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震惊，还是说有所预料？
这一份可能性在墨染流露出那样子的神情时，便悄然在三女心中萌生。
只是当贝蕾特直白地指出这一点后，即使有所提防，她们还是被震惊到了。
倘若她们对鬼灵一无所知，或许尚且不会这般惊讶。
但正因这段时间与鬼灵的接触对鬼灵的了解，才让她们知道这一事实的时候更加讶异。
“真的假的？学长是鬼灵……”司徒琼喃喃道，望着枕在腿上的夏文学，神情一丝有些复杂。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夏文学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都无时无刻地告诉她，眼前的少年并非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鬼灵，而是实打实的人。
可……
鬼灵本就与人相似，饶是当初的孔颖，真的面对面的时候，只凭视觉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人谁是鬼。
而要说触感，同为鬼灵的贝蕾特也可以被庄雨霞抱在怀里**脸颊。
“是什么时候……”司娇喃喃道，神色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悲伤：“是……是那时候的车祸吗？”
车祸……
有关于这份夏文学曾经的灾祸，庄雨霞与司徒琼都只是有些许了解——她们自然不会蠢到去询问当事人这种绝对是阴影的故事。
对他而言，恐怕光是走出那段阴影都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车祸？”贝蕾特黛眉微蹙，微微歪了下小脑袋：“嘛，不管这个了，反正他是鬼灵才不是因为死去而变成鬼灵的。”
“而是他天生就是鬼灵。”这句话并非贝蕾特所说，而是墨染接上的：“所以，他才不讨厌鬼灵，所以，鬼灵才会亲近他吗……”
“天生的鬼灵？”司娇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作为夏文学的青梅竹马，很难想象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对她颇有照顾被她视为很重要的哥哥的人，竟然是鬼灵。
墨染轻轻攥紧了拳头，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许怪异。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退治全世界的鬼灵来着。”庄雨霞注意到她的眼中五味陈杂，出声道：“现在……你还是这个想法吗？”
面对庄雨霞的话，墨染抿了抿唇，沉默半晌之后，她开口说道：“我永远都会是这个想法的，永远都会是……”
“哪怕对方是夏文学，我也一定会出手的。”
“哼——？”听到她这般撂下这句话，司徒琼冷哼一声，护着夏文学的她自是对墨染这番话倍感不悦：“话说回来，刚刚贝蕾特说了了解到夏文学的情况，就会了解到你的情况来着……也就是说，你自身也和鬼灵有所渊源吧？”
“的确如此……”
墨染欲言又止，似乎仍在纠结是否要将自身的事情也一并抖露出来。
可都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人又不都是笨蛋，已经能够通过刚刚的对话推断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墨染，你不会也是鬼灵吧？”
司娇询问落下的同一时间，肉眼可见的墨染身躯微微一颤。
“怎么样，你觉得你是人类吗？还是说是鬼灵？”贝蕾特双手交叉，看着墨染的神情中戏谑不减分毫。
墨染顿了顿，苦笑道：“……我觉得我是。”
听到这话，三女互视一眼，不知是否该继续追问下去。
庄雨霞晃了晃抱在她怀中的贝蕾特，小声道：“好啦小贝蕾特，不要这样子咄咄逼人啦……”
“无妨。”墨染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如说，我也早已做好会被这样子质问的准备了。”
“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兴趣告知有关于我的真相……但你们心中有何猜测，我就管不着了。”
她看上去表情很是冷淡，似乎全然不在乎这件事情一般。
但在她表情上所没有表露出来的地方——她曲着左手，无声无息地轻轻抱住了自己。
这般倾向于防御的姿态，已经能够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墨染也是鬼灵……？不，她应该是实打实的人类……
如果说学长是先天的鬼灵的话——
难道说，她和夏哥反过来，她是后天的，可能是由人造或者其他什么办法而形成的鬼灵吗？
三女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可能性。
该说是她们的脑回路意外的趋于相同，亦或者说是线索给的太明显，答案太容易猜出来了？
她们不约而同无声地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沉默之中，众人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夏文学的身上。
他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当她们意识到这一象征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夏文学已经缓缓睁开了眼。
“啊……学长！”
看到夏文学终于醒过来，司徒琼脸色一喜，心中一直提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可当意识到眼前的夏文学是鬼灵，她的心情顿时又变得微妙起来。
人类和鬼灵……会不会有生殖隔离啊？
司徒琼下意识开始思考起这种问题。
“对了，有关于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呢。”贝蕾特突然一拍手，白了一眼墨染说道：“都怪你，害得本尊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一些什么！”
“……他可不是一般的鬼灵，他可是人类与鬼灵的混血儿哦，但却又有些许的奇怪……既是100%的人类，又是100%的鬼灵，这样子有趣的‘鬼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我一醒来就听到了什么劲爆的东西？”
夏文学用沙哑而虚弱地声音强撑着说道，狼狈地咳了两声后，竟是吐出了几口血沫。
“夏哥！？”“学长？！”
司娇与司徒琼被她吐在地上的血沫吓了一跳，但夏文学抬手摆了摆，示意两人冷静，颤声道：“没事……咳……有水吗？”
“给。”
庄雨霞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要水，提前起身到一旁的背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夏文学。
夏文学接过后扭开瓶盖便仰头直往下干， 只见喉结鼓动，不一会儿一整瓶水给喝干净了。
“哈……得救了……”
“哦？什么感觉呀？”贝蕾特飘在他的面前，笑道。
“有种内脏被火烧了的感觉……好难受……”夏文学疲倦地说道：“而且……好口渴。”
“夏文学，你刚刚……是靠着自己的意志，用出那股力量的吗？”
见夏文学恢复了一些，墨染立刻就开口问道。
夏文学瞥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算是吧。”
“不过与其说是靠着自己的意志主动调用……不如说是利用了触发的机制来使用吧。”
“……夏文学。”墨染眯了眯美眸，冷声道：“你与他——与火魔，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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