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杰拉尔来到教堂日常做祷告的正厅,此时正值午后,外面依旧有厚重的云层遮蔽大部分阳光,使本该亮堂的正厅内变得略显昏暗,好在有几盏油灯驱散阴暗。
杰拉尔面对雕刻在一面白石墙的生命女神像单膝下跪,轻声吟唱赞美生命女神的诗篇,心中向女神做祷告。
维楼静静倾听赞美生命女神的诗篇,同时释放感知力观察周遭。
那颗被杰拉尔握在手心的水球开始发生变化,透明无色的溶液被染成璀璨的黄金色,它的花香向四处蔓延,以水球为中心缓缓撑开一层金色薄膜。
期间,维楼的感知力也追随那层薄膜,直至见证金色薄膜扩充到一整座教堂才收回感知力,也隐约察觉到自身状态貌似变得更好。
当杰拉尔祈祷完毕转身面向她时,维楼惊讶发现对方的精神面貌要比以往更加好。
看到维楼诧异表情,杰拉尔笑了笑,轻声道:“你也瞧见了,这的确是生命之水。”
“我相信了,但为什么会是我拥有这个?”维楼疑惑不解。
“要不你尝试向生命女神祈祷?说不准会给出答案。”杰拉尔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望着用墙面上的神像,那樽以‘怜爱众生’的姿态俯视自己的女神像,雕刻师好似忘记为神像雕刻容貌,祂的五官很笼统,看不出到底是美还是丑。
但整体来看,这樽神像有和谐之美,有种让人想亲近或是崇拜的念头。
良久,维楼这才学杰拉尔刚才的动作,不在意地说:“行吧,试试也没什么。”
继续学着杰拉尔柔声朗诵赞美生命女神的诗篇,心里默念所想知道的问题,随着越发投入,整个人的精神完全陷入在玄之又玄的境界里。
‘生命之水为何在我身上出现?’
当这个问题提出,维楼的精神突兀一阵恍惚。
睁开眼,看见远处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而她的附近皆是开满五颜六色的花丛,站起身,仰望湛蓝澄澈的天空,下意识双手张开向上举就像拥抱着蓝天,不禁深吸一口气,沁人心扉的清新空气使人心情放松。
在渥古郡生活这些天,她好久没见到明亮开阔的天空。不过现在不是关注无关紧要的琐事,而是找找那位生命女神在何处。
她知道眼前这一幕是生命女神所为,不然这种优美环境怎么可能在渥古郡看到。
“不用找了,我暂时无法与你相见。”清脆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生命女神,我想知道生命之水为什么出现在我身上。”维楼耿直提出疑问,她太需要知道是什么理由。
“因为你可以暂时帮助人们避免深渊的侵蚀。”
听罢,维楼直言道:“那我恳请您把生命之水回收吧,会有人比我更合适。”
结果,那个声音并未回答她的请求,反倒向她询问:“我可以实现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愿望,除了回收生命之水。”
“真就这么认定我?”维楼并不对神明的许诺产生丁点兴趣,继续提出质疑,她要看看这位生命女神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属于你的使命,不过我更希望能够终结掉这个时代,众神皆被眼前的利益而苟活,深陷在深渊的泥沼里。”
听完,维楼沉思良久,有点搞不懂怎么就要拯救世界了,她只是个懂点魔法的普通魔法师啊,连个魔女都不算,更何况凭什么要她拯救世界?
她不会因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自己去作死,玲师姐给她看的书籍可是教会了不少社会经验。
“等等,我的使命就是拯救世界?我拿什么拯救?用爱与正义么?还是说杀死少部分人拯救多数人?”维楼故作没好气地抱怨,她倒要看看这位生命女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生命女神貌似知道维楼的想法,压根不作正面回答,反问一句:“你需要实现什么愿望?”
好嘛,真就让她慢慢找答案,不过要实现什么愿望?还是恢复健康身体吧,想到自己心脏表面有一天会长满结晶,维楼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需要恢复从前的健康模样,外貌也最好恢复以前的,我更喜欢那时的自己,那个比较真实。”
当说完想要的愿望后眼前突兀亮起强光,维楼连忙眯眼和抬手挡住光线,耳旁还听见生命女神仍然平淡空灵的嗓音。
“确实,偶尔看点不一样的发色也不错。”
听到这句话维楼想问生命女神,结果眼前是神圣且庄严的神像,此时她还是单膝下跪丝毫没有变化。
不对!
还是有变化的。
维楼抬手把垂下的墨色鬓发别到耳后,摘下眼罩,通过眼罩光滑的金属镜面的倒影,一双曾被玛莎老师赞赏的青蓝色眼眸再次出现。
不过仍能感受到深渊对她的侵蚀,好在不会浮于表面。
站在一旁的杰拉尔认真观察眼前维楼的变化,最后由衷感叹道:“看来你得到女神的垂青,你真确定不入生命教会?”
“恕我拒绝,这次祷告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维楼板起脸,严肃地看向杰拉尔,接着一字一句道:“只会给谜语的,无论神或是人,他们都该死。”
“冷静冷静,能说说具体讲了什么吗?”杰拉尔连声安抚,同时也挺好奇维楼跟生命女神提出什么问题。
闻言,维楼沉默一会,最终除了生命女神最后莫名其妙说出的话没讲,其他的都讲了一遍,反正也没多大的事,至于消失前那位女神所说的话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深意。
维楼边把玩金属眼罩边说:“不过给我的好处就是让我恢复原本模样,老实讲,我对那种银发赤眸的我很嫌弃。”
把维楼在生命女神那边遭遇的事情大致了解,杰拉尔无奈扶额,叹气道:“唉……你怎么把实现愿望的机会用在这上面啊!”
维楼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在意地解释:“没事,怎么解决这座渥古郡的深渊侵蚀,我有点眉目,请相信我。”
“不是,你应该许个比较靠谱的愿望,外表终究只是一副皮囊。”杰拉尔颇为惋惜地说,他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与他的梦境看见的事情相反。
维楼仰头凝视神像,平淡地诉说:“我知道这个愿望很肤浅,但我觉得那种形象过于不真实,每当我照镜子总会想,这是我?为什么我不觉得镜中人是我?尽管那时的银发赤眸的确很美,可惜美得过于不真实。”
“好吧,随你喜欢。”杰拉尔摇摇头,径直离开正厅。
而维楼也跟上杰拉尔的步伐离开,不忘从腰包取出小巧的镜子打量自己,镜中是一张清雅秀气的小脸,久违见到熟悉的青蓝色眼眸和墨色长发。
情不自禁地露出甜美的微笑,此时此刻的镜中人才是真正的自己,是个学艺稍微不精的魔法师,而不是背负拯救世界的英雄。
维楼·布雷克,你终究是个凡人,可千万别头脑一热干傻事。
两人走出教堂正厅就分头行动,杰拉尔要去办公区进行每日的清洁整理,而维楼前往休息区瞎转悠,她挺好奇这座教堂的全部设施。
正当维楼边走边思索,在某条长廊的拐角处突兀出现一位金发少女拦住去路,只见对方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你是比我们先来的魔法师么?”
“没错,请问有何事?”维楼习惯性露出微笑,声音轻柔让人尽量不要因紧张导致说话支支吾吾,这也是为了方便自己。
看到维楼没有因她的突然出现感到不快,金发少女鼓起勇气向维楼提出请求:“那个,晚上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行动么?我也想出一份力。”
“你应该找杰拉尔牧师,何况你想加入那就加入,我也很欢迎有人愿意加入的。”维楼感受到金发少女有点奇怪的态度,继续柔声细语地说出她的想法。
“因为……您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欠您一条命。”金发少女腼腆地作出解释。
“啊哈哈,您真爱开玩笑。”维楼颇感好笑摆摆手,就像这件事是对方自我脑补出来,心中暗暗给自己比个大拇指,果然不出她所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被人记在心上。
这会让她感到很苦恼啊。
“虽然……”
没等金发少女说完,维楼干脆打断对方的话,故作苦恼地说道:“啊对了,既然你要一起行动,那么晚餐记得要多吃点,听说有道菜会加入苏尔乳酪来着,那么臭的乳酪确定真的能吃吗?”
被维楼强行带偏话题,金发少女懵懂地说:“啊,我对这个不清楚,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
闻言,维楼双手一拍,开心地说:“女孩子会点厨艺可是加分项哦,来来,我教你。”
“诶!不是……我……”
金发少女被维楼强行牵住手,她们一起走向厨房,维楼用余光瞥见金发少女持续懵懂模样,顿觉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啊哈哈,忘记问名字了,我叫维楼·布雷克。”
“温妮·卡尔瓦兹,见习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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