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昊日,天气炽热,鸦雀不语,蝉鸣无力。
女子高中生樱绘背着包,走在柏油路上。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和平。
但,命运注定,今天会是樱绘一生最为特别的日子。
在命运进入正轨之前,樱绘仍需考虑目前她最为迫切紧要的重大问题。
虽然已经打了三份工,不过,距离积攒到念大学的目标,还有点远。可以说,按这个速度,连补习班的钱都快交不上了。
虽说打工结束回家,也有长得奇怪的大叔叫住樱绘,说只要和他交往,就给她钱,不过,樱绘还暂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念大学的钱。
实在没办法,自己也只有身体可以当点钱了。
老爸老妈虽然混蛋了点,好歹还是留了点资本给自己。
只是,樱绘身为女孩子,异常讨厌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这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父母,有记忆以来,她也本能地排斥与其接触。尤其是带着异色的男子,哪怕只是握手这种成都的接触,她都觉得恶心。
她也想摆脱这样的自己,也找了男朋友,可惜,这份烙印在骨子里对男性的厌恶感,一时没办法改善,就和之前的圭介一样,她确实是很用心很他交往了,但是,终究没走到最后一步。
“啊?这不是樱绘吗?你出院啦,身体好些了吗?”和樱绘关系好的和子,一眼就看到她,远远和她打起招呼。
和子是樱绘不多的朋友,穷酸成她这样,也不化妆的扶桑女子高中生,绝种啦,一般人和她不会有共同语言的,所以,她很难交到朋友。
“啊,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住院花费又大,五月了,再不努力点的话,大学联考就完蛋了。我可没办法像和子你这样,成绩这么好,总是能考出好成绩。我也很苦恼的说,面对升学压力。”她说着护坦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她除了上补习班之外,还要将本来就紧凑的时间花到打工上,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就算是现在,也都顶着熊猫眼。
和子尴尬地笑了笑,樱绘的家境她也是知道的,可惜她帮不上忙,生硬地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我还是挺羡慕樱绘你的,总能这么开朗地面对每一天。”
天天都很开朗?
不,才不是这样了,樱绘自己只是,只能这样子了,从来都没一刻轻松闲暇的,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不想了,再想下去,自己真会不想活了。
樱绘撇下神游八荒而去的思绪:“咱们快迟到了,和子。”她这样说着,两人很快向前跑去,这要是迟到了,训导主任那张黑脸又要对着几个小时,很难熬的。
只是她们运气着实不怎么样,一名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子拦在她们面前,目光有缘,五官秀丽端正,哪怕她们身为女子,也觉得好看:“是爱和知星的学生么,你们两个?”语气平淡悠远,人是站在她们面前,话也对她们说,可俩人却没觉得,自己眼前站了个活人。
“我们吗?啊,我们是。”和子愣了一下,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过来问路的是鉴娜和天耀,少年靠在一边,目光灼灼,落在樱绘脸上,似喜似悲,是怒是怨。樱绘只觉得莫名其妙,没多说什么。
“能带我们去这个学校吗?会给你们带路费的。”鉴娜这么说,“刚刚听到,你似乎经济拮据?如果你愿意的话。”
樱绘愣了愣,满脸飞霞,她倒没想自己先前与和子的话,会让这人听了:“那个,那个我们学校很近的,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了,不用什么报酬的。”
鉴娜面无表情地发出了感激之意:“是吗?那真是太感激了。”
樱绘:你这表情,我可一点都看不出你很感激我的样子。
“她只是不擅长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你就当鉴娜面冷心热吧。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你来说,许能解一时之需。”少年说,“我只是提供一份能拿到高薪的工作而已。”
“我不喜欢欠旁人人情,所以……”鉴娜没有多说,“哪怕只是两句话,你确实帮到了我们。”
樱绘呆呆接过鉴娜递过来的钱,这年头,这么大方的人可不多见,这钱的手感和以前接触的都不一样,细细一看,居然还是美刀,这一叠,肯定有一万八千的。
“樱绘小姐是吧,我挺中意你的。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下少女的学名,少年带着鉴娜从她们眼前离开,樱绘在少年掠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分明听到他喃喃所说的:“真像。”
在他们俩人离开之后,樱绘方才醒转过来,愣愣地问和子:“和子,这人,你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我脑子有点混乱。我刚刚好像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的说。”
和子不无羡慕,不过,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和樱绘一样,开口帮他们指路,也不会有这样丰厚的回报,那名少年,分明是冲着樱绘来着的。
“看样子是外国人了。口音有点重,我刚刚有几句没听懂。”
这臭小子还真大方,杨摇头,这丫头生得是清秀,虽说穿着是土了点,不过他眼光老到毒辣,知道樱绘要是整理一下,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容貌绝不在鉴娜之下:“嗯,算是吧,我们是从海外来的。”
“走了,杨。时间,宝贵。”鉴娜回头,看着杨,目光幽冷,“做你的事。”
这女孩子年纪真不大,可杨真心怕她,尤其是她面不改色地把自己从飞机上扔下来,就算自己没死,也差点被吓死了。
总之,暂时听她的,她确实猛得一塌糊涂。
“好像是个败家子,我不喜欢他。”樱绘可是恨不得把一块钱当十元来用的,天耀这种消费观念与她是和不来的,“真不公平。”
不公平是吗?嘛,我也觉得不公平。
伴少年左右的少女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忍不住问:“怎么呢?”
“没什么。”
倘若不是少爷对那名叫樱绘的少女产生了兴趣,她压根不会和她们有任何,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沟通,毕竟,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更别说和天耀一样,走这么远了,还注意去听她们说什么:“是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你这直觉,还是很准的。
和子附和了樱绘:“啊,我也不喜欢他。不过,还是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他坏话的好。”她确实是有教养,天耀听了,也是忍不住赞赏,樱绘和她在一起,挺好。
樱绘笑着说她:“你啊,除了知良外,哪里还有好男人呢?上次我可是看到,你都和他牵手亲嘴了。”
和子羞红了脸庞,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骂说:“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你自己还不是有了圭介吗?”
圭介是谁?
少年停下脚步,微微皱起眉。
“拜托,我才不喜欢圭介了,我也没承认和他有什么关系。”樱绘认真的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男性的,你要是喜欢圭介,不妨和他表白,只要知良不生气就好。”
“那你之前怎么还和他一块去兜风?”和子奇怪地问。
樱绘一听,愣了愣,脑子里浮现些许片段,随即边如玻璃一般,记忆碎裂,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记得自己和那名叫圭介的少年做过这事:“我和他去兜风过?”
和子皱眉说:“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你不就是和他去兜风,才出车祸,住院的吗?”这么狗血的失忆剧情,不会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吧?这又不是电影。
樱绘越脸,越是头痛,脸色苍白,脑海里忽然浮现张狰狞的模糊的面孔,可当她要记起这个人的时候,却本能地抗拒,头更痛了。
许久,樱绘才放弃,平息了内心的波涛:“咱们快去学校吧,再没一分钟,咱们就算迟到了。”佯作轻松,可心里波涛翻涌,她真觉得,刚刚那张脸很是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再次看到樱绘,名为圭介的学生却还真吓了一跳,这简直,就像是见到鬼一样:这女人居然还活着,真是可怕的生命力。
樱绘看见圭介,心里无名涌出厌恶,这人看着熟悉,可她一时也想不出这人是谁?她隐约觉得,这人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很熟悉,可自己又记不起他的名子。很是奇怪。
“你?我,我似乎认得你?”樱绘犹豫了一下,语气不很肯定。
圭介听了眼珠子一转,把定心思,这女人果然缺了少许记忆,这样很好,至少,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好慢慢收拾她。宁愿选择死也不让自己上的女人,罕见得很,可越是如此,圭介越是忍不住想在床榻上**她、折腾她,将她的骄傲整片撕扯下来。
“叫我圭介,我曾经是你男朋友。”
樱绘错愕地看着圭介,脑子里却没这记忆:“那个,其实我是真不认识你吧?”她这样说了,胸口沉闷,说不出的痛苦难受,好似没法呼吸,深吸了口气,忍着痛,少女蹙眉,挤出一点笑,“开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的。”
她这样说,圭介心里怀疑。可若她真什么都记得,现在也不该是这个表情。
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樱绘不欲让人察觉到这个事实,从现在开始,在摸清自己和圭介的关系之前,要尽可能与他减少单独见面的机会。
少女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
从圭介的眼神和细微的神态,少女知道,名为圭介的男子,并不希望自己还记得他,不希望自己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似乎,在他眼里,自己是个麻烦,但他眼里又能看到男性对女性那强烈的占有欲。
似乎,自己生性多疑,而且敏感。
作为十七岁的女子高中生,现在的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少女这样想着。
她本来就是聪慧的女性,只是对于感情,过于愚笨了,不过,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多疑和敏感,让圭介产生相当程度的警惕心,哪怕她真的如报告上所说的,缺损了少许关键记忆,少年也不认为,自己就可以对她完全放心:“前男友吧,前些时日,分手了。”
“啊,原来我们是这种关系啊。”樱绘大吃一惊,“那后来,我们一定是因为相处不来才分手的。”
“不,不是相处不来。”这女人无趣得很,就算在一起,也只是说些废话,又不让上床,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圭介摆摆手,“只是,单纯地分手了。我先走了。”
和子看看樱绘,面面相觑,俩人只晓得对方晓清楚发生什么,也不好开口询问,愣了会,这就回教室去了。
“哪位同学看到校外人闯进来吗?”
走过这间教室,似乎听到有人在讨论自己,天耀站定脚步,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打开门:“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然后就自觉地送上门来了。
看到门忽然打开,又有人说话,樱绘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呢?”
“不是说找我吗?切,无趣的女人,没事别随便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少年白了她一眼,掉头走开。
樱绘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斥责说:“我才没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了,再说了,我也没提到你啊,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你确实还不晓得我的名子。”天耀顿住脚步,走到黑板前,写了自己的名子,然后,看着樱绘,“记好了,我叫李天耀,会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樱绘愣了愣,涨红了脸,她压根就不晓得少年在说什么。
什么叫“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是喜欢自己吗?
好像也不太对,自己又不认识他。
坐在樱绘左边的梳着公主发式的少女叫爱子,穿着可爱,好似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听到少年当众说这话,捧起双手,眼里好似都要发出亮光来:“好像还是个外国人。刚刚他是在跟樱绘告白,对吧,和子?”
这个少年,可比圭介好看多了,五官端正柔和,身上又有一股凌厉阳刚的气息,让那五官不至于过分柔和。
听到爱子的说话声,和子很快反应过来,追上少年,叫住他:“那个,先生,这是你掉的东西。”
“我掉了什么?我还真不记得这事。”少年摸着下下巴,寻思着,瞥到她手上的钞票,肃然道,“你拿钱给我做什么,我这人,洁身自好,绝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让人包养的。”
和子十分尴尬,虽然少年眉清目秀,是个好看的男子,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着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错意,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拿钱给自己是什么意思,皱眉道:“既然不想包养我,那你拿钱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是你的吗?”
少年奇怪地问:“富兰克林脸上有写我的名字吗?”
和子错愕:“呃,没有。”
“那怎么就说是我的呢?真是莫名其妙。我这人生虽说不怎么漫长,可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拿钱给我,说是我的落下的。”
和子满脸黑线:这个人似乎很难沟通,而且记忆力超烂。
“鉴娜,也许我和她之间存在点代沟,也许是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的缘故。不过,我想,你既然和她一般都是年轻的女性,想来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兴许你可以代我和她说说。”
鉴娜“哈”了声,心里暗想:少爷,我觉得,我和她共同的话题,也许会更少。
“你可以不说话吗?如果可以就这样保持安静的话,我想,你我都会有一个愉快的早上。”
和子十分尴尬,她实在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话。
也许,自己和眼前的少女,更有代沟。
一个人,究竟得冷淡到什么程度,才会说这样的话来?
“谢谢,你知道,过于吵闹的环境,我不喜欢。保持安静就很好。然后,这是报酬。嗯,对,就是报酬。”鉴娜从衣衫内的口袋拿出点美刀,放在和子手上,“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和子果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人,好像暴发户,不过,很有钱。
听说对岸那边能出国旅游的,都是有钱有势,这人也不例外。
有个叫直平纯一郎的扶桑少年看到了这一幕,很是眼红鉴娜给和子的美刀,他一眼看过去就晓得,这钱,分量不轻,可惜没到自己手头上。
少年看上樱绘与和子也有段时间了,看她们的面容和身段,在床上,肯定很刺激:“摆阔的小子,给你们钱呢?**都援到学校来啦。做不做我的业务?”
和子只能把钱推给樱绘,她看得出来,那位叫李天耀的少年,很是关注樱绘,而她对直平纯一郎实在没什么好感。
“樱绘早上帮人家做了些事,这钱,是人家给的报酬。”
这和子手上一叠,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直平纯一郎不无恶意:“报酬?这得做什么,才能拿这么多钱?你当我傻是吧?”
樱绘不作声息地把钱收下来,她缺钱缺得厉害,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你懂什么,人家就是有钱,就是烧着玩,你也管不着。”
直平纯一郎冷哼了声,决定不和她说话,只是毁谤般自言自语:“看来是让人给包养了,要不,就这世道,谁会拿这么多钱出来,就是家里开印钞机的,也没这么张扬的。”他脸色猥琐,话十分难听。旁人就是没听清他说什么看他这表情,也能猜得一二。
对着樱绘指指点点。
“你胡说。”樱绘气急。
他当然是胡说,只是,对象是樱绘,没人会多说什么罢了。
好在学生里面还是有个良心不错的人站出来。怎么说,樱绘也是女孩子,这样的话,那里能胡乱说,知良开口:“直平,你这话,说的过分了。樱绘怎么也是咱们的同学,大家都是希望彼此能好好的,对吧?”
他这话说得极有水平,只可惜遇到的是没脸没皮,横行霸道的直平,他瞪了知良眼,一拳就打了过去:“你啰嗦什么,老子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知良显然没想到他会动手,直接挨了这一拳。他甚为恼怒,可一想到直平的父亲,就焉了,他不是没有胆子,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人活在现实,有时候,总得妥协。
和子看到知良被打,尖叫一声,慌忙扶起他:“没事吧?”
樱绘和他们关系很好,看到直平打知良,哪里忍得住:“你就是仗着自己父亲的本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是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你看不到。”
樱绘一个人久了,这话威胁意思极重,她怎会听不出来。当下心中恼怒,也顾不得自己身为娇弱女子,就想扑上去和他厮打。和子赶忙拉住她,连连摇头:“我们惹不起他的。”
“市长的儿子了不起啊,有本事的又不是你。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这个国家才这么乌烟瘴气的。”这人脑子里除了好勇斗狠,仰仗老子的本事横行霸道之外,也就这个样子了,樱绘瞧他不起。
“樱绘,不要说了。”和子叫住樱绘,直平这人心胸狭隘,没多大本事,可架不住他有个好老子,真开罪了他,樱绘也没好日过。
少女虽然是个直性子,毕竟不是真傻子。直平要的真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要是找上和子他们麻烦,那就不好了。
“她力气真大。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把她压在下面的?你们做的时候,不会是她在上面吧?”直平凑过和和圭介站一块,这话声音不大,可别人偏偏都听得很清楚。
圭介家里只是有钱,但在这年代,也许该说,不管哪个年代,有钱的终究是不如有权的,他在直平眼前也只得谄媚如狗:“其实她那方面也不怎么样,生涩得很,还不如酒吧里的小姐。”
樱绘冷哼了声,知道这两个,一个有财,一个有势,实在不是对手,只能当什么都没听到,转身就走。知良看她走开,也跟过去,没想到直平又是一个摆拳,把他打倒在地:“没你的事,好好看着你女朋友。”
天耀看到了这一切,拦想有杀人冲动的鉴娜,淡淡地看着撞到自己怀里的女孩:“看你和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就知道你有事找我。说吧,我这个人心地善良,最喜欢帮人解决麻烦了。”
“你这人,看到人过来,都不知道让开吗?”樱绘没听他胡说,揉揉脑袋,显然愤愤不平,男人都是恶心的生物。
这人,肯定也是看上自己的身子了。
“嗯,这么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了。”天耀含笑拱手,“抱歉,抱歉,我这人眼神不好。”从兜里拿出纸绢,帮少女试去泪水,“被男人抛弃啦?也没关系,你这样好看,再找一个也就是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这不满街都是。”
杨忍不住捂着眼,不想看,也不想听,这少年压根不会安慰人。
对于眼前这人,樱绘觉得,自己似乎不必要对他客气,礼仪也顾不上:“胡说,我怎么就失恋了。”
“刚刚那话,我听着也很不痛快。如果你开口,我随时可以教训他。打死他,你觉得怎么样?也许,这样会显得我的手段酷烈,残忍变态。那么,打个半死算呢?”少年开玩笑般说着,还没等到少女回复,少年察觉杀气,伸手挽住少女柔软的腰部,侧面走开,就听到阵阵枪声,先前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狼藉,“我真是没想到,这地方,他们都能出手,胆子之大,出乎我的预料。”
樱绘表示她完全被吓傻了,她背对着少年,能清楚地看到走廊的尽头飞来了某种危险的东西。
鉴娜皱眉,飞来的似乎是反坦克飞弹,威力很大,打在人身上,基本是有死无生。不过,她已经不能再说是人,转身飞出一脚,竟是将飞弹踢回去。
樱绘只看得目瞪口呆:校园听到枪声就已经是极不可思议的事了,自己居然还看到一名少女以肉身之能,将能击穿坦克装甲的飞弹踹回去。
自己是突然进入超级英雄的电影里了吗?
“杀掉那俩个!”少年冷酷地说。
“嗯。”鉴娜只是简单应了声,手上甩出匕首,如击穿豆腐块一样,直接穿过墙壁,接着,就从那两个点,缓慢地溢出鲜血,在尸体倒下之际,她将尸体按回去,樱绘就看到,两具本该摔倒在地上的尸体,突兀地消失在视线之中。
“杨,你的事,还真有点麻烦,这钱,我怕是拿少了。”少年皱眉,这张扬的态度,显见来头不小,好在,自己对这个国家也没什么好感,就是大闹一场,也毫不在意,凛然间,怀里的樱绘浑身发冷,只感到一股透骨的森冷寒气钻入骨髓之中:“怎么突然这么冷?”
“?”少年愣了愣,散去杀意,低头,眼里已满是温柔,“你没事吧?天气不好,这冷气来得也是突然了些。”他褪下衣衫,帮樱绘穿上,“你小心些,莫要着凉了。”
樱绘脸上一红,说起来,爱子没说错,这人蛮好看的。他对自己这样好,莫不是喜欢上自己呢?少女对自己的样貌颇为满意,想那电视节目里的偶像,也罕有几个比得上自己,只可惜,自己唱歌跳舞的本事远远不及她们。
看这脸色,多半是没事。好在自己收得快,否则以她这身子骨,很难说,继续承担自己的杀气,会否崩溃。
忽然,少年伸手挽起樱绘的发丝,细细看着她的面容,她的气息,甚为熟悉,她本该是自己最为熟悉之人,但这张脸,却一点未能看出端倪,哪怕只是一丁点的相似,都未曾见得。
樱绘吓了一跳,推开少年,慌不择路地跑了。
“鉴娜,你帮我查查她的底细,记住了,不许伤害她,也不许别人伤害她。”他这样说。
鉴娜虽然好奇,但她绝不会多话:“我知道了。”
看样子,清纯的女子高中生是少年的菜。不管怎么说,少年也是身心健全的男性,老杨是过来人,完全能理解。
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还不晓得成熟女性的魅力所在,像这样的青苹果,其实没什么味道。
“想不到你会喜欢这个类型的。”
“啊啦,是啦,我就是想找这样的女孩子帮我生个孩子,和我过一辈子。”天耀随口说着,站在一边的鉴娜满脸黑线,少爷这个时候,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吧?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天耀不好意思地说:“开开玩笑而已,不要这么认真。”
“一点都不好笑!”鉴娜脱口而出,接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转了口气,“十分抱歉。少爷,我……”
很明显,这位女仆,是很喜欢这位少爷的。杨可以预感到,他们之间会产生很有趣的故事,也许那可以拍成四十集连续剧。
“怎么呢?我又没怪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在我身边,什么话都能说,就是别骂我家人。”
少女表示:“说错话。”
“这笑话真差劲。”少年捂着额头,伸出手,弹指轻点少女的额,“说错话就重新说,我说你没错,那就是没错了。我要是说你错了,也有可能是我错了。”
“少爷不会有错的。”
“我就这么神?”少年苦笑,“我要是真这么厉害,姐姐就不会死了。好好看着我,别让我犯错,鉴娜,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鉴娜“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好了,别低头,这样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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