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新纪元4710年7月19日，掩锁堡，掩锁堡公爵官邸。
汪戴迩在掩锁堡公爵官邸门前翻下马，径直朝屋里冲进去，急得守门的卫兵一时没在摇曳的松明火里看清他的脸，差点横枪阻拦他。
一路惊扰到不卫士和仆役，汪戴迩直奔二楼唯尔蒙的卧室，卧室的门紧闭。
顾不得礼貌，汪戴迩直接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大人！掩锁堡需要您拿主意！”
向着漆黑中卧床的方向，汪戴迩说道。
“或许您以为没有完苍就当不了贵族，不！您还是掩锁堡公爵的继承人，你没了龙的爪子和鳞片，就让我们这些家臣作剑、作盔甲来装备您！没时间再消沉了，大人！”
汪戴迩见床上没有回应，急得想要上去揭唯尔蒙的毯子。
他的肩膀被摁住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唯尔蒙大人！”
汪戴迩回头，看见了走廊里烛台照亮的脸，气色红润，完全不像一个意志消沉的人。
越过唯尔蒙的肩头，汪戴迩看见杜恪的卧房开着门，书桌边点亮了蜡烛。
“召集大家来大厅吧。”
骑士们围绕大厅里的长桌而坐，唯尔蒙坐在中间偏右的位置，将父亲用餐和听取报告的位置都空开。
听了汪戴迩的陈述，沉闷的空气压矮了桌上的烛焰。
“我们必须救回父亲。”
听见唯尔蒙表态，骑士们纷纷点头称是。
“可是世子……是要接受皇帝的条件吗？公爵大人不愿意，他有他的考虑。”
唯尔蒙右手边的汪戴迩急着说道。
“我明白。这些天我看了日常报告，掩锁堡的财政没有上交中央的富余；虽然贯斛城就在公爵领地的北面，要是战事稍一拖久，少了两千骑士的掩锁堡就会很危险。”
“那该怎么办？如果只是假装答应下来，陛下也不会就这么放人。也可能这根本就是要将掩锁堡公爵家一网打尽的陷阱！”
两难的境地让大厅再次沉闷下来，不过没有太久。
“我们去谈判。”
唯尔蒙有些担心父亲太过刚直的性格顶撞的皇帝，由自己开口或许会好一些。
可是那位皇帝陛下，以及那位造成掩锁堡公爵一系列为难的首相阁下，也不会是单凭如簧巧舌就能说服的人。
如果无法说服，那么谈判就该被当成交易看待，掩锁堡就要有与皇家对等的筹码。
“我们就以恭顺的姿态，带八百骑士作为护卫去龙枢。如果谈判不成，哪怕劫狱也要把父亲救出来。不止父亲，还有诺艾，全都带回掩锁堡……就是要为难各位以身犯险。”
“没问题！”
“我会尽全力！”
桌边的骑士全都面无难色。
唯尔蒙不得不自心底佩服父亲杜恪日常的人望。
“只是，城外的佣兵只有一千，城内的宪兵经过扩招，人数不明，里面还有能使用龙息的流散贵族。真要劫狱，恐怕会很困难。”
汪戴迩插话道。
“那又如何？”
“那些新兵和身经百战的掩锁堡骑士没法比！”
虽然骑士们士气不减，可汪戴迩道出了唯尔蒙的担心。
劫狱是万不得已之策，天下第一的首都龙枢，会潜藏着多少强敌，唯尔蒙心里也没有底。
“大人，我们在谈判桌上不是有一个千斤重的砝码么？”
在烛光微弱的角落里有人插话。那人走到唯尔蒙身边，在烛光里露出脸，原来是希格。
他提到的砝码，唯尔蒙也了然。
“有他加上八百掩锁堡骑士，哪怕龙枢宪兵有一万贵族，也不足为惧。”
希格说得没错，可唯尔蒙不想借助那人的力量。
那是个和蛮横的皇帝一样肆意妄为的人。
他是否愿意为了掩锁堡公爵家回龙枢同皇家作对，也还是未知之数。
“他会站在我们一边吗？”
“由我去找他。”
有骑士从桌边站起。
唯尔蒙在烛光里看见那骑士的头发像夕阳的橙黄色。
请缨的人是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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