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素一路走回了卧房。
从守阁峰到外门。
大概半个时辰。
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但是他都像是没看见一样，也不回应，也不理睬。
于是宗门里面就忽然又多了两种声音。
“潭素师弟面色冷漠，魂不守舍，像是经历了什么震撼的大事。”
“小师妹一改往日活泼，冷若冰霜，像是被什么附体一样，同样也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第三种声音，也因此出现了。
“潭素和小师妹吵架了。”
至于吵架的原因，那是五花八门，一般师兄师弟们可能想得比较简单。
大多是什么可能潭素师弟最近过于沉迷宗门的禁地设施，没空理会小师妹。
但是师姐师妹们那些，理由就花哨离谱得多。
稍微正常些的，比如“潭素一夜之间成为藏剑宗的热门人士，小师妹自愧不如所以翻脸。”
其他的每个都仿佛是话本子里的事情。
“潭素一夜之间闯了四个禁地，企图和执剑长老云璃苟合之后，借她的剑来推翻宗主之位！小师妹为保护父亲以及消灭渣男挺身而出！”
“潭素被封印反噬，灵魂附体，小师妹陷入了杀掉他与纵容他两难的境地，究竟是爱上他的皮囊，还是爱上他的灵魂！”
“……”
总之，当一个版本出现之后，其他的版本就是越传越怪。
甚至最后传到潭素耳朵里面的时候，他还以为宗门里面有另外还有一个人叫潭素。
但是他也只是随便笑笑，不解释也不言语。
卧房门口，他瞧见了铸剑长老陆铁。
陆铁长老正在他晾放内裤的绳子下面来回走动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概是听见了潭素走来的脚步声音。
陆铁抬起头，看见潭素之后，胡子激动得像豪猪一样炸开。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他跑过来，粗壮的大手将潭素的脖领子拎起。
潭素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方向。
生怕被别人看到之后，传出一些他和陆铁有什么事情的版本。
“陆、陆长老，我、我今早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参加晨练，您……诶不对啊，今天刚好月底下旬末，不用晨练哎！”
“老子说的不是晨练的事情，你敢不来我的晨练那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陆铁挤弄着牛鼻子呼气。
然后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放在潭素面前。
“这个，你是不是吃过这个！”
“陆长老，你是不是打铁不小心打到自己的……打到自己有点累了啊？”
潭素差点“打到头”就说出口，赶紧一改话锋。
“我再犯神经，也不至于去吃便便吧……”
“这不是粪！你个臭小子！”
陆铁将拿东西放在潭素的鼻子下面，差点直接塞进去。
“这是老子泡酒的灵虎鞭，有价无市的啊！”
提起“鞭”这个字，加上鼻尖钻进的浓烈的中药苦涩腥味，潭素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还没等他说话，陆铁从身后摸出了一个饭盒。
“这一小截，我昨天在东边阵眼捡到的，这个饭盒装过这个灵虎鞭，我在北边阵眼捡到的！”
证据确凿，潭素甚至连反口的机会都没有。
“啊，当时灵力不足，吃完之后忘记装起来了……”
潭素无奈道。
他刚要想着一些解释的说辞，但是陆铁忽然放开他了。
“怎么样，老子的灵虎鞭……呸，老子泡酒用的灵虎鞭，效果还不错吧？”
陆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你那一页之间破开四个阵眼封印的事情，我可听说了，实际上，你没有这灵虎鞭，是不是不行啊！”
“确实确实，陆长老，这提供的灵力和精神可不是一点半点。”
潭素仿佛摸索到了一丝机会，赶紧吹捧。
“当时我困意大发，而且浑身一点灵力都没有，腰酸腿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
“但是我吃了灵虎鞭之后，整个人容光焕发，透支的身体一下子就被补了起来，她好我也好。”
潭素一连串地顺口溜一样说出这段台词，引得陆铁连连大笑。
“哈哈哈，不错不错，真是识货的小子，果然好马还要配好鞍才行啊，我那些弟子，一个个还都不信呢，真是有眼无珠！”
陆铁粗狂道，“你这个事例我回去和他们说说，以后没人每天都得喝灵虎鞭酒，这次灵虎鞭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了！”
“多谢陆长老！”
潭素伸手道谢，可是陆铁忽然回身说道：“她好我也好……这句话不错不错，果然还是年轻好啊，哈哈哈，年纪轻轻，把那老小子的白菜给拱了，看他气不气死！”
“不是不是，陆长老，你误会了，我只是……”
陆铁摆摆手，完全没听解释，甚至一脸“你再说我急了”的模样。
“听说昨晚你去试云璃的剑了，还一下子拔出了三把，剑意和悟性不错，要是内力再精进点就好了。”
陆铁赞许着，转而问道，“年纪轻轻对我造的剑有如此理解，你和老夫倒也算是有缘了。”
“是您造的那个剑匣？”
陆铁笑而不语，对于这种弟子的仰慕，他很是享受。
“可惜了，若是有机会能拔出最后一把剑，说不定更能领会您的心境。”
“没用的。”
陆铁反而否定。
“剑随其人，只有剑为人打造，人为剑而生，才能领会其中感觉，或许你可以用内力去拔出最后一把剑，但那毕竟是给云璃做的，你用起来，无益。”
“但是，你若想要，等老夫找找材料，可以为你打一把剑出来。”
陆铁瞧着潭素周身也没有佩剑，并且想到在阵眼中，都是看见地上的普通铁剑，大概心里有数。
“多谢陆长老，我刚好缺一把趁手佩剑。”
潭素有些欣喜，他是没想到，能有一把自己的旷世神兵，而且还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实属难得。
“别高兴的太早，等我告诉你材料，你能拿到这些材料，并且带着能打动我的报酬来，我才能考虑给你做。”
“啊？我以为直接等着就好了……”
“王八壳子刮毡毛，痴心妄想！当今剑仙，刀圣，棍王……乱七八糟一堆称号的人想找我打兵器，都得看我脸色，都得和你一个待遇！”
陆铁捏着下巴上的胡子，得意道。
“那执剑长老呢？她许了什么？”
“她啊，她许了我五坛梨花纯酿，嘿嘿……谁让她酿的这个，江湖上也是有价无市啊……”
陆铁走后，潭素的心情渐渐平息。
只有风起吹荡的一排内裤，还有手中的饭盒。
好像过了一世那么久，又好像都只是昨天。
小师妹偷内裤的古灵精怪，不知在哪看到荤段子，就笨拙地偷灵虎鞭做饭，一切都冲在他的眼中。
他打开饭盒，伸手捻了几个剩下的饭粒。
甜甜的。
这股甜意，更让他坚定了内心。
小师妹才是最重要的，不用灵石，也有其他的办法保护她！
就在这时，一位师兄落在他身边，道：“执剑长老请师弟过去。”
“师兄费心，麻烦返回告诉长老，我已经不惦记灵石的事情了。”
“长老说，是小师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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