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她的女主角
不论面前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一定要平安地回到女主角身边，这才是男主角的原则。
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升高，天边映着几抹朝霞，虽说从笼罩苍天城的蓝色半透明护城结界中看来，景色都染上了一层微微的蓝色；早晨空气清新的大街小巷上还没有涌现车水马龙的热闹与繁华，保持着这个时间段最后的冷清。
琥珀趁着这城市尚未苏醒的清晨，悄悄回到苍天城中心的青炎家宅邸侧院门前，轻扣五下黄铜门环。这是她与青炎家门卫约定俗成的暗号，为了在惹怒父亲城主黑曜大人期间，息事宁人地偷偷回到家中。
很快，一个大概是估计好时机、早有准备的门卫从里面喀嚓一声拉开门栓，并将侧大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出脸来，“大小姐，可以进来了。城主大人的气差不多消了，但今天最好还是不要跟他碰面的好。”
“明白，明白。”琥珀笑嘻嘻地应着，侧身溜进了青炎家宅邸的侧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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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青石小路，熟悉的苍松翠竹，熟悉的假山偏房，熟悉的亭台楼阁，还有前天父亲大发其飙留下的不少还没来得及整修的焦黑破坏痕迹。又一次在被逐出家门后回到了家中，琥珀却没有那种游子归家如隔三秋的感动心情，顶多是如隔三天，实际上也是隔了三天。
在顺着家里熟悉的蜿蜒小路走到青炎家宅邸偏殿某处的时候，琥珀正好看到了庭院中一处石桌石凳那边，横七竖八、酩酊大醉地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高矮胖瘦四大门客，旁边是一地啃出牙印的肉骨头、翻倒的酒坛子、散落的麻将块、掉在地上随风乱翻的春宫图册等等。一看就知道，他们四个昨晚也在宅邸中没心没肺没正事地花天酒地了一番。
“吃货！酒鬼！赌徒！漂客！你们四个给我死起来！”琥珀恼火地嚷着，过去将这四个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的不正经门客一人一脚踢醒了过来。
原本睡得正酣的四人被突然打醒，各个昏头昏脑地叫嚷着四处乱窜，等看清来人是琥珀大小姐之后，立刻吓得手忙脚乱地列队立正，异口同声地开口，却语速不一、语调各异：“大小姐有何吩咐？”
“有一项工作要交给你们……”琥珀不太放心地打量着四大门客不靠谱的熊样，还是颇为认真地吩咐道：“我需要你们去帮我盯梢，最近有个什么天火之国十大富豪之一的什么老爷搬来了苍天城，你们去他家附近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呦呵？大小姐说的是几个月前搬进来的大富商文采浏老爷家吗？”吃喝嫖赌四大门客中的胖子吃货肥脸面带惊奇之色地接下了话茬，“那家土豪怎么惹着您了？为什么特意要我们去盯梢找事？”
“昨天上午我跟他们家的公子发生了点不愉快……”琥珀随口回答着，向他们四个具体部署任务，“你们的任务是监视他们家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他家公子是否有买凶寻人之类的不良行径，如果发现问题，立刻加以制止，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琥珀当然还记得昨天上午与那个脖子上带着金链子的公子哥结仇的事情，其中还牵扯到一个梳着包子头发型的卖瓷器小姑娘。
因为小姑娘不畏强权公然给琥珀作证，那个丧心病狂、欺男霸女、搞不好还会草菅人命的富二代公子哥说不定会再次找那个小姑娘的麻烦，所以琥珀才指派青炎家吃喝嫖赌四大门客预防麻烦的事态。
虽说要在苍天城数十万百姓中找一个卖瓷器的平民小姑娘不是容易的事，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世上总有很多好事之人，就愿意损人不利己地四处传闲话，公子哥只要派人去当时小姑娘摆摊的街上一打听，很快就能得知小姑娘的家庭住址，搞不好最终会闹成买凶杀人的惨案。
“嗝！富翁文采浏老爷家的公子？是说那个有名的酒色之徒文采马大少爷吗？”一旁同样知道些内情的矮个子酒鬼说着，蹲在地上从打翻的酒坛子里找酒喝，却没能如愿，“大小姐，说实在的，嗝！他们文采家是天火之国有名的大富商，跟大多数朝廷命官乃至皇亲国戚都有勾结，实在是不好惹嗝！”
“放心去干，出什么事我担着。”琥珀大气地挥了挥手，打消酒鬼的疑虑。
“嘿嘿，大小姐，那工作报酬……”一旁高个子的赌徒搓着双手，笑嘻嘻地插嘴道：“最近我们的赌资，不，是行动资金不太够，能否再让城主大人多拨点款啥的捏？”
“等爹消气了，我会跟爹说的。你们快去吧……”琥珀不耐烦地说着，吩咐完毕转身走开。
临走，身后那个瘦子漂客还不忘满脸谄媚地对着琥珀这边贱兮兮地大喊：“看在大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上，我们会加油哒~~~~~大小姐么么哒~~~~~~”
这四个家伙真是神烦！拜托寒梅和颖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的说……
琥珀在心中抱怨着，却没有反悔拜托错人，放心地转而走向青炎家宅邸侧殿所在的方向。
……但是，在见不得光的方面，没人能比他们四个更办事牢靠了。
青炎家和天火之国其他三个摄政家族不同，没有像其他摄政家族那样四处网罗修仙高手与人才，动不动就养成百上千的门客，暗中积蓄私兵巩固势力，而是一共才养了这吃喝嫖赌四大门客。
这四个门客看似游手好闲、插科打诨，苍天城内甚至有谣言说他们四人这副德行都能在青炎家族混得下去，说不定因为他们都是城主黑耀大人的私生子。
实际上，每年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强大修仙者想要投奔赫赫有名的青炎家，却没有一个能凭借实力取代吃喝嫖赌四大门客中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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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对付文采家富二代公子哥的事之后，琥珀继续沿着宅邸中的小道悄悄潜行，本想绕道去看看自己抓回来的麒麟宝马情况如何，但是怕不小心碰上怒气未消的黑曜大人，于是只得作罢，全速向着目标前进……可惜，没走多远，还是碰上了最糟的状况。
在琥珀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探头探脑地沿着小路七转八拐潜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猛地看见前方拐角处来了一个人影。黑色长发、黑色长胡子的中年大汉，青炎家当家，苍天城城主，琥珀的父亲——青炎黑曜大人此时可能是刚晨练完，身上带有蓝色火焰纹饰的褐色长袍宽松敞怀，露着胸前布满刀剑疮疤的结实肌肉，肩上扛着一把花纹繁复、通体湛蓝的宽厚重剑，青炎家传家至宝——青玄剑，满身威压感地从对面走了过来。也许他是在刚才的晨练中发泄着对女儿这次惹事的愤怒，脸上还残留着怒色，身上还残留着杀气，看来并没有太消气。
不好！有爹！
琥珀连忙一闪身，藏在了路边的小竹林里面，屏息静气地静待黑曜大人走过去。消气的时候还好说，如果这个爹在生气的状态下，琥珀很难保证他不会一怒之下挥起青玄剑一剑砍了自己。
黑曜大人扛着青玄剑，带着满身的肃杀之气走了过来，在经过琥珀藏身的竹林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琥珀在心中大叫不好，做好了逃跑或被砍的准备，下一瞬间，却只听到黑曜大人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迈步，缓缓走了开去。
琥珀虽然没听清黑曜大人说的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其中唯一听清的一个词，果然还是“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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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重重磨难与艰险，琥珀终于来到了青炎家宅邸亭台环绕、小桥流水、假山园艺相映清幽的偏殿，这里也是琥珀的堂姐，青炎家的分家蓝焰家大小姐蓝焰琉璃所居住的地方。
琉璃姐！我这就来见你了！
琥珀心情激动地走向偏殿那边，脸上满是如沐春风的笑容，越往前走，前进的脚步却越发缓慢，最终停在了通向琉璃所居住的古旧大宅院的路与折返小路的岔路口那里，脚下像是坠了万斤一般，再难挪动半步。
可是，这么早去，会不会打扰到琉璃姐呀？
琥珀这样想着，向后退了半步。
但是，琉璃姐一向起得早，这个时间应该起来了……
琥珀这样想着，又向前迈了半步。
但可是，这次去了又能说什么？自从三年前那次闭关修炼以来，和琉璃姐之间就疏远了不少，上次见面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上次见面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上上次见面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琥珀这样纠结着，又又向后退了半步。
可但是，都三天没去见琉璃姐了，好想见琉璃姐一面！
琥珀这样纠结着，又又又向前迈了半步。
琥珀就这样在原地前前后后纠结犹豫烦地左右为难着，最近一年以来，她每次走到这里都要这样左右为难一阵，浪费不少时间，最后终归一狠心一咬牙，带着英勇就义的决心，一往无前地朝着琉璃居住的古旧大宅那边走了过去。
琥珀毅然决然地一路前行，穿过绿草悠悠的林荫道，踏上通往琉璃居所的古宅长长的青石台阶，却在爬到台阶一半的时候再次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不论有多少艰难险阻，男主角都要回到女主角身边，而琉璃姐一定就是我的女主角！
琥珀在心中给自己鼓劲，一口气走上了剩下的十几级台阶。
一丝悠然婉转的清香迎风飘来，登上长长的台阶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绽放盛开的蓝色花海。
琉璃所住的古宅前种着遍地的蓝色勿忘我花，大片大片迎风盛开，散发着凄婉的芳香，成为一道不似人间的独特美景。每次琥珀来到这里，看到这些花，都没来由地有种被迷住心魂的感觉，见到这些花，正像见到了从小细心种下这些花的那个人。
“琥珀，你回来了？”一个轻柔婉转的嗓音从一旁飘然传来，将看花出神的琥珀吓了一跳。由于紧张，她都没注意到，自己思念的那个人此时就在不远处。
“琉璃姐！”琥珀猛地转头过去，只见清晨的微光中，一个身穿冰蓝色的华丽衣裙、黑色长发流泻如水、美艳的面庞上有一双深潭般的碧绿色眼瞳的高挑身影，青炎家族旁系分家蓝焰家的大小姐，琥珀的堂姐——蓝焰琉璃此时正手捧一束幽蓝的勿忘我花束，站在一旁的成片的蓝色花丛中望着这边，眼神中带着似忧伤似惋惜的深邃之色。
一见到琉璃，琥珀觉得仿佛所有血液都涌上了心脏，头脑发昏，脸上发烧，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却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平时故作潇洒的态度一点都施展不出来了。在琉璃面前，她不再是青炎家天赋秉异的修仙者，也不再是叛逆不羁的中二大小姐，更不再是所谓的无敌流男主角，只是当年那个总是哭哭啼啼地紧紧跟在堂姐身后的小堂妹，一直都是。
见到琥珀之后，琉璃那清澈的碧绿的眼瞳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与忧愁，然后很快以一个轻风抚柳般的微笑掩盖了过去，“先进屋吧，今早青兰送来了上好的茶叶。”
“唔……”琥珀闷闷地应了一声，迈开僵硬的脚步，举步维艰地跟着琉璃走进了古宅清雅的大院。
老实听话呀！我的双腿！安稳下来呀！我的心脏！冷静下来呀！我自己！
琥珀就这样在心中胡乱地说服着自己，如提线木偶一般，跟随着琉璃的背影，穿过绿意盎然的院落小道，走进摆设古旧典雅的古宅房屋，穿过挂着一幅幅水墨字画绘卷的走廊，来到了里屋装饰朴素的里屋客厅。
一路上，琥珀都没能主动开口搭话，琉璃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的沉默。
来到客厅之后，琥珀动作僵硬地在紫檀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琉璃则是将怀里捧着的勿忘我花束插在了一旁的搪瓷花瓶里，然后从旁边的柜橱里取出两人份的茶具，动作优雅地开始烧水泡茶。
在飘散着淡淡花香的室内，沉默仍然在继续着，琥珀心神不宁地正襟危坐在桌前，不敢正视地偷瞄着琉璃举止文雅地一步步准备着泡茶，用火刀火石生火、用专用的小茶炉烧水、刷茶杯、洗茶……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缓缓流逝，气氛不算尴尬，也不算融洽，明明近在咫尺，她们之间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有距离。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没过多长时间，琉璃终于泡好了两杯热气腾腾、颜色清亮的茶，端到了琥珀面前，“这是今年春天新摘下来的上等龙井。小心烫着，你从小时候就不抗烫。”
“唔……”琥珀对琉璃的细心与关心万分感动，表面上却还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端起了温热的茶杯，小小啜了一口，然后果然被烫得直吐舌头。
琉璃望着琥珀这边，露出了忍俊不禁的微笑，片刻之后，却又收起了笑容，冷冷地开口：“今早青兰来送茶叶与早膳的时候，顺便也跟我讲了你最近的情况。”
什么？！青兰那个叛徒，难道把这两三天的事情都……
琥珀大致上猜到了自己已经被打了小报告，不禁脸色铁青地放下了茶杯，缩着肩膀低下头，尽量做好心理准备。
“前天擅自动用青炎家缴获的神器仿品破坏护城结界，引发全城骚乱，引得伯父大人在宅邸里大发雷霆；昨天又在街上与大富商文采家的少爷发生冲突，险些造成百姓伤亡，还被捕快抓去衙门扣留；昨晚夜里废旧城区那边的火灾骚动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吧？”琉璃语气略微严肃，目光有点冰冷地望着琥珀这边，一字一句都像尖针一样直刺琥珀的要害。
“唔……”琥珀被说得无言以对，依然只能闷闷地应上一声，面对琉璃凌厉的目光，缩着肩膀不敢抬头，同时在心中暗暗问候着告密者青兰的亲戚朋友十八代。
“这两天没回家……是不是又瞒着我，去那个女人的花柳场所厮混了？”琉璃说到这里提高嗓音，语气变得更冷了，眼中闪过一丝慑人的寒意，似乎这才是重点。
“不……”琥珀这次想也没想就否定了，也不知自己否定的是什么，蹦出这么一个字之后，又灰暗地沉默了下来。
“毁坏公共设施，无故街头闹事，出入非法场所，你到底有没有身为青炎家大小姐的自觉？你这样让青炎家颜面何存？真是……成何体统！”
“对不起！”
在琉璃一番义正言辞的说教之下，琥珀终于嗓音颤抖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怜兮兮地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快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是说……琉璃看着琥珀这样，眼中掠过一丝不忍，连忙放缓了语气，勉强改口道：“如果换成是黑曜伯父大人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
“呜呜……”琥珀弱弱地低吟着，像受伤的小狗一样微微颤抖着，战战兢兢地从桌子底下爬了上来，只露出半个脑袋。
关心则乱，越是关心的人，越容易被那个人的指责伤到。对于琥珀而言，琉璃就正是这样软肋克星般的存在，最近每次来都被琉璃还算不温不火的说教说得玻璃心碎一地，下次却还要继续出去惹是生非，引起琉璃的注意，然后耐不住性子再这样来上门拜访，再这样被说教得痛并快乐着，实在有点恶性循环的意味。
“琥珀，你要明白。”等琥珀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琉璃才掩藏起眼底的不忍与心疼，再次郑重严肃地说道：“不论你我，都是青炎家族的成员。我们从降生的那一刻，就有着为了家族的恩义献出一生的义务，不能违抗，更不该违抗。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愿你能尽早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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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中，琥珀味同喝蜡地喝完了琉璃泡的一杯龙井茶之后，魂不守舍地走出了琉璃居住的古宅，在走出庭院花海，走下那段长长的青石台阶的时候，还差点绊一跤直接滚下去。
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一路远去，将那古色古香的老宅与勿忘我花的淡淡芳香以及那个思念的身影暂时抛在身后，琥珀昏昏沉沉、恍恍惚惚、摇摇晃晃地走着，回到了之前犹豫不定的岔路口，然后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脸上浮现一如既往不畏艰险、开朗乐观、洒脱不羁的笑容，对着已经升起的朝阳兴高采烈地大声欢呼：“太好了！这次跟琉璃姐说了十句以上的话！好棒啊！上次来连十句话都没说上！今后也要加油哦！不论琉璃姐是不是可攻略角色，终有一天绝对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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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刚才琥珀失魂落魄、头也不回地一路走出来的过程中，琉璃一直无声无息地在背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默默地给琥珀送行，目光中含着忧伤，似乎想要开口挽留，却一直没有开口。她只是这样无声地送着行，一直送到古宅门口，站在那片盛开的勿忘我花幽兰花海之间，欲语还休地目送着琥珀远去的背影。
她像之前那样压抑着感情，狠下心对琥珀说教，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天火之国四大摄政家族之一青炎家族的分家，蓝焰家的女儿——蓝焰琉璃正是那种权贵大家族标准的深闺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感，作为分家蓝焰家的后人，一切只为整个青炎家族的未来，即便扼杀自我也在所不惜。
说到底，琉璃正是这个时代标准权贵家女儿的写照。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才是正常的，每天被家族责任感驱使着不断努力，只为成为家族需要她们成为的样子，等待着有朝一日成为政治婚姻的筹码，放弃自己的人生回报家族的养育之恩，终将失去一切，却连半句怨言都不说，顺从家长，顺从观念，顺从礼法，顺从命运，顺从这个世界所指定的正确。
然而，琥珀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更无法接受最爱的琉璃姐接受这样的安排，无法接受终归不能在一起的现实，逃避现实并反抗现实。恰巧正如那天茶馆清静轩里那个高谈阔论的书生随口所说，青炎家大小姐青炎琥珀现在是为情所困。
所以，琥珀对这个无情的世界发起了叛逆的挑战，一往无前，不顾一切，不胜不休，直到与心爱之人共同抵达爽文小说中一般的完美结局的那一天。
她作为男主角的奋斗才刚刚开始，而她为之努力的女主角一直在那里婉约地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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