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不告诉她真的好吗?”在顾玉做完一切后,马车的车厢内突然飞进了一只黑色鸟类,“要是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教会里,恐怕能恨死你吧。”
“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如果这具身体能够完全吸收她的恨意,等到那一天来临,我们计划完成的可能性就会更高。”顾玉冷冷地瞥了一眼黑鸟,“你来这里是报丧的吗?班西。”
“我只是来加上一些保险而已,毕竟事关重大,我们都得小心一点才行。”黑鸟扑闪了几下翅膀,跳到了秦宵的身上,浑身涌起一道黑光。这道黑色的光芒很快脱离了她的身体,闪人了身下秦宵的体内。
“为了防止被探查到,我给这具身体加上了具有寿命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那一位能够毫无顾忌。”黑鸟那绿豆大小的眼睛转了转,将头扭向了一旁的顾玉,“你确定不给她的灵魂做一个保险吗?如果到时候被人挤出来,我有没来得及找到的话,后悔的可就是你了。”
“如果你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恐怕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订下了契约,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找回她的灵魂,你也会因为违背契约而死的。”顾玉面无表情地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你顺便转告莫瑞甘一声,命运之石我一会儿就会交给教会,她委托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当然没问题,莫瑞甘的眼线被骚扰地太厉害,最近大概都想要亲自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了。”班西化身的黑鸟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嗤笑,大概是鸟类的身体让她无法很好地发出一些人类身体才能发出的音节,“比莫瑞甘的反应,我现在更加期待你的这位小情人在醒来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想要直接杀了你。”
“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快滚吧,我可不想跟报丧的人坐在一个车厢里。”顾玉抓起黑鸟的身体,一把将其扔出了车窗外,随后自己占据秦宵身旁的位置,“好走不送。”
“小姐,我们到了。”就在顾玉有些昏昏欲睡了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夫礼貌地敲了敲车厢门。
还趴在秦宵身上的顾玉在听到敲门声的瞬间立即站了起来,抚了抚身上的衣裙,在确认了一片自己的着装毫无问题后,才由马车夫拉着,下到了地面。
不知道马车夫是有意还是无意,载着顾玉来到的教堂颇为壮丽,虽然她并不在意具体要去到哪一个地方,但是眼前这个颇为哥特式的建筑还是让她有些头疼,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曾经还有段时间成为了主教座堂,怪不得随便去个最近的教堂结果路上还走了这么久——但最令她担心的还是,恐怕等秦宵醒来真的会恨不得杀掉她了。
“可以麻烦你稍微在这里等一下吗?我的同伴有些不舒服,需要在车上休息一下,而我就先进去通报一声,以免我的同伴还需要等待。”说着顾玉将几枚金币塞进了马车夫的手里。
而马车夫似乎因为并没有看到顾玉传递给他的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导致现在他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而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这大概也是莫里亚蒂想要亲自掌控一切权利所带来的弊端了。
“请问顾玉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本以为还要在这个偌大的教堂中转悠一阵子才能找到一个传话的人。没想到顾玉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教堂内的空气就很快就被一名穿着黑袍的修女给叫住了。
“你认识我?”顾玉警惕地看向对方,她可不想在这个教会的地盘上和激进派动起手来,那样就离她的计划越来越远了,何况现在秦宵还躺在门外的马车上。
“当然认识,最出名的异端,两面派和墙头草,只要合乎利益不管什么委托都接受,顾玉小姐你的大名大概每个神职人员都听说过。”金发碧眼的修女看到顾玉将手背在了身后,突然轻笑了起来,随着这个笑容,一种让人安心的氛围也突兀地从修女身上传达了出来,“不必这么警惕,吾主向来宽厚大量,我也相信顾玉小姐终有一天能够投身吾主的怀抱。”
修女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让顾玉放轻松,反而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了起来,“你是个天使?”
在顾玉看来,修女的容貌就像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仿佛只要稍微一个没注意转移下视线,下一秒就会遗忘掉这个古怪修女的样子,而修女身上传达出来的气息更是让她戒备不已。
“看来顾玉小姐和传闻中的一样,即使伪装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修女的身后慢慢张开了三对翅膀的虚影,显得圣洁无比,“吾之名拉斐尔,想必顾玉小姐早已知悉。”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真受不了你们。”顾玉嘟哝着望向了四周,似乎周围的人群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神奇的一幕,“如你所知,我这个异端又来找你们做生意了。”
“哦,不知道顾玉小姐这次又打算做些什么呢?”拉斐尔笑眯眯地看着顾玉,如果不是她背后那三对翅膀,恐怕顾玉会认为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
“只是作为上次的赔礼而已,听说激进派想要讨要我手里的魔法道具之类的,结果派来的基路伯反而被打伤了。”顾玉很不喜欢与这种一脸笑意的人打交道,她很难看透对方心里的想法,就好像你永远在和一个棉花打拳一样,“答应了你们而交不出来东西让我很不爽,所以我这次带来了价值更大的东西。”
“原来如此,看来顾玉小姐是终于打算投身吾主的怀抱了吗?诚信和慷慨正是人类的美德,顾玉小姐能够遵守约定来到这里,想必是已经有所醒悟了?”拉斐尔的重点就好像没有放在顾玉的话上一样,然而顾玉却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只是在说这一次可不会算上报酬。
不过顾玉并不担心,只有等教会收下这一次的交易内容,她才能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在这之前,她首先要做的是打消掉这个满面笑容的天使的怀疑。
“实际上在不久之前我接受了某个调查委托的时候得到了一件凯尔特传说中的神器,命运之石。”顾玉竭力地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贪婪一些,但她知道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不能够骗过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天使,“当然,只是原来那块石头上的碎块,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碎块。”
“异端的命运之石的传说我也曾听过,只是这块石头对于我们来说好像并没有用处吧,甚至还比不上上次我们回收失败的威尔士红龙。”拉斐尔的笑意渐深,“相较于命运之石这种神器,我们还是更希望循序渐进地收回红龙这一类的东西。”
“不,这块石头的价值绝对会超乎你们的想象的,而且我这次来还找到了你们想要寻找到的那个异世之人。”顾玉的语气变得急促,似乎是不想要这次的交易失败,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焦急。
“异世之人不是更早的委托吗?而且我记得我们还提前付给了顾玉小姐报酬,抛开这一切命运之石的价值还是比不上其他的东西吧?”此时的拉斐尔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如果不是她的背后还张着那六道翅膀的虚影,顾玉恐怕第一时间就要相信对方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了。
“当然比得上,只要加上你们寻找的那个人。”顾玉急急忙忙地从袖口掏出了那块拳头大的命运之石碎块,“要知道你们一直寻找的异世之人其实是能够得到命运之石承认的人,而被命运之石所承认的人可是爱尔兰的统治者。”
“这不过只是异端之间王位的争夺,对于我们教会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拉斐尔的笑容突兀地消失在了脸上,“还是说顾玉小姐今天来到这里是想挑起皇室和我们教会之间的间隙?”
“不,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要不然我早就把你们要找的人带进来了,然后再通知给皇室,这样一来不就能直接挑起你们两者之间的争端了吗?”顾玉慌忙摆手,似乎想要摆脱自己的怀疑,“命运之石最大的用处是能让爱尔兰的王恢复青春和延续统治,如果你们不想要我扔掉就好了。”
拉斐尔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久久地盯视着顾玉,眼前的异端所说的话必然不可全信,很难说人类这种劣根性的种族能够轻易舍弃掉自己的利益为他人着想,而顾玉这种两面派更是如此,原本就永远和利益绑在一起行动的异端,如今突然找上门来送上凯尔特的神器和教会一直寻找无果的异世之人,很难说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其中。但皇权与教派之间的争斗已经太久,异世之人被命运之石所承认这件事情如果使用得当无疑是对付皇权最好的利器,这个利器就算永远不使用,作为一个威胁悬在皇权之上,想必也更利于主的旨意在世间传播。
权衡再三,拉斐尔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顾玉期待已久的话,“异世之人现在在哪?我需要先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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