方城墙,城墙上端便出现了一个孔洞,里面有一个人头探出。
“小七,是你回来了,小隐公子带来了没?”
“嗯,带来了。”
小七刚刚说完,里面的侍卫便是打开了城,城墙分裂了开来,等隐者进去了之后,方才愈合。
隐者刚刚站稳脚跟,便是一股蛮荒混乱的气息,席卷而来,定眼看去,发现这里有许许多多的铁笼子,十分巨大,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关押了许许多多实力强横的兽类,更有许多强大的侍卫在这里镇守,严加看管,确保安全。
“贤侄你可算是来了,让伯父我好等啊,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的兽园。”
看到隐者过来之后,初白月十分高兴,领着隐者四处走动,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碧眼烈焰兽,一身的力量可达数百万斤,肉质鲜美而且很有嚼劲,是一种上好的食材。”
“这是弯月啸狼,肉质倒是有些腥臊,不过用特殊方法处理过之后,美味程度完全不下于刚才的碧眼烈焰兽。”
“这是暗裔魔兽,是少见的魔兽,味道倒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好吃的,我也就不多讲了。”
“这是爆裂凶魂,是一种半实体半灵魂的玄兽,肉质十分鲜美,深入灵魂,明天我就让李妈做给你尝尝。”
初白月一一介绍这些被困在笼子里的兽类,同时它们的身周有许许多多的黑甲侍卫看守,防止它们暴起伤人,这些都是凶兽、玄兽,随便放出一只,在一方国度之中,便是一场浩大的灾劫,却是被初家当做食材来驯养。
“对了,贤侄,一会儿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儿。”
这是一个严加封闭的笼子,看守的比之前的还要严密,进入之前,初白月便是再三嘱咐隐者小心。
一股热浪蒸腾而来,这是一个身上冒着赤色火焰的怪兽,足有百丈高,满口利齿,密密麻麻,让人胆寒,它只是存在在那里,便是引起了空间的扭曲,下方的食槽里面是一些云状的奇异气体团,对于人类来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这便是氤氲之气,是成圣的至宝,却被初白月当做喂养驯养兽类的饲料,而且一喂还是数百团,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这可是一团便能够开出五千万价格的绝世宝物,完全可以够买下数万个皇朝,居然——
“伯父,难道这是——”
隐者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不敢相信,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
“没错,这是我刻意为之,我就是想要培养出圣兽,好在有生之年吃上一顿圣兽大餐。”
初白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早在初愔出生之前,他便已经开始实施这个计划,本意是想要凭借圣兽肉用来庆祝女儿的诞生,可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仍然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这只变异的玄兽只是越来越强大罢了,距离圣兽还是很远很远,可初白月并不想要就此放弃,也就一直这般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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