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为天下第一剑越剑门的掌门人的姜学武也就是，字伯仁的那位，今日可是有些烦恼。
是为那姜天霸吗？呵，如果是这样想得话，恐怕是太小瞧了这一派之主的烦恼了。
烦恼的原因是什么呢？
正是，他年纪已经大了，现如今也是近六十好几的年岁，这身体是愈发的不听使唤，随之而来的便是其武艺水平的下降。
而最为关键的是，年老体衰的自己，恐怕是无法再好好维持这天下第一剑越剑门的秩序。
“是时候寻个后继人，好继承掌门之位，也好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安度晚年了，欸......”
他叹的气很长，那声音似乎在抽离其生命的力量，一个在江湖叱咤风云的人物，最后的落幕，便是败在岁月这把无情刀上。
另外，这天下武林盟主的身份，估计也会转让给其他武林世家的更为年轻的泰斗，如此想来更是悲从中来。
姜伯仁闭着眼睛，抿着嘴巴，坐在太师椅上，拿起带盖茶盏，掀开盖子，呼呼吹凉了些，又吸了一口，好像是觉得烫，又极速吐出，可又细细一瞧，实则是紧张过度。其实自管家递茶而来，已经过去了许长时间，这茶早就凉了，只是姜伯仁思绪混乱，不觉得时间流逝，竟把冷茶当热茶了。
细细一想，这越剑门，后继者乏力，其实也不是后继者不行，而是能到达或者接近自己这武艺水平的人物却是没有，而这越剑门能在江湖保持高度威势便是因为这天下无敌的姜伯仁，他可是武学泰斗。
这越剑门倒是有好苗子，可是好苗子是好苗子，可能不能成才，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很明显，自家的弟子是没有了超越姜伯仁的心气，只是在门内获得地位，便安分守己了。
果真是盛极必衰嘛？
还有就是，他始终是没有个真正的子嗣，也是悲伤。
所以决计，也只好把自己的一身好武艺，好功法传给姜天星了。
不过姜天星并非是越剑门弟子最强之人，姜天星才十二岁，不过是个小辈，此番不过是这姜氏自家传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这姜天星也确实将来大有可为，是个武学奇才。可总觉得不痛快，仔细想想，竟又回想那不肖子孙姜天霸，说来，姜家嫡系的十五女，只有这姜天霸在武学上是个不成器的，至此，又怀想起那死去的正妻，更是郁怒不可遏来。
“空堂独自坐，无人问暖寒！欸......”
掌门候选者有三人，在天仙崖有三名关门弟子。首席为姜天一，字乾正，年纪也四十来岁，乃是姜伯仁的大女儿。次席为田太常，字代启，男性，二十七岁，是当地豪族出身，来越剑门学武。末席，孔多明，忠德，乃是圣人之后，身高八丈。
这掌门的身份自然是要在这三位中进行挑选。
在姜伯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首先自然是武，乃是三人中分出个高低；其次是德，下山历练，看是为盗还是为侠之事。后根据汇总，加以评判，挑选出德行兼备的，作为下一任掌门。
不过，这越剑门毕竟是男子门派，向来是不收女子的，这姜家女儿在此学艺都是姜伯仁仗势而为，平日里便有不少非议，自古传男不传女，本是坏了规矩，所以，也只好把姜乾正这个女儿给放下，只是好好考察田代启和孔忠德罢。
如此想好，便是出了堂子，出到空处，一跃而起，虚空踏步，竟是踩空而行，往天仙崖而去。
来到天仙崖岩石平地，使出丹田气息呼喊两个弟子而去，乃是：“代启、忠德......”
声音响起，与周围山地回转回荡，久久不息。
要说这天仙崖的弟子为何不聚拢于一处，可是太不方便了？
此言差矣！乃是这内门弟子，在越剑门已经是个中翘楚，越剑门绝大多数武艺都传授于他们，只是有些独门绝技还是只有掌门可以习得，乃是正统。还有句话言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所谓弟子的存在不在于机械传承，而在于发扬光大。到了这一步，就是要悟得自己的独门绝技，而不止是循规蹈矩了。
而且，在天仙崖的弟子，往往是一点东西都不再教了，而是自信领悟锻炼，想当初姜伯仁也是如此过来的，后有领悟，才成就天下第一剑！
天仙崖是个地名，其实并不单指悬崖，而是因为有一个风景壮丽的天仙崖，故把内门至天仙崖位置所有都称之为天仙崖。
姜乾正听到天仙崖高顶的呼唤，念了两个熟悉的姓名，那声音正是其爹爹姜伯仁的老迈声音，表情正色，本以为下一个名字就是要喊自己，可是久久是没有听到自己字号，也是奇怪。
话说这关门弟子三个，乾正、代启和忠德，三位乃是常常一起相提并论的，可为何是单单没有自己的姓名，觉得奇怪。
姜乾正又认真再听一次，还是只有“代启、忠德”这二人姓名，竟是有些怨气，咬牙骂道：“老家伙，为何是少了俺的字号？难道俺是没有按他心意，俺本是良家女子，弃了嫁娶，好生学武，已经是本门翘楚，为何唤男不唤女？可真真是气煞我也！”
这气煞女子头发竖起，面凶眼狠，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两个拳头紧紧攥紧，骨头发出喀喇声响，甚是吓人。
然后，心中算计出此中必有隐情，怕是有姜伯仁有秘法传授，是要避开她。她自然不服，可虽心中愤懑，但偷学技艺在武林间乃是大忌，那是为武林正道所不耻的，她虽是女子，也是知道这个的。
这该如何是好？
可她心中还是不平，随即大脑充血，不管不顾，纵身一跃，虚踏而行，飞了过去，可她是聪明的，可不敢出树冠而御轻功，乃是在树间跳跃而行，隐藏位置，偷偷潜行。到了天仙崖，她潜藏与高石之后，偷偷查看。
那悬崖高地，田代启和孔忠德已经躬身以对姜伯仁，而后三人礼节过后，是就地盘腿而坐，说些什么来了。
姜乾正脸色难看，低声暗骂：“老东西，果真是要偷偷把真功夫教给别人，真不是个东西！”
她所藏之地于他们所在其实并不太远，是能听见他们声音，于是她竖起耳朵，细细倾听。
不过，第一句话，便差点把她震惊出声，不过她还是压下她心中波涛情感，控制呼吸，缓缓平静。
何事？
便是要姜伯仁要退隐江湖，要卸甲归田，把掌门之位传承给有能力的弟子之类云云。
姜乾正叹了口气，便想要退走离开，灰心离去。
她清楚，这越剑门乃是男子门派，掌门之位自古以来便是男子所承，这乃是千古以来的传统，像是峨嵋派那样女子传承的，倒是少见的名门正派，若是有，也是些邪门歪道，比如说什么百花宫专修阴阳媾和之法来提高修为，什么的，此处就不加赘述了。
可是，她由于心灰意冷，心神不定，乃是一步，竟是提了一块石头，那石头顺着地势滚动，跌下山崖下是，是发出了声响。
然后惊动了姜伯仁。
姜伯仁是何等家伙，耳朵一听，眼神一凝，便是目露凶光，便是步伐腾转挪移，随手捻来一片绿叶，向着姜乾正激射而来。
那叶子化作飞刀，凌厉非常，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音，便是一闪而过，贴着姜乾正的脸划过，割断了几缕秀发，划破皮肤表面而留下一道细小伤痕，丝丝红血丝在姜乾正脸上滑下。
姜伯仁顿时站着，立马冷汗直流，表情凝固了。
只见那飞叶还在半空飞了一段路，才算是失去力气，绵软落在地面上。
这便是那姜伯仁的绝妙剑术，化物为剑，无剑胜有剑了。
而后，那姜伯仁捋了捋他的长须，低沉发声问道：“姜天一，你来这作甚？老夫何时唤你来嘛？竟敢苟且偷偷听？好大的胆子！”
这话可真真是字字如剑，个个如铁般沉重。
“俺......俺......”姜乾正是久久不能说话。
说实话，她是真被吓着了，刚刚那飞叶可是蕴含剑意剑气，如果她老子真想要她性命，怕是早就死去，可明显，是手下留情，要敲打自己一番。只觉刚刚像是过了一生，生和死就这样摆在她面前让她一时间头脑空白。
而后，她立马转身跪拜，哀求道：“爹爹，俺是一时路过，没有要冲撞爹爹和代启师弟、忠德师弟的意思！还望明查！”
“真的？”
“......真......”
“嘴硬！你是一时路过吗？分明是来探查的。”
“......俺！”
随后，孔忠德维护他姜乾正师姐与姜伯仁道：“师傅，她也是一时小心，这事就莫怪师姐了。”
田代启先是细细瞧了一眼姜乾正，又见孔忠德为师姐求情，又瞧了一眼姜伯仁表情，才学着孔忠德模样说道：“其实瞒着师姐也并非是好事，倒不如和她说破，也免得闹麻烦，不是嘛？师傅。”
姜伯仁听后，脸上凶色减缓，沉默一会儿后，才是对着姜乾正摆摆手，别过身子，说道：“姑且饶你一命，下次且莫再犯，罚你去面壁室静思一日！”
“是！”姜乾正拱手正面着退走。
孔忠德和田代启面面相觑，又摆摆手二人心中念道：这只是一天紧闭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于法外开恩了。不愧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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