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侵略前夜
“没想到这个葡萄园居然就在我家附近……姐姐竟然一直都瞒着我！”
“还真的是……那么漂亮的葡萄园……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澄奈前辈你呢？”
“啊呜……！”
小小而繁盛的葡萄园，也不能掩饰澄奈此刻的哀伤。因为自己得意忘形的一句无意中使一直完美掩盖起来的秘密冰消瓦解，巨大的挫败感使得曾经无比坚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过对真守而言，再肥美的葡萄也同样无法转移自己的苦恼：
“真是的……初中时代的我们也一起为鸣月这种行为头痛过吧？为什么这次反而轮到你了呢？虽然你已经解释说‘为了扩大学生会的储备资金’，不过也很难说服大家吧？就算我和鸣月能赞同你的想法，理事长那边……”
“所以请你帮忙保守秘密！我承认这是我心血来潮，不过我仅仅只是动用了一次而已！虽然这一次直接就动用了学生会五年的资金……”
“连着前辈们留下来的资金也动用了吗？姐姐你也做得太过分了！”
“不然的话是不可能造起这个葡萄园来吧？真是……现在我更觉得那时候从你那边抢走学生会长席位是多么的正义了。”
“啊呜……！”
“不过……虽然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园子，想要管理也要花费好大的力气呢。大家，不来尝尝这些葡萄的味道吗？”
“不行——！”
眼看着真守就要对葡萄们下手，澄奈惊慌失措地张开双臂拦在她的面前：
“不……不能对任何一颗葡萄动手！它们都是我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孩子，而且……而且为了还清我从学生会里挪用的资金，也不能浪费任何一颗！”
“难道说你还没有还清那笔钱吗？”
“因为……”
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似乎除了“挪用资金”之外还藏着什么难以说出口秘密，不断翻滚而来的阴云使得真守，甚至连费特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不过这般凝固的气氛很快被雪音一声轻轻的咳嗽打碎了：
“虽然葡萄已经成熟过，不过在卖出了以后又想要继续加倍扩大资金就再次全部投入到葡萄园里去了，事实就是这样，资本家就是这种作风。”
“雪音……？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你怀疑得没错，我就是澄奈的同谋。否则，那么一笔资金凭空消失，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学生会的书记安排的……”
居然还摆着胜利者的气势趾高气昂！真守的拳头立刻一左一右地压紧了雪音的脑袋：
“你在得意个什么啊！明明就协同贪污居然还沾沾自喜！”
“啊呜——！”
“是我的直传呢……”
一想到过去曾经也对着真守的脑袋使出这种必杀，就忍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当然也为自己居然没有遭到真守的反击难免有些疑惑。至于另一边，姐妹两人的立场也奇妙地反转，澄佳正摆着学生会长——虽然还只是预定——的威严教训着姐姐的独断专行，目睹此景，广树也“哈”了一声轻轻抓住了费特的肩膀：
“你准备怎么处理，费特准会长？”
“现在这么叫我还太早了吧？虽然我并不是容易认输的人，不过，也许澄佳比起我来更有希望成为学生会长不是吗？”
“但是，如果她真的成为学生会长，又该怎么处理姐姐挪用资金的问题呢？学生会五年来的储备金，对我们来说当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数字，可是一定会影响到学生会的声望，甚至会导致被弹劾。让你们两位还没有升任会长的新人来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实在是……”
“很麻烦啊……确实是这样。而且，也不可能逃避。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无法理解……”
“唔？”
“为什么澄奈前辈非要用学生会的资金去种植葡萄园？直接说服父母，从家里拿出钱来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这一点啊……因为这是晨风学生的传统呢费特兄！”
“晨风学生的传统？难道说晨风的学生会一直都有私自挪用资金的习惯吗？”
“你误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传统！事实是这样，因为晨风传统的校规里有那么一条，只要我们还是晨风的学生，就不允许从家里支取一分钱，也不允许家里为我们支援一分钱，所有的生活费用，包括学校活动的资金，都是我们依靠自己的双手赚取得来。所以，既然澄奈前辈无法从家里得到一分钱，利用学生会的资金想要加倍扩大数额的做法并不奇怪。”
“虽然我能理解……不过这样的做法真的合适吗？”
“至少，大家就不会因为金钱的问题而分出个三六九等了吧？毕竟在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显耀家世而不愿意向别人低头的嘛！”
“说的也是……那么说来，我就可以不顾忌澄奈前辈的身份，对她进行惩罚？”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理论上？”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如果是学生会或者说是执行部的人那么……”
“会被报复吗？光是想想都有些头痛……我其实一直都怀疑，想要加入学生会或是执行部的人首先是不是都得擅长格斗？”
“传统确实是这样，不过也会有像我广树这样的例外的……”
“我也算是例外！”
“有真守支持你的话就什么也不怕了！所以——你就大胆地去处罚澄奈前辈吧！”
“那样的话也会被澄佳给杀掉的！说实话，无论她怎么伪装也不可能骗得过我，其实她依然和过去一样是个狂热的姐控，任何人都是一样，一旦变成姐控或是妹控就永远不可能改变过来了……”
“喂！你在说什么啊笨蛋费特？姐控妹控的，你是在说你控拉米亚吗？”
有如神兵天降，突然在眼前冒出澄佳的脸，把沉浸于幻象的费特吓得差点从轮椅上滚落下去。靠着广树的帮忙好不容易才坐正，费特努力地掩饰下自己的慌张：
“只……只是因为广树那个家伙说我是妹控所以我反驳了两句而已！”
“哈……？”
“是这样没错！其实是因为我很羡慕费特兄有那么可爱的妹妹所以才这么吐槽的！”
掩饰得天衣无缝，令得澄佳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而不疑有他，勉强地“嗯”了一声之后，还是不安地摇了摇头：
“费特，你说……该怎么办？”
“咦？你问的是关于澄奈前辈的事？”
“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烦恼了吧？如果姐姐用‘我就是挪用资金了你们又能怎么样反正葡萄园里只能长出葡萄无法长出纸币来’这种台词来对抗，也许我还能下定决心来加以处罚，可是她一点都没有反抗就全部承认了，而且还有雪音前辈是同谋，我真的无法做出决定……”
“你不是预定的学生会长人选吗？”
“你也是啊！既然我们都有可能成为学生会长，那就应该在结果没有浮现之前一起想办法解决事态啊！要不然这样，你去处罚姐姐，我去处罚雪音前辈……”
“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会引爆地雷的糟糕手段吧？”
“啊呜——！”
“不过我倒是想出了一个也许算是可行的办法……真守！还有澄奈前辈和雪音前辈，能过来听听我的意见吗？”
“既然是准学生会长的意见……”
至少是目前都毫无气势可言的澄奈首先就服从了命令，纠缠中的真守和雪音也跟着围到了身边。沉默了几秒钟后，费特“唰啦”地竖起了食指：
“我们在晨风的庆典上来卖葡萄怎么样？”
“……哈？”
“以学生会的名义来卖葡萄，这个主意不错吧？”
“哪里不错了！在晨风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你不觉得太过夸张了吗！”
“可是我没有违反校规吧？刚才广树告诉我说，晨风的校规里有一条是‘不许接受来自家庭的经济援助必须依靠自己’，那么，通过商业行为赚取资金的活动应该也在考虑范围之内吧？关键在于，这样的活动能帮我们解决很多问题……”
“……解决了什么问题？”
“首先，大家可以不参加令大家讨厌的班级活动啊！就像真守，二年级A班女生不是抽到了‘体操服舞蹈’吗？如果我们的‘体操服改革’议题没有得到理事长的同意，那么参加了葡萄买卖，就不用穿上那件难看的蟑螂体操服……”
“有……有点道理呢……”
“然后呢，可以让学生会的资金事件得到解决，一次买卖赚取得来的费用也许还不能填补五年储备资金的空白，如果学生会在这次活动之后能够把类似的商业行为变成固定节目，用不了几年，不但能补回资金，还能不断地产生额外收入……”
“虽然这也是可行的办法，不过怎么听都像是腐败的前兆呢……”
“最后一点，既然我们必须处罚两位前辈，就借着这次商业活动来进行吧！让两位前辈担任看板娘的工作来招揽生意，这个办法怎么样？”
一阵的联翩浮想之后，雪音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澄奈还是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也不是不行……不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既不用穿上女仆装之类的制服，也不用去表演什么，仅仅只是吸引客人而已！凭两位前辈的魅力，很快就能把葡萄都卖完吧？如果我们能立起‘这是澄奈亲手种的葡萄’这样的招牌，也许……”
“适可而止吧你这个混蛋！越来越觉得你根本就是想要捉弄姐姐！”
借着轻轻的一拳阻止了费特继续强化的商业计划，不过澄佳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我也赞同这个计划，那么你认为呢真守？现在你至少还是学生会长，就由你来最后决定吧？”
“如果雪音和澄奈都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也就这么决定了……”
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圈，确认她们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真守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样通过，我马上就把这个议题向鸣月提交。话说回来，你的脑袋似乎很不错啊费特，竟然能想出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活动议题，看来比起只剩下力气和脾气的澄佳，你更适合成为学生会长……”
“你说什么！谁只剩下力气和脾气了！一发火就破坏别人社团的家伙没资格那么说我！”
“是这样吗？那还真是抱歉了，不过，在我离任之后，那些被我破坏过的社团反而会怀念我吧！就是因为早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我才故意给他们留下一点回忆的……”
“骗谁啊你！”
不过，面对自己的挑战，真守居然一反常态毫不动怒。先是一阵迷惑，随后而来的陌生感让澄佳免不了锐气大挫地沮丧起来：
“不过……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辞职！我一直都为了打败你而努力，结果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至少你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你是白痴吗？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你所谓的挑战，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你对我的态度，有什么必要非得考虑你的感受啊？退一步说，就算没了我，现在费特不也是你的对手吗？请你把所谓的努力还有斗志都转移到他身上去！真正的胜负还没有决定呢！”
因为现在完全沉浸在恋爱之中，所以对其他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了吗？换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在“费特争夺战”里暂时领先于上风而对自己发起的还击吧？无论是哪个理由，总之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比了下去，这口气还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咽下。然而，现在的真守正是因为平常得如同偶尔在街上路过的平凡少女，反而更无法找到理想中的突破点。咬牙切齿了一阵，澄佳终于还是暂时地放弃了挣扎：
“那么这件事暂时就先放一边去……对了姐姐，有个问题我还是想不出个答案来。为什么你挪用了那笔资金之后，只是用来种植葡萄园呢？用来投资股票什么的……”
“那当然是因为还没有到可以踏入股票的年龄啊笨蛋妹妹！”
“说……说的也是……可是为什么非要葡萄不可呢？如果你说‘仅仅是临时想到了葡萄’，说服力连百分之一都不会存在呢！”
“这个吗？当然是因为雪音的关系啊！因为她特别喜欢吃葡萄，而且她的家里就有个庞大的葡萄园，不仅如此，还经营着葡萄酒庄呢！这里的葡萄也是多亏了雪音的帮忙才长得那么繁盛，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怎么看，你都像是被雪音前辈给耍弄了呢姐姐……”
双手合掌一脸感动的澄奈实在是说不出的可爱，就连妹妹也不忍心随口吐槽，而只能扶着额头转过了身去：
“还没有成为学生会长就遇到了这种事……今后的学生会还真是前路莫测。”
一边的大家都陷入沉默，另一边的广树却若有所觉：
“请让我也来说一句，为什么会长人选就只能是一个人呢？如果费特兄和澄佳同学能够同时成为会长，依靠两个人的力量，学生会的未来应该会更加光明不是吗？”
“唔……？”
建议来得突然，真守的眼眸却为之一亮：
“也就是说，除了会长之外再设立副会长吗？的确，虽然晨风一直没有学生会副会长也没有执行部副部长的职务存在，不过这只是单纯的传统，并没有形成固定的法则，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想到过……”
“过去一直没有副职的存在吗？果然晨风的传统和别的学校完全不同，不过这也许会导致晨风在持续的传统之中走向钝化吧？”
“也不能这么说费特兄，事实上晨风对传统的抵抗力一直都是非常薄弱的，就像一直以来的大运动会就因为会长大人的一个提议，变成了武斗大会一样，完全不想别人想象的那么古板，只是我们很少会花费精力去思考一些需要变革的层面才变得那么奇怪，硬要说的话就只是因为我们都是一群懒散的人吧！所以借着学生会的这次改选，说不定……”
“想要让我做副会长的话……绝对不能允许！我才不愿意！不愿意！如果是费特做副会长，那么我一定会考虑！”
似乎对“副职”产生了莫名强烈的抗拒，明明无论职务如何都是和费特搭档，澄佳竟然退避三舍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安全距离”才停下脚步摆出了对抗的姿势：
“想……想要打架的话那就……！”
“我明白了，如果我输给你的话就成为你的副会长！不过根本就不用打架，而且现在我就算想要打架也肯定是在开玩笑，但是……为什么你突然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本……大概是本能吧？”
“本能？就像某些女生那样，对诸如男生之类有天然的排斥感吗？”
“才没有那么麻烦！我只是……我只是讨厌男生总是压在女生上面而已！”
“……”
应该是没有那般复杂意义的随口一句，不过即便言者无心，在场的大家依然被这番表白折磨得神经脆弱。
执行部的办公室内，真守把一连几张的议题交到鸣月的手上。仔细地浏览了一遍，鸣月原来还昂着的脑袋不自然地歪了个角度：
“这就是你们学生会换届之后的新计划书吗小守守？总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呢。”
“你的脑袋歪得很奇怪呢……”
“别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我还以为有了新的会长之后，学生会至少也会做出一些正常的事情来改变一下过去的形象，但是这份议题报告……”
“不正常吗？那也无所谓吧！反正包括你在内，大家本来就没有人算得上是正常的……”
“不要总是把话题针对我笨蛋守！那么我来问你！这个卖葡萄的计划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当然是为了扩大学生会的储备资金了，议题报告上不是写得非常明白吗？谁让晨风有那么奇怪的传统，不用这种办法都无法维持学生会的正常运行。你可以放心，让澄奈来做看板娘的话，就算是一堆烂葡萄也能……”
“你还真能想出这些可怕的计划！”
“不是我是费特！他的脑袋比你想得要聪明得多呢！所以说如果让他来做学生会长……”
“费特啊……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听说在学生会长竞选演说上，他在你的命令下在大家面前站了十几分钟呢!你真的不在乎他永远都站不起来吗？”
“哈……”
有些丧气地坐到一边，真守这才流露出了忧虑，甚至是恐惧：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一心想着‘如果这一点也做不到’，‘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只是这样在假设而已，但是费特真的那么做了……所以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发抖，如果因为我一时的任性而使他……”
“好了，到此为止！我可不是想要听你在这里表述这些甜言蜜语，虽然我很羡慕你们两个能无忧无虑地相处在一起……那么接下来的议题就让我无法决定了，关于体操服的更换，你是认真的吗？”
“你难道就不想要那么做吗？明明你对那件蟑螂服也很不满不是吗？”
“蟑螂服……你还真的是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一联想到体操服的糟糕颜色，鸣月的脸色先是一阵狼狈，随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也真是无法理解，那种体操服到底是谁设计出来，而且为什么会成为晨风的固定运动服？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A班居然会抽到体操服舞蹈……抽签这件事还是你提出来的议题呢！这也算是自业自得了吧？”
“谁知道啊！这种舞蹈本来就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肯定是理事长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总之为了我们的未来，你也应该帮个忙吧？”
“可是我并没有必要担心这个问题吧？对我们来说，这是我们在晨风参加的最后一次庆典，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再也不会穿上的体操服去浪费时间……”
“你说是浪费时间？”
“你在生什么气啊！”
“怎么可能不生气！你居然说我是在浪费时间！我可是为了A班也是为了晨风的女生们才这么做，你居然不肯帮忙！这样也算是朋友，算是一生的友情吗？”
“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死啦！既然我们是一生的友情，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嘲笑你！只不过这个议题实在是很让我为难……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这件蟑螂服既然能在晨风存在那么久，也不止一次地被那些前辈们提起过相同的议题却都被理事长否决了，说不定在这件事的背后藏着我们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的深度，如果我们就这样把手伸出去，也许会被某种力量吞噬的……”
“你是在讲什么恐怖故事吗？”
“你真是不明白我的好意啊！”
把议题报告重重合起后甩在桌上，鸣月也终于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还是说你虽然明白，还是要一意孤行？过去的你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我还以为至少现在你也学会冷静一点，结果一旦遇到这种麻烦又危险的事你还是变成老样子！但是，关于体操服的问题，并不是我们鼓起勇气来就能解决的问题，恐怕就算是理事长，也不愿意轻易去面对，不够谨慎的话，还处在换届中的学生会说不定……”
“会因为这个议题而受到冲击吗？这一点我也能猜到，不过，就因为这样，反而让我更有兴趣了呢！或者说，在一件蟑螂服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试着去把这个秘密给抓出来……”
“简直就是疯狂到想要自杀的行为！”
“没有这种疯狂的头脑，也许以后会因为自己的退让而后悔的。”
“如果就这么去做的话，说不定现在就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怎么样都好，总之我就是不能忍受这样的现实！不过，照你说的，我们不妨来猜想一下，在体操服的背后藏着的秘密到底是怎样的？”
“这种事根本就用不着去猜吧！能够让区区一件衣服产生那么大的破坏力，背后的力量除了金钱就是权力，只要脑袋正常的人都能想得到这种答案。晨风本来就是私立的学校，在背后支持着运作的当然也是那些相比起理事长来更能掌握住权力的有钱人，不要说是三角权力体系，就算是整个晨风，在他们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真的要对体操服发起攻击，站在我们面前的真正对手并不是理事长，而是那些家伙……”
“唔……果然你和我想的一样……”
“所以说你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嘛！明明想到了这些事有多危险还想要去做吗？学生会的那些人也太不负责任了，这种事从一开始就应该压制下来……”
“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别想要拉扯到别人身上！”
嗅到了议题背后的危险气息，使得周围的空气也突然地下降了温度，真守吸了一口冷气暂时地沉默了下来。两分钟不见对方说话，鸣月说了句“那么我就代替你否决这个议题”，正想要把这一页报告扔进垃圾桶，真守忽然又“嗯”了一声转过脑袋：
“如果我仅仅是以学生会的名义提出议题，最坏的结果是学生会被解散吧？”
“最坏的结果……这是当然的。”
“如果是以学生会和执行部的双重名义，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那样的话……应该不会导致两个组织被解散，不过，我们两个主谋应该会被退学吧？”
“是吗？那就没有办法了……”
“你终于是放弃了吗？早点这么做的话……”
“以我们两个组织的名义提出议题吧鸣月！”
“……哈？”
“当然，把我放在首位，你只要是处在后援的立场上就好。这样一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一个人被退学，不会影响到学生会，也不会牵涉到你……”
“轰”地一声，拍案而起的鸣月喉咙冒火全身发抖：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明白吗！明明我已经说得那么清楚……”
“你要是有什么异议的话，等到结果出来了之后揍我一顿也无所谓，但是我一定会去做的！不仅仅只是为了一件体操服，也不全是为了晨风的女生们，我现在连退学也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一定会照着我的意思去做！而且，就算因此被退学，至少也能成为一个英雄吧？改革总是要伴随着牺牲的……”
“你这样的牺牲到底有什么意义了！而且像这种时代，为了改革而牺牲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去羡慕和纪念的！放清醒一点吧小守守，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
“总之这就是我的决定，这些议题也不会再有更改了，如果你私下否决的话，我就直接向理事长提交。今天想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先回家了。”
“给我站住——！”
从办公桌前一跃而出拉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真守，鸣月的牙齿“喀拉喀拉”地响了一阵，眼神突然地缓和了下来：
“告诉我小守守！你能下那么大的决心，肯定不单纯是为了想要成为所谓的英雄吧？那么还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废话！你以为我是那种脑袋里也长了肌肉的笨蛋吗？”
“我只是觉得你的大脑一直就长在你的胸部里而已……”
“这种没有营养的玩笑给我滚到一边去！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下那么大的决心？如果我猜得没错——虽然我觉得我这种猜想实在有些可怕，你在辞去学生会长之后，下一步……该不是就想要退学了吧？”
“……”
居然沉默下来了！然而这样的沉默之中深藏的力量反而比起尖锐的语言反击更令人心惊胆寒！鸣月的脸色因为抑制不了的惊诧而变得惨白：
“难道说……我猜对了吗？你真的想要退学？”
“至少在退学之前，我还想要为大家做一点事。大胸……不，鸣月，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就连费特我也还瞒着他，因为我不想要他那个瘦弱的身子继续为我操什么心。其实……我也已经到了不退学就没有办法的地步了。”
“不退学就没办法……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最多还有两个月，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所以我才那么不顾一切。而且，费特那个人虽然脑袋不错，但是想要成为合格的学生会长还是有些幼嫩，至少……请你也能在以后支持他。请你原谅我的任性，不过除了你，我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毕竟我们是一生的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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