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熊饼干（下）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少年，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哦。”空阅微笑着看着少年，少年心里突然有点发毛，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在开玩笑。
“嗯，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空阅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表示自己很满意，也不再深究小熊饼干的事情，心满意足地眯着眼坐在吧台椅上开始喝酒，接着说：“千途不在也很正常，今天的混战……或者说围剿事件似乎和他也有关系，好像是他卖了老鼠的情报给猫，然后猫才决定出面的，一线的情报贩子果然都微妙地掺和在各种事件当中……担任推动者，又或者是导火索的角色，有时候我感觉他们才是这些混乱的根源啊。还是我们这些商贩好得多，安心工作，钱袋满满。说起来你一开始说你闯祸了？怎么回事……”
少年抽了抽嘴角，回答：“没啦，要是清道夫已经被全灭了那么就没关系了……”说着少年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空阅。
空阅听到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也太怕麻烦了吧，换我是大叔绝对不会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不过大叔可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啦，他基本上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等等，他今天出门了？参廖要改变中立地的立场吗？”
“不太清楚。”说起来啊，空阅大哥其实算是个话唠吧，还是说平时做生意忽悠人忽悠习惯了，说什么都是一说一大串？
“也是……你不清楚也很正常，哎，千途什么时候回来啊？说起来商协那边明天早上还要一个会议。”
“都说了我不太清楚啦不要问我，不过为什么商人协会要简称商协呢，商会不是更顺口吗？”
空阅愣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了自言自语：“这个啊……说起来好像……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呢，商会比商协顺口得多，不过感觉商协比较有商协的感觉……”
少年懒得听他嘀咕，开始在脑内整理现在他所知道的消息：
1.老鼠被清道夫追杀，按照他的性格可能是什么事情做得太过火，所以才导致管理者出现。
2.千途大哥今天早上很早就离开了，似乎这件事情他有参与，很可能是他卖了老鼠和清道夫的情报给猫。
3.猫在得知老鼠的情报后决定出面，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围剿清道夫，然后结果居然成功了。
4.在清道夫企图收买千途，拜访参廖无果之后，大叔也出门了。
5.老鼠现在仍然不知所踪。大叔和千途哥现在也没有回来，自己现在在听一个商贩自言自语。
少年理清思路后，发现并没有用处，关键部分自己还是一无所知，也就放弃了，另一边空阅依然在纠结商人协会为什么简称商协而不是商会的问题。
就在少年又重新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酒馆的门突然被迅速地拉开，大叔扶着满身是血的千途快步走了进来：“喂，臭小子，赶快把门锁上……空阅你也在？过来搭把手。”
少年连忙起身，这时候又一个身影出现：“算啦你去帮忙处理千途的事吧，我来关门。”
“老鼠？！”
“嘘——”老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千途，然后利落地熄了门口的灯锁上了门。
少年反应了过来，跑上楼去拿酒精和绷带，以及一些处理伤口用的药。
“千途你这是怎么搞的……”空阅把千途扶到沙发上，发现大叔身上也有伤口，不过伤得不重。
“咳……我没事……”
千途有力无气地摆摆手，坐直了身子，然后转向大叔问：“有烟吗？”
大叔递过去一支烟，然后帮忙点燃，严肃地看着千途：“你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这时少年拿了急救箱从楼上跑了下来，大叔接过箱子，打算给千途处理伤口，然后拿着绷带又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少年白了一眼大叔，抢过了绷带。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大叔你一边站着去吧。”
老鼠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觉得好笑，说：“你们两个真是绝配，这家伙能打得很，压根没怎么受伤。血都是别人的吧。风闻你这家伙可是扶着千途回来的，这都没发现？”
风闻听了老鼠的话，皱着眉检查了千途身上有血迹的地方，除了手臂有几处比较重的伤，再就是腹部有一处，伤得还真不怎么重。
“都说了我没事……只是有点虚脱而已。”
烟雾袅袅上升，千途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点不真切。
年轻真好……少年心里想到，果然千途哥和大叔那种老烟枪装逼吐烟圈不一样，有逼格多了。
“今天早上橙律送来了一袋饼干？”
千途的声音有些沙哑，风闻大叔和少年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老鼠则一脸轻松愉悦的样子坐在桌子上。
这时空阅突然开口：“是小熊饼干。味道还不错。”
千途看了一眼空阅，空阅耸了耸肩，刚想开口说关于情报的事情就被千途打断：“开个价，我先看看够不够买这条情报。对了少年，帮忙把饼干拿给我看看。”
“帮朋友来问问而已，他不太好出面。这边能给的最高价钱是十五万金币。”
少年把饼干从柜子里挪了出来，千途起身想过去，但是因为太虚弱一下子没有站起来又跌在了沙发上，老鼠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说：“一袋饼干而已。”
大叔走上前去，拎起袋子然后把饼干全部倒在了地上，空阅看着心疼，本来想阻止大叔，奈何大叔速度太快。
“啊……这是？”
少年眼尖地看见从袋子里混着饼干一起掉出的一枚戒指。少年不认识，但是剩下的几个人却对这枚戒指十分了解。
千途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又躺回了沙发上，大叔则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睁开眼，拽住老鼠的衣领，狠狠地朝着老鼠的脸上砸下了一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了。还有，以后别让橙律来参廖。告诉她，她上黑名单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老鼠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然后溜了出去。
“大叔……？”少年有点担心地看着风闻。
空阅打断了少年的话：“很明显老鼠偷了东西惹了麻烦让橙律栽赃，没什么好问的。好啦，千途先生，关于我们这边出的价格？”
“uh……不用那么多，十万金币。因为我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告诉你。”
空阅一脸无所谓地回答：“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太难做的，说个大概的来龙去脉就好。”
“uh，我猜你想知道的也不过是关于猫会出面的那部分……其实猫已经失踪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老鼠自己编排的，他偷了守渡人的幽冥戒，所以作为‘规则’的维持者清道夫会出现，老鼠趁虚而入，控制了猫剩余的势力，围剿了清道夫。同时他让橙律把幽冥戒送到这里，清道夫如果想打探消息多半会来参廖，万一幽冥戒在这里被发现了，那么难免会牵扯到我和参廖，到时候恐怕这里会被清道夫清理掉，也就是说……老鼠想要让猫的部下和清道夫两败俱伤，同时想清楚掉这条街唯一的中立地和最没有底线的情报贩子。”
“……”
少年注意到千途提到橙律的时候，大叔的脸色很明显的阴了下去，说起来自己确实也有点沮丧……有些事情谁做都行，但唯独有些人不行，可偏偏是那些人。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老鼠接下来还会有大动作，猫的部下已经开始搜寻猫了，现在最好祈祷他们找到猫的时候猫还活着。uh……我猜事实和你想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千途看着空阅，若有所思的接着说：“其实我觉得红律很可能不知道老鼠的目的，不过这件事情她多多少少会发现些蹊跷，正常的话她不可能帮老鼠栽赃。总的来说她身上疑点很多。”
“但是……不是说是千途哥你把情报卖给了猫吗？”
“这是老鼠自己放出去的消息，我只是参与了围剿清道夫的混战而已，猫的部下不能在这个时候折损掉。你们现在知道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老鼠自己放出去用来迷惑人们的假消息，他可能已经在部署接下来的事情了。对了老油条，你和你那位朋友知道情报买卖的规矩吧？”
空阅点点头：“知道，放心吧。钱明天早上会送来的。这条消息对我那个朋友没什么用处，不过我倒是很在意，这钱我来付好了。”
说着，空阅起身也打算离开，出门前还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给了酒钱。
空阅离开之后，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风闻大叔和千途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少年则看着地上的小熊饼干发呆，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橙律时的事情，叹了一口气。
大叔的思绪似乎被这叹气声打断了，随手将烟在桌子上捻灭，看了一眼千途，然后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休息去了。”
“uh……谢谢了。”
“没事。”
说完之后大叔就上楼了，少年有点担心地看着大叔的背影，千途看出了少年的忧虑，开口说：“放心吧，没事的……他早就做好准备了。话说我也有点累了，帮忙拿个毯子过来吧。”
“嗯……”
少年应声，但是却没有动。
“怎么了？”
“饼干……”
“……扔了吧。”
千途这句话说完之后，少年又叹了一口气，也是，不扔能怎么办呢……这么留着也不能吃了，大叔也够呛想再看见这堆饼干。少年给千途拿了毯子之后，磨磨蹭蹭地开始清理饼干。千途则默默地看着少年，等他快清理完了之后开口说：“uh……你不用太沮丧，其实红律很可能也是被利用了，等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
“嗯……谢谢千途哥。早点休息吧，晚安，好梦。”
千途难得的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好梦。”
灯被少年拉上，酒馆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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