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与坏人的判定，有些时候会因为立场的不同而变得界限模糊。
但是她，无论怎么去想，都不能称之为是好人。
…….
王赫的右手臂受了伤，他坐在后排，周茜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因为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苦战，徐颖和徐婉婉正累得靠在一起休息，小哑巴也倚在了窗边，注视着窗外。
这几天，怪物来得更加频发了。
小哑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心口处，目光沉沉。
“谢谢你。”
王赫的伤口在被包扎好之后，他就走过来对小哑巴道了声谢。因为在刚刚的袭击中，如果不是因为小哑巴出手救了他，现在的他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小哑巴看向王赫，她摇了摇头，目光十分坦然，表情也是柔和而没有攻击的淡淡笑脸。
王赫垂眸，又道：
“这几天遇到的怪物有些多，我的体力有些受不住了，所以拖了后腿。”
说着，王赫又看向了小哑巴，他带着些许的敬佩和艳羡说道：
“你的能力真的很厉害。”
王赫的这句话让小哑巴的眸色闪了一下，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反应了，依旧是挂着那副真挚而纯然的笑脸。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就是想来跟你好好道个谢。”
王赫走了之后，小哑巴就慢慢地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意。她低下头去，双眼有些空洞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谢什么呢？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这一路大概也不会过得这么坎坷多磨。
指尖忽然出现一缕细小的金色火光，那绚丽耀眼的颜色在小哑巴的指尖不停地跳动着。小哑巴久久地注视着它，脑海里面不禁闪过了一些往事的画面。
慌张而惊恐的人群，从她的身体里蜿蜒而出的血液。还有那，从他的身体里面，骤然爆发而出的金色光芒。
“小哑巴，别死，别死，求求你了。”
他跪在她的身边，双手不断地向她着濒临死亡的身体里面输送着金色的光芒。他在情绪崩溃中，第一次主动地掌握了自己的能力。他将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容器，禁锢着她的灵魂，从此与他生死同路。
这个能力，既是她的，却也不只是她的。
随后又想起了那些在实验室里的日子。身着白色长褂的人，将她绑在了有着一面巨大的单向镜子的房间里面，逼着她不停地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能力。
将自己的手掌印在了窗户上面，小哑巴在自己的心里轻声地唤道：
“东。”
“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了，请再等等我。”
小哑巴再次地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她知道，那里终于就快要装满了。笑容来得突然，她的笑脸像是春天冰雪消融一般的，充满了希翼和渴求。
“我终于，要见到你了。”
这日夜里过得还算安稳，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而这久违的安宁的一夜，却莫名地在一行人的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让谁都觉得不踏实。
第二日一早，李峰起得很早，他醒的时候见小哑巴正坐在车顶上面，静静地抬头望着天。她的周身都是孤寂，就像是一块亘古不变的石头一般。
“小哑巴，辛苦你了。”
小哑巴缓慢地看向了李峰，然后对他笑了笑，跳下了车顶。
走进车厢里时，周茜也已经醒了，她正抱着昨天刚刚找到的一个收音机摆弄着。自从周茜昨天在一个废旧的小旅馆里找到了这个收音机之后，她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的尾巴了一样，死握着不肯放手。
在周茜又是一顿乱调频之后，忽然从收音机的里面，就先是传出来了一阵“滋滋”的响声。而就在周茜为这个声音为之一振的时候，从收音机里，又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们……幸存……到…….基地…… 东经……50′……北44°……”
周茜听着忽然就尖叫了起来，她举着那个收音机冲到了被她吓醒的王赫面前，激动地哆嗦说道：
“赫，找到了！找到了！”
幸好这则广播是循环播放的，所以在几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听清了基地的准确位置。因为太过开心了，徐颖抱着她身边的徐婉婉都哭了出来。
“婉婉，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救了，太好了。”
车里的一行人，就怀揣着无法言说的激动之情再次地踏上了旅途。而这一次，他们旅途的目的地将十分清楚，不再迷茫。
但是在这充满了希望与喜悦的车厢之中，唯有小哑巴的神色颇为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
这样大肆地将自己的位置坐标宣扬了出去，避难城里的那些人，一定是认为自己现在的防御已经可以抵挡一切了吧。
眼神兀地变得凶狠，小哑巴的手指狠狠地抠进了自己的大腿。她注视前方的路，心道：
“都去死吧。”
仿佛是响应了小哑巴心中的召唤一般，她的头顶处突然传来了几阵尖锐的吼叫。目光一凛，小哑巴就看向了窗外。只见在他们车的上空，正盘旋着几只长着蝙蝠翅膀的怪异。
小哑巴大致数了一下，一共有五只。这五只怪异正一边在他们的车顶盘旋不肯离去，一边不停地吼叫着。
“这是怎么回事！”
徐颖尖叫着喊到。
李峰一边猛踩下油门，一边克制地说道：
“冷静下来！把枪都准备好，这几只怪异正在呼唤低等怪物。小王，小哑巴，一会儿你俩负责天上的。”
李峰深深地吸气吐气，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徐颖母子，说道：
“都给我活下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基地所在，谁都不许死！”
不出一会儿，从车的四周就开始涌现出了一群怪物。他们的快速奔跑带起了一阵尘沙，尘沙之中的它们配着头顶不停的撕裂吼叫声音，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突然，车顶上降落了两只怪异。它们的爪子勾住车顶，翅膀也用力地拍打在车顶上面。
李峰大喊：
“快！车要被抓起来了！”
李峰的话音未落，小哑巴的手中金光一晃，她拉开弓箭，对着车顶就射出了两箭。这两箭虽然成功地将那两只怪异击退，但是也因此，在他们的车顶上射出了一个大洞。
王赫站起身来喊道：
“徐姐你带着婉婉躲到后面去！”
“小哑巴，我们出去！”
王赫说完就想随着小哑巴一同跳出车外，但是却不想被周茜给一把拉住了胳膊。周茜看着他，滑落下了一滴泪，说了一句：
“小心点儿。”
王赫笑了笑，却也是笑得勉强，然后他转身就飞身跳到了车外。
“打起精神来，怪物们就要追上来了！”
李峰一个急转弯，对着周茜她们喊到。徐颖握着手里的枪，对坐在她身边的徐婉婉说：
“婉婉，保护好自己，妈妈待会儿可能顾不上你了。”
这边的小哑巴一飞出去之后，就直接一箭射中了其中一只怪异的脑袋。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的时候，她后面的两只怪异一齐冲了过来。小哑巴虽然迅速转身，躲过了冲击。但是在她还未站稳身形的时候，那两只怪异就咧开大嘴，向她发出了几声十分刺耳尖锐的声刃。
铛铛几下，怪异的声刃与王赫的风刃在距离小哑巴的很近的地方发出碰撞。小哑巴踏着金光在空中向后一翻，来到了王赫的身边，她担忧地看向了他的手臂。
王赫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车内，然后就突然飞起，与那些怪异正面对战了起来。小哑巴就拿出了弓箭，她在车顶上面不停地跳跃着，协助王赫的攻击。
然而这时，地上的那群怪物终于追了上来。小哑巴的脚下一震，就看到他们的车子被团团围住了，一只怪异还直接飞过来撞向了他们的车。车子一翻，小哑巴就连忙跳了下来，对着趁机扑上来的怪物们连射出好几箭。然后她将弓箭化成剑，斩开了一道路来，但是这条路马上又被怪物们封上。毕竟五只怪异所召唤过来的怪物，数量上终究是不可小觑。
就在小哑巴与李峰他们保护车子的时候，一只逃脱王赫纠缠的怪异落到了他们身后的车上。
“啊！”
“妈！”
徐婉婉的喊声让小哑巴和徐颖瞬间回头，就见一只怪异咬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走了。
“婉婉！”
小哑巴的瞳孔狠狠一缩，她马上就跟了上去，在空中快速地跳跃着，同时不断地调整射击的角度。然而就在弓箭即将射出的紧要时刻，王赫被击落，剩余的三只怪异马上就向小哑巴袭来。一只怪异挡住小哑巴攻击的同时，另一只怪异的勾爪就伸向了她的心脏处！
在这生死攸关中，小哑巴的视线里是徐婉婉鲜血淋漓的瘦小身影。她的眼睛闪烁，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金光更胜间化为了坚硬的盾牌，挡住了怪异伸过来的勾爪。
“婉婉！”
徐颖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小哑巴落回地面，她看了一眼徐颖疯了一般的背影，然后转身就击退了攻上来的几只怪物。
对不起，我吸引来了怪物。
对不起，我放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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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是说一下吧，奇数章节是‘现在’，偶数章节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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