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五醒了过来。
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自己最近昏迷的次数好像还挺多。一个刺客在昏迷了这么多次的情况下可以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他先转头看了看四周,“这好像是,一个地洞?”,莫五喃喃自语。他将自己撑起,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自己还是感觉头昏脑涨。
于是莫五缓缓挪动自己的身体,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这个地洞不算小,也说不上大。两个人有余,三个人太小。
“这好像是一个临时躲避点的样子。”,莫五边打量边说。他看了看四周,应该不是刚建的,地面长了些青色的苔藓。
莫五靠在墙壁上,满足的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活着就好。他合上双眼,想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会儿。但闭上没一会他的双眼就忽然睁开,不管依旧昏沉的大脑,微微躬身站立起来。
“这个后遗症真麻烦。”,莫五在心里咂嘴。刚刚他打算休息的时候,想起来了一些事,他的脑海里全是那道黑光。他想看看现在的情况,虽然他多少推理出来一些事,但他一向是眼见为实。
莫五重新撑起身体,小心的向着地洞的入口走 。他必须知道夜去了哪里,不然,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他扶着土墙有些心慌,:“自己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没想到这会自己被放弃了。虽然这怪不得她,但就这么走了也不行啊,我上哪找你啊。”
“……你想到哪去?”。这一句话传进了莫五的耳朵里,他因失落低下的头猛的抬起,楞楞的看着上面的人。“啊啊,还好,还好。”,莫五心里如此低喃到。
她站在地面上,以莫五的视角只看得见半个身子。他看着夜提着二只兔子,还拿着捆柴,不禁有些呆愣。这几天他还没看见过她吃肉呢,还以为她是入了宗教了。
莫五刚打算说话,两只兔子就伸到他眼前来了。动动鼻子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动物特有的气味。他看了看伤处,全是脖子,一刀而已。莫五下意识的接下来。
“你去弄,我休息下。”,夜看着莫五接下了兔子。将柴火从一边扔进去,弓着腰也从莫五的一旁钻了进去。找了个角落后就抱着刀坐下,合眼休息了。
莫五抓住兔子还愣在一边,随后还是笑了笑,既然她回来了就没什么好想的了。她无疑是需要他的,至少 他可以帮她做饭。他只好苦笑,走出地洞,寻了个偏僻的的地方剥皮去了。
卡洛城如今有些不平静,前些日子的雨下的实在太大,雷也很大,甚至把一座教堂给毁了。居民都心惊胆颤,担心那样的雨再来一次。
不过有心人知道,那座教堂尽管年久失修,但毕竟在城里屹立了这么多年,一场大雨几道雷也不可能毁成这样,整个建筑都碎了。是的,最适合的形容词就是碎掉了。碎石甚至可以在几百米开外找到,整个草地几乎都是残骸。幸好这里远离居住中心,不然毁了的建筑就不止这一座了。
“唉,这么好的建筑啊!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么,这里还收留了许多弃儿来着的。”
“也不知道这里的主教怎么样了。”
“是啊,明明听和蔼一个人,听说没能逃出来呢。”
教堂的废墟上坐着两个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各自都是时日无多的人,看着废墟心里有点惆怅。加上西下的夕阳,老人们各自心怀留恋的回想着某些事物。
“你好老人家,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了?看起来有点惨烈啊!”,一个穿着棕色上衣和裤子,长着一头银白的头发的少年如此向回忆过往的老人问道。
老人笑呵呵的开口:“这里没什么,就是运气不好,好好的教堂就这么没了,唉。”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
“这是因为那次吧,好大的雨呢。雷声也挺大我的朋友吓得差点躲在床底下去了呢。” ,少年像个自来熟似的,在老人周围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笑着回应。
老人们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不错,外表清秀有气质,给人的感觉还很舒服。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年轻人聊过天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哈哈哈,那你哪位朋友还真是胆小啊。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就是在那夜被毁的。那天晚上可真是吓人啊,我还以为神发怒了呢?”,另一个老者接下话茬说到。
“是啊,最近不太平了,明明离天选之日至少还有两三百年。还指望着晚年可以过的平安一点呢。”,又一个老头感慨着最近的世间。
少年似有同感的“嗯,嗯”几句后笑着看老人们坐在废墟上聊着天。老人们喜欢这个少年,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魅力,让人相信,令人信服。因此老人们很想和这位少年多聊聊。
“小伙子你还挺不错。愿意陪我们聊这么久,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如今可真是不多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位又开了话茬。
“哈哈,没有没有。”,那个少年笑着摆手,又问道:“那请问您几位见到过这儿的主教么?”
此话一出,几位老人都有些惆怅。那天这教堂里可就只有那个老头一个人,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了,多半出了事。而自己也没有多少天好活,看着这废墟和不知是否埋着的尸体总有这些许感慨。
“小伙子,这世上生老病死也是常事,哪有人可以长存于世呢?就算是当初的勇者,这几十年还是渺无音讯。别太伤心啊。”,老人看着少年,以带着怜悯的口吻回答。他算是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少年人来了,估计是和这教堂的主教关系很深。
少年沉默了,对着一片废墟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笑着和老人们挥手告别,便走远了。老人们看着极为感动,若是自己死后有人这么对自己,那也值了。
于是少年的离开像是带走了最后一点生机,这片废墟又陷入沉默。老人们与金黄的夕阳相伴,坐在这片废墟之上。这画面如果被画出来说不定是好画,但此时没有任何一位画家路过,只有几乎停滞不动的云。
人们看着这辆马车都只能赞叹,它太漂亮了。卡洛城的人们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马车,而它如今进来了卡洛城,虽然只有短短一会便又驶出城去,但对于城里无所事事的人来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谈资。
马车驶出城去,行驶在大道上。驾车的车夫也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不然他也不会驾驶这辆马车。这里面坐着的人甚至可以让它的孙子辈吹嘘一番,但这是不可能的,里面的人身份必须保密,做不到这点这个车夫也是当不成的。
“大人,请问这件消息是否属实?有多少的可信度?”一个清脆的声音如此询问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十七左右的女性,金黄的波浪卷发直至腰间。白色的骑士服贴合在她的身上,凸显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腰间的细长佩剑更是填了一分飒爽,素白的皮肤与姣好的面貌无一不说明这是个美人。
“我说小莎学姐,我都说了他也许已经死了,消息是我是从几个老人哪里听来的,没什么依据。”,回答的人是一个少年男子。与正襟危坐在一旁的金发女子不同,他就如此平躺在马车的沙发上。一股子懒散劲怎么也抹不去。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他是否还活着对你的影响还是挺大的。”,被叫做小莎的女性像是见惯了他的做派。无奈的叹了口气做着最后的努力。
“没关系的啦,我知道我的身份。他还活着对大家来说不是件好事吗?”,少年无情的宣布她的努力无效。而后随手拿了一个盛在瓷盘里的水果,喜滋滋的吃着。另一手又抓了一个准备咬下去。
少女抢过那个还未咬过的水果,对着不明所以的少年解释道:“这个要剥皮。”便将戴在手上的白色手套摘下,为少年剥水果的皮。
少年笑嘻嘻说:“谢谢啦,莎姐。你在外边也这么遵守学院的制度啊,不觉得烦啊。”说完又啃了一口手上的水果。
“你也就这时才会叫我莎姐,叫学姐学姐的都有点生疏了。诺,给你。”,少女将水果递过去,又重新将手套带上。整理了一下水果皮后,继续说道:“我可不像你,在学院也是风纪委员长,不以身作则哪里可以服众啊。”
少年还是一副散漫的样子,接过剥好的水果后,说道:“我也没办法,那个死老头不是说了么。什么我是救星,我是英雄,我是勇者,然后就要我卖命。我当时要是打得过他我早就一拳呼他脸上了,谁叫他脸皮这么厚。”
小莎无奈的笑,随手拿过另一个水果,正准备剥皮。少年一把抢过,笑嘻嘻的说:“莎姐我来帮你啊。”
“唉,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怎么惯出来的。我们家收养你的时候你可是见谁怕谁。现在倒好,连圣法国的帝皇你都敢叫他老头,还想打他,你想谋反么。”,女子任他拿走手上的水果,笑着打趣道。
“不可能的啦。”少年摆摆手道,顺便将剥好的水果递过,接着说道:“只要蒂卡兰家族还在圣法国我就不会叛变的啦,这样莎姐你也不会为难了。”
“你小子还真的想过叛国呢!”,莎姐笑着拍了一下少年的头。看着摸着头傻笑的少年,被称为“护国之将”的莎娜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长大的,三岁被皇家占星师发现,四岁被收养进蒂卡兰家,她第一次见到是在他六岁。那时她刚从皇家骑士营训练完三年,她那年十岁。
莎娜看着对面少年的眉眼,竟然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小时后看见的他重合。她只能轻叹,以前那个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少年、那个看见自己回家会扑上来的少年终究还是长大了。
莎娜看着少年吊儿郎当的样子,微微的有点心酸。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是否要让少年接受这个位置。她之后又无数的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圣法国,为了蒂卡兰。莎娜还嫌弃过自己无数次,对于还希望以前的那个少年回来的自己感到憎恨。
少年看着突然沉默的莎娜,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他只能无奈的安慰道:“莎姐,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愿意接受这个位置,这与国家和家族无关。这是出于我的个人意愿,你不必自责。我始终都会是你的弟弟,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少年的话使得莎娜心头颤动,他也许不知道他的这份温柔只会增加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这些东西是需要她自己一个人背负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弟弟。”,莎娜微笑着回答,然后在心里低声说:“所以,这份痛苦,我会自己承担。”
马车载着姐弟二人驶向远处,夕阳已经缓缓沉落,夜幕悄然来临。马车继续奔驰,方向明确。但车里的人,又是否对自己的目的有了怀疑呢?
“啧,这兔子还挺香的。”,莫五看着穿在木头上被烤的金黄的兔子,动动鼻子,忍不住如此夸赞到。
“你,挺会做饭的。”,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蹲在莫五的一边。
“不会的话一个人在野外活不下去的。”,莫五确认了一会发现应可以吃了,于是便递给夜一个,自己也拿一个开始吃。
“一个人?你难道是一个人行动的?”,夜疑惑的问道。
“当然啊,这不是组织的规定么。行动越少人参与情报的泄露就越少。”,莫五惊讶的看向夜:“你到底是不是组织的?”
“我不是啊,我只是你师傅的学生而已。”,夜右手微张,一阵旋风从掌心升起,包裹住兔子。下一刻一只完整的兔子已经被分割成了数十小块。
莫五甚至没有去管刚刚的魔法,大脑如同当机似的停止思考,只是她刚刚的话还在他他的脑海里回荡。“怎,怎怎么回事!”莫五一下弹离夜所待着的地方。
“我没说过我是组织里的吧?”,夜不管莫五的反应,继续吃着切成数十块的兔肉。
莫五还沉浸在惊讶中,他小心的问了句:“那么,那个和我接头的呢?”
夜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应该是死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接头的人。我来的时候根本没看见。”
莫五这才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为夜是同伴的理解居然是错的。不过为什么她又没有杀了他呢?莫五的心中充满这样的疑惑。
“老师说过你需要注意。”,夜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似的告诉了他。然后歪歪头,觉得自己解释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又说了一句:“他说组织都没了你是最有可能不会死的,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莫五楞了愣,他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么厉害。但是这么避开也没意义,于是他又靠近了夜,在她对面坐着。火光照映在两人的脸上,温暖的橘色爬满脸颊。不知是青色还是白色的烟顺着被加热的空气向着上方的洞飘去。被带有绿叶的枝桠分割开来,向着森林四周飘散。
火光跳动,他们在这里沉默了许久。只有木头被烤热发出劈嚓的声音在地穴里时而响起。莫五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他吃着手里有点变冷的兔肉,盯着火焰,如此的开口道:“我的神赐叫做势。”
夜向他表示疑惑,她没听说过有一个叫势的神赐。
“你果然不知道,这个神赐是我参与血祭得到的。血祭你应该知道,尝尝会出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莫五好像猜的到她的疑惑,如此解释道。
夜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血祭时自己低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她当然知道血祭,甚至,她的附骨就是通过血祭得到的。
血祭就是将参与其中的人全都围在一个坑地里,准备完一些材料后进行仪式。而这个仪式就是参与者相互厮杀,只剩一人。而这个仪式至少要百人参与。
莫五并没有看透夜的心理活动,继续说下去:“势就是我在那时得到的神赐,它只有两个作用,控制自己的存在感。”
夜有些听不懂。莫五看着夜迷惑的眼神,继续解释道:“我现在可以被你感受到并不是只靠你的眼睛,还有你其它的感觉器官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只是在这个里面眼睛接受的信息量多一些。于是大多数关于隐匿的神赐都是去骗这些感觉器官,从而达到屏蔽信息的效果。”
“那么你的呢?”,夜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她一清二楚拥有圣刻印的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骗过的。
“但是,那些强者都会有一种叫第六感的东西。这个东西没有特定的感知器官,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大脑。”,莫五将吃完的兔子骨头扔进火里,用木枝拨弄着柴火,继续说道:“其实五感获得的信息都会汇总到大脑里,所以第六感可以说是被强化的五感和而为一。”
夜明白这些道理,他的势是怎样一个神赐她也有所猜测了。
而接下来莫五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的神赐是欺骗人的大脑,或者说是欺骗关于我的信息的汇总之处。”,莫五继续解释道。
夜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认为这个能力很弱,相反他觉得很强。
莫五没有管她,继续说道:“这个能力光听我说,你可能会觉得非常厉害,但是过于强烈的现实与势会起冲突,使人的大脑极为不适,从而使其失效。而且这个的副作用也挺大的,为了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有时甚至需要欺骗自己,因此使用完势后自己都会陷入自我怀疑中,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莫五连续说完了很长的一段话,于是不再说话。夜听完后也不再说话。于是这片空间又陷入沉默之中。
夜色渐渐地加深了,火光也暗淡了下去,但两人都没有想要加柴的打算。夜想着自己的事,也想着他的事。
许久,莫五开口了:“夜,我希望你能在我使用完势时,可以告诉我我是被需要的。”莫五直直的看向夜的双眼,由于火光暗淡他的脸看的并不清楚,但夜从那颗眸子里看出来的是脆弱。
夜没有回答,她不敢承受这样的请求了,她知道自己的无力。
莫五等了一会,没有回答。于是他笑了笑,说:“忘了吧。”变便自顾自的躺下。他知道了,自己一直是一个人,曾经是,现在是,也许未来还是。
夜却从莫五的请求里看见了不好的回忆,曾经也有人如此郑重的拜托她,她却没能承受得起这一份拜托。
火焰熄灭了,黑暗已经完全侵入了这一片空间。夜还是回答了莫五:“如果你可以撑住的话,我会帮你的。”
夜说完后也躺在地面上,地穴里回荡着一声细微的“嗯。”似乎使这片冰冷的空间有了些许温度。
但夜的心里回荡着的却是许久前的那一句话:“夜,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这样!。”她现在还记得那种恳求与胆怯。但紧跟着的是自己无知的答案:“放心!我不会让你消失的。”语气里的自信如今无时不在折磨着她。
夜的意识渐渐模糊,她太累了,今天的战斗确实很险峻。她希望可以尽快的睡去,她期望着这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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