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衣领着身后带来的男人来到了左檀身边,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左檀搂在了怀里,手摸了摸她的娇额,烫,很烫,呼吸道感染引起的炎症再次复发了。
“小檀,有人看着…”
“看着就看着,有问题么?”
这话像是对夏优衣说的,更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两人亲密的举动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居委会的人也不是来探究少年少女是什么关系的,几人仅仅是观望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除了茶羽。
夏优衣侧目之间就瞥到了茶羽那玩味的注视,这两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不对眼,见夏优衣看过来,茶羽只是冷冷哼笑一声,就移开了视线。
夏优衣也懒得在这时候管她。
这里面唯一在意这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的就只有贴在茶羽身边的沈云依还有站在家门口的梁玲了,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在见到自己曾经的丈夫时,所暴露出的性情,除了愚昧的爱以外,什么都不剩了。
“阿德,阿德你回来看我了…”
极端讽刺的是,被她亲切的称之为阿德的男人只顾着低头清点着手中染了烟灰的红色纸钞,根本没正眼瞧过女人一眼。
“优衣,他就是…?”左檀压低声音说。
“小依的父亲,沈德,从麻将桌上带过来的。”
果然嗜赌如命。
“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找到的…”
“有名字、有特征、有家庭背景,再加上这一片赌徒汇聚的场所就那么几个,找一个手头紧凑,欠着赌债的落魄中年男人并不难,就是要花费一番功夫。”
“所以…优衣这几天都在找他?”
“嗯,因为很重要。”
把他叫来的法子也很简单,赌徒缺什么?钱。
只要能给他继续释放赌瘾的钱,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的。
“你准备让他说什么?”
“小檀瞧着就好了。”
两人的悄悄话结束,戏幕也自然而然展开了。
夏优衣朝男人做了个眼神动作,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只见沈德收起数着纸钞的烟熏手,熏的发黄的指甲看起来油腻可憎,将纸钞揣进兜里,他咳了咳,也不知是在清嗓还是咳痰,他迎着曾经作为他的女人那希翼的目光,缓缓开口说:“玲儿呀,一家人嘛,怪谁不能怪孩子,事情要慢慢解决的嘛。”
“阿德,阿德,你愿意回来了吗?”
“这…”沈德放在口袋里的手揉了揉那粗糙的纸面,夏优衣默默伸出手指,将原本的一比成了二。
给你翻倍。
他犹犹豫豫的态度立马转变。
“愿意这个,自然是可以商量的嘛。”
用的不是肯定的愿意复合,而是可以商量。
不过,这已经让听在耳中的女人欣喜若狂了,她流着泪、擤着鼻,泪眼汪汪的还不知受了多大委屈。
左檀看不懂了,他不认为夏优衣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让这一家复合,因为这根本就是名存实亡的家庭关系,维系的也不过是夏优衣的报酬,报酬花光了,这一切就变回原样了。
夏优衣把手放入男孩的手掌之中,左檀下意识握紧,一股暖洋袭来,驱散了粉妆玉砌般的白皙小手那丝丝入骨的冰凉。
“别急,往下看。”
“两位,叙旧的事咱们暂且先搁置一下,关于令爱的问题我们依旧需要进行严肃处理,不论你们是否愿意复合。”
“怎么这么麻烦…”沈德不耐烦的说,“这到底是要解决什么?”
夏优衣并没有给他说事情的全貌,只是讲了沈云依犯了错误,被她母亲责怪,闹到了居委会。
“阿德,不要理他们,这些人就是故意来找我们难堪的,实在不行,这孩子不养也罢,我们两个过就好…”
当她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沈云依小小的身子从脚底开始一直微微颤抖,顺沿而上,最后竟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眼角划过一丝清泪,死灰般的瞳孔中看不出一点光的色彩。
“不养?不养好啊,不养也省的花钱。”沈德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前后所说的内容逻辑不搭,前一秒还在关心女儿后一秒就全成了比冷风还不值得留恋的屁话。
自私的本性一览无遗。
这话很难想象是从一对父母口中说出来的。
“沈云依父母…有件事我需要警告你们,哪怕没了孩子的监护权,你们以后要继续承担她后续的抚养费。”
这个沈德其实知道,只是他撒手不管也有梁玲帮他垫着底,要是两个人都不想管了,那不又得替这个小丫头掏钱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除非能给他更多的…
他的眼睛再次瞄了瞄夏优衣,只是这一次夏优衣并没有继续给他答复,她压着手指,指骨发出嘎嘣地脆响,原本伸出的数字也被尽数压了回去,这个意思就是她很不满意,如果还想拿到钱的话,就想点办法出来。
沈德急了,早知道这样就不上演什么家庭情深了,少女来之前和他下过命令,多少无所谓,只要让她的母亲有所改观就行,解决的越好犒劳越多,解决不好也有本钱可以拿,这样直接主动弃权放弃扶养,断了女儿未来的生路,他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算了算了,梁玲你还是继续养着吧,我不和你复合了。”
即使是这样突然变卦反悔,男人的脸上也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刚才说过的话也跟戏谑玩笑一般,这样郑重的承诺在他看来就是可以随时反悔的无用之物。
“什…什么…?”
“听不懂吗?”沈德不耐烦的重复道,“我不想和你复合了,太麻烦。”
“你、你不爱我吗?那刚才说的那些…算什么…?”
“不爱不爱,别啰嗦了,我想复合就复合,不想复合就不复合,怎么和以前一样腻腻歪歪的。”
走廊站着的这些人之中,恐怕只有夏优衣和茶羽对这对夫妻的发言感到无感了。
正是因为清楚这是什么样的人并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感情才会如此冷淡。
就在两人折腾不休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
沈云依睁着一双忧愁迷惘的灰白眼睛,荒芜凄凉的好似太阳余晖灼烧过后的城市,透着死心绝望的黯然与无助,她一句话也没说,但仿佛已经说了太多,那双瞳眸就那么无声质问着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是她哪里做错了什么…
夏优衣知道差不多了,于是招招手,沈德就像只哈士奇一样弓着腰凑了上来,夏优衣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丢到了他的手里。
“之前谈好的都在里面了,你可以走了。”
“密、密码呢?”
“在背面贴纸上…滚吧。”
夏优衣难得说了这样的糙话,可见她有多么希望眼前这个人赶紧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沈德确认之后喜笑颜开,算上兜里的,都够他花上小半年了。
如果不继续赌的话…
沈德就这么离开了,留下一众心寒到掉进冰窟窿里的众人。
居委会的人本想拦他,想想还是算了,夫妻已经离异,能让他做的也只是追加供给抚养费罢了,不过看他这副无赖邋遢样,多半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能指望什么呢?
最受打击的就是那个自以为深情的女人了,看到男人无情的抛弃,她的嘴角翕张不断,有种深深被欺骗的感觉,夏优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将虚情假意的温暖传递给她,在她有所希望之时把它撕开踩碎拆给她看,让她认清楚她的丈夫和她分开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沈德本来就是个染上赌瘾德行败坏的家伙,而她自以为情深也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借以慰籍推脱的理由被发现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骗慰自己的精神支柱被敲断,齐根根摔在地上,裂纹扩散带来最终的破碎,她再也无法逃避自己所犯的错误,夏优衣帮她扒开自己亲手制造在自己女儿身上的血淋淋的惨剧,拿着破碎的镜子照着她那张狰狞可怜的脸。
无处遁形,犹如跳梁小丑。
这下,梁玲就再没有什么理由推脱自己无罪的事实了,连抛弃女儿弃养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还需要那什么证据证明呢?
“死丫头…你们算计我。”
梁玲也不算傻,当她看到夏优衣把卡递给沈德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计划好的。
少女对于女人毒视的目光毫无感觉,听到她辱骂自己也并未动怒,睫眉微挑,似乎是她对女人恶毒眼光的回应。
左檀看在眼里,那一瞬真的觉得她像是娇贵不失优雅,冷傲不失谦逊的飘渺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孤芳绽于雪峰之顶,独一味的雪莲花,不屑于凡夫俗子施以计较。
“优衣…你真美,像仙子一样,让我想把你拉入凡俗中堕落。”
藏不住的心里话,和平时一样脱口而出。
少女桃花晕红,这般放肆暴露的占有欲除却少女该有的娇羞之外,剩下的全是期待。
“仙子么…”轻佻的眉梢蕴藏着饱含深意的调笑,“小檀喜欢的话,那我就做那个从仙宗上被贬下凡尘的违戒仙子,沉沦堕落匍匐在你的身下,做你的私有物,缠绵悱恻只为讨你欢心。”
狎昵的低语挑弄着少年最敏感的神经,他一句调戏的话,换来的却是让他心潮难控的浅斟低唱,他不禁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玩的过夏优衣呢?
有生之年有一次也行啊,至少不要每次最控制不住动情动念的是他。
“咳…那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左檀岔开话题,生怕自己压不住燥热的欲望,抬头朝门前的女人望去,这下她怕是甩脱不掉了。
还没…
夏优衣侧身望了望沈云依,她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哪怕是把自己父母的真面目暴露在女孩面前,她依旧不肯解开束缚自己的心结,反而扣成了再无法打开的死结。
“那么,梁玲女士,我想我们需要警方来介入一下了,看起来你并不适合当一个母亲。”
梁玲冷着脸低下了头,憋闷的情绪将她的胸腔都鼓弄成了泡芙的形状,满满的全是鼓胀的怨气堆积在其中,她眼底略过一丝残忍的乌光,“你们狠,你们赢了,我承认我有罪,我会接受惩罚…但能让我和女儿再说说话吗?”
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声音之中看似有着几分对女儿的柔情存在。
“毕竟是我的女儿。”
沈云依脚步微动,微若桃杏的瞳仁也有了些反应。
“妈妈…”
这么轻易就承认错误了?
刚刚死皮赖脸的僵持态度转化如此之快,左檀隐隐觉得不太对。
茶羽舒活了一下筋骨,站在最适合观赏唱戏曲的眺望楼阁,遥望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有趣戏幕。
夏优衣颦眉蹙额,刚打算提醒,就见她动作稍缓,貌似意识到什么,眼睛在沈云依和沈母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并未出声说话。
有一个危险一点的办法能解决沈云依的心结。
只需要…流一点血。
夏优衣眯了眯眼睛,盯着梁玲挪动脚步进行的隐蔽的小动作。
“优衣,我觉得…”
“小檀,乖乖呆在这里,应该要结束了。”
“…”
梁玲提出的话也算合理的请求,只不过他们要求就在门口说,不允许单独会见。
“好,小依,你来。”
梁玲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呼唤过她了,这让沈云依产生了母亲可能会回心转意的错觉,她瘦小的身体微微凑上前,满怀憧憬的希望也为她惨白的小脸增添了些许血润,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望着母亲脸上的和蔼的微笑,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的父亲还不嗜赌,母亲也把她当宝贝一样呵护,她经常被母亲抱在怀里,去看秋日黄昏下梧桐树飘落时的美景,去踏春采青追寻初春第一缕绿意盎然的嫩芽探出新生的苗头,很多很多…
那笑容越来越近,让她心中的期待也愈发坚定。
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面孔的左檀越看越觉得那张面皮上的笑容虚假难测,僵硬的仿佛是用缝针将一张笑容面具镶嵌上去那般,浓烈的不安和开了瓶口的辛辣烈酒一样引起了左檀的不适,他清楚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眼神交错间,他看到了女人掩藏在门框后的那只手。
明明只是谈话而已…这么可疑的动作…
那样背着手腕,只有想要反握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谈话需要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左檀忽然懂了,那不是想和女儿叙旧,那是想…!
“把她的手拿开!”
左檀的喊叫并未引起众人的重视,因为太突然了,谁也无法在一瞬间理解他的意思。
只有夏优衣和茶羽明白少年想表达什么。
夏优衣没想到左檀发现的这么快,还没来得及阻止,左檀就已经跨步拦了上去。
女孩情绪激动之下牵引到受了感染的喉腔,痛痒之下导致她只能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根本无力劝阻左檀。
远离众人之外的茶羽看到狼狈的少女,着实为她不是男子感到惋惜,不过,将就着养一养也不错…这样的性情实属少见呢…
把她搞到手,痴情的少年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微妙的想法渗透进枯涸的身体带来高.潮般的愉悦,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千不该万不该,她动了想要触碰夏优衣的念头。
梁玲听到左檀的呼喊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藏不住了,她脸上和善的微笑变成了狞笑,照在女儿错愕颤栗的乳白小脸上,沈云依只觉得颈间的领口滋啦一紧,紧接着一个成尖锥形的铁器就照在了她煞白的小脸上,凛凛寒光带着灯塔的嗡鸣刺入她的耳中,眼看就要对准她的脑袋砸下。
辨不清是谁的尖叫响起,鲜明的颜色照亮了昏暗难闻的走廊,同时照亮了沈云依幼小的心灵。
冬日铲雪用的备用铁锹第一次用在了不该使用的地方,锋利的铲口从左檀的左手掌心划过,梁玲费劲全力的敲砸被左檀宽厚的手掌卡在半空,一道血痕顺着左檀的眉心染透刘海,梁玲发着狠力往下压,却被死死定格在那颤动的掌心之间,护着沈云依的右手将她往后推了推。
女人挣扎地吼叫道:“你们都想害我!为了一个臭丫头害我!我为什么要被你们当罪犯一样对待!我又做错了什么?!”
极度逆天的发言让左檀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是三岁小孩吗?!哭啼着想找人安慰你?!”
“你个臭小鬼懂什么?!少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做母亲的艰辛岂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乳臭小子能理解的——!怎么处理这个贱丫头是我的自由!”
小依母亲的话彻底惹怒了左檀,被浓郁腥甜的额血染成赤红之瞳的眼睛里荡出狂躁的凶戾。
他愤怒到猛地拽脱小依母亲手中的铁锹,啪嗒砸在花瓷砖铺成的地板上,砸出了一个碍眼的缺口,棍端顶部还残余着点点血红。
“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挡着,你是不是就敢拿这破铁锹在自己女儿头上开一个同样的血窟窿!你告诉我这就是你作为母亲的艰辛!?按你的逻辑,我把你宰了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你在我眼里也足够脏贱!”
比女人更加癫狂恐怖的发言传入她的耳中,少年的鲜血溅落在小依母亲的衣服上还有手掌上,血污腥咸的铁锈味和室内罐装啤酒的混浊酸味混作一团,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在邀请她尝试,邀请她尝试有没有被自己宰杀的勇气。
梁玲望着他占满鲜血的左手和被血污渗红的脸庞,恐惧终于弥漫心头,她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身体像是筛豆的簸箕抖动着…
夏优衣气恼地沙哑着嗓音喊:“你们都是…木头么!”
实在怪不得这些人愣在原地,而是左檀的行为和同梁玲的对话都太过惊骇,这些话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高中生的口中。
经过夏优衣提醒,他们才慌慌忙忙的扶起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沈云依,然后察看起左檀的伤势来,顺便…把痴坐在原地不知嘴里喃喃嘟囔什么的女人抬着胳膊拉了起来。
夏优衣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过…也正好,不能浪费小檀争取的机会。
她眼中略过冷冷地寒意,要是沈云依脑袋再转不过弯来的不识抬举,她就会把她当弃子废掉。
她假装照顾小姑娘把她拉到过道的窗口旁进行安抚,留下一众大人对付这里剩下的烂摊子。
夏优衣拉开窗纱,让寒风吹醒惶恐之中的女孩,她捏着女孩的下巴,冷声说,“沈云依,给我清醒点。”
失神的眸子里因为颊面上的微疼回过神,她呆滞地看着夏优衣。
“沈云依,我不管你脑子里是不是浆糊做的,但这些天谁在帮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小檀带你去他家你多少也该明白他的意思,懦弱无能能让你一时的借口不能当你一世的借口。”
“你的那两个畜牲父母你也看到了,我不管他们曾经有多呵护你关照你,现在你给我瞪大眼睛想清楚了!这些天为了你忙里忙外是谁,为了你挡在身前而受伤的是谁,告诉我!沈云依!不要做哑巴!”
夏优衣的字字句句都拍打在女孩稚嫩的神经上,她半晶亮半灰暗的眼珠挣扎的跳动闪烁着,当夏优衣说道左檀为她受伤的时候,沈云依娇小的身子猛颤了一下,想起了在她面前溅洒的鲜血,想起了为她遮挡危险的背影,以及少年的血落在她的脸颊上那腥咸而炽热的味道,她垂下头,缓声说:“是…照顾我的哥哥。”
“现在我只给你一个选择,去当小檀的妹妹,要不然你的事我和小檀都不会再多管一步。帮你是情分,不帮你同样理所应当,不是我们的义务,如果你连感恩都不会,那我就顺着你的心意,把你送进福利院或者亲戚家,你想怎么抑郁,想怎么自杀谁都不会管你,还有,我不会给小檀家招一头白眼狼进去,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左家的,如果你胆敢在小檀家里胡里取闹,就不要怪我手段凶狠。现在,沈云依——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不是…”沈云依啜泣着,“我不是白眼狼…我会报恩…”
“我选哥哥…我选哥哥…”
“我会听话…我会懂事…我会报答…我不是白眼狼…小依不是…”
夏优衣意识到口气有些重了,她放宽声音,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我相信你能…唔…”
一股反胃感袭来,冷风吹的她头痛难忍,她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那个高温让她明白,病情再次复发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女孩被吓到了,眼角还止不住的流泪。
“我没事…”
“小依会听话的,会报恩,会用命报答…”
女孩还以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惹夏优衣生气,于是可怜巴巴地低声抽泣说。
“好了,姐姐没怪你,都结束了。”
夏优衣关上窗户这才好受了些,她把沈云依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发泄积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与痛苦。
拐道口的门框上,茶羽对这姐妹情深的一幕难掩红唇边的笑意,她决定好了,要把夏优衣和左檀一起变成自己的玩具。
就像夏优衣现在抚慰的妹妹一样,她也缺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
而且她要收的这个妹妹,还十分聪明。
一定能成为她最有趣的玩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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