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逍遥的魂儿——”
停。已经过去九小时，但是感觉过了九分钟。
浑身的酸软感，乃至身体的不适应感都充斥了全身，没脱下来的腰带别着我的胯部……
不行。起床，起来！
……再睡五分钟……换个姿势……
“齐岚现在也还要睡么？”
？？？
我翻身而起，对上的是无常冷凝的双眼。
“也是。昨夜回来已是丑时，不过四个时辰多些，要恢复还远远不够……”
“不是，够了够了够了。”我急起，一头撞到房顶，眼冒金星，捂着脑袋坐到床上。
“真冒失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面前还有一个鬼，太吓人了好吗……你怎么会在我床边坐着啊？”我吐槽着起床。
一觉醒来一个女鬼站在床边，得亏是我，别人要被吓死好吗。
“要适应才好。仔细着头。”无常说道，环顾四周“我能探知齐岚的位置，便跟着寻来了。这居所也还算大的。”
“但我只租了这么一间阁楼，下面住着一家人，终究还是没钱。听道士说你伤得挺重……不需要回阴阳间休养吗？”头痛欲裂的我紧紧皮带，两脚探到地上找拖鞋，不对，昨晚直接回来就睡了，哪来的拖鞋……
“休养本就是为了可以现世，白日里只是现在无法像昨晚那么施咒而已。仅是游荡，不暴露在日光下或是被像是道士那样的人察觉就不打紧。”
“那也太方便了……像你这么穿墙而过之类的，应该挺自由的。”我光脚走到便携衣柜前拿了卫衣，楼底传来一阵做饭声音，还有房东家小儿子的吵闹声。
“齐岚想错了。鬼怪云云还是不与常人过多接触为妙。不然更容易变成厉鬼。”
“为什么？”
“太多的鬼，积攒着对此世的‘愿’而不能完成。九思不得，一念成魔。看着别人的模样，慢慢生出的‘怨’，才会是厉鬼难缠之处。”
“这怨恨，不如说是悔恨吧。”
“然。也许让幼鬼看着别的孩子们享受母爱便是一种酷刑。世间凄惨不过可望不可即。”
也许吧……就像我以前的孱弱，跑跳都是一种对自己的残害。我不经意看到别人高兴的模样，便近乎有一种嫉妒得活想杀掉他们的感觉。
“齐岚对这样的鬼会有怜悯吗？”
无常似乎在意地问道。
“有会有一些吧……”
“咿吁嘻！道阻且长矣。为何？”我的回答显然没有让无常满意，她发出了一声让人一听就觉得毛骨悚然的叹息，又如此追问。
“不愿意对无常说谎就这么说咯。”我故意这么岔开话题，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仅仅是因为我是个人，就这么简单。
“若是齐岚放不下他人的生死，便迟早会丢掉自己的性命。”无常似乎有几分担心。
“嗯……”
“因为你我早就站在他们的对面。大多时候，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
“无常都这么强了却这么害怕厉鬼，厉鬼到底能有多强啊……”
“一爪能干掉一个齐岚吧。”
别这么随便吧！我成了战斗力计量单位吗？我把被子叠好放在一旁，坐在床边。
“不说这些了。齐岚现在感觉如何？”无常也知道她的说教吸引不了我，就转移了话题给我们共同关心的话题。
“还可以吧。那道士还算很好的人。”
“人心善变，齐岚也多去关注他，小心不要被骗了。”
“嗯……那个啥，我去换身衣服。”模糊迎合着无常的说教，我解开衬衫第一个扣子，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位女性。以前都一直一个人……
“且慢，就在这儿脱。”无常把正要起身去卫生间的我叫住。
……就在这儿脱？？？
“啥，无常我没听清啊……”
“目前都不知冥诏的效用进展。请让我看看你的全身上下现今如何。”
全身上下？？？
“没事，不打扰交谈的。也是对冥诏的改造做一次核查。”
“不要！无常你突然要干什么啊？”
“这事还是遵循了好，毕竟齐岚原本的身体素质堪忧，不知冥诏可以将你休整到何种地步。”
……好吧。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给她看看应该不没什么？吧？毕竟，仅仅是一个女鬼而已……
“……那我就脱了哈。”我把窗帘关上，让这房间暗下来几分。可以看到的是如蓝水晶一般美的眼睛，白如雪的长发，成了这昏暗的房间内如画般的美。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为什么我马上要脱光啊？
“嗯。”她从床边站起走到我身边，但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感觉。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我在女鬼的面前脱衣服”，这么邪恶的事，无常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看吗……
“你能不能别贴我这么近……”无常对着我的身体弯腰端详着，好几次有一种她的鼻尖触碰到我的腰或者背部，但我知道，那只是幻觉罢了。
“肌肉的苏生似乎很好。但还要看看五脏六腑才可以。”对着脱了衣服的我，无常这么感叹着。
白衬衫脱掉后，我把背心也脱掉，汗水印下的白渍留在背心上，最好自己手洗掉吧，不然会被房东骂的……
我**着上半身，站在角落里，心里别扭得不行，感觉有一种大学时查纹身那样的感觉。
“似乎很顺利。”无常的眼神变得捉摸不定，但总体在我的胸膛上晃悠。突然，她眉头一皱，做了一个把在墙角缩着的我按住的动作，整个头放进了我怀里——
这个过程的直接结果就是我的大脑近乎宕机。我两手举着，看着胸口的这个女孩儿，我已经完全没办法了！
我怎么可以这么害羞啊，我可是男的！爷们一点好吗！
“莫怕。这是在看你的整体血脉。”无常轻声说着，侧头把耳朵放在我的心脏的位置。
可是，我根本没有怕，而是——
压枪！不能对上司有反应啊你这魂淡！
她就那么附在我身上，没有重量。我身体的感应告诉我，除了冷一点，身边什么也没有，可是我眼里，她就正两眼半闭地附在我啥都没穿的胸口，听着我的心跳声。这种不现实感，让我有些许的恐惧。
“这里。”无常轻轻地用自己瘦小的指头点在我腹上的一处。
“啊？”
“这里，齐岚的血脉有所不通。如果可以——”
一阵敲门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齐哥？我进来了？”
别，我的房间门没锁……我的胸口还趴了只女鬼啊我——
“怎么最近好能睡啊……嘿？”门被打开一半，一个短发的姑娘探入头来，看到了墙边的我。
此刻我内心是崩溃的，刚刚说房东家有个小儿子，也有个上初三的大女儿啊！
要是她看到无常，被吓到了怎么办？不不不如果她是个有缘人，看到我怀里有一个少女怎么办？不对，我为什么要脱光了站在墙角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一世英明，难道要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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