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等一下。”
维楼循声望向右边紧挨墙壁的木制书架，那里钻出个头戴纯黑头纱的女性头颅。
“出来，直面我！”维楼冷声道，手中‘煌啊’没有对准对方，但她真想出手的话，瞄不瞄准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见维楼冷着脸，那位女幽灵连忙飘出来，同时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我，我没有吓你的意思，这里好久没活人过来了，我刚刚是在闲逛……”
面对身着标准黑白配色的修女服的女幽灵，哪怕对方现在表情可怜兮兮令多数人感到怜惜，维楼也不为所动，她从各类古籍得知这些幽灵多数都因某种执念而留存于世，可是这种执念往往负面居多。
维楼不认为眼前这家伙会有什么善良执念，所以一旦对方想扑过来，她就用‘煌啊’施展光系魔法直接把灵魂给扬了。
“那你想转世轮回吗？或者说回归生命女神的怀抱？”维楼直截了当地询问，她不介意给眼前幽灵进行超度，虽然压根不会牧师这类职业的超度仪式，但她可以用光系魔法进行净化啊！
闻言，幽灵修女紧张摆手，否定道：“不不不，我才不要，现在这种样子也挺好的。”
看着幽灵修女双手各用食指相抵一幅‘我很无害、我很弱’的模样，维楼松了口气，没觉察到对方的恶意，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把对方给超度。
既然人家觉得当幽灵好，那就去当吧。
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行。
“好吧，我们当做什么事没发生，再见。”
淡淡留下这句话，维楼转身离开那间房间顺手把门关上，留下一脸错愕的幽灵修女。
用魔法清扫这栋小楼的里外，再加上陆续把一些放在行李箱的简易实验器材搬过来，维楼才正式进入研究如何净化渥古郡的深渊污染，此时她披着一件白大褂，宽大的魔女帽和短披被随意挂在老旧的衣帽架。
双手各拿两根玻璃试管，一支装有她血液和透明色溶液的混合液，透明色溶液在接触到她的血液后，那种独特花香气味越发香醇，久闻有提神醒脑的效果；另一支试管装有稀释过的深渊魔物血液，暗红色血液哪怕用清水稀释过依旧粘稠，且静置一分钟能观察到这份血液会附着在玻璃管内壁逐渐往上延伸。
深渊魔物的血液是她救助温妮后，突发奇想收集一具类似犬类的深渊魔物尸体提取，也是为了这次研究收集一点材料。
维楼小心翼翼地把混合液倒入装有深渊魔物血液的试管中，随两者结合发出令人心颤的腐蚀声，紧接着轻摇试管使其充分融合，再放在木制立架静置。
在她静静观察期间，身后有道灼热目光正窥视自己，维楼侧身转头看向幽灵修女，只见对方正用‘你好厉害’的小表情注视。
“有什么事？”维楼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就成为魔法师，感觉很厉害。”幽灵修女不好意思地说。
见幽灵修女腼腆模样，维楼无奈摇头，直言道：“我水平一般般，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诶，是这样吗？”幽灵修女歪歪头，在她的记忆里的魔法师可没像对面少女的年纪，尤其她感觉少女手中的暗红色血液很危险。
不过她对少女之前拿的透明色溶液产生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不敢当面去问对方。
维楼点头肯定自己刚才的说法，然后回身继续观察试管里溶液的情况。看见试管中血液变成鲜红色，试管底下有颗粒状沉积物。
从立架取下那支试管，接着维楼用魔力点亮‘煌啊’充当光源，能清晰看见试管内的沉积物是暗紫色结晶体。
看清沉积物的形态，维楼尝试再加入透明色溶液，当她再次使用透明色溶液时候，身后幽灵修女忍不住开口问一句：“请问我能看看你手上的东西吗？”
被打扰的维楼并不恼怒，反倒再次看向幽灵修女。
“你要看哪个？”
维楼晃了晃双手各拿的试管，幽灵修女见人没生气，然后大胆地指向透明色溶液。
“这个，我感受到这个很温暖。”幽灵修女做出解释道。
低头看一眼手中装有透明色溶液的试管，维楼询问道：“你能拿到实物？”
幽灵修女听出维楼同意她的请求，开心地说：“可以，只要我想触碰，基本上没什么碰不得的。”
听到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后，维楼内心暗暗腹诽某些讲幽灵不能触碰实物的书籍，到底是哪个白痴写的。
不过表面上平淡地把东西递过去，幽灵修女果断双手接过来仔细端详。
刚一入手，幽灵修女感受到其内里充盈的生命与光明的气息，稚嫩且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她惊呼道：“这是生命之水啊，生命女神的象征之一，只有生命教会历代圣女才会有的神迹，您是圣女大人嘛？”
“哈？”维楼有些难以置信，她从没见过伊斯小镇的生命教堂里的圣女有使用过所谓的生命之水，更何况她这种溶液是在救助杰拉尔时候意外获得。
见维楼用怀疑表情，幽灵修女连忙解释：“我没骗你，我见过那位使用生命之水的圣女，她强大仁慈，是美的化身，是生命女神钦点的神使……”
听到一大串赞美对方认识的圣女，维楼颇感头疼地扶额，赶紧打断道：“停停停，你确定这是生命之水？你们教会的圣物？”
“千真万确！”幽灵修女笃定说道。
维楼紧皱眉头，有种冥冥之中被操纵命运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她的大脑出现短暂停滞仿佛刚才出现了幻觉，那种荒诞感不复存在。
维楼摇摇头抛开多余的思绪，见幽灵修女拿着那支装有生命之水的试管，发现对方没有想归还的意思，无奈道：“你自己去拿个杯子过来，你真的想要生命之水的话，我有的是，但我的试管可不多。”
最后，幽灵修女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大杯生命之水，并在维楼的怂恿下，傻乎乎地喝下一大杯。
紧接着维楼亲眼见证眼前缥缈虚幻的灵体凝实不少，也没让整个室内变得冷嗖嗖。
“好吧，就算它是生命之水又如何？”维楼耸耸肩，她不认为生命之水就非要从圣女身上出现。
幽灵修女颇为感慨地叹口气，惆怅道：“唉，看样子生命教会正在走下坡路啊，他们错过了一位圣女，简直是天大的疏漏。”
“我觉得我不一定适合当什么圣女，当魔法师挺好的。”维楼边做实验边反驳。
手捧杯子的幽灵修女歪歪头，若有所思地说：“生命之水的出现，就是为了拯救陷入苦难的人民，躲不掉的。”
见幽灵修女好像在回忆往事，维楼用无所谓地口吻回答：“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维楼埋头继续研究眼前的实验，对于生命之水一点也不在意，顶多有机会会翻看这座教堂的相关记录。
直至杰拉尔带了份午餐，维楼才放下手中的研究。
“这是？”杰拉尔好奇打量眼前怯生生的幽灵修女，然后看向正静静吃饭的维楼。
吃完饭后，维楼从容地擦擦嘴，平淡道：“您不知道这里有位神职人员的地缚灵吗？”
杰拉尔有些懊恼地搓了搓枯瘦的老脸，略带歉意地说：“有点印象，不过时间过了太久，我都忘了。”
“您不用介怀，这位修女是个好人，还告诉我关于生命之水的事情。”
“生命之水！在哪？”杰拉尔听到生命之水精神陡然亢奋起来，他激动地向幽灵修女询问。
只见幽灵修女瞅了一眼维楼，而维楼叹口气，右手摊开，掌心中不断涌出透明且带有花香的溶液，溶液像只听话的猫咪汇聚成颗水球。
“在我这，不过事先说明，我可不是圣女，这是我救助你时候，无意间得到的新能力。”维楼见杰拉尔要激动喊出什么话，她连忙打断并作出解释。
“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杰拉尔也很奇怪，明明圣物应该出现在生命女神的虔诚信徒里。
维楼随意把水球抛给杰拉尔，苦恼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关我事。”
杰拉尔轻松接到水球，水球没因为脱离维楼掌控而散开，他细细体会其冰凉湿润，还能感受到里面蕴含充沛的生命气息。
“这确实是生命之水，现在我也很糊涂。”杰拉尔苦笑地说。
听到杰拉尔认同这是生命之水，维楼不禁提出疑问：“的确，但这很不正常，我一个不信仰生命女神的人怎么会有圣物，会不会有类似跟生命之水相同的物质？”
闻言，杰拉尔立马否定道：“绝无可能，生命女神的圣物含有神性，我手中这颗水球就有一丝属于祂的神性。”
维楼起身来到杰拉尔身前，她认真仔细观察水球，甚至动用她强大的感知力没发现里面的端倪，她皱着眉说：“怎么看出来？我怎么没感觉？”
见维楼依然不肯相信，杰拉尔轻笑说：“请跟我去教堂的正厅吧，那里可以让这颗水球的神性可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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