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的下午，天空灰蒙蒙一片。
连云朵儿也懒得伸展翅膀，任由那黑压压地云层堆积在天际，仿佛是一块巨大的乌纱帘子，将这个世界笼罩起来。
用过午膳后的我，是时候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方灵雁”还没消失，但是像上次动用暴力手段驱散还是于心不忍。
我选择性的忽视了她，有些事情得和衡安安交代一下。
“我雇佣衡姑娘你打扫卫生，佣金的话，我可以将这个院子和剩下的东西都送给你。”
我诉说着，一个再也没下过山的人兜里自然没有钱，但是看起来能换钱的东西自己房间里应该还有。
没办法估值的话就全部送给人家吧，我也不知道那些值多少。
“我怎么能拿仙师的东西……”衡安安偷偷瞄了一眼方灵雁。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这位仙师的徒弟都在，为什么他要委以重任在自己一个外人呢？
方灵雁的表情更加精彩，她感觉师傅多半脑子烧坏了。
他干嘛要把院子送给一个刚见面的人？
“衡姑娘请随我来吧。”我缓缓起身，准备稍微介绍一下她的工作。
“喂……”方灵雁对着师傅喊了一声，她不明白师傅今天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奇怪的话，这一会她有无数的问题想问。
但是师傅这次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领着衡安安走了。
“什么啊？”方灵雁不理解，一直疼爱自己的师傅从来不会忽视她，但是今天他却更加重视一个外来人，把她这个正牌徒弟晾在原地。
“切……不管我，我就自己走。”方灵雁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她一直是个行动派。
至于夏均和衡安安这边。
“我的房间你可以不用管，只有练武场，剩下四个徒弟的房间需要帮忙，另外我这个月底会闭关一次，你要在我闭关前下山，闭关结束后我会给你留信一封把剩下东西，打开的方式都引渡给你。”
“工作时间大概是每天早上十点到下午一点，有双休，其实一口气打扫一遍完了，以后都也不来也无所谓。”我尽可能简短的说清楚了权责。
“你如果不信任我，我们可以先签合同……”说话已经有些被某个乐子人带偏的夏均。
“留信……月底之后，仙师就不在太行山了吗？”衡安安敏锐地抓住了听得懂的地方。
“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在考虑要不要说谎，凡人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但是夏均终究是不会说谎的人。
“我会飞升上界，成为天上的神仙。”我说出来事情。
这个情况震撼了衡安安，但是她很快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那我得先恭喜仙师了。”这也意味着，如果仙师就此飞升，那留下的都是神迹，得好好保持原样供起来。
但是衡安安现在确是想着其他事情。
这样啊……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月底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呢？我也许就是在陪仙师走最后的人间岁月了。
哪怕只是见过两面，听说此后再也见不到恩仙，我也还是好难受啊。
衡安安强颜欢笑，明明这是对仙师那么好的事情，难道自己要哭着为难他吗？
自己和仙师一起不过短暂时间就产生了不舍，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徒弟只怕更加难过吧，我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了。
“您救了我一命，归山立香是我该做的，至于院子里的房间我会帮你收拾好再转交给您的徒弟。”
“不用了，她们确定不要这里的，你拿去就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吧。”衡安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这些他那么多地方表现出溺爱自己的徒弟，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诉说自己和徒弟的对立。
再配合上方灵雁对仙师的态度，难道一直以来其实他只是单方面的爱吗？
只是一味的爱人，不寻求别的东西，哪怕是弟子的回应也不奢求……
怎么天底下还会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有徒弟对马上离去的师傅无动于衷，甚至还冷嘲热讽？
衡安安生气了，但也释然了。
是啊，正是因为那么尴尬的师徒关系，所以到了这种时候都需要我一个外人来收拾。
我不知道方灵雁和仙师到底有什么过节。
但是我相信我看见的东西，我相信那个在魔兽群中为众人杀出一条生路的人，我相信那个明明是仙人却对自己这种普罗大众，关照有加的人。
我没有自信去调和仙师和他徒弟的关系，但我有自信让他依靠我，最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开开心心。
不管仙师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他，这就是我的想法吧，来自救命之恩的觉悟。
要好好加油了，华城的衡安安！
“……”我看着，突然充满精气神还握了个拳的衡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人心，海底针。”心魔也搞不懂。
指望这两个，一模一样母胎solo到今天的人去猜测少女的心思可太难了。
哪怕是平时嚣张到不行的心魔，刚才见到自己放出来的方灵雁，也有种既搞不懂也插不上话的不可控感。
要不咱还是别管她们在想什么好了……心魔和夏均难得在这方面达成共识。
“每个房间都配有扫帚，另外……”我还讲述着打扫的一些注意事项。
此刻的方灵雁，本来该去练剑，但是想到师傅好像在接待那个外人，就好像和平时一样忙着照顾别人，没空来盯着她练剑。
也就意味着她现在处于没人看管的黄金时期。
而且想到今天师傅对她的忽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熟练地摸进师傅房间。
她知道自己这种习惯不好，但是就是改不掉。
“这次……这次就稍微补充一下师傅元素好了……只是给那个师傅一些惩罚而已！”她脸红上了耳尖，但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师傅的衣柜。
看见里面一如既往塞满了许多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袍，心里突然安心了许多。
“这次就拿一件好了……反正师傅也就三套轮换，其他做好了也不穿，不如给我拿去……洗一洗。”
就在少女哼着快乐的小曲，准备拿走的时候突然一件非常眼熟的旧衣服掉到了她的脚边。
少女看清这件衣服后，瞳孔迅速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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