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俞浅笑着回了一礼,姿仪甚是优雅,一看就受到了世家良好的教导,
只听他声调柔和的说道:“家中老爷和我外祖父相识,亦是至交好友,这点子帮助不必来特地道谢的。
只是那姓朱的并非是好相与的,此时他退却了,怕是背后还有些不入流手段,还请各位多加留意,若是有事可去外祖父那边寻我,我自当相助。”
“多谢郑公子帮助了。”
柔妃和姚氏齐声道谢,本来她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此处又没有齐二爷和齐老爷他们帮助。
刚才蓁蓁突然出来打那个姓朱的,她们可担心了,知道蓁蓁是好心,可是两方实力如此悬殊,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幸好得到了这位郑家公子的相助,只是没想到这小镇上竟然不比南定镇那般安定,以后再出来买东西,可得多叫些人陪同了,不然再遇到朱公子那般的可咋办?
想到这儿的时候,柔妃和姚氏也不欲再停留,他们怕一会儿那个姓朱的又跑过来找事儿。
“蓁蓁,我们暂且回去吧,找你祖父商量一下,看该如何办,另外和你二伯母也说一下,让她能够有些防备啊。”
“好,那我们快回去吧,母亲和柔姨你们放心,祖父自然是有方法对付他。”
齐蓁蓁一边安慰着两人,另一边自己的心中也有些发愁,看来不能再只凭着一腔力气行事了,瞧着对方那么多的人,若非是得到了郑公子的帮助,还不知该如何呢。
此后跟着齐二爷学习的时候,要再用心一些,争取快点儿成长起来,才好保护姚氏她们,不能总是依附于别人啊。
又道谢了之后,齐蓁蓁等人才离开。
郑修俞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随身伺候的随从喊他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
其实齐蓁蓁不记得他,可他却记得对方,他比齐蓁蓁大了几岁,当初姚氏生下女儿时,他还随着母亲入府道贺过。
之前在郑家的时候,也听母亲提起过姚氏,据说是个性子极好的,但是太软了容易立不起来,他原想着受母亲教导的齐蓁蓁也会如此,却没想到对方倒是个有些手段的。
一想到这儿,郑修俞不由得有些高看了齐蓁蓁一眼。
又想到了方才的朱公子,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烦,有些人虽然不打紧,可是在旁边吵嚷也够烦人心的,他得想个方法让京中吏部主事府知道朱公子藏身于此才行。
等到了客栈之后,齐老爷还和李太傅在讨论,而柔妃和姚氏就先把方才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李氏,李氏也很是担心的安慰了两人几句。
“你们别担心,父亲定然有方法应对的,我新做了些糕点,你们先吃点平一平心中的怒气,然后再和父亲说。”
而听到姚氏和荣妃讲述的事情,齐老爷却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
“说起那朱公子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只是这吴知府我却是知晓的,他本不过一小吏,可却升官如此之快成了一方大员,只因为他是新帝的舅舅。”
“舅舅?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新帝的母亲分明是个宫女,若是大臣的姐妹,如何能入宫为宫女,而且就算不能册封为妃的话,应该是个女官才对,怎么会在那浣衣局侍奉呢。”
李氏和姚氏就在内宅当中,并不知晓深宫之事,不比柔妃入宫多年又身居高位,自然知道这些底细,故而柔妃疑惑地反问齐老爷。
当初新帝的生母如此惹先帝的厌恶,其貌平庸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她出身微寒,根本不够册封为妃嫔的资格。
可是却又偏偏因为那次怀了身孕,受此逼迫下,陛下不得不给了她个极低微的名分,因并非是心甘情愿的,因此更加是厌恶她极深。
若是当初有吴知府这个兄弟,她再怎么说也能册封个宝林的位分,又如何会在多年之后因着皇后的求情才得以加封呢?
“没有错,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敏儿。
敏儿当初没和你们说她的心事,只和我说了,我知道新帝素来不喜欢自己母家出身不高,所以特意提拔了自己的舅舅,可对方是个没什么才干的,可是他却依然给对方寻了个县丞的身份。
后来更是多次的提拔,这件事我观察到,本来想要跟太子殿下说,毕竟这并不符合规矩,可是却被敏儿给拦住了,我心疼孙女儿,便也刻意为他遮掩了几下。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提做知府了。”
李氏乍然听到七老爷说起她的女儿,有些难过地低沉着声音说道:
“敏儿实在是糊涂呀,如今她被卷在宫中,也不知近况如何了,我和她父亲实在是担心,只是此地聚纳如此之远,却不知到底如何了。”
这话中其实有一些打探的意思,毕竟李氏知道李太傅刚从京中辞官回家,而齐敏儿就算没入宫,肯定也和新帝联系颇为紧密,那想必官员们能听到一点儿齐敏儿的风声。
齐老爷打量地看了一下姚氏,却只见对方红肿着眼睛,眼神当中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的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
“你不必如此担心,敏儿一切都好,新帝担心她在宫中会被刘皇后为难,所以特地将她放在行宫当中,配了很多宫女和太监来侍奉,一切待遇更在四妃之上,听说新帝有意册封她为皇贵妃,只是被刘家那些人阻拦了。”
“那就好,还好她还是受眷顾的,不枉她一片真心没有错付,我们再如何也好,只要敏儿她能过得好一些,我便也安心了。”
看到李氏乍然有些欢喜的面庞,齐老爷却是又泼了冷水,只听他说道:
“总归是要警醒些的,皇贵妃之位你以为是那般好得的?更何况敏儿的身份如今到底是罪臣之女,哪怕能得到新帝的宠幸,可到底在外人眼中多有不如啊,而且君恩如流水,这话你总该懂得的…”
一听到齐老爷这般说,李氏面上的喜悦也不由得收了几分,是呀,对待一贯对他很不错的皇后和太子都能如此狠心的人,又能真正依傍他多少呢?不过听说眼下齐敏儿在行宫的消息,李氏心中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再如何,明远侯府如今已然被流放,敏儿只靠着新帝的看重而立足,想必也没什么能引得对方忌惮的地方,再如何就算失宠了,可到底也不必像他们这般…”
却说那一日交谈之后,李氏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做才子糕的热情也高涨了一些,特地拉了齐蓁蓁做了很多新花样儿,齐蓁蓁抽出时间来酌情提了几个意见,李氏试着做了些修改。
又拿给柔妃和姚氏等人尝了尝口感,等到得到大家的肯定之后才把新口味给加上,人们都有些猎奇的心理。
又加上这些新口味买的比之前的优惠些,所以他们都买了些尝尝,然后便很是惊艳地多买了。
甚至有人让李氏多做些新口味,李氏笑着应允,果然才子糕的销量更是好了许多。
如今他们这才子糕已然打出了名声,虽然价格比寻常的糕点贵了一些,可是滋味也是极佳。
更何况是它背后的寓意也不错,所以寻常的人家也想买几个回去尝尝,如今他们收入还不错。
平时住客栈的一些钱已然不必靠着往日里的积蓄,只凭才子糕的钱便可以,而且还能有些盈余。
而自那日见到李太傅之后,齐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入了李太傅的眼,可能是齐老爷和对方说了些什么,每次去齐老爷那边时,齐蓁蓁总能遇到李太傅,对方给她甚是仔细地教导。
齐蓁蓁只觉得自己在知识上进步了许多,对着李太傅也亲近了些,而齐老爷则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齐蓁蓁还能遇到郑公子,她本想着把荷包早日做好,只是姚氏却和柔妃细细地做着。
因为那日多亏了郑公子的帮助,所以他们把荷包做的更是用心了很多,自然手脚也慢了,所以还没做好呢,齐蓁蓁偶尔也会去帮帮忙。
这毕竟是姚氏和柔妃的一番心意,所以齐蓁蓁也不好再多催,而且她心中也很感谢郑公子。
而且齐蓁蓁还特地求了齐老爷二爷和齐二爷,把跟着齐二爷学习的时间增添了一个时辰,只为让自己进步的更快一些。
而此时的京中也并不十分宁静。
当日刘皇后暗地里见齐敏儿,本意是为了让对方能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做那得专宠的梦。
却没想到她还没说几句话呢,便被新帝给掌掴了,刘皇后只觉得非常的丢脸。
毕竟当时她身旁的贴身侍女大都随身伺候,而且还是在齐敏儿这个情敌的面前,新帝都如此不给她脸面。
本来刘皇后还有些顾惜,可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沉迷,她直接递出了话去,让刘将军看着如何劝皇上,一定不让让齐敏儿那个贱人入宫。
现在对方还没有入宫呢,便已然把陛下的心都勾走了,听说除了处理朝政的事儿,陛下现在几乎每日都待在行宫里,纵然路途跋涉,可是也无一日歇息。
而她的鸾凤宫明明离陛下的宫殿如此之近,可自那日之后,对方却再无踏足过。
虽然旁人畏于她的身份并不敢多说,可刘皇后只感觉很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刘皇后想埋怨新帝的狠心,可是她心中终究不舍,只能把满腔的恨意都加在齐敏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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