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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希尔!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附近的!躲躲藏藏的像一只乌龟一样!”

在村口,伊妮莎将积压已久的压力发泄出来…

“别人都觉得你很厉害,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懦夫!”

因为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所以伊妮莎没有任何的顾虑继续骂下去。

“懦夫!笨蛋!负心汉!白痴!咦?!!!呀!!!!!!!!!”

突然,伊妮莎脚下的雪发生了不寻常的移动…轰…一声,发生了雪崩直接将伊妮莎带走了。

“…………”

“咳咳…没死……这里…”

原先以为肯定会被雪掩埋的伊妮莎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漆黑的空间,周围转来了刺骨的寒气。在完全没光线的情况下,就算眼睛再调节也不会看见任何东西…

慢慢的,伊妮莎不可思议的看见周围的情况,是纯白的雪…而且………

“混帐的希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

希尔根本没看伊妮莎一眼,希尔每走一步,周围的雪都像蒸发了一样消失。

“别走!”

伊妮莎一手捉住希尔的手腕,但是希尔并没停下来…直接将伊妮莎拖着走。

“我叫你停下来,现在你是不是变成又聋又哑了?”

终于在伊妮莎的死缠下,希尔停了下来,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有什么快点说完!

“樱姬…樱姬,她…”

“谁?”

“什……你开玩笑吧!”

伊妮莎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睁得大大…恨不得马上一拳打向希尔。但是,伊妮莎很清楚,希尔的身体到底有多硬,大概就算用石头也上不了他一分一毫。

“……”

希尔沉默中稍微皱了皱眉头…但是,希尔没选择继续和伊妮莎纠缠下去,继续向着伊妮莎未知的方向前行。

“她…是希尔你的妻子……”

伊妮莎声音越来越低沉。

“死了吗?”

“你…你…你,你还有人性吗?尽管是你们的婚姻是政治婚姻,但是…但是…她们两人…一直都对希尔你…对你………”

“……”

希尔并没理会伊妮莎,他加速步伐周围的雪融化得更快…

“为什么希尔不能好好的回应她们?”

喀喳…希尔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珠周围有着一丝丝血丝,希尔居然会有感情上的波动。

“回应?那么我该怎么做?”

“……”

伊妮莎眼睛不敢直视希尔,然而希尔一步步的逼近伊妮莎,直到伊妮莎背紧靠着雪墙…突然,希尔双手按在伊妮莎肩膀上的雪墙上,右脚顶在伊妮莎两腿之间,好像不让伊妮莎离开一样。

“小孩,别以为只有你是正确。”

“小……”

这种称呼让伊妮莎大吃一惊,称呼别人叫‘小孩’对方至少比自己年长二十年吧…(希尔大伊妮莎大概580年)

“你同情她们是政治牺牲品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是牺牲品,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们结婚!”

伊妮莎根本没想到,希尔也是牺牲品之一…一直以来,她只能认为是希尔将他的意识强加在樱姬、和曦身上。

“为什么你只同情她们不同情我?”

希尔脸慢慢的靠近伊妮莎,但是伊妮莎却一直没直视希尔。

“因为,我是强者吧,所以认为她们被迫服从我对吧…”

“………”

希尔从来没强迫樱姬、和曦她们做任何事,可以说简直不想见到她们一样…老是叫她们离得远远。希尔没喜欢樱姬、和曦,同样樱姬、和曦对希尔也只是侍奉对象…他们都是受害者,然而大部分人都会忽视希尔是受害者这个事实,将发生在樱姬、和曦身上的不幸怪责在希尔身上。

造成这种错觉的原因在于,希尔太强了…强大到几乎所有的错误,失误,不合理都可以怪在他身上。一直到刚才为止,希尔从来没半句怨言,只是继续做一些不被大家明白的事。

“对不起…”

伊妮莎第一次真心觉得对不起希尔…这是发至内心的想法。

‘我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孩子较真?’

希尔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前进。

“希尔……你是强者吗?”

“…对比起你们就是。”

“强者有保护弱者的责任…所以,所以我知道我说的很没说服力,但是…我也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樱姬,拜托就算是一下子都好…保护她们。”

“真正的保护是让她们认识现实,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逃到天朝找不到的地方,这个是对她们最好的选择。”

“不可能…”

伊妮莎非常了解,她们性格的倔强,对传统观念的着重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她们是绝对不会逃跑,就算知道是死路一条她们也只会沉默的接受,用死来捍卫自己所信仰的观念。

“只要她们不觉悟,任何人也救不了她们。”

在樱姬、和曦的角度,她们背负着这个家族的命运,不得不委身于希尔。但是在希尔角度看来,她们只不过是家族的弃子而已。失去也是不痛不痒,毕竟在天朝重男轻女是一直以来的传统观念。

“原来…希尔也有为樱姬、和曦她们着想的。”

霎时伊妮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们的存在只会碍事。”

“让樱姬、和曦消失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们,希尔的想法我大概也懂了。”

经过刚刚心惊胆跳的对话,伊妮莎第一次认识到希尔,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有一点变态。

“……”

“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刚刚的话……我记得…”

刚刚才恢复状态的伊妮莎脸稍稍发烫,眼睛也不敢正视希尔…刚刚自己是在村口大骂希尔,回想起来真是不知廉耻。想到这里,伊妮莎的头低的更低。

“……”

希尔没回应伊妮莎,继续在雪地中像挖隧道一样前进。

“真是的,希尔还真是一字千金…你这样子永远不会明白女孩子的心理,所以希尔才不懂樱姬、和曦心里的想法。”

“虽然我知道厉害的人性格都有点古怪,但是那些都是上年纪的大叔才有…希尔的年纪明明和我们差不多。”

“以前也有人说过我,只要不出声站着,肯定会有很多追求者…但是这些好像都不适合希尔。”

“还有……”

就这样,伊妮莎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不累吗?”

说了大概三个小时,希尔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说了出来。

“的确走了很久,可以休息了吗?”

‘我是问你的嘴巴…’

希尔当然没说出来,只是要继续无视她的确很难再坚持下去。

“说起休息,以前……”

“够了!静一静。”

希尔停下脚步,身体没任何疲倦的他精神却受到严重消耗…

“现在才说道重点…”

“我不想听。从开始就不想听。”

“呃…那一开始说就好了,我还以为希尔感兴趣呢。”

伊妮莎露出像猫一样的笑容。

“……你是故意的吧。”

“谁知道…”

“……”

希尔停下后,举起右手…前面的雪堆里出现了一个蓝色的魔法阵,在激活了魔法阵后,走了近三个小时的雪底(希尔为了避开侦查,故意在地底潜入马斯蒂。)通道终于走到尽头。

“唔……已经天黑了?”

伊妮莎走出洞口,朦胧的月光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再向天空反射…雪面就像发光一样…整个世界变得那么虚幻,感觉就像置身于空中一样。

和一面兴奋的伊妮莎相比,希尔脸色显得很沉重。又一次违反幻兽对自己下达的裁决…如果这次被发现,恐怕希尔以后的日子都会在蓬莱渡过。

伊妮莎迫不及待的跑在希尔前面,眼前有一颗古怪的大树…树干蟠曲着就像倒转过来的漏斗,而且大树隐隐约约的散发出来人的气息。

“……冻…”

在梦幻般的风景下,伊妮莎的身体也快到极限…果然,世界就不是那么完美…天气好像要跟那美景过不去一样…伊妮莎耳边只听到‘呼呼呼’的风声。

“…算了,反正你都是怪人,我进去吧……”

伊妮莎根本不能想象希尔问人借宿的表情…

“不用!”

“耶?不用?”

风停了下来…伊妮莎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上升了不小,现在已经不冷…而且变温暖…

“吱吱…”

树屋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伊妮莎吞了吞口水,躲在希尔背后慢慢的探出头去看…一位老人,一位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蓝色的格子长裙,肩上披着米白色的披肩,一把一看就知道细心整理过的白发。

“……”

希尔继续站着……

“您…您…好…”

伊妮莎走近老人,用弱小的声音打招呼。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沉重的眼帘下露出灰蓝色的眼睛…

“哎呀呀呀…真…不愧是希尔……已经…又‘得手’了吗?”

“…咦?什么?才…才不是……谁和这种变态……”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老人勉强的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费力的看着伊妮莎,双手用力的撑着轮椅把手。身体微微向前倾…右脚颤抖的放在冰滑的雪面上…

“小心老婆婆!”

伊妮莎吓了一跳后急忙跑过去扶着老人,老人似乎已经预测到伊妮莎会过来一样,手顺势摸在伊妮莎的脸上。

“啊,真是可爱的样子…希尔就是喜欢这种,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老婆婆,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我也会生气,我才不老呢,才一百零二岁…”

“一百……”

伊妮莎被老人的年龄吓了一跳…过百岁的老人在这个世界除了高级的魔法师外一般平常人能到这个岁数是非常稀少。

“好了好了,老婆婆先坐下来…”

“不,我想站起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伊妮莎毫无办法下,只好扶起老人,温暖的微风带着阵阵花香,那种伊妮莎非常熟悉却又说不出的香味…大概是老人身上擦的香水,伊妮莎越来越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年龄过了一百岁的老人还会擦香水?

“…希尔…很久没见。”

“希尔,你认识就说句话!不管你多强,老人家就应该尊重!”(希尔才是最老一个。)

“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变……”

“你,变老了。”

希尔话语中不含有感情。

“啊……对啊,已经八十年了…”

“八……”

伊妮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但是接下来听的事更岭伊妮莎震惊。

“………”

“八十年啊…没想到我真的活下来了。”

“八十年,你一直在这里?”

“嗯,一直没离开过这里…”

“八十年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一辈…”

“因为希尔说过,八十年后今天…我们会再见。”

“八十年守一个约定…吗?”

“希尔也不是一样。”

希尔和老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伊妮莎能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希尔他…不是人类。

老人左手缓缓的伸向希尔,希尔犹豫了一下,握住了老人有着千沟万壑皱纹的手,另一只手也伸向希尔…两人就像恋人一样相互紧握。

“你,真的老了。”

“希尔也是…”

在一边发呆的伊妮莎看着这一幕…希尔和那位老人……恋人?根本不可能,更何况那个是希尔,已经有了漂亮妻子的希尔居然……无法想象,但是眼前的一幕确实这样。

“八十年…希尔…那句话等了八十年…”

“……”

“对不起,还有…谢谢。”

“………”

“接下来就是希尔…我等了八十年…终于能给一个答复我吗?”

“如果,八十年前没发生‘那件事’…的话………我……”

希尔闭上眼睛好像回忆以前的事…三百年前,银狼和人类少女诞下异族。二百八十年前,希尔奉命去消灭所有异族…当时的银狼异族也只有那么几十人。最后,希尔在犯事的银狼哀求下,放过除了银狼外所有异族…但是,这件事被幻兽知道了…最后希尔被判罚一百五十年的软禁(上卷序章)。八十年前,希尔再次回到马斯蒂…结果遇见那时候为了救弟弟的少女…也就是眼前的老人。接下来,帮助少女的弟弟建立国家,但是却遭到所有人的背叛…幻兽获知后想毁灭克鲁王国。但是希尔的保护下,保存了克鲁王国…之后,希尔受到最重的处罚。

“抱歉……”

“!!!!”‘希尔居然会道歉?’伊妮莎双手捂着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嘴巴。

“这样…也是…这种结果……”

老人在八十年前隐隐约约知道结果…但是,她依然选择等待…耗费自己一生的等待。

“所以,别再等我…就是只有几天,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做的事……果然,只有继续等……”

“就算再过八十年,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那么一百六十年?二百四十年?再不是…”

“够了!别再等,这些都是我的错。”

“…就是希尔说明了……我还是会等……………”

老人放开颤抖的双手,身体缓缓的往后倾斜…

“老婆婆…没事吧,老婆婆…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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