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与手心
位于晨风高中的大广场和教学区域之间,一所六层的建筑,是平时严禁学生进入的所在,其中,占据了最顶层的人物正是晨风的理事长。借着最高层带来的视线,和两架大型望远镜,几乎能把晨风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这两架望远镜虽然是由现任理事长设立,或许是因为使用上过于麻烦,几乎从来没有用过一次。即便如此,理事长对学校内部发生的一切依然能了如指掌,因而有传闻说她在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视摄像仪……然而就算传闻是真实,这种公然挑衅法律的行为也不曾受到过任何的指责。
对熟悉晨风的教师或是学生来说,想要判断理事长的心情,只要看她办公室的窗帘,如果是被打开,就要小心突然来临的暴风骤雨;如果被紧紧拉上,就证明她此刻正沉醉于二次元的世界里无法挣脱;如果是半开半闭,那是暗示“正在会议中”。而今天的窗帘,就是半开半闭着——
学生会长真守,执行部长鸣月,以及学生会的执行委员广树,就在办公室里和理事长对峙。虽然说是对峙,本该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依然被办公室里那数量众多的手办模型以及到处陈列的COSPLAY服破坏得粉碎——
“果然我的老妈完全就已经坏掉了吧?”
就算是儿子,广树也是第一次跨进母亲大人的办公室大门,随后就被室内强烈的二次元视线折磨得精神脆弱。不过,就算是讽刺,只要是出自儿子的口,母亲大人依然笑容盈面:
“才那么一点程度就吃惊了吗广树——酱!比起家里来这只能算是普通而已哟!”
“哈……”
一提到“家”,广树脸上的黑线简直就要凝结成雾:
“所以母亲大人也应该收敛一点,你的兴趣过分得把父亲大人都赶走了……而且,学校的办公室也不应该摆成这种局面吧?”
“有什么关系!这个地方除了我允许的人之外不会被其他任何人打扰,而且我也不认为有谁会有那个胆量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
“这一点确实如你所说……”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就会被你恐吓成精神分裂吧?真是一个野蛮粗暴的领导者——
“不过如果是广树——酱的话就无所谓!只要回家以后受点惩罚就好……”
“我明白了母亲大人!所以我会守口如瓶的!”
“真是让人意外的反应——偶尔撒个谎也没有关系啦广树——酱!”
“我一直就奉行着诚实的美德……请等一下!我们不是为了讨论这些来的吧?母亲大人,不对,理事长,我们是来提交下个月的活动议题报告的!”
“那种东西只要真守或者鸣月来就足够,你没有必要来花费不必要的精力吧?而且你为什么要叫我理事长?这会让妈妈非常伤心的呀——!”
“别把我形容得比会长大人还要伟大!总之,请先看看吧!”
用力关上办公室的坚实大门,广树从真守的手中接过议题报告,三个人分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或许因为这次是从儿子手里接过议题报告书,理事长不但一脸陶醉,还激动得浑身发抖——
“我亲爱的广树——酱终于也变成大人了呀!妈妈真的是非常的高兴,这样以后就能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待你了……”
“不要对儿子用这种古怪对白来性骚扰!”
“真是无情的孩子,完全忘记了过去妈妈是怎么疼爱你的……”
“呜啊——!”
充满恐惧和不甘的惨叫声里满是“早知道就不应该来了”的心声。真守和鸣月对望了一眼,同样是满脸的无奈,似乎也不曾料到在这种正式场合下理事长依然会遵从“儿子控”的本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
“让妈妈来看看这次的议题报告——首先是学生会设立副会长职务吗?虽然晨风历来就没有这样的传统,不过也不曾明确规定不许设立。这么说的话,现在的两位候选人,也就是澄佳和费特,注定都会担任学生会长的职务吗?”
“除了小守守,双方也认同了这样的计划。”
“既然学生会和执行部都已经同意,也不违反校规的法则,我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打开笔记本飞快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又迅速地输入到了电脑的文件里,这是理事长也通过决议的表示。随后,理事长的视线转移到了真守的身上:
“正因为我们没有副职统,所以这也相当于设立了一个新的职位,那么,关于权力的分别,责任的分担,你也应该有了完整的计划了吧?”
“这些在议题报告上都已经说明了吧?”
“文字这种死的东西光是看在眼里就觉得头痛,所以除了提要文字我其他什么也不想看,你能在口头上为我说明一下吗?”
“唔……简单地说来,副会长的权力和职责和会长大体相当,彼此之间只需要简单的会议计划来区分而已。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副会长不能代替会长成为三角权力体系的一环。今后如果执行部也设立副部长,同样遵循这个原则。”
“能确定后面这一点,不愧是真守同学呢!”
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把议题报告翻了一页,果然对理事长来说,权力界定依然是凌驾于诸事之上。随后,第二个议题也浮出水面:
“在校园庆典上,学生会的活动是……卖葡萄?”
“是这样没错。”
眼睛里被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来理事长对这个议题也有些茫然。不过,这个问号仅仅停留了片刻就被“原来如此”的神采驱散了:
“我明白了……看来‘那件事’是真的。”
“那……那件事?”
心里浮起不安的阴影,真守的脸色有些苍白。而接下来理事长的发言证实了她的猜测:
“关于学生会内部的事件……我就没有必要继续说明下去了吧?”
“唔……”
果然,就算瞒过了学生会和执行部,甚至也瞒过了晨风所有学生,想要瞒过理事长,依然是澄奈联合了雪音也无法到达的极限。真守开始担心这个议题的结局,下一秒,理事长又重复了之前的记录动作:
“不过,能想出这个办法,你的头脑还是很可靠啊真守同学。事实上,我曾计划在你离任之后针对这个问题对学生会展开制裁的,看来你又一次救了学生会的大家……”
“不是的,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而是费特。”
“是吗?意外灵活的头脑呢……不愧是我夙敌的儿子,就算身体无法自由行动也不影响思维神经的运作。而且,正如这分议题所说,如果今后能在学校庆典上固定下商业活动的传统,就能在校规的体系之内为三角权力体系带来足够的资金。所以,关于这个议题我也赞同。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清楚,如果这次卖葡萄的计划失败了,你们该怎么办呢?”
“那就全部卖给理事长你吧!”
“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给我好好去想想怎么卖完!”
虽然被最后一句玩笑闹得不大愉快,不过计划还是得以顺利通过。真守和鸣月稍稍地松了口气,然而眉头却依然没有放松,反而纠结得更紧,因为接下去的议题——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想要睡觉,所以请让我休息一下,请你们先出去……”
“请把接下去的议题看完!我们知道你是故意想要打乱话题,但是……”
“吵死了!我说想要睡觉就是想要睡觉,谁管你接下去的议题是什么!话说完了就赶快出去,你也是一样广树,不要继续再打扰妈妈!”
果然理事长因为接下来的“体操服”议题而深感烦躁,否则不可能心烦意乱到忘记了“广树——酱”这个已经变成日常的口头禅。对面的三人借着眼神互相交流了几秒钟,谁也没有站起身来,只是把上身挺得更直:
“这个问题或许关系到三角权力体系的稳定,也或许关系到你的颜面和权威,但是同样的,晨风或许也会因为这个议题而产生新的变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正面的影响永远超越负面因素,所以……”
“你说得已经足够了真守,所以请你到此为止。我当然明白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已经困扰我好几年的问题,但是如果你是理事长,同样也会像我一样烦恼的。实话告诉你们,这个问题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无法解决,甚至是想要换个颜色都无法做到,原因就在于这件体操服象征了晨风背后,应该说是支撑着晨风的一切得以顺利运转的力量。如果可以用打架来解决问题,我绝对会在十分钟之内就把他们全部送到海里去喂鲨鱼,但是现实永远不会那么乐观,想要动摇匹敌一个军团的力量,凭我们的三角体系还是太勉强了!”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那样,真正的对手是那些掌握了金钱和权力的老不死吗?”
“明白了的话就放弃吧。说句实话,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A班的女生穿上那件难看得要死的体操服去跳舞,可是既然已经抽到这样的签了也没有办法……”
“我们班里的女生会暴动的!”
“要压制学生的暴动,比起要通过这个议题简单一百倍。所谓的学生啊,只要提出一些物质利益条件作为引诱,再用法律的名义加以压制,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在自我利益的前提下放弃抵抗的。何况,就算发生暴动,真正会站出来反抗的就只有你们A班的女生而已,我能确信,在暴动还没有结束之前她们就会因为种种理由四分五裂了……”
“真不愧是恶魔的大脑啊理事长大人!”
好不容易维持着的气势被慎密到恐怖的计划彻底压抑下去了!真守摸着额头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一边继续计划接下去的说辞。在这个空隙,广树有些无法忍耐地站了起来:
“母亲……不,理事长,有一个问题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是想要换一换体操服的颜色都无法做到?那些老不死……老家伙的审美观真的就那么悲剧吗?”
既然质问的对象是广树……理事长的态度多多少少缓和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是‘老不死’吗广树——酱?他们真正‘不死’的并不是年龄而是他们那牢固得连导弹也无法攻破的尊严,或者说就是颜面。如果我们通过了这次的议题,那就意味着他们曾经的审美观是何等的可笑,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是吗?相反的,就算我们穿着这样的体操服跳舞,丢脸的也只是我们而已,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就是所谓的‘大人世界’了。”
“真是糟糕到极点啊……”
“这就是现实啊广树——酱,所以妈妈才不愿意你过早地介入到这个世界里。在这个世界上,无数的政治家和商人都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作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会去修正,大部分人只会照顾到自己的尊严而让那些错误的决定继续下去直到完全崩溃。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力量,顽固到无可解的力量。现在大家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吗?”
“虽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可是我们除了放弃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考虑到“老不死军团”力量的庞大,鸣月和广树都基于现实的悲剧流露出了会心丧气的表情,唯有真守依然咬着指甲一言不发。办公室的气氛因为她的反应而冰洁起来,理事长也或许是考虑到“应该让她们放松一下”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广树——酱啊,你来帮妈妈看看这件衣服。最近很流行……”
不识趣的敲门声忽然响起,静谧之中有如突如其来的夜枭刺激得大家的皮肤都阵阵发麻。理事长瞪着不满的眼神朝着房门怒视了好一会,才满是不开心地说了句“请进”。伴随着“失礼了”的应答,推门而入的是——
“霞?”
久违的晨风最高风纪委员霞,曾经因为和澄佳的冲突差点制裁学生会的危险人物,虽然是偶然到访,整个办公室还是被不可名状的气势包围。觉察到大家都冒出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疑惑不安,霞向着大家招了招手代替问候,随后“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几张文件纸送到了理事长的办公桌上:
“很抱歉突然打扰了……”
“我才想要问问你,三年级生应该都在参加实践研修吧?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如果我说理由是‘想念大家’,肯定不会被相信吧?”
“当然了!我还真的无法想象你会开这种玩笑!还有这些是什么?难道说你在实践研修的时候还在处理晨风的风纪工作吗?”
“所以说我不是为了那种单纯的理由回来的,应该说……是被某个家伙拜托了,没办法才帮了个忙而已。”
“被某个家伙拜托了?能够劳动你的大驾,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那么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回来的?”
“想要说的都写在这几张纸上了。”
“你明知道我对大量文字是过敏的……”
“你也知道我是对多余的劳动过敏的。所以就辛苦你自己看看吧,理事长。”
“……”
敢在理事长面前如此出言不逊的,除了广树之外也只有这位最高风纪委员了。沙发上的三人对她的敬畏再度高涨,而霞在经过真守身边时又送上了一个含义莫名的微笑:
“你真是个幸运又幸福的人啊。”
“什……什么意思?”
结果就像是突然而来一样,霞又突然地离开了办公室。紧张散去之后的办公室剩下的就是无穷的疑惑,不过理事长还是一脸的懒散,完全没有翻动面前纸张的意图。按捺不住的广树再次站了起来:
“我能看看这些文件吗母亲大人?”
“正好你也帮我读一读,再怎么重要的文件,我也怕麻烦……”
从桌子上抓过文件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广树的脸色先是转为不可思议,接着就转为惊喜:
“体……体操服!是关于体操服的事!”
“……啊?连她也向我提交了这样的议题吗?明明都快毕业了还有什么值得操心……”
“不是啊!是关于体操服重新制作的议题,不,是决定!是以市政厅的名义下达的决定!”
“哈……?”
不要说是两位同伴,就连理事长的神色也变得一片混沌。一把抢过广树手里的文件,也许是成为理事长后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一遍,随即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因为她父亲帮忙吗?我听说她的父亲是市政厅公务员,应该会有很广的人脉吧?”
“就算是这样,又是谁能说服她去找她父亲帮忙呢?她可是晨风的最高风纪委员霞啊!更何况已经是三年级生的她完全没有必要过问这件事,所以说……”
“我说你们几个,这种事还用问吗?要问到底是谁能说服她,只要想想她在离开之前对真守说的那句话就明白了。‘你真是个幸运又幸福的人’,能够让真守幸运又幸福的,除了费特之外还会有别人吗?”
被理事长一言道破,在场的大家沉默了片刻,一起“啊”了一声,不过还是半信半疑,真守的眼神更是免不了有些迷离:
“虽然这么说我确实是很开心,但是……费特仅仅只是和她见过一面吧?难道就因为那一面,两个人的友情就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吗?”
“说不定两个人之间产生的还是爱情……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小守守?”
“有必要吗?费特喜欢的人是谁,现在谁还会去怀疑这种问题?”
“可是并不意味着霞不会喜欢上费特啊!虽然费特这家伙在很多方面让人头痛,可是他的确是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说不定啊……”
“闭嘴啦笨蛋鸣月!这种事自己去向霞确认不就好了!”
“你已经不再叫我‘大胸小不点’了吗?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悲哀,就像是曾经的恋人突然分手了……”
“你在说什么?就算称呼变了,我们还是过去那样的朋友不是吗?理事长,关于体操服的事,可以决定下来了吗?”
“既然有了比那些‘老不死’更有力量的市政厅作为后援,当然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晨风终于也第一次诞生了足以记录在史册上的变革,足以让我们几个人,还有费特和霞他们的名字长久流传……”
“先不要说的那么夸张啦!而且这也是不可能的,有句话是‘士兵打赢战争国王书写历史’,最后的史书上只会记下国王和将军的名字,而不是士兵!不过我们没有必要去抱怨……”
“突然又变成哲学家了吗?算了,既然议题得到了解决,就让你暂时得意一下吧……嗯?后面还有纸?还有其他的议题吗?难道还有比体操服更麻烦的?”
“也许确实是很麻烦,请你看看吧。可是小守守,既然体操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这个议题请你再考虑一下吧?”
“这本来就和体操服议题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为了促使我下定对抗到最后的决心才刻意放在报告最后的。无论体操服的结果怎样,我都会提出这个根本就不能算是议题的话题。所以,我希望理事长你能慎重考虑,然后请务必同意。”
“到底有什么问题那么严肃……你还真是让人不安心啊真守同学。该不会,你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提出‘请让我和费特结婚’吧?”
“就算用膝盖去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吧?”
“说的也是……”
既然之前已经破例细心翻看了市政厅的文件,再多看一份也无所谓,更何况真守的态度实在有些令人在意。理事长再度翻开文件,仔细地看上一遍之后,脸色忽然一片黯淡,沉默了半分钟后合上文件,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广树同学,你能先离开吗?”
“咦?”
竟然用那么正儿八经的态度叫我“广树同学”?难道说真守最后的议题报告神秘到了不能对任何外人提起的程度?不过无论是母亲大人还是理事长,哪个都是自己无法违抗的身份,广树不大情愿地退出了房间。理事长的目光这才转为凝重:
“你……这是认真考虑之后的决定吗?”
“我不可能在你面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吧?”
“理由呢?为了什么理由?身体疾病?还是学费?”
“硬要说的话,是学费问题吧。我的家世你一定也很清楚,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掩饰或是隐瞒什么。总之,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去连累到鸣月或是费特,所以我才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这样的解释能让你满意吗?”
“从外在的理由上来说,我没有权力阻止你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从个人的方面来说,我不能同意这种自作主张的议题。仅仅凭着你刚才的那些理由,根本就无法令我信服,更不可能成为最后的理由,所以,除非你今天能在这里把我说服,或是靠你的实力把我打倒,否则,这个议题我就不客气地烧掉了。”
“是这样吗?还真是毫无回旋余地的谈判呢。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先问一句,你反对我的理由又在哪里?”
“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你和你父亲的帮助……请放心,约定好的我绝不会忘记,已经让艾莉去准备了……就是这样,剩下的时间虽然已经不足半年,无论是我还是澄佳,请你多关照了。”
晨风的大广场上,释去了重负的费特愉快地吐了口气,切断通话后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站在轮椅背后的拉米亚摸出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哥哥大人是不是太拼命了?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成为学生会长就开始为这样的事忙碌,这会影响到你的健康的。”
“仅仅是这种程度还不用担心对健康有多大的影响,不用担心。要说担心的话,我更担心的是你啊拉米亚。”
“咦……?哥哥大人在担心我?”
“如果我成为学生会长,第一件事就是要限制你在晨风的活动!”
“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过分的事!拉米亚只是为大家唱唱歌而已啊!难道说哥哥大人是在嫉妒拉米亚的人气吗?”
“怎么可能是这种理由!哥哥有什么必要去嫉妒妹妹的人气啊!”
眼看拉米亚气急败坏狂跳双脚连着漂亮的头发都快要瀑布逆流,费特满是好笑地握着拳头敲了敲她的额头:
“再怎么说你也是偶像,随便就限制你去唱歌也算是违法的吧?但是偶像就应该有偶像的模样,还有关于经纪人什么的问题也要尽快解决,否则你们长期占据着晨风的大广场,一定会对晨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万一风纪委员会出面的话就麻烦了!”
“还没有成为学生会长就先对着妹妹大施**,哥哥大人实在是过分……”
“谁在大施**啊!我这是在担心你啊!担心你!真是,艾莉不在身边你果然就变得这么让人操心……”
“开玩笑的!哥哥大人的意思拉米亚当然明白了!所以拉米亚会对那些歌迷,不,那些学生们约定固定的演唱时间,否则每天都唱一个小时,嗓子都会坏掉……”
“记得约定了以后要把议题交给我来存档!”
“没有问题!话说回来,好像我的那些歌迷为哥哥大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呢?”
“第一天就够麻烦的了!”
一回想起那天被高喊着“哥哥都要去死”的人浪追杀场景,直到现在还忍不住浑身发抖。拉米亚似乎也回忆起了相同的图景,忍了半天还是笑了出来:
“哥哥大人你也真是厉害,在那种场面下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拜托你也为我想想!那天如果不是艾莉的话我说不定就真的被杀掉了啊!”
“有什么关系!如果哥哥被杀掉的话,拉米亚陪着哥哥大人喝下毒药就行了呀!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拉米亚也是读过很多次的,很想要试试那种剧情的发展路线……”
“不……从一开始话题就已经偏离到了世界的边缘了,而且你的思想也太可怕了……”
努力地整理着陷入混乱的思路,费特埋着脑袋苦苦挣扎,反而是拉米亚还是一脸的轻松,似乎还为某些新奇的念头而雀跃:
“还有啊还有啊!哥哥大人成为学生会长之后,拉米亚该做些什么呢?对了,可以让拉米亚做秘书吗?这个工作拉米亚还是很有心得的!”
“秘书的心得?”
“每天的早餐中餐和晚餐,为哥哥大人泡茶泡咖啡,为哥哥大人打扫房间,侍奉哥哥大人洗澡……”
“那根本不是秘书!而且比女仆做得还要过分啊!话说在前面,学生会是没有秘书这个职位的,除了会长之外,就是书记和执行委员,但是都已经有固定的人选了……”
“那就增设一个上去啊!既然能够增设副会长,当然也能增设秘书吧?”
“你……是怎么知道关于副会长的议题的?”
“哼哼——别小看拉米亚的情报网!实话告诉你,就连哥哥大人今天穿着什么样的内裤拉米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拜托你不要做这种一看就是犯罪的蠢事!总之,秘书这种职位是不会去增设的!”
“小气的哥哥大人……那么拉米亚就像过去一样做哥哥大人的女仆吧,为哥哥大人准备每天的早餐中餐晚餐为哥哥大人泡茶泡咖啡……”
“随你高兴了……”
一旦脱缰就不可能再拉回来除非自己回头,拉米亚的脾气也就是这么单纯到不含细微的杂质。虽然无可奈何,却又为妹妹的任性直率而感动,被学业和竞选的压力困扰的内心,总算也因此而被一缕凉爽的秋风吹开了小小的角落:
“我还真的很嫉妒,或者说很羡慕你这样的脾气。”
“咦?哥哥大人在说什么?拉米亚有些不大明白……”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哥哥大人真是笨蛋!喜欢拉米亚的话就直说啊!反正这个时间的大广场上什么人也没有,想要做些色色的事也随你高兴……”
“这种过时了的中古玩笑请全部扔到垃圾桶里去吧!就算我有那种心情,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产生那种糟糕的兴趣……”
少女敏感的神经被这番不知是自嘲还是警告的对白激怒,拉米亚“哗啦”地闪到费特的面前,双手抓住了身上制服的下摆:
“竟敢无视我身为偶像,不,身为青春少女的魅力!还是说,哥哥大人是想要让我证明一下?那么就在这里让你见识一下我这这个偶像少女的美妙身材吧!首先是……”
“快住手!不要在大白天的大广场上脱衣服!”
“这么说的话,晚上在家里就可以吗?”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绝对禁止!如果被艾莉或者谁撞到的话,我的性命就……”
“这种时候会有谁到这里来?艾莉也不会那么快就回来,最重要的是,哥哥大人现在也无法自由行动,所以拉米亚就要趁着这个机会……谁会把哥哥大人就这样让给‘L.01’啊!”
“要说到我能不能自由行动,那还真是抱歉……”
“哗啦”一下,费特的轮椅朝着后方迅速地退了有三十米远。猝不及防,拉米亚呆了好一会,才惊慌失措地“呀”了一声:
“哥……哥哥大人什么时候跑得那么快!”
“这是为了成为学生会长,不,为了生存下去而诞生的技能!”
“这种技能给我丢到宇宙的边缘去啦!哥哥大人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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