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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在伊妮莎和老人进了树屋后,希尔没有跟着进去,他盘腿坐在雪地上…抬头仰望着夜空,八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改变…等待了八十年换来一句拒绝的答复,希尔并不觉得自己‘绝情’。只是对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非常恼火…就因为一句话,让她一直等了八十年………

‘真够傻。’

希尔只会冷静的判断和分析事情。但是,自己又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无视就好了…

‘究竟我出了什么问题?’

“……”

伊妮莎苍白的脸看着老婆婆…不敢相信,刚刚老婆婆所说的一切,希尔的过去…以及幻兽对希尔的惩罚。这些都已经不是人类有力量改变的事。

“之后的世界会动荡混乱…”

“那么,希尔他……”

“要是他知道这事,大概会疯掉的。”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是这样倒不如一直不说出来。”

伊妮莎颤抖的肩膀,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一百多岁,什么时候死也不出奇。但是,我不希望这个秘密会随着我而消失…这个是我唯一能为希尔做的事。”

“唔…”

伊妮莎嘴唇紧紧的闭起来。

“这个世界,欠希尔实在太多了……”

冰冷的夜空渐渐的明亮起来,柔和的阳光照射在山崖上…蟠曲的古树上数以万计的霜雪金灿灿的耗尽最后的‘生命’。希尔背对着树屋,完全没有往日那种霸气…现在的希尔就像一个普通人。

“希尔…”

伊妮莎低着头,因为一晚没睡的缘故声音变得有点嘶哑。伊妮莎慢慢的走近希尔…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希尔身上。

“老婆婆,她快不行了…希尔……你…”

“……”

希尔没说话,认识希尔这么久,伊妮莎还是第一次看见失落的希尔…

“如果希尔改变主意…就进来。”

随着伊妮莎的离开,希尔走捂着额头…这件事并没正确和错误,无论希尔怎么做都没人会责备他。正因为这样,希尔才没办法做出选择。

“………”

三个小时过后…

“希尔,老婆婆已经去世了…”

伊妮莎两眼通红看着希尔姿势没丝毫改变的希尔。

“老婆婆最后还笑着说‘希尔果然不来了。’”

“我做错了吗?”

希尔突然说出来。

“无论希尔怎么做,谁都没责怪你的权力……对不起,希尔…以前我一直误解你…”

“……”

“希尔…”

“……”

希尔依旧没任何动作,任由寒风肆虐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了些什么?”

“没…没有很多,只是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伊妮莎拼命的挥动双手…

“是哪一点?”

“……那个…那个”

伊妮莎移开视线,眼睛毫无目标的看着上方…

“……”

希尔突然握起拳头…震动起的冲击波差一点就将伊妮莎吹飞…

“别杀我!我说就是…我只是知道希尔不是人类,还有二百八十年前和八十年前的事…就是这些而已!其他的事老婆婆什么都没说。”

“………”

希尔松开了拳头,杀气也随即消失了…为了幻兽,就算是伊妮莎希尔也绝对能下杀手。

“呼呼…得救了。”

“……”

“希尔,别再发呆了…既然老婆婆已经去世了,至少和我去把她的遗体搬出来安葬。”

“不需要,就放在里面。”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天气一回暖的话…”

“那里面不会有事。”

蟠曲的树屋可是有保鲜的作用,遗体放在里面就算过千年也不会腐烂。既然希尔说了不需要,伊妮莎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

伊妮莎在希尔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伊妮莎觉得现在也应该回去队伍,但是自己根本不懂得怎么样回去。

“希尔为什么要来这里?”

伊妮莎又开始说话…

“不知道。”

原本伊妮莎觉得希尔根本不会回答…

“希尔果然是为了那八十年的承诺。”

“不是。”

“但是,希尔是不准进入马斯蒂的。”

“哼…我只是为了自己。”

“这样也算为了自己?”

伊妮莎小声的嘀咕着。

“我已经越来越害怕自己……”

‘希尔果然是察觉到异常。’

伊妮莎回想起老婆婆所说的话,额头的冷汗像雨滴一样落在雪地上。

“你果然知道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我也没骗你的必要吧。”

“呐!希尔…怎么样回去村子?”

“别扯开话题。”

希尔已经站在伊妮莎面前…和平日完全不同,疲倦的眼神已经少了往日的锐气…身体动作也迟钝了,就连语气也变弱了许多。

“我根本……”

突然,希尔扑向伊妮莎,直接将她按到在地…

“你你你你你…你想做……”

脸瞬间变红的伊妮莎话音都没落,一个黑影从上方一闪而过…

“白龙王…别来无恙吧。”

“哎呀哎呀,又有新的异性,虽然是人类…”

“…吱吱吱吱”

希尔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前的正是魔族的三头恶魔…路西法、萨麦尔(维多利亚的外貌)、玛门,三头恶魔呈三角形包围起希尔。

“如果这次没白龙王,机械族、半神族、幻兽一个也逃不出。”

希尔正上方的是别西卜。

“…恶………恶…魔………”

虽然伊妮莎只是见过一次,但是那股令人讨厌的气息只有感受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掉。希尔心里暗想失策了,没想到恶魔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希尔都不能和一头恶魔打成平手,更何况,现在是有四…不,应该是五头…

“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战斗…只是想来和白龙王聊聊。”

“我没想过要和你们聊。”

“真遗憾,那么只好强迫一下。”

在四头恶魔间发出了暗射线,形成了一个黑三角将希尔和伊妮莎死死的困在里面。

“白龙王,加入我们魔族吧,幻兽并不是你值得效忠的。”

别西卜拍打着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只是说这些吗?”

希尔根本没理会内容。

“白龙王,现在的你真的是真正的你吗?”

“……”

“你的欲望、你的感情、还有你的记忆。白龙王,你已经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妥了吧。”

“可以说是无欲无求,就像工具一样,哎…”

萨麦尔轻松的说。

“行尸走肉。”

路西法接上一句。

“这些就是你们说服的方法吗?”

“白龙王,现在还不是说服…你最终有一天会明白。到时候你自动会找我们魔族…随便一说,那边那个雌性是知道原因。”

“……”

希尔瞪了瞪伊妮莎,原本个子就小的她马上又缩小了。路西法挥动一下权杖…黑三角消失了,同一时间恶魔也消失了…

“……”

“希尔,我…”

“我还没蠢到相信他们的话……”

身体摇摇晃晃的希尔半跪在地上,原本的已经苍白的脸现在变得比地面上的雪更苍白…

“希尔…你,难道受伤了?脸色很难看。”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希尔沉重的语气带着疲倦…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如同失去灵魂一样暗淡,摇摆不定的身体终于向希尔发出最强烈的罢工。希尔还是第一次这么的累,累到已经不想再动。

“那…那就休息一下吧。”

伊妮莎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坐在希尔旁边的冻土上…一阵刺骨的寒气从臀部一直入侵到伊妮莎心脏,每一秒都像被刀割一样。伊妮莎从心底佩服希尔能这样子坐一个晚上…

“…吓……这么多年………”

“每天每天每天。”

“没完没了的工作…”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

希尔的声音仿佛在喉咙里呐喊着…但是却又那么的微弱………自从希尔有意识以来,就一直这样,没完没了的工作,好不容易偷一次懒结果就被关了个一百五十年,又一次偷懒,惩罚是什么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好像,自己出生就是为了幻兽。接受任务,完成任务,接受任务,完成任务,一直循环循环。‘自我’这已经被希尔舍弃,为什么被‘折磨’成这样…自己还死心塌地为幻兽效力。

‘究竟,为什么?不行了…眼睛睁不开…’

“希尔!不能在这里睡!很危险!快醒醒!”

伊妮莎差点就被希尔压过来的体重给推到…但是希尔似乎没任何反应,无论伊妮莎再怎么拼命的摇…

‘八十年…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哀痛?’

“希尔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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