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会长
寂寞的秋季过去，一年中最后也是最寒冷的季节到来，十二月的气氛，随着两天之后就会到来的圣夜而高涨，在晨风高中，也遍布于每一个角落，包括并不陌生的学生会会议教室。
因为是周末的休暇，学生会的大家都依照常例聚集在这里。虽然会议室依然是过去那样，仅有着桌椅的单调古老，却没有谁想到过，更不用说是提起过整修甚至更换。对此充满不解的费特问起的时候，澄奈怀念地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话，就会觉得真守还在我们身边呢。”
“说的也是，真守退学已经快有两个月了……”
“她最近怎么样？你是唯一能够每天都见到她的人，应该很了解吧？别看我们都不怎么提起，其实大家也是非常关心的。”
“这一点我明白。不过大家都不用担心，她还是像过去那样元气十足，而且，木刀的本领也越来越犀利了……”
“这样说来，你也是有切身的体会了？我说的就是‘木刀’。”
“是啊……与其说是恐惧，更应该是怀念……”
“不客气地说，因为费尔少爷是M派的。”
端着摆放满红茶杯的大盘子，艾莉迈着一贯优雅的步伐来到会议室，把红茶杯逐一地放到每个人的面前，在大家的感谢声里巡回一圈弯下腰行了一礼，在费特的身边坐了下来：
“白天和拉米亚大小姐配合，晚上就和少爷配合，真守小姐还真是很辛苦呢……”
刚入口的红茶汹涌而出，澄佳惊慌失措地抹去残留的水珠：
“等一下！白天和蛇女配合着表演是理所当然的，晚上和费特‘配合’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什么意思呢？同居的恋人会互相配合什么呢？我也很想要知道啊——”
“呜哇——！”
“少爷每次都逃不过去啊！虽然他已经全力反抗了，最后还是会叫得那么大声——果然真守是个很主动但是作风很激烈的人呢！”
“呀啊啊啊——！费特你们竟然瞒着大家玩这种羞耻PLAY！”
被似是而非的一通描述激怒，澄佳两眼发红泪水汪汪。摆着惯有的妄想症面孔，雪音只顾把红茶小口小口地送进嘴里边吐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广树哼着“了不起的混蛋”却听得出是满心的羡慕，只有姐姐澄奈依然细眯着眼睛拍着手：
“了不起呢费特同学，已经迈出了那么重要的一步了吗？”
“费尔少爷虽然总是优柔寡断的，可是现在却一反常态变得很积极了呢！”
“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不对！为什么对真守就变得那么积极了啊！明明……明明我也很主动的！”
“成为大人的重要一步当然只能和重要的人去完成——真是可惜啊，对费尔少爷来说，那个人不是你呢澄佳小姐。硬要说的话，如果他和你住在一起的话……”
“那……那么就和我同居吧费特！”
“……哈？”
“我可是很认真的！”
抓起费特的手，澄佳的眼睛里除了泪水，果然是令人恐惧的执着：
“我们现在就去找房子！要不然就去我们乡下的别墅，如果觉得路太远，就让姐姐搬出去也……总之就这样决定吧！然后……然后然后！你想要怎么‘配合’都……”
闹剧已经过火了吧？一看大家都已经忍不住想要爆发，费特赶紧松开了被抓着的手，右手也顺势摸上了澄佳的脑袋：
“骗你的啦！骗你的！说的是晚上的复健训练而已，不过现在已经大体恢复常态了，为了尽快恢复体力，真守才想出了用‘木刀训练’的办法，结果当然是我被修理得无路可逃……所以你别相信艾莉的那种不着边际的台词……”
“这算是什么啊——！”
并不是单纯地因为被戏弄，更重要的是刚才在激动之下竟然胡言乱语，甚至还主动要求和费特“配合”PLAY……澄佳干脆抱着脑袋“呜哇哇哇”地放声大哭：
“死……死啦——这下子只能去死了啊！可是就算死也要拉上费特……”
“呀哈哈哈——果然老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我的妹妹。不过……你刚才说了‘让姐姐搬出去’对吧？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真的是很过分呢！”
充满调侃的眼神里还翻腾着些许的凶光……被吓到的澄佳立刻收住了哭声，“呵呵呵呵”地假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事情啊……因为只是开个玩笑所以不能认真吧？”
“你明明就对艾莉的玩笑认真了啊！”
“那是因为艾莉表演得太过于真实了……对了对了！说到演出的话，真守呢？和蛇女的配合演出应该没有问题吧？虽然无法想象她表演魔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些担心啊！”
“话题换得比蛇女的爬行还要迅速……”
澄奈的脸色多多少少有些不愉快，不过并不至于影响费特的心情：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无法想象，不过，现在人气似乎不差，实在是有些意外。最近她也有了自己的艺名，叫做‘亚米拉’……”
“不就是把蛇女的艺名翻转过来了嘛！为什么会取这种奇奇怪怪的艺名？”
“因为是拉米亚帮她取的嘛！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拉米亚还想出了‘MIMIC’这个艺名，可是真守死都不愿意……”
“那不是食人箱吗？话说回来，反而是这个名字更适合真守……”
“所以说妹妹都是奇怪而让人烦恼的存在……”
“你说什么！”
“对我来说你这个妹妹就和费特说的一样——虽然有妹妹的人都是幸福的。”
前面一句未免有些伤人，后一句却又充满了姐妹的脉脉温情，澄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只能回以“是这样吗”的小小牢骚。跳起来打破尴尬的还是“必要的时候就会现身”的广树同学：
“说的没错！所以我也想要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啊费特兄……”
“闭嘴！”
回应他的是电光石火的一记肘击，雪音头也不回，眉毛却高高耸起：
“想要的话——我叫你哥哥就好了。”
“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我叫你姐姐大人吧……”
“还没有接受必要的教训吗？”
“已经足够了……”
“你的确是个幸福的家伙啊广树！说句实话，在所有的恋人组合里，我们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你和雪音前辈了……”
现在轮到费特发出羡慕的宣言了？然而广树不疑有他，立刻就回以感动的握手：
“你的祝福比起千军万马的声援都能让人感动啊费特兄！”
“我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那么其他的各位呢？大家都已经获得幸福了吧？”
“我还没有啊费特——！”
然而澄佳的抱怨如此无力，很快就被大家抛在了脑后……澄奈首先捂着嘴“呵呵呵呵”了起来：
“我还没有合适的考虑呢！在妹妹没有结婚之前我也是不会考虑这种问题的，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好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很难找啊！”
“说的也是……”
“鸣月的话，最近和弘夜开始准备圣夜的约会，所以也经常见不到她人影了呢。虽然嘴里说着‘那个家伙怎么都好我无所谓如果是费特的话我一定会额外考虑’，其实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见不到对方而自顾自在生气吧？”
“就算是凡事都那么直率的执行部长，在恋爱的问题上也一样软弱……”
“最糟糕的是暮海同学，据说是被泉川同学给拒绝了，注定会单身毕业了啊！”
“那可是有些无法想象……”
“泉川同学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不会喜欢上比我弱的家伙’，所以说……果然还是实力上的差异造成的悲剧吧？”
“强势的女生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这么说也不能说过分吧！所以你才是真正幸运的人啊费特同学，真守也好妹妹也好，都喜欢上你这个完全谈不上‘实力’的人，到底你是有着怎么样的魅力呢？”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口吻……艾莉的脸色首先就沉了下来：
“少爷的魅力啊……不是区区人类能够体会到的。”
“说这种话的女仆小姐好像是外星人呢！”
“把我们当成妖怪也无所谓啊！费尔少爷可是个很有魅力的妖怪，包括作为男生最重要的‘骄傲’也是妖怪级别的……”
“哦……？”
虽然还是细眯着眼，澄奈的目光却毫不掩饰也毫不留情地刺向了费特的两腿之间……气氛一下子被搅乱得找不着北，费特手忙脚乱地把身子转了过去，广树刚笑着说了一句“这果然是值得骄傲的事啊费特兄”就被雪音一拳揍得直不起身，只有澄佳还摆着不明所以的表情把脑袋凑近费特：
“是哪里啊？”
“啊？”
“女仆说的那个什么‘男生最重要的骄傲’是哪里？我看不出你有哪里值得骄傲的……”
“那……那个啊！大概说的是‘心’吧？”
“你的心有哪里值得骄傲的吗？不过硬要这么说也不能算错……”
那么轻易就被蒙混了过去，澄佳的天然果然还是最值得珍爱的财宝？然而刚才她就是本着这么天然的意识发出了同居和“配合”的宣言？换句话说，其实她仅仅是从生理学上了解了男女之间的关系，而完全不懂得所谓的同居基于恋爱意义上的法则？
结果反而让人萌生无穷的保护欲望了啊澄佳同学！
在心里如此这般地呼喊，虽然绝对不能被对方听到……费特的心里顿时晴空万里：
“就是这样啦！所以说，艾莉总是喜欢打一些拐弯抹角的哑谜还真是让人为难……”
“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如果说女仆指的‘骄傲’就是男生的‘那里’的话，我就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呢！”
“……咦？”
“漫画上经常有这么提到啊！男生的‘骄傲’就是‘那个地方’什么的，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烧书呢……”
“你到底都在看些什么漫画啊……”
好不容易融洽下来的气氛转瞬之间又被破坏殆尽，就如同在面前突然砸碎一座美型的冰雕，更麻烦的是就连艾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题，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凝重……总算永远会在关键场合出现的救星再次到来：
“大家——我也来凑个热闹可以吧？”
推开前门闪进来的是执行部长鸣月那娇小的身子，随意地向着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在费特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有红茶吗？我也要我也要！一路跑过来早就口渴得不行了呢！”
“请稍等……”
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不快，艾莉轻轻地“哼”了一声起身出门，不过鸣月并没有安心等待，毫不客气地抓过费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呼哈——女仆小姐的红茶手艺果然还是一流的！”
“那是我的杯子啊鸣月……”
“有什么关系！能够和漂亮的前辈间接接吻不是很开心吗？”
“要说接吻的话我和真守已经实实在在的……”
“漂亮的吐槽！两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熟练啊！庆典的时候没有安排你去表演相声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特地跑过来还和我间接接吻，不是特地想要听我吐槽吧？话说回来，这两个月里你似乎很忙啊？”
“总是见不到弘夜有些生气了，所以就经常跑过去看看他有没有三心二意啊！因为他社会实习的地方意外地近，所以也就跑得多了一些，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真是让人恼火！”
“这不是很值得开心的结果吗？如果弘夜前辈三心二意了什么的才更让人烦恼吧？”
“你果然是什么也不懂呢费特同学！我就是一直在等这样的事件发生啊！”
“……哈？”
“那样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抛弃弘夜了呀！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费特同学？”
“我拒绝明白你这种心情！不过……也许是我有些失礼，两个月过去了，你好像也有了些变化？”
“哦？你竟然会有这么敏锐的目光，我很开心啊！”
还真不是伪装出来的开心，鸣月说着就站起来转了一圈：
“哪里哪里？你觉得我哪里有变化了啊？”
因为表现得太过于直接，原来只想要随口敷衍的费特反而陷入了为难的地步：
“变得……更漂亮了一些吧？”
“这算是什么废话！我现在还在成长期，变得漂亮是理所当然的！就不能说点更实际的吗？我哪里变得更有魅力了这样的！话说在前面，如果提到我的身高我会揍你的，很抱歉一点都没有变化啦！”
“这个啊……头发好像变得更长了点？还有眼睛……最近改用隐形眼镜了吗？”
“如果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就把红茶倒在你的头上！”
“哈……可是我已经把自己的心情完全表达出来了啊！”
“你的心情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啊！比起你的眼光更让我生气！我啊——重要的地方也有成长呢！让你看看——比起以前是不是更有魅力了？”
随着上身的摇摆，鸣月那引以为傲，也足以让晨风的男生失血过多致死的胸部如同恶魔折磨着费特的视线……要是当面说出“你的胸部果然变得更有魅力”，就算鸣月会开心，在场的其他女生也会投过鄙夷的视线吧？尤其是澄佳，说不定会找个机会对自己拳打脚踢，然而不说也不行……费特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确认是否还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与其说是魅力，应该是更有‘魄力’吧？”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魄力对吧？没有哪个男生能够抵抗这样的魄力吧？不过就算是弘夜我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你想要摸一下的话，不，想要摸多少下都行！来试试看吧？”
“这种事我怎么能做……”
“也就是说你宁愿去摸真守的那片大平原吗？爱情专一也不算坏事，不过我还是……”
“真是可惜啊鸣月前辈……会‘下垂’的！”
身材也好实力也好都无法企及，澄佳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一边竭力地装出平静的脸色站起来拦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虽然早就想要这么说了……身高和胸围的比例不是太奇怪了吗？你真的能支撑得住这么‘伟大’的‘魄力’吗？要说完美的话，果然还是女仆小姐更胜一筹吧？”
“哦……”
无论是哪个女生，听到这番明里暗里都满是针刺的发言都会勃然大怒吧？然而鸣月确确实实是个例外，甚至连眉毛也没有丝毫的颤动：
“你其实是在嫉妒吧，澄佳同学？”
“咿——！”
“费特同学喜欢的或许就是真守那样的大平原——可惜你却被夹在了真守和我的中间，哎呀呀……该怎么说呢？这就是悲剧的根源吧？所以你这些充满了怨恨的话我是不会在意的，可是至少也请你多喝点牛奶吧？虽然无论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
“呜哇——！”
才一个回合就被完全反制了！懊丧不已而又无可奈何，澄佳向着姐姐投去求援的目光……然而姐姐的目光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方向：
“说起来我和澄佳的尺寸是一样的……明明就比她年长，为什么呢？姐妹的宿命吗？”
“姐姐大人——！这种时候你就只会欺负我这个妹妹吗？”
“因为欺负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嘛！要不然换你来欺负我也行？如果你能鼓起那样的勇气的话，姐姐会好好地‘奖赏’你的！”
“还……还是不要了……”
谁会鼓起勇气去欺负一个嘴上说着“请吧请吧”眼神里却燃烧着“我会杀了你哦”这般欲望的恶魔？就算是姐姐也不行，自己好像生下来就注定会被姐姐欺负到死……现实的悲哀冲击让妹妹的心变得如同濒临破碎玻璃，视线因此而更加模糊。只是环顾四周，广树和雪音沉浸于柔情蜜意（也许）的窃窃私语中无心他顾，费特早就被鸣月的“魄力”（各种意义上）击垮，自己完全已经孤立无援——
“这种时候竟然就没有救兵了啊！至少如果真守在的话……”
果然鸣月还是最强的！果然鸣月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果然和这位执行部长对决自己还是太幼嫩！果然现在自己还是应该……
“鸣月小姐你的红茶！”
居然还有外援！竟然忘记了这位堪称完美女仆（某些意义上）的夕阳美少女！不过眼中只有“费尔少爷”的她会有那种闲心来顾及自己的情绪？至少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下定决心，澄佳立刻就把脸转了过去：
“女……艾莉小姐！你对胸部尺寸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要问我？”
情急之下就吐口而出，如此粗线条的神经当然无法被完美女仆瞬间理解，何况问出这种问题的家伙和变态也相去无几了……然而话已出口岂能追回，澄佳破罐破摔地继续追击：
“关于胸部的美学，无所不能的女仆小姐应该懂得很多吧！”
“这种事去问那些研究**艺术的美学家不是更合适吗？位置，尺寸，弹性，间距，色泽，丰满度……想要问什么都能得到确切的评价，不好意思问的话就在网络上……”
“这么做的话根本就和变态没有两样了嘛！”
“问出这种问题的你本来就是变态！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你为什么要向我问起这种问题？应该是遇到什么让你头痛的事又无法和别人商量了吧？”
“是……是啊！就是这样！”
不愧是完美女仆，一边对着自己毫不留情地吐槽一边却看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不满之心一扫而空，简直是有些感激涕零，澄佳的眼睛泪光盈盈：
“费特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程度，女仆小姐应该最清楚了吧？”
“哦……”
“是真守那样的大平原呢，还是鸣月那样的巨峰？或者是我这样的中间层次？总有一种是费特喜欢的吧！”
“你自己问费尔少爷不就好了？”
“他怎么可能正面回答我！一定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过去的！”
“说的也是……再怎么说费尔少爷也是年轻健康的男性，想要让他当面回答只是强人所难呢。不过，这个问题真的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力气吗？答案不是非常的明显吗？”
“这……这么说的话，果然是喜欢大平原了？”
“并不是这样——费尔少爷喜欢的当然是我这种尺寸的了！不然的话他过去怎么会要求在洗澡的时候让我用胸部去帮他擦背？哎呀呀……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像是新婚的夫妇……”
“这样的玩笑已经够了啊！够了！”
实在是受不了澄佳那对横在自己面前，怒火和泪水交织得让自己心惊胆战的面孔，费特手忙脚乱拼命摇头：
“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事实上每次我洗澡的时候拉米亚就会守在浴室门口，用‘不许任何人打扰哥哥大人’的理由阻止任何人靠近，虽然我觉得她的本意也不算有多么纯洁罢了，总之艾莉刚才说的完全就是在开玩笑！以后只要是她说的，你相信百分之十就足够了！”
“可是……可是这次说的，就算是百分之十也让人非常的不安啊！女仆一定是帮你擦过背了吧？”
“帮我擦过背的只有真守……唔！”
不小心说漏嘴了！在场的大家无不“哦哦呵呵”地变得诡异莫名，澄佳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色泽，完全是暴走之前的最后残存时间……自大广场上突然传来的欢呼声把这片糟糕至极的气氛彻底打碎，费特也找到了脱身的理由，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向着欢呼声的源地望了一眼，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兴奋：
“大家！圣诞树运到了！”
“果然是圣夜之前的既定节目啊！”
眼看大家都聚集到了窗边，不甘落单的澄佳压抑着难以发泄的情绪跟着上前，装作身高不足看不清现状，偷偷地靠在费特身后，让自己充分和他的后背紧贴，一边又像是要掩饰自己的企图而伸出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会被我给压倒吧？”
“放心吧，我的身体已经不像两个月前那么虚弱了，而且你也很轻啊。”
这无异是对自己绝妙的赞美，澄佳心花怒放，刚才的不快也消解了大半，再一看大广场上的圣诞树，忍不住大大地“啊”了一声：
“了不起啊！至少有十米高吧？”
“一定会有！上次的那一棵仅仅是六米，就已经让大家激动起来了，这次真是大手笔……可是执行部有那么充裕的资金去买这么大的圣诞树吗？”
被澄奈那么一问，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到了鸣月的脸上，大有“该不会你也挪用了资金”这般的盘问气势，结果这位执行部长也是一脸茫然：
“今年的圣诞树不是执行部负责的，一个星期之前接到了理事长的电话，说是‘已经预定了所以不用费心’，但是因为忙着和弘夜约会就忘记告诉大家了。可是……难道是理事长自己出钱的？”
被大家突然转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摆脱和雪音私语的甜蜜，广树也连连摇头：
“老妈也不会做这种事啦！有那些钱，她早就去买COSPLAY服装或者手办了！”
“这样的话又会是谁？谁会帮我们买那么大一棵……咦咦！那边的那个，不是蛇女吗？”
顺着鸣月的手势，在大广场圣诞树边上的显眼角落，果然有一个穿着黑色魔术师制服的少女，虽然看不清面孔，然而举手投足也足以证明就是拉米亚本人，此刻的她更像是化妆舞会上的女王，被晨风的大家团团包围，而她本人也毫不客气地高举着右手接受大家的欢呼。刹那之间如同电流袭过，在场的大家全都有了共鸣：
“是她买的吧？”
“一定是她用演出赚到的钱买的吧？”
“也只有她会那么大排场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拉人气吧？”
“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安心的妹妹啊……话说回来真守呢？既然拉米亚来了，真守也应该就在附近吧？”
然而无论怎么张望，都找不到任何与真守相似的身影。费特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顿了下来：
“那家伙没有来啊……一定是在打工吧？为了赚钱每天都那么辛苦，都不懂得让自己放松一下吗……”
“毕竟是晨风传说中的学生会长，现在她的人气已经超过我这个元老会长了呢！”
有着羡慕也有着嫉妒，澄奈转过身来背对着大广场，似乎是不想要让自己的表情被地面上的大家发现——虽然只是无谓的努力：
“自从那个家伙退学之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话：‘我们曾经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学生会长吧’，‘不是澄奈是真守啦’，‘突然就不见了真的像是少了点什么虽然在的时候让人有些害怕’，‘有她在的时候也发生过很有意思的事件啊’，‘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好了不过看到她的脸说不定我会逃跑吧’，‘当着她的面不敢说其实她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啊’，如此这般的，看起来真守在大家的心里其实也是一座小小的女神雕像呢！”
“是吗……那家伙原来被大家如此地信任和怀念着，而并不是单纯地恐惧于她的凶暴和独断专行……”
“所以说——要说你是晨风最幸福的男生一点都不过分，费特同学，你可是把晨风的一个传说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了，如果因为三心二意而放弃的话，你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永远的传说吧？”
“你直接说‘会死’也没有问题，澄奈前辈，因为我一定会把她牢牢抓在手里的。每个人的幸福都是独一无二却又很难去捕获，一旦来到自己身边，只要呼吸还存在就不能因为种种理由去放弃，对我来说这也等同于是奇迹……我的心情就是那么简单。”
有如新婚仪式上的一番柔情真言，虽然只是简简单单，足以让大家都有些动容，鸣月更是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
“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大言不惭！不过，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小守守终于不会再孤单地执着于‘一生的友情’，她的一生也不会再让我有什么不安了吧？漫长的旅程终于要走向终点，接下来就是另一站列车的起程，至少，有人牵着她的手，就不会再发生因为迷路而被丢在乡下的波折了吧？”
“同感。”
大广场上是被晨风的大家围在中央的拉米亚，会议教室里是被学生会的大家也包括执行部长围在核心的费特，虽然彼此的立足之处相隔遥远，阳光依然毫不吝啬地把两个人的面孔照得熠熠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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